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犀利反駁
顧雲思牽着水慕的手，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少，心中自是各有想法。或是嫉妒，或是譏諷，或是訝然，種種情緒，唯有她們自己知曉。
走到顧無歡不遠處，正好聽見一個背對着她，身着銀紅色的小姑娘正拉着顧無歡，連聲詢問顧無翼。
“無翼哥哥不在府中？為何？他去了哪裏？今兒可回來？”
顧無歡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正要開口，卻聽一旁有人嗤笑一聲，不客氣的應話：“翼哥兒乃是将軍府繼承人，自是跟着先生苦學。不過是一個賞花宴，難不成還得為了哪個上不來臺面之人巴巴的趕回來不成？”
說話那人一邊說着，一邊特意朝着顧雲思的方向看過來，衆人的視線瞬間也都跟着過來了。
等看清那人竟是當面如此嘲諷顧雲思，衆人臉色皆是微微一變。
是否看得上顧雲思且不說，可在這等事情上被強行拖下水，她們卻也是不願的。
顧無歡的目光也冷了下來，她本以為母親帶走了許家兄妹，他們就該懂眉眼高低，不再過來湊這份熱鬧。卻不想，許家姐妹倆不但重新回來，甚至還迫不及待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諷顧雲思。
“長兄前幾日歸家之時親自跟長姐致歉，他要随先生外出幾日，不得已錯過賞花宴，僅此而已！”顧無歡壓下怒氣，冷聲道。
許家二姑娘眉頭一皺，不滿的道：“歡姐兒，你何必處處維護這個孤女？你才是顧家嫡出的大姑娘，她算個什麽東西？”
顧雲思突兀的笑了起來。
說句真心話，哪怕是當初只回來過的那一個月，她遇上的姑娘夫人們，哪怕是丫鬟們，也個個比這個許家二姑娘有腦子。除了少有的幾個二愣子，哪個說話不是現在腦海中轉一個彎？也就許家姑娘了，剛剛吃完苦頭，這轉頭又上趕着湊過來找抽了。
這可真是記吃不記打的蠢貨！
許家二姑娘頓時不樂意：“你笑什麽？”
顧雲思誠懇作答：“笑你蠢！”
也不等她翻臉，顧雲思眉眼含笑，嘴角的小梨渦更是生動無比：“許家二姑娘年歲不大，可記性卻甚是不好，回去還是請了太醫開些湯藥，多補補腦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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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二姑娘頓時大怒：“你敢侮辱我？”
顧雲思嗤笑一聲，眉眼倏然就多了一絲淩厲之色，冷聲道：“我敬你是客，再三容忍，可我瞧許家二姑娘還真是不知何謂分寸，竟是将主人家的包容當成是怯弱，身為客人卻是連何謂做客之道亦不知！連我顧家夫人也承認我乃是顧家嫡長女，夫人口中仍是喚我過世的亡母一聲姐姐，你說我算個什麽？孤女？呵！縱然夫人非我生母，可顧将軍卻為我生父，我生父尚在世，何來孤女一說？在許家二姑娘眼中，我父親又算是什麽？又或者，你許家暗中做了什麽手腳，試圖對我父親不利，所以你才這般肯定我要成為一個孤女？”
這話說的太過誅心，許家姑娘就算再沒頭腦也是臉色一變，試圖開口解釋。
顧雲思卻不給她們這機會，聲色俱厲：“你們來我顧家，我當你們是客，處處避讓，你們卻是咄咄逼人，得寸進尺。出言不遜在先，挑撥我顧家姐妹感情在後，更是不管不顧試圖插手我顧家庶務！我倒是好奇的很，你們許家人的家教，莫非就是教導小輩随意插手旁人家的庶務不成？我剛從鄉下回來，還真不知這京中世家的規矩。眼見着許家家規與我顧家截然不同，我倒是想要問問諸位，莫非京中世家規矩本如此？未出嫁的姑娘，可随意朝外人家的內宅伸手？”
窦月牙首先冷笑一聲：“我窦家可沒這規矩，約莫是許家人才有的。”
林棋蓉也一本正經的點頭：“我林家也沒有！說起來我林家的規矩，向來都是要及笄的姑娘跟着當家夫人學習如何管家，力求嫁人之後管好夫家內宅。至于旁人家的，我林家可沒那底氣，也沒那臉皮去插手。”
水慕也跟着不停的點頭：“我皇後舅母也教過我，等日後我嫁人成親，管好自家事即可，旁人家的事情，可沒那道理去插手。”
見她們如此，其他各家姑娘們也紛紛點頭。哪怕是在窦家跟顧雲思起了矛盾的趙家姑娘也表示了贊同之意。
——再不對付也不會在這等事情上犯糊塗！
許家姑娘立刻成了衆矢之的，衆人看着她們姐妹二人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其實顧雲思也是不解，按理說許家就算是靠着顧燕氏及其母才能有今日地位的，可好歹也是有些底蘊。行事這般乖張，自家姑娘教成這般模樣，許家這是打算作甚？就這樣的品行，日後誰能上門求娶？
許家二姑娘被顧雲思這般以衆人之力壓制，頓時氣紅了眼睛，恨不得撲上去生撕了她。許家大姑娘卻是攔下她，看着顧雲思的眼中多了一些什麽。半晌之後，她才上前一步，放低姿态致歉：“雲思表妹，我代表我妹妹向你道歉！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還請雲思表妹看在兩家的交情上，原諒了我妹妹這一回。”
這話道歉之言一聽便是心不甘情不願，更何況若是真覺得自家妹妹不對，又怎會任由事情鬧到這一步？說到底不過就是發現局勢不利自己，所以才勉強壓着本性想要緩和一下罷了。
顧雲思眉頭微揚，露出一抹訝然來：“小？多小？三歲？還是五歲？我本還以為許家二姑娘至少十二三歲了，原來不過三五歲？”
撲哧！
不止是窦月牙幾個與她交好的，甚至連另外一些跟她頭回見面的姑娘也紛紛忍俊不禁，忙用帕子壓了壓嘴角，可眼底的笑意卻仍是洩露出來。
犯了錯便說自家孩子小不懂事，這也算是京中各家各戶在孩子犯了錯之事常用的借口，這還是她們頭回聽有人這般不留情面的反問。
這顧家大姑娘，倒是有些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