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大理寺
謝沅翊隔天便去了大理寺報到, 太子給的聖旨,說了兩件事情。第一, 封為翊王。第二,晉升為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主管上京城的刑事案件,謝沅翊琢磨着讓她管好上京城的治安秩序。她被安排,謝恪也被安排去了戶部。
她管治安,謝恪管錢
“見過翊王殿下。”大理寺卿趙大人對着謝沅翊很恭敬地說道。這趙大人是一個中年發福的胖子,看看體型絕對是一個不亞於一百八十斤,在他面前謝沅翊顯得瘦弱不堪,吹口氣都可以把自己刮倒。
當然,她來之前做足了功課。這趙胖子, 不是一個貪財好色之輩。辦案能力也就一般般,很會做人。可惜,太子皇兄和雍城姑姑沒看上他。
而趙胖子心裏想着太子殿下,不把翊王殿下安排在他自己的吏部,刑部。那去雍城殿下的禮部, 兵部總可以。偏要安排在自己這裏。他還要供着這尊大佛。
這翊王殿下可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他這也不是廢物回收所。要說廢物的話, 那也是翰林院。謝沅翊對着趙胖子, 她說道:“我奉太子皇兄之命過來,還請大人多多提攜。我若有錯,還請指摘。”
“翊王殿下擡舉下官了。”
“我們各喊各的, 你稱呼我少卿大人, 我稱呼你趙大人。”
“下官聽翊王殿下的,不, 少卿大人。”趙胖子連忙改口, 謝沅翊點點頭, 中氣十足地說道:“趙大人好。”
“那少卿大人你就到處看看,我去辦公了。”
“去吧。”
謝沅翊來到屬於大理寺少卿的位置,雲天澤就在她身邊。謝沅翊翻着一本謝朝律例,她随口問道:“慕容凉找到了嗎?”
“沒找到。”雲天澤拿出一份情報遞給謝沅翊,他說道:“朔城侯已經離開西南,不知行蹤。他的五萬漠北大軍沒有回漠北邊境,他們同樣消失。”
Advertisement
“那漠北由誰鎮守?”謝沅翊停了手裏的動作,雲天澤回答道:“我爹爹已經一月前趕到漠北邊境,殿下放心,不會出事。”③
“五萬漠北大軍不會無緣無故消失,有沒有一種可能性,朔城侯讓他的精兵以平民打扮混入城內。”
“我讓我的師弟們去西南至上京城的城,嚴加看守。”雲天澤回答道。
“好。”謝沅翊點點頭,她忽然說道:“那麽,你過來。”
雲天澤靠近謝沅翊,謝沅翊的一把匕首對準了雲天澤的脖子處,“你對本殿下了榛子粉,就在回上京城的路上。”
冰冷的刀鋒,映着謝沅翊冷峻的臉,夾雜着她對此事的篤定。雲天澤咽了一口口水,他沒想到謝沅翊會那麽快知道此事,“你怎麽知道的?據本殿所知,除了我的母妃,雍城姑姑,青城姑姑,神醫谷谷主知道。”
雲天澤臉色一僵,他跪在地上,“殿下,絕非你想得如此。屬下,屬下沒有害殿下的心思。此心天地可鑒,待到來日,屬下定然會交代前因後果。”
說了跟沒說一樣
“那你是知道本殿在神醫谷遇到的事情。”
“是。我只看到殿下脖子處有吻痕。應該是殿下與其他女子歡好留下的證據。”雲天澤回道,他帶着一絲偏執說道:“我希望在神醫谷發生的事情,絕對不能影響到殿下的前程。”
“若是殿下還生氣,您是大理寺少卿,可以罰屬下,按照律例是五十板子,屬下毫無怨言。”
謝沅翊将謝朝律法,敲在雲天澤的頭上。她深知上位者,不可為了小事與臣下争執,給一個巴掌一個甜棗。她說道:“此事本殿不追究了。以後護好本殿,我保你雲家三公子一生富貴。”
“多謝殿□□恤。”
“你一直再說的紫衣使,到底怎麽回事?”
“殿下,雍城公主能權傾天下,紫衣使是雍城公主手裏最無敵的諜報探子,其中神醫谷葉谷主和千面聖手一直在争奪紫衣使的位置。就在二十年前,容妃進宮那一年。千面聖手竊取千誅散,害死漠北大軍。漠北求和,便有了容妃和親的事情。”
“這個我知道。”
“那您知道,雍城公主為何想着竊取千誅散嗎?”雲天澤抛出另一個問題,謝沅翊手裏的謝朝律例微微變形,“我記得你父親說過,剛開始朔城侯身後有高人相助,雍城姑姑失利好幾場,只好由攻便防。”
“是的。家父說過,當時就是慕容凉帶着漠北騎兵奇襲雍城騎多次,我們損失慘重。後來千面聖手竊取千誅散,不顧雍城公主的命令,将千誅散下在了漠北大軍的飲用水裏,這才換來了第一次勝利。雍城公主一怒之下,讓神醫谷葉谷主成為了那時的紫衣使。”
“最後,漠北上表稱臣,容妃和親入宮,朔城侯,慕容凉因容妃的關系。朔城侯便被先帝派到漠北邊境。慕容凉加入紫衣使。容妃要求将千面聖手誅殺。”
謝沅翊看着自己手裏的匕首,聲音冷冷地說道:“千面聖手,恨我母妃,也恨我。他才想着用千誅散殺我。”
為了這一點怨氣
這千面聖手不惜花十八年的仇恨來追殺我
我在江城八年,我身邊難免有疏忽的地方,這千面聖手愣是沒找到機會殺我,反而是我回到上京城,我在東宮,戒備森嚴的地方,真是恨不得立馬弄死我
雲天澤在思考着他該如何說,斟酌着言辭,後面要說的事情:“是。然而......”
“然而什麽?”
雲天澤環顧四周,聲音低了點,說得很是隐晦道:“就在八年前,朔城侯回京述職留在宮裏,慕容凉也在。一整夜,皇宮全體警備,他們二人偷出了殿下,巧遇鳳城公主,當夜鳳城公主便死了。”
而謝沅翊對那晚的事情很模糊,她不大記得多少細節。說起鳳城公主,她倒是知道鳳城姑姑跟雍城姑姑關系極好。
“殿下,鳳城公主死了,容妃娘娘死了。五皇子的生母皇貴妃便被白绫賜死,五皇子貶為庶民,不久因病去世。凡是被牽扯在內的官員,江湖人,沒有落個好下場。”
謝沅翊沒生出太多憐憫之情,她五哥着實有點冤。二三四五四位皇兄,她還真沒太多印象,她倒是好奇牽扯在內的官員。謝沅翊點點頭,她讓雲天澤繼續說下去。
“鳳城公主死後一日,禁軍統領黎弑天守衛不力,被貶為庶民。朔城侯無诏不得回京。鳳城公主死後三日,陛下親手将皇貴妃父族甯城林家,滿門抄斬。鳳城公主頭七,皇後父族鎮國侯府秦家被流放。”
雍城姑姑為何要放過朔城侯?
她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幾個月後,殿下被太子殿下送到了封地江城。雍城公主,青城公主各自就藩。之後的事情,殿下應該清楚了。”
“少卿大人,這是最近的卷宗您過目一下。”大理寺寺丞說道,“趙大人在審理此案,少卿大人若是有興趣,可移步前往。”
謝沅翊翻了翻,這是狀告仁和醫館的事情,在販賣假藥的事情。大意就是仁和醫館的安神香,導致死亡。
謝沅翊來到衙門前,就聽見葉靈芝義正言辭地說道:“趙大人,我仁和醫館的安神香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嘭!”
趙大人一聲驚堂木,“大膽葉靈芝,公堂之上何時輪到你大言不慚。”
謝沅翊走進衙門,葉靈芝見到謝沅翊像是見到了救星。她連忙說道:“翊王殿下救我,我是冤枉的。”
趙大人聽到葉靈芝,竟然和謝沅翊相熟。他連忙來到謝沅翊面前,“少卿大人,您與葉姑娘相熟嗎?”
謝沅翊點點頭,“此事還是交由趙大人審問。本殿在旁邊聽聽。”
趙大人心裏想着這個事情,就要認真處理了。不能有失偏頗,而這苦主便是兵部侍郎的夫人。
兵部侍郎的夫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道:“翊王殿下,趙大人,你們可要為我夫君做主啊。”
“那你說說看。”
“翊王殿下,趙大人,我家夫君最近思慮良多,我就尋思着去外面買點安神香。據說,仁和醫館的安神香就很不錯。我就去買了一些,剛開始那效果就是不錯,之後,我家夫君就出現了嗜睡犯困,還時常喊累。今日晨起,我喊我夫君起床,我就看到我夫君七竅流血身亡了。”
“翊王殿下,趙大人,你們可要為我夫君做主啊!”兵部侍郎的夫人痛哭流涕地說道,一邊說,一邊怒瞪身旁的葉靈芝。她伸出手,想要跟葉靈芝扭打在一起。
看來事情不簡單
謝沅翊不懂聲色地繼續抿了一口茶
“住手,公堂之上成何體統。”趙大人出言制止這兩人動手,葉靈芝趁機就朝着謝沅翊身後躲,雲天澤只得出手攔住兵部侍郎夫人。
趙大人看了看謝沅翊,他說道:“葉姑娘,這是苦主呈上來的安神香,還有在你仁和醫館買的票據。我已經讓仵作驗過了,确實上面有讓人昏睡,四肢乏力的成分在。”
“趙大人,不可能,這些安神香我都按照比例進行調配。怎會出現這種情況。”葉靈芝矢口否認道。
一旁的兵部侍郎夫人頤指氣使地罵道:“你這姑娘,良心忒壞了吧!我家夫君跟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非要弄死我家夫君。”
“肅靜!”趙大人皺眉說道,看着兵部侍郎夫人說道:“大堂之上豈容喧嘩,本官會秉公斷案。”
好幾份安神香被呈了上來,葉靈芝聞了聞,她仔細檢查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怕是想到了什麽。謝沅翊自然沒放過葉靈芝的神色,看來葉靈芝有了想法。
那就好辦了
“不如請仵作驗屍。”謝沅翊說道。
停屍房外
謝沅翊問兵部侍郎夫人道:“你家夫君,昨日有什麽異常表現嗎?”
“沒有。”
“有出去會友做客嗎?”
“昨日休沐,夫君去見了一個朋友。”兵部侍郎夫人回憶道,“我夫君臉上有紅斑,最近都不能見風。”
“你知道是哪位朋友嗎?”
“好像是戶部某位大人,夫君不讓妾身管他官場上的事情。”兵部侍郎夫人回答道,她跪在謝沅翊面前說道:“翊王殿下,您一定要為我夫君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