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幫着添堵
顧雲思還真記得這位沐陽王世子妃。
沐陽王府掌兵權，對皇室忠心耿耿。沐陽王與先皇親近，雖非嫡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當年在領軍作戰上能與大元帥相提并論的，唯有沐陽王。當初大元帥戰死，滿門忠烈，替代大元帥領兵的便是沐陽王。
沐陽王父子常年駐守邊關，在京城的唯有王妃和世子妃。為了避免後宅的麻煩，沐陽王父子除了正妻之外也無他人，是以府中子女皆為嫡出。如此一來，沐陽王府在皇室當中，也算是難得的清淨人家。
沐陽王世子妃出身将門，其父是大元帥一手提拔上來的。顧雲思若是不曾記錯的話，沐陽王世子的這門親事都是大元帥促成的。她只恍惚記得，沐陽王世子妃與她生母關系甚好，世子妃所說之事也是真。
顧雲思順從的任由世子妃拉着自己細細打量：“前幾日雲思開了庫房，還瞧見世子妃送雲思的七巧玲珑球，還有金鑲玉的鎖片。”
沐陽王世子妃的眼圈倏然微微泛紅：“你還都記得呢？”
顧雲思垂眸，輕輕搖頭，誠實的道：“記不全了，只恍惚記得世子妃說的那些過往。那鎖片已經是記不起，那七竅玲珑球是雲思年幼之時喜愛之物，尚且記得是清姨母送給雲思之物。”
沐陽王世子妃拍拍她的手，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等好不容易緩和了情緒，才連聲道：“好孩子，好孩子！”清是她的閨名，顧雲思年幼之時的确是喚她一聲“清姨母”。
旁邊之人連聲勸慰，好容易才讓兩人都情緒放緩。沐陽王世子妃從手上摘下一支羊脂玉手镯：“雲姐兒也許久沒回來了，這是清姨母時常随身的镯子，雲姐兒拿着玩吧。”
羊脂玉比之其他玉石可要貴重的多，尤其是這一支通體無一瑕疵，一看便知不凡。更何況，世子妃也說了這幾乎都是随身之物，她又怎能接下？
“雲思回京尚未去拜見清姨母本就不該，何況這是清姨母的随身之物，雲思不能要。”顧雲思其實心中有些許疑慮，秦夫人幾位都出力要将她接回來，可這一位本該跟母親交好的世子妃卻是毫無動靜。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漏了世子妃沒上門去拜訪。可要說世子妃只是虛情假意卻也不是，以她看來，世子妃與她母親的關系的确是好。
世子妃硬是将镯子給她戴上，這才笑着道：“你才回京怕是不知，歷年夏季到秋季，清姨母都會住到城外天靈寺祈福，前兩天才将将回京。”
顧雲思見狀也不好再推脫，只得接下，笑着道了謝。
見世子妃待顧家大姑娘這般親昵，其餘幾位原本在觀望的夫人也紛紛拉着顧雲思說了話，也都送了見面禮。雖說嘴上都說是讓她拿着玩的小玩意兒，可誰都知道這些東西本就是她們準備好要送她的。而且，準備好拿出來的東西可不止這一樣，只是送哪一樣則是看她的價值如何。如果看不上，那麽最多也只是送一個不甚值錢的小玩意兒罷了。
至于現在，她們拿出來的則是準備好的見面禮當中最為值錢的那一樣。
“顧姐姐！”水慕也來了，等了好半晌不見顧雲思回來，撅着嘴來找人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我有事情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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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笑着點了點水慕：“這孩子，枉費我昨兒送你的那些東西了，你眼裏盡剩下你顧姐姐了？”
水慕笑眯眯的往顧雲思身邊蹭了蹭：“顧姐姐好，我喜歡顧姐姐。”
世子妃笑着打趣：“我也喜歡你顧姐姐，也喜歡你，不若慕姐兒和你顧姐姐都跟着我回家？”
水慕嘆了口氣：“我倒是成，只要皇帝舅舅和皇後舅母點頭皆可。顧姐姐可不興跟舅母您回去，不過……”
她話說了一半，忽然扭頭問一旁的顧燕氏：“顧夫人，倘若你不喜歡顧姐姐的話，可否讓顧姐姐跟我走？我喜歡顧姐姐，想讓她當我姐姐。”
世子妃笑容一頓，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扭頭對顧燕氏致歉：“顧家姐姐莫怪，慕姐兒這丫頭年紀小，不懂事。她也是太過喜歡雲姐兒，若是說了什麽不得姐姐的心，顧家姐姐多多見諒。”
顧燕氏遮在袖子底下的手倏然死死的掐住了手心，若不是靠着這點疼痛，她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小公主喜歡雲姐兒，是雲姐兒的福分，也是咱們顧家的福分，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怪罪？”顧燕氏硬是逼着自己笑容滿面。
水慕扁了扁嘴，到底沒再說什麽。
顧雲思心中滿意極了，水慕适才的舉動無論出于何種目的，顧燕氏被添堵了也是真。
過猶不及，她牽着水慕的手，笑着跟幾位夫人致歉過後，便陪着水慕一同與同齡人那頭去了。
水慕撅着嘴，不甚高興：“顧姐姐，我都等你好些時候了，你可瞧見我來了？”
顧雲思輕笑：“看的真真的！慕姐兒能來，我心裏高興着呢！等賞花宴結束，你可要去我院中坐坐？我那有新繡的帕子，我可讓你選兩塊你喜歡的。”
水慕果然高興了起來，不過尚未忘記要讨價還價：“那可不夠，至少得三塊！上回顧姐姐送的荷包，皇後舅母也誇獎姐姐繡的好，喜歡的緊。這回要多一塊帕子，正好給皇後舅母。”
說着，水慕沒忘記偷眼看這顧雲思。她也拿不住顧雲思會有何種反應，不過大抵只有兩種。一是面露喜色，畢竟自己繡的東西經了皇後娘娘的眼，怕是在皇後娘娘跟前也過了名。第二種，則是滿心惶恐，生怕自己繡的東西不夠好，污了皇後娘娘的眼。
不管是哪種，水慕打心底都不希望會出現在顧姐姐臉上。
若是真出現了，許是她往後也不想再跟顧姐姐有多親近了。
顧雲思聞言卻是淺淺一笑：“既是皇後娘娘喜歡，那慕姐兒待會兒可要好好挑選一番才好。慕姐兒要送，那便送個心頭好。”
沒狂喜，卻也不妄自菲薄，只自自在在，坦然應對。
水慕懸在半空的心頓時就落回了原處。
幸好，顧姐姐沒讓她失望！
當真不愧是她的顧姐姐####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