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嗖!”

一支箭從外面射了進來

可在此刻, 外面又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安城将軍。安城将軍說道:“奉太子之命, 誅殺叛賊謝沅翊,爾等上!”

數十人拿着弓箭,就朝着謝沅翊萬箭掃來,段毅的斷風劍直接為謝沅翊掃落萬箭。而後謝沅翊聽見一聲銀龍呼嘯

就聽見一聲低呵,“銀龍斬。”

随之而來,一陣又是一陣的凄厲的呼救聲。謝沅翊坐在裏面,拿着一杯水輕輕抿了一口,她不知從哪裏翻出一盤圍棋,她右手撚一粒白子, 左手撚一粒黑子在棋盤上,悠閑自在地在左右手互相博弈,坐等着外面的救援。

外面的厮殺聲漸漸停歇,謝沅翊只是靜靜地坐着,面無表情, 好似這一切的厮殺, 她早就司空見慣。

謝沅翊又給自己添了一杯水, 熱氣在水面飄飄蕩蕩。段毅護衛在謝沅翊身邊, 謝沅翊看着段毅,她說道:“你似乎很緊張?”

段毅摸着斷風劍,他說道:“公子, 我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這是我作為殺手的一個直覺。”

“過來, 喝杯水。”謝沅翊倒好水,将水杯直接遞給段毅。段毅将水一飲而盡, 他問道:“太子想要坐收漁利。”

謝沅翊想了想道:“我看未必, 你沒看到我們的人也混在當中。”

“之前, 聽七殺說,左護法就在東宮。所以,是左護法想要公子的命。”段毅推理道,左護法想來與公子不合。

“我與他不合......很久之前吧......”謝沅翊放下手裏的杯子,她眸光灼灼,她眸底深處燃起一縷淺淺的冷意。她數着數字,數到了十,外面最後一聲厮殺聲,湮滅在這茫茫的暮色之中。

“嘭!”

大門被打開,雲天澤一身是血的站在門口。他并未走進來,他怕身上的血腥味沖撞了謝沅翊,他說道:“殿下,我已經将他們全部抓起來。”

謝沅翊剛要起身,她袖中的那塊帕子被吹進來的涼風,落在了一支燭臺上。謝沅翊想要去拿,結果那塊帕子被燃燒殆盡,連同雲千雪繡上的字,都在最後一縷火焰中吞噬乾淨。她心底湧起一縷隐憂。

謝沅翊問段毅道:“你怎麽來了?雪兒呢?”

段毅有些害怕,謝沅翊的眼神淩冽,他說道:“雲小姐,雲小姐她在公子走後便醒了。她知道公子用內力,将寒氣封住了她體內的情蠱。她跟屬下說,這寒氣會侵蝕公子身體,怕公子出事,就令我前來。”

話沒錯,可我做了萬全準備

“你就把她撇在客棧?回去,去找雪兒。”謝沅翊發怒道,“她出了事,我拿你是問。我不是跟你說過,她是我的軟肋,去!”

“是。”段毅立即消失。

││本││作││品││由││

謝沅翊走到了外面,雲天澤已經和謝沅翊麾下的黑紅長袍衛,将安城将軍給制服了。雲天澤盯着安城将軍身後的黑紅長袍衛,他怒喝一聲,“爾等想要背叛公子嗎?”

經歷過這殺神般的少年,剛才的銀龍斬殺伐決斷。跪在地上的黑紅長袍衛駭然,聽到公子一詞,擡眼看着謝沅翊,他們回味了一下。

公子是當朝翊王?

他們大驚失色道:“我等不知公子尊駕,還請公子恕我等死罪。”

“那你們奉何人之令?”雲天澤問道。

“我等奉左護法之命。前來誅殺翊......”

“殺!不留活口!”謝沅翊冷冷地說道,任何知道她身份的人都得死。

“是。”

謝沅翊身邊的黑紅長袍衛将對面的人全部殺死,謝沅翊雙指摩挲,思考着什麽。一切都太過順利,她微微有些擔心。雲天澤押着安城将軍跪在謝沅翊面前,謝沅翊問道:“好久不見,安城将軍。”

“微臣......我想太子殿下沒想到翊王殿下有如此手段吧。”安城将軍冷笑一聲,謝沅翊坐在一張椅子上,看着手裏一滴溫熱的血液,她淡淡地回應道:“本殿也沒想到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這一步

是啊,誰都能想到她會走到這一步

回頭路是走不了的,她只能一往無前,踏出一條平天大道。

反正腳下白骨累累,屍山遍野。她問心無愧,死的便是要她命的人,死的便是亂臣逆賊,她從不做善人,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那殿下勾結邪魔歪道......”安城将軍口中的邪魔歪道,便是謝沅翊身邊的黑紅長袍衛,也包括段毅,雲天澤,甚至還有更多的人。

“邪魔歪道!”謝沅翊打斷安城将軍的話,她譏嘲道:“不過,這浩浩江湖中無數蝼蟻不敢與其抗争,便稱他們為邪魔歪道。太子不也用這些邪魔歪道。那就說明,他們夠強,夠讓我等諸位皇子殿下用他。”

安城将軍不語

“殿下,我從安城将軍處收到信。”雲天澤将一封信遞給謝沅翊,謝沅翊看到信的內容

安城将軍親啓

城中混入雪山宗,血月宗兩宗弟子。跟着這兩派弟子,能找到朔城侯所在,假意令朔城侯控制安城,随後誅殺雪山宗弟子,重傷血月宗弟子。引翊王入城,以誅殺叛賊為名,誅殺翊王。

“将他收監交付大理寺。”謝沅翊吩咐一聲,她淡漠的雙眸盯着安城将軍,“你最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跟邪魔歪道勾結的,可不止我一人,太子同樣有份。你若真是想要咬住本殿不放手,那麽你的九族,本殿便可通通殺之。”

安城将軍:......

雲天澤拿着一件披風,披在謝沅翊身上,他關切地說道:“殿下夜黑風高,多穿點衣服。”

“世子呢?我剛才讓他炸毀彈藥庫。”謝沅翊摸着披風上面的質感,還真是她喜歡布料,滑軟而綿密,猶如肌膚的質感,她忽然問想起謝恪這一人,一直不見他的蹤影。

“殿下,世子葬身在彈藥庫。”七殺忽然來報。

謝恪葬身彈藥庫

謝沅翊想了想彈藥庫,她不動聲色地說道:“帶我去看看。”

彈藥庫

一片焦土,晚風吹來帶着燒焦的氣味,令人微微作嘔。安城侍衛正在搬運屍體。七殺指着一具燒焦的屍體,“這便是世子,上面有世子權杖。”

定北王府世子權杖,被送到了謝沅翊手裏。

謝沅翊摸了摸上面的紋路,她又拿出自己的那塊權杖。

定北王世子謝恪

皇六子謝沅翊

塵歸塵,土歸土,皇權富貴一場空

謝沅翊想到了這一句話,直接将定北王世子的權杖扔進火裏。看着赤色的火焰燃燒着那塊權杖,而待在一旁的小侍衛低下了頭,待到還剩下一半的時候,謝沅翊讓七殺将權杖拿出來。

她看着燒成半塊的權杖,她自言自語地發感慨道:“不知日後本殿的權杖,會是什麽樣的下場?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破鏡不能重圓,世上再無謝恪。同樣,日後也不會再有翊王謝沅翊。”

“殿下,您說什麽?”

謝沅翊說道:“讓人給定北王府,丹陽郡主府報喪。就說世子謝恪,助本殿平定安城叛亂,為國捐軀。而你去丹陽郡主府報喪。”

“是。”

謝沅翊感嘆一句,“本殿感嘆,從此謝氏皇族又少一人。”

我身上的預言,屠殺謝氏皇族

盡管謝沅翊将戰場遠離客棧,那也堵不住到處的喊殺聲。安城大街小巷都牢牢關着門,安城百姓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狀況。

此刻,段毅陪着雲千雪走在街上。雲千雪對於這位天下殺手第七,又是江南段家少主的段毅很是好奇,之前謝沅翊在,她不能問,她問道:“段公子,你跟沅翊如何認識的?”

“我當年被人追殺,在公子的酒肆喝酒沒給錢。結果,被公子好好地教訓了一次。後來,想要逃跑就被七殺護衛抓了回來。之後,我每次跑,公子第一時間出現在我面前。問我錢,錢。最後,我就賣身給公子了。”

“那你賣了幾年?”

“很多年吧,我還是一直效忠公子。跟着公子,日後有好前程。難道令兄不是那麽想的嗎?”段毅很好奇,雲天澤為何要屈尊在謝沅翊手下,聽七殺說,雲天澤臉皮太厚,為了加入殿下護衛,願舍棄家業。

“三哥,或許覺得殿下人好。”

“那就請雲小姐好好對公子,公子對雲小姐是真的情深意切。”段毅為謝沅翊說好話道。

“會的。”雲千雪點點頭。

忽然,一陣冷風帶着肅殺之氣吹來

段毅的斷風劍出鞘,落在他的手裏,護在雲千雪面前。常年的殺手生涯,以及謝沅翊身邊的無數暗流,讓他更加敏銳這些事情。

一旦風吹草動,便是斷風劍出鞘

一個黑影出現,一掌打在段毅胸口,段毅被強大的內力給擊退數步。黑影看着那柄斷風劍,他說道:“斷風劍的傳人,殺手榜第七的殺手,竟然願意為翊王驅使。”

“你是何人?”段毅的斷風劍式,雙風劍氣,溫柔與霸道的結合,卻被黑影輕而易舉地化解。他輕功步法鬼魅,一把就要奪走了雲千雪,雲千雪的身法不遜於黑影,黑影跟雲千雪周旋幾個回合,他一掌劈在雲千雪的肩頭。

“嘔!”雲千雪一口血吐出

黑影冷冷地看着他,他冷酷且自信地說道:“段少主,你就算練上十年的斷風劍也不是我的對手。”

“那算上我呢?”

兩人雙掌相擊,在周圍掀起巨大的氣流,将周圍的東西全部擊碎。雲千雪和段毅這才看到又來了一個藍衣人,手持長劍,威風凜凜。黑影認出了藍衣人,他微微驚訝,又帶着一絲解惑說道:“原來是應地公公,你就那麽舔翊王。果然是一只賤狗。”

四位大內總管,是不涉黨政,只忠於陛下。

而這位應地公公的武功不俗,觀一知三,另三位公公的武功,也定是高手。

“将雲小姐留下。”應地公公說道。

“那就看看你的本事!”

“咚!”

雙掌相觸,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應地公公倒退數步,吐出一口血。而對方沒有好到哪裏去,同時受了點輕傷,他順勢運功而逃,帶走了雲千雪,他說道:“雲小姐,我帶走了。”

黑影将雲千雪帶走了。應地看着掌心,回顧着剛才那人的功夫,與他同出一門。必定是三個師兄弟之一,是應天,應玄,或者是應黃。

“應地公公,您老怎麽來了?”段毅問道。

應地公公想起要來的事情,他問道:“翊王呢?你趕緊告訴翊王,太子已經派禦林軍來抓她了。讓她早做準備。”

段毅帶着應地公公去找了謝沅翊,謝沅翊靜靜地聽完以後,她看了一眼上京城的方向,她忽然問道:“應地公公,現在是不是上京城空虛?”

“翊王殿下,您......”

“我沒有想造反的意思,請應地公公帶一個人出來。”應地公公問道。

段毅,七殺,雲天澤更是納悶,太子要來抓他,雲千雪被人帶走。你就什麽都不着急。謝沅翊沉靜從容地說道:“雪兒不會有事的,既然她不會有事,我在這裏還需要在辦一些事情。”

東宮

“太子,雲小姐很快就要回來了。”謝熙勸太子不要一直在外面吹風,昨日太子剛剛吐完血,今日卻在冷風中等待。太子抓緊了披風,他死死地盯着夜幕,“孤一定要等到千雪,孤心意已決。再加一條命令,見到謝沅翊,若是反抗,那就格殺勿論。”

“太子殿下,翊王是皇子,沒有謀反,如何格殺勿論?這讓朝野震驚,傳到陛下和雍城公主耳朵裏,他們一定會遷怒殿下的。”

“難不成還要廢了我?”太子冷笑一聲,“哪怕是廢了我,我也要讓謝沅翊付出代價。這是她自找的。”

“太子殿下,太子妃我将她帶了回來。”黑影對太子說道,他又想到了什麽。他說道:“應地是翊王的人,還請太子小心。”

太子顯然無心這個事情,他小心翼翼地抱過雲千雪,像是接過一個寶物。他對黑影說道:“此事多謝你了,你退下。”

黑影說道:“是。”

“謝熙,你趕緊去請太醫,不,請葉靈芝葉姑娘過來。”太子看着雲千雪白皙脖子上那淡淡的吻痕,他心裏的怒火似乎被點燃了。在這一刻,他想要殺了謝沅翊。

殺了謝沅翊,殺了她,殺了她

太子将那緩解情蠱的藥令人磨成粉末,将水混合在一起。他摸了摸雲千雪額上,由於剛才被黑影打傷,吹了不少冷風,還有點微微發熱。他輕柔地将水喂到雲千雪嘴裏,“喝完就好,乖,千雪喝一點。”

雲千雪迷迷糊糊被人點了穴,又在冷風裏被人帶回,她的身體本就沒有恢複多少。她以為是謝沅翊,她低低地說道:“沅翊......你抱抱我......我有點冷,疼......”

太子的手剛碰到她,雲千雪就覺得觸覺不像謝沅翊,她微微睜開眼眸,太子就進入她的鳳眸中。她下意識抓緊了身下被子,她叫喊道:“太子,太子,你出去!!!”

“出去!!!”

太子伸在半空之間的手頓了頓,他嘴角揚起苦澀,但他繼續說道:“千雪,你受傷了。在孤這裏很安全。”

“我......我......怎麽在你這裏?沅翊呢?沅翊,在哪裏?”

“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她。”

“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雲千雪強硬地說道。

“雲千雪,你告訴孤,是不是她讓你情蠱發作?”太子心裏的某些疑惑越來越清晰,他一把扼住雲千雪的臂彎,看着那鮮豔的一條紅線,他忍不住質問道:“說啊!她來東宮那天,脖子過敏是不是吻痕,所以她才吃了榛子遮掩。同樣你脖子上的是不是吻痕?”

看着如此失态的太子,雲千雪扯回手腕,“管你什麽事情?”

“當然與我有關!”太子怒氣上湧,臉色扭曲,與平日的溫文爾雅完全不同。他咳嗽了好幾聲,他掀翻了千雪閣裏的東西,看到那方桐煙徽墨,他抓起來狠狠地砸在地上,他猙獰的樣子,憤怒,嫉妒,恨意,源源不斷,“孤,孤,會讓她死!死!”

“她敢玷污你,那就讓她去死吧!”

“你敢?”雲千雪正要起身,太子下令道:“給孤看好她,讓葉姑娘給她看看。雲千雪,你給孤反思反思,自己的問題。你對得起謝家嗎?”

一日前

太子正在喂食鹦鹉,謝熙跑進來說道:“太子殿下,剛才有人送來一卷畫軸和一個盒子。”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太子見着謝熙神色不對,“一副畫軸,還有一個盒子至於嗎?”

“是,是.....一副春///宮///圖。關於......”謝熙都無言以對,太子接過畫軸上面,臉色頓時大變,而畫面感十足,震撼力十足

山谷中交纏在一起的兩個人,紫衣少年臉上帶着一面銀色面具,而跟少年糾纏在一起的藍衣少女,這兩人他再熟悉不過了。

而盒子裏的東西,是一張銀色半臉面具,一道彎月赫然入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