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八年前
太極殿
一年一度的除夕夜, 坐滿了謝氏皇族,謝帝和皇後坐在高位之上, 下面的分別是謝帝的兩位姐妹,鳳城,青城。六位皇子,定北王父子,丹陽郡主等等其他皇族。
“朕敬各位,滿飲此杯。預祝來年各位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謝帝高舉滿杯
“多謝陛下。”
“多謝父皇。”
謝帝拿着酒杯,從高位上下來,他來到鳳城公主桌前, 他看着鳳城公主身旁空蕩蕩的位置,原本應該在的人卻不在。
他微微皺眉,這孩子又跑哪去了?
他手裏拿着一串琉璃天寶佛珠,是他自己親手去萬佛寺求大師開光
“翊兒呢,她怎麽沒來?”謝帝一雙眸子, 由於喝了點酒, 殿內香爐裏飄出的絲絲白煙, 那醇厚的酒香入喉, 伴随着面前女子容貌,加重了色谷欠上湧,他被鳳城的容色所拜服, 他伸手想要摸摸鳳城的臉。
謝帝說道:“鳳城, 你我一年未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鳳城冷淡地撇他一眼, 桃花眸底透着深深的厭惡, 伸手甩開他的髒手, 酒杯被她打落在地,透明的酒水流出了一地。
“本殿一直都很漂亮,這些奉承巴結的話,陛下就不必說了。”
謝帝眯着眼睛,透着危險的氣息,他嘲諷道:“你還是那麽清高,朕倒挺想念那一次,你在朕身下......我們就在禦書房......皇姐不能滿足你......”
還不等謝帝将話說完,鳳城轉身就走。鳳城這般驕傲清高的身姿。謝帝面上不惱,對着她的身影有着癡迷,他嘴角泛着邪魅的笑意,眼底盡是占有谷欠,他拿起鳳城用過的酒杯,薄唇貼上那淡淡的紅印,一飲而盡,他還回味着,“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朕的後位......才可以母儀天下。”
他跟在鳳城的身後,畢竟他知道她去哪裏了?
鳳城抱起還在嗜睡的謝沅翊,身上的紅衣被扔在地上,她內衫半開,精致的鎖骨顯露出來,腳上的鹿皮靴子,被她扔得東一只西一只,白皙的小臉微微發着熱氣,謝沅翊被喚醒以後,她揉着眼睛,眼底疲憊不堪,她一臉睡懵的感覺。
像極了醉酒瘋态
鳳城眉間微簇,謝沅翊早睡晚起,中午又睡了一覺,按理說不會如此。
她伸手把了把她的脈,沒有問題
她微微睜開疲倦的眸子,眸子中帶着血絲,像是操勞過度的模樣。她發現是鳳城,就直接貼在鳳城身上,鳳城為她套上衣服,謝沅翊雙手攀住鳳城的脖子,很自然地将頭埋在鳳城脖子處,貪婪的呼吸着,她軟糯糯的聲音,染上一層沙啞的撒嬌道:“姑姑,我還想睡。”
鳳城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她拿着紅衣仔細嗅了嗅,不好!這件衣服有問題,她命令一旁的宮婢道:“把青城公主披風拿過來。”
披風被拿過來,鳳城為她穿好披風,在她的脖子處系好一個蝴蝶結,謝沅翊低頭看着青色的披風,嫌棄道:“好難看,我要穿紅色的。不要穿,一點都不喜氣。”
“咚!”鳳城在她白皙的額頭彈了彈,“這是青城的,你不喜歡,小心她生氣罰你。下次再也不給你那麽多紅包錢。”
“那鳳城姑姑不要說,不能讓青城姑姑知道。好不好嘛!姑姑~~姑姑~~”
謝沅翊趁機在鳳城臉上落下一吻,鳳城的臉沒紅,她的臉更紅了,她帶着羞羞的模樣,輕聲說道:“我親你一下,這樣可以嗎?這是,我第一次親別人。”
“油嘴滑舌,你是第一次嗎?”
“嗯......”謝沅翊眨了眨好看的眸子,熠熠生輝,她嘴角勾出一抹淺笑,伸出一根手指頭,很鄭重地說道:“今年第一次。”
“那我們的六殿下,還睡嗎?你不要看煙花了。”
“看的,看的!姑姑~~姑姑~~”謝沅翊親熱地呼喚着鳳城,随後她趴在鳳城耳畔,她輕輕地說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
“我剛才做夢吃蟠桃。”謝沅翊雙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個超級大的蟠桃,“可被姑姑叫醒了。那我罰姑姑全程喂我吃飯。”
“那我就不來找你了。你繼續睡吧,吃你的蟠桃!”鳳城将謝沅翊放下,謝沅翊見鳳城不抱自己,她抓着鳳城的袖子,她再次撒嬌道:“不嘛!不嘛!姑姑~~姑姑抱我,我要姑姑抱。”
“真拿你沒辦法。”鳳城無奈地答應,絕美的臉上閃着無奈,可她趁機抓了抓謝沅翊的癢癢,鳳城佯裝發怒道:“還敢不敢罰姑姑,敢不敢?”
謝沅翊便倒在鳳城懷裏撲騰了一會兒,小手去阻止鳳城,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
“姑姑饒命,饒命!”
謝沅翊窩在鳳城懷裏,而後謝帝出現,他自然聽到了這姑侄之間的話,瞧瞧這姑侄倆笑得多愉快,多開懷。
他引誘道:“翊兒,父皇這裏有蟠桃。你到父皇懷裏,父皇喂你好不好?”
謝沅翊擡起頭,看清楚是父皇,臉上充滿着厭惡,果斷拒絕道:“不要!你都不讓母妃來,我才不要你喂我,我讨厭你!你走開!”
“父皇,你喂我吧。”一旁的五皇子走過來,一副期待的模樣。
“你走開!朕不想喂你。”謝帝對五皇子冷漠地板起臉,五皇子吓得要哭,謝帝打斷他,并且嫌棄地說道:“不許哭!大過年的晦不晦氣!你不知道,你六弟剛睡醒,你這一嗓子,又把你六弟吓哭了怎麽辦?”
鳳城是一刻都不想跟謝帝呆在一起,抱起謝沅翊就走。謝帝撇下五皇子,追着鳳城而去,他一邊走一邊說道:“鳳城,你等等我。翊兒剛睡醒,我來抱,你別颠着她.....”
鳳城停住腳步,一道冷徹的眸光掃來,吓得謝帝一哆嗦,“你別碰她!今天是一個高興的日子,看在父皇的份上,你的污言穢語,本殿就不跟你計較。另外,姐姐很快就要回來了。”
謝帝臉色一沉
而鳳城忽然感覺頭有點暈,她有些踉跄,她轉頭看向他說:“你給我下了迷情散?!讓我失去武功,真是好算盤。”
“下///藥////?鳳城這藥不是朕下的!”謝帝狐疑地看着,忽然他笑了笑,“沒關系!哈哈哈哈!這是天賜良機,你我又可以.....”
“卑鄙!”鳳城開始運轉內功,一手抱住謝沅翊,運功一掌與謝帝相抗,謝帝沒想到鳳城被藥力所控制,卻還能鳳城一掌所震退。鳳城一揮袖子,寂靜的偏殿響起了一記耳光聲,她直接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謝帝被打翻在地,頭上的金冠落地,頭發散亂,那五根手指印在他的臉上。
琉璃天寶佛珠散落在地上,一顆接着一顆滾落在地上,就落在了鳳城的腳邊。鳳城毫不客氣地踩在上面。
鳳城深呼一口氣,差點壓制不住體內的藥性,她居高臨下地說道:“你最好給我去查清楚到底是誰幹的?歹毒的心思,居然把藥下在翊兒的衣服,怪不得她這一天下來昏昏沉沉的。”
她雙手扼住謝沅翊的臉,對準謝帝看,她斥責道:“看看她這副中///藥///後的蠢樣子,像不像你醉酒後的醜态,大過年的很好看!萬一這藥量多度,把她搞成一個傻子白癡,留着給你那群心機綠茶白蓮的各宮娘娘姐姐妹妹看笑話!”
“我才不撒......不寸......”謝沅翊被罵,藥效未過,說話有些大舌頭。
“閉嘴!本殿說話,你學會頂嘴了!”
“嗚嗚......”剛從嗓子眼裏憋出一個哽咽的詞。
“不許哭!再哭一聲出來,我就不管你了。你去找你父皇吧。”
謝沅翊抿了抿唇,剛醞釀好的情緒沒了,她無奈地趴在鳳城肩頭,耷拉着腦袋,等着父皇和姑姑吵完架。
她也不懂這兩人再吵什麽?
新年有什麽好吵架的
“你想對付我和姐姐,我們奉陪到底!”鳳城的袖中飛出一把軟劍,抵在謝帝脖子處,“這一次,本殿放了你,也不會跟姐姐提起。你我之間,恩怨相抵。你若還有歹意,再起這種龌龊的心思,敢來接近翊兒,我定讓你去見父皇,哼!”
謝帝一副和煦虛僞的笑容,随着鳳城的離開,終於碎裂開來,他握緊雙拳,眼底閃過一絲狠毒。
謝沅翊,鳳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陛下剛才去了哪裏?陛下的臉怎麽了?”皇後問道。
問到了謝帝的傷心處
“朕去哪裏,需要跟你彙報嗎?你管好你自己就好。”謝帝煩躁地說道。他看着鳳城正在投喂謝沅翊,謝沅翊那泛着病氣且帶蠢露出一絲笑。
皇後順着謝帝的目光望去,她說道:“我瞧着六皇兒有些奇怪,要不要請個太醫?”
“皇後,你才看出來翊兒病了。這一下午,沒人跟你彙報此事。你們後宮的手段,朕管不了。朕跟她們關系如何,你少管。朕警告你,還有後宮的所有人,你們敢碰她們母子一下,試試看!”
“是,是皇貴妃妹妹做的。”
“那就直接廢了皇貴妃,降為答應。”
半個時辰後
禁軍統領在謝帝耳畔低語幾句,謝帝在此刻離開。定北王低垂着眸子,看着手裏的酒水......
呵!好戲開場了!
朔城侯,慕容涼很快就要進來了
“咣當!”
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謝沅翊從席間摔倒,她倉皇無措地想要爬起來,卻被她身上的披風再次絆倒,而她身上的那件披風被她踩得面目全非,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無措,慌亂,害怕
她看着殿中熟悉的人,他們趨於陌生,似乎所有人都在朝着她,取笑,嘲諷
無聲勝有聲
她撕下`身上的披風,一臉驚恐地看着鳳城,她臉色忽得一下慘白慘白,不知是殿內的燭火還是她病着,“我......我要去找我母妃......”
“回來!六皇兒!”皇後急忙阻止道。
“皇後娘娘,你是不是知道?”她身着一件白色的內衫,不顧殿內異樣的目光,她打開殿內的門,一陣冷風夾着白雪吹了進來,讓她瘦弱的身體,瑟瑟發抖,她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皇後一愣,眸光落在鳳城身上。
鳳城不知是受了驚吓,還是什麽。她維持着剛才的動作,一手拿着一個湯匙,另一只手端着一碗參湯。
“我見不得光。”殿外又是一陣冷風吹來,将她梳好的高馬尾全部吹散,風雪落在她的發絲上,她忽然望向丹陽郡主,那一束眸光幽冷深邃,似乎可以看穿一切,“丹陽郡主,你是不是也知道。”
丹陽郡主渾身一凜,其他年長的皇族他們目光齊刷刷地掃來,在審視着丹陽郡主。似乎在質問她,你跟謝沅翊說過什麽。
丹陽郡主花容失色,她慌張地否定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謝沅翊不敢回頭,她似乎聽到幾聲輕笑聲,背後的目光定是嘲笑,譏諷,不屑
她宛如瘋子般逃了出去
而太極殿內,他們表情不一,一些年長的王爺郡王無奈地搖搖頭。皇子世子一臉吃驚的模樣。與青城同輩的郡主們,臉色鐵青。
随後,參湯和湯匙落地
鳳城的眼眸出現了一絲破碎,她的身影也消失在太極殿內,殿內寂靜無聲
而一刻後
朔城侯和慕容涼便包圍了這裏
......
太極殿
聽完定北王的講述,謝沅翊的臉從頭至尾都是慵懶,并未流出一絲愧疚之情。她拍了拍手說:“皇叔,講得很精彩。不愧是修道多年,這口才沒少練。”
定北王沒有想到謝沅翊的能如此鎮定,他不介意在謝沅翊傷口上撒鹽,他眸光落在雲千雪身上,他感嘆一句,“六侄兒,若是當初你沒有跑出太極殿。誰都不會死!我與他們勾結,可沒想過要鳳城的命。”
鳳城和容妃的死
與他無關,他不會去得罪雍城
謝沅翊的手微微握緊,她的笑容不變,淡淡地說道:“你們認為本殿該為她們的死,以死謝罪,還是愧疚一生。”
你們,是指的謝氏皇族
“憑什麽?我就要為我沒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她的聲音淡淡中宛如平靜的海面,她的眸光落在雲千雪,太子身上。
“若是你沒有逃出太極殿,便不會發生這種悲劇。”太子說道。
“呵!”謝沅翊冷冷地看向他,一聲清脆的劍鳴聲,不染回到謝沅翊手裏,“太子,你不去找害死她們的兇手,反而找我麻煩!你有病嗎?”
“謝沅翊,看孤不教訓你。”
“教訓我,憑你!你算什麽?若她們沒死,這太子之位會是你的嗎?別得了便宜就賣乖。令人作嘔!”謝沅翊一邊說,手裏的不染做好了準備。
“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嗎?”太子抽出長劍,直接朝着謝沅翊砍去,謝沅翊的不染與太子長劍相碰,空氣了金色的光澤,帶着炸裂。
兩人交手數個回合
兩人的功夫同出本源,一人修習綿息心法,另一人長年遍閱天下武功
謝沅翊的武功包含天下武學,但少不了旁門左道,反正她的身份瞞不住了,那也不怕任何人
兩人交手,狠辣無比
在那一刻,兩人都想置對方于死地
雲千雪感受到她那般令人生寒的眸光,胸口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她緊張地看着這兩人的纏鬥,越來越快,太子再拿命與謝沅翊打鬥,掌法迅捷猛烈,謝沅翊的不染輕而快,出手狠辣。
【六皇子會将謝氏皇族,屠戮殆盡】
謝恪,丹陽郡主雖然是假死逃生,在旁人眼裏已是死人。定北王在劫難逃,也是死路一條。
若是太子再因沅翊而受傷,預言成真。她将會受到所有人的譴責,弑兄篡位......她的名聲算是毀了,朝臣不會允許一個殘暴的人登基
難道皇兄想要讓她遭受千夫所指?
不可以!
雲千雪看到太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謝沅翊的不染就要刺入他的喉間。雲千雪沖上去,她的軟劍沖向謝沅翊。謝沅翊沒想到雲千雪會上來,準備收劍之時,卻一時受不住手,不染的劍氣直接将軟劍斬成兩半。
軟劍落在地上,雲千雪受到了輕傷。謝沅翊抱住了雲千雪,眼底有着莫名的一絲恨意,她的臉顫唞地厲害,想到一些雪兒與太子在一起
欺騙,利用,憤怒
太子落于下風,謝熙出手救走了太子。
定北王的眸光看向謝沅翊,他笑了笑道:“六侄兒,事實如何,大家心裏清楚,無需逞口舌之能。”
事實?
說她的身世偷龍轉鳳,還是她的出逃害死母妃,姑姑
這個世道,百姓都知道殺人償命。
他們卻在為難自己,質疑自己的身份,呵!可我偏偏就在意這一層身份
就算不是,也要等到一年以後
我沒有退路
謝沅翊翻了一個白眼,看着白皙的手指,又看着手裏的不染。這些皇族,這些我的叔叔伯伯,姑姑,堂兄弟.....他們懂不懂,不,他們不懂
太子離死期不遠了
把我趕下臺,他們有本事駕馭這天下嗎?
“皇叔,好一句事實如何,無需逞口舌之能。便将此事定論。”
謝沅翊拉着雲千雪的手,新生的光輝落在她們的身上。新的一天再度開始,謝沅翊帶着雲千雪來到長樂宮前,長樂宮那一束紅色的薔薇正在盛開,她将腰間的一把匕首遞給她,她擡眼看着薔薇,她說道:“你如果想要為你母妃報仇的話,盡可以來刺我一刀。”
一把鑲滿寶石的匕首,落在她的掌心之內。她靜靜地聽完這一切,她拔出了匕首,并且舉起了匕首,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匕首冰冷的尖,離着謝沅翊的脖子動脈就剩下了一寸,她遲遲刺不下去。匕首落地,她上前将謝沅翊抱在懷裏,她将額頭貼在她的額頭,兩人呼吸交纏在一起,她像是下了一個決定,“你拿出父......陛下的親筆書信的時候,無人可以再次質疑你的身世。我只是雲家小姐,以後是你的翊王妃。”
......
大婚前幾日
“殿下,宗內出事了。”
“何事?”謝沅翊正在擦拭着一把長劍,此劍削鐵如泥,劍出帶着好聽的聲音。段毅說道:“宗內長老讓公子給一個交代,皇室密辛,由於江湖上流言四起,說公子并非月凝(慕容凝的化名)宗主之子......”
“這群老古板,想要奪本殿的權,瘋了病了!”謝沅翊淡淡地諷刺,“都說三人成虎,可見我在宗內行事,太過仁慈。”
“他們說話挺客氣的,只是催促公子早點回去。屬下認為還是陛下的那封信起了些許作用,才讓這群長老,心存忌憚。”段毅擔心地說道。
“呵!”謝沅翊輕笑一聲,“我把母妃的佩劍心悅,送給雪兒,只願卿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公子,雲小姐已經被太子安排垂簾聽政。這幾天,太子卧病在床,雲小姐......”
她又一次欺騙了我
我怎麽就信了她,我真是傻
謝沅翊發出沉重地呼吸聲,她右手抓住左腕,緊緊扣住,她的心像是被蟻蟲噬咬般疼痛,她盡量語氣平緩地說道:“這些天到本殿大婚之日,本殿不想聽到她的任何消息。”
段毅看着謝沅翊左腕上印着五個紅色的手指印,謝沅翊發現了段毅,掃了他一眼說道:“那你去拿點藥,給本殿塗上吧。另外,把心悅送到東宮,當做是我給她的賠禮。她若是問起我,或者想來看我,就跟她說我沒事,大婚前不許見面,否則對婚後不好。”
“是。”
“你們都給我記好了,本殿從未因情所困,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段毅轉移話題說道:“那妙音閣閣主送來一只古埙。”
謝沅翊疑惑道:“這妙音閣閣主與我素不相識,姑且收下吧。”
大婚
“請翊王,王妃娘娘喝合衾酒。祝願長長久久,白頭偕老。”媒婆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謝沅翊的思慮,謝沅翊冷冷地撇她一眼,“出去!”
“是。”媒婆害怕地退了出去。
謝沅翊站了起來,她揭開紅蓋頭那一刻,對上雲千雪的鳳眸,雲千雪的容貌再次令謝沅翊所失神,白皙透亮的天鵝頸和弧度優美的下颌率先進入她的瞳孔,朱璎紅唇,唇上泛着淡淡柔和的光澤,誘惑迷人,心醉癡迷。
等到全部展開以後,纖長的睫毛,每眨一下都透着妩媚的春光豔色,眉目間氣韻湧動,鳳眸淡靜如海,宛如銀河般在盈盈流動,溫柔且笑意的眸光對上自己俊美的冷臉,卻微微一愣,閃過一絲黯淡。
謝沅翊避開她的眸光,不去看她轉瞬即逝的委屈,她平靜地忽視心底微微抽[dòng],她冷漠地開口道:“皇族密辛之事是不是真的?”
雲千雪對於謝沅翊的問話,又驚又喜,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雲千雪對上她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說道:“不是真的。”
又是一陣靜默
雲千雪知道謝沅翊不滿意這個回答,她泛着委屈的鳳眸說道:“父皇已經寫信告知,你為何還要糾纏不休。”
糾纏不休
到底是誰在糾纏不休
你和太子一步一步把我逼上絕路
“呵!”謝沅翊輕蔑一笑。
“一個虛無缥缈的流言,偷龍轉鳳,皇家密辛,他們誰看到了?誰親眼看到了?父皇都沒說什麽,他們想要越過父皇,替父皇做主?”
“哈哈哈!”謝沅翊嘲諷一聲,“父皇的嘴裏有幾句真心,幾句實話,他的愛雨露均沾,寡淡無味,如同雞肋。他說他只愛母妃和我,我母妃最後死在除夕夜,連個交代都沒有。”
“他又和鳳城姑姑糾纏不清,他和鳳城姑姑有一雙兒女,男孩叫謝無雙一出生就夭折,還有一個女兒,誰知道去哪了?可在皇室宗牒上,我并未看到那倆人的名字,鳳城姑姑,是先帝之女。讓我信他的鬼話?”
“我和太子之間,只能存一。你選我,還是選他?”謝沅翊的話中透着一股威脅,殘忍,瘋勁。
“沅翊......我,我說的就是實話。”
“既然如此,你選太子。”
“你為何不信我的話?”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本殿君臨天下之日,便會休了你。”她轉身離開新房,她對外面的人下令道:“以後,在外稱呼翊王妃,在內稱呼永江殿下。”
聽着一聲“咣當!”
雲千雪的心沉了沉,一滴清淚從她眼角滴落,洞房花燭夜,本來就是喜事。到她這裏,她卻要遭受質問。在這孤寂幽暗的喜床上,她渾身顫唞,雙手捂住臉龐在止不住的抽泣......她感覺心裏一陣絞痛......
什麽東西在她的血管裏動了動
正在四處闖蕩,正在噬咬她的心,摧殘着她的心......
情蠱發作了
她顫唞着手,從喜服中去摩挲太子給的藥,她泛白的指尖抓住那藥,卻熬不住她內心的痛。那藥從她掌心脫落,“軲辘軲辘”滾落在地上,黑色的藥丸全部倒了出來
她從床上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她不知是心裏疼痛,還是身體疼痛
她嘔出一口血
她看到房門忽然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