第35章 撕破臉了
說話間人已經被迎了進來，等看清來人之後，不止是顧雲思，就連顧無歡的臉色也微微沉了下來。
進來的不止是表姑娘，連表少爺也跟着一同進來了！
顧無歡不等來人站穩腳跟，直接呵斥引路的丫鬟：“怎麽帶路的？還不快些将表少爺迎去夫人那兒坐坐？”
不是她不給人留顏面，而是母親外家的這幾個親戚着實太不知趣了。表兄已經十六，長姐眼瞅着過幾日就要及笄，正是需要避嫌的時候。若是人多又有長輩在，說一句親戚裏道，碰面了互相見禮也應當。可是，這裏一無長輩，二來人又少，這要是傳出去，長姐的名聲還要不要？
“無歡表妹好生小氣，這是不将咱們這些親戚放在眼裏麽？”顧無歡的聲音并未壓低多少，打頭的那穿的俏麗，看起來年紀最小的那姑娘頓時就撅起嘴，不樂意的頂了回來。
顧無歡此時卻是不縱着她：“但凡知禮數的，就該知曉何謂避嫌？我年歲小，以往表兄與表姐們一同出現倒也情有可原，可如今我長姐尚在，表兄是否也該避嫌？”
小姑娘有些着惱：“誰不知禮數？以往咱們過來的時候，姨母就說過就跟自個兒府中一般，哪裏需要講究什麽虛禮？那是實在親戚該做之事？”
顧無歡陡然冷下臉來，眉眼俱厲：“主人家一句客套話也值當你當成真話咬着不放了？何況就算在你們自個兒府上，也斷沒有帶着男子獨獨去見內眷的道理！退一萬步說，你府中愛如何便如何，可在我顧家，便要守顧家的規矩，這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小姑娘氣的漲紅了臉，惱聲道：“顧無歡，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訓斥你表姐表兄？你，你且等着，我一定要去姨母那兒告你一狀！”
話趕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顧無歡也索性沒再給她留面子。
畢竟，面子這種東西都是自個兒掙來的，不是別人給了就能有的。既然有人不想要，她何苦為人保留？
“你願去便去！我倒是不相信，我母親還會在顧家的府中替外家的姑娘處罰她的親生閨女！”
“撫琴，将人送去錦繡苑，這裏的事情一五一十，半個字也別少，全說給我母親聽！”
一番話，那小姑娘臉色數變，最後鐵青着臉，卻是杵在原地不肯動彈，看她模樣想是帶着一腔怒氣。
倒是她身後始終沒開口的一男一女臉上也多了幾分怒色，顯然是覺着這是被打臉了。那表少爺的視線在顧雲思身上來回游動數圈，連濤哥兒都察覺不對，下意識的站到顧雲思跟前，以他小小的身軀，努力将顧雲思護在自個兒身後。
顧家的表少爺許澤宗嗤笑一聲，看着顧雲思陰陽怪氣的道：“喲，這就拿起顧家嫡長女的架勢了？呵，也不看看自個兒什麽身份，在本少爺跟前拿什麽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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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思尚未說話，顧無歡的臉徹底的陰沉了下來。
她往常由着母親照顧外家人，那不過是覺得反正只是讓他們靠一靠，拿銀子拿東西就能打發了的人，又能讓母親高興，所以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不只是她，就是長兄也同樣如此想法。
可是，表兄這一番話聽起來是在嘲諷長姐，可落在外人耳裏，那分明就是在仗勢欺人！仗的是她母親的勢，欺的是他們顧家的嫡長女！
這根本就是把顧家的臉扔在地上狠狠的踩！
“我顧家的嫡長女，也需要在你們跟前拿喬？”顧無歡冷冷的看着許澤宗，眉眼間的厲色讓許澤宗也有些驚愕，“我長姐外家滿門忠烈，不說今上，先皇也是将我長姐外祖當成大兄來看待，此事我大周誰人不知？我長姐生母是為救我父親而過世，不止是我父親，我顧家上下，乃至包括我們兄妹，每每思及此亦是心懷感激！我長姐乃是顧家正兒八經的嫡長女，身份本就貴重！她何須在你跟前拿喬？需要拿什麽喬？你有什麽資格讓我長姐在你跟前拿喬？你，當得起麽？”
顧無歡這一番話幾乎是跟許家兄妹撕破了臉，尤其還是當着這麽多下人，以及顧雲思這個當事人的面，許家兄妹臉上青青白白，色彩缤紛。
顧雲思拉着顧無歡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撫道：“為這等小事動氣，不值當。”
濤哥兒滿眼心疼：“可，可是他們欺負長姐……”
顧雲思這會兒對這對姐弟還真是有些真心的憐惜，濤哥兒的真心不說，顧無歡為她出頭雖說更多的也是為了顧家以及她自己着想，可是為她出頭也是不争的事實。
這份情，她領！
“無妨。”顧雲思垂眸，淺笑着看着他，“這是顧家，咱們姓顧，是主人家。有客來訪，縱然行為有失，身為主人卻也不便教導客人。那些煩心事，交給客人家的長輩去操勞即可，咱們當主人的，左右也不需的天天瞧着，你說是不是？”
濤哥兒皺眉想了想，點點頭，的确是這麽一回事。
年歲稍大一些的許家姑娘卻是漲紅了臉，雖說努力想要維持住溫婉的表象，可眼底的驕縱和怨毒卻是洩露了她的本性。她忍了忍，勉強沒發火：“我們許家跟顧家是實在親戚，說起來顧大姑娘尚且要叫我一聲表姐。顧大表妹适才也說了，你們是主，我們是客，我倒是想要問問，這般苛待客人是誰家的規矩？我們來顧家這麽多回，可還真是頭回遇上這等事情。待會兒見了姨母，我可得好好的問問姨母，咱們親戚上門卻是要被表妹們指着鼻子打罵羞辱是哪門子的規矩？”
顧雲思擡起眸子，嘴角帶笑可看着她的眼底唯有一片清冷：“規矩？你站在我顧家的府中指着我一通呵斥，你再來跟我講規矩？你們許家人在我顧家耀武揚威，這是你們許家人能在我顧家當家做主了？”
她緊緊的盯着三人，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們，當我顧家人都是死的嗎？”
不止是兄妹三人，就連顧無歡也微微變了臉色。
這個帽子，可扣的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