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23

皮影戲落幕，陸吾卻不見了。

"佛跳牆，你方才看出什麽端倪了嗎"我問道。

佛跳牆只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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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事蹊跷得很，從我們進入辰影閣後，事情好像就不大對頭，我們的行蹤似乎被什麽人監控着，莫非……

我想得太過專注，倒是沒怎麽注意前面的情況，不小心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哪個小兔崽子踩的本大爺!"那人滿身酒氣，大喊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将他扶起來，說道。

"嘿!你……說你不是故意的，你就不是故意的嗝……"他把我推開，又踉踉跄跄地走了幾步。

"恩這美人……生得挺俊………"那酒鬼皺着眉頭，盯着我身邊的佛跳牆看了一會，随後說道:"嘿嘿，美……美人，到爺府上來……服侍爺……隔!如何"

"少主，我們走吧。"佛跳牆眉頭緊皺，幅怒卻隐忍，想來他是不想生些事端，以免對我們的行動不利。

"哎美……美人別走啊！你留下——"可沒想到那酒鬼居然一下撲了上來，硬是扯住佛跳牆的衣衫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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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實在看不下去，一拳揍上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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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跄了兩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随後便有一群護衛沖上來攙扶他。

"你!你!你!"他本來就很紅的臉變得更紅了，"你們給我打！打死這個王八羔子！！"

"何人在我辰影閣鬧事"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随後那些人便自行讓出一條道，一名穿着暴露的紅發青年緩緩走了出來。

"你、你、你是——"那個醉漢瞪大了眼睛，說道:"你是辰影閣閣主鄧影!"

"哦你認得我"鄧影眉毛輕輕挑起，道:"那便好。說說，發生了何事"

"閣主!他、他打人！"那個醉漢惡人先告狀，在那邊喊道:"您得給我做主呀!您、您看我這眼睛……都淤青了!"

"呵，你該打。"我白了那個醉漢一眼，然後擡頭看向鄧影，說道:"閣主，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若是我壞了閣中的規矩，我向您賠禮道歉。不過，您若是要我向這個敗類道歉，那絕無可能！"

鄧影饒有興致地打量了我幾眼，唇邊露出一抹笑意，說道:"誰說要讓你道歉了"

"你，向他道歉。"鄧影對酒鬼說道。

"什、什麽可是我的眼睛——"

"道歉。"鄧影的眼神變得狠厲起來，那暗藏殺機的語調将酒鬼吓得不敢多言。

"對、對不住……"

"誰說讓你站着說話了？跪下!"

"你——!"

"罷了，既然已經道了歉，那就算了吧。"我擺了擺手，"你滾吧。"

那人聞言，立刻帶着他的侍衛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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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辰影閣的閣主，竟是燈影牛肉！我說剛才皮影戲的表演者的聲音為何這麽耳熟，想必那人就是燈影牛肉。

陸吾在那個時候失蹤，而之後我總覺得有人在監視我們，想來與他脫不了關系。

在我小的時候，燈影牛肉總是會用皮影戲演繹各種故事哄我入睡。而現在他失去了記憶，在他面對我時就像另外一個人。他想做什麽，目的是什麽，我都不清楚。

現在我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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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也是來辰影閣參加慶典的麽要不要我派人與你随行"燈影牛肉突然對我說道，"或是為閣下安排三席上座亦可。"

"謝謝，不必了。"我頓了頓，說道:"我，是來尋人的。"

"若你要尋的人在辰影閣中，那對我來說，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燈影牛肉想了想，說道:"你尋的人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模樣"

"他……他叫易牙"我說道，"您可認識他？"

我提起易牙後，便觀察着燈影牛肉的反應，可他表現得十分淡定，對此沒有不同尋常的反應。

"哦，你說是宴仙壇的易牙先生吧？"

"正是他!"我假裝喜出望外，問道:"你可知道他在何處？"

"易牙先生常常到我這裏來做客，不過今天你來的不巧，他兩天前就回宴仙壇了。"燈影牛肉眯了眯眼睛，看向我，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何認識易牙先生"

"我瞧你身後這兩位食魂與你關系非淺，而你身為一介凡人，卻為何能與食魂多方糾離"

"我……"

燈影牛肉似乎與易牙接觸頗多，現在我們身在辰影閣，若是他突然發難，可是插翅難逃。

"我是個孤兒，叫胡動，自幼被食魂撫養長大。我們家裏有個食魂哥哥身受重傷，我們聽聞宴仙壇似乎有醫治食魂的辦法，所以想找易牙先生加入宴仙壇，然後請求宴仙壇救我哥哥。"

"您方才說易牙先生回宴仙壇了那您可知宴仙壇入口在何處若您願意将入口位置告訴我，我胡動感激不盡。"

燈影牛肉與我離得很近，他盯着我臉，問道:"你叫胡動"

"是。"我也看向他，說道:"鄧閣主，我懇請您告訴我宴仙壇的入口，如果再找不到易牙先生，我家哥哥，怕是撐不過幾天了……"

燈影牛肉思索了一會兒，随後慢慢展露出一個笑容，意味深長地說道:"好呀，我可以告訴你，宴仙壇的入囗。"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請講。"

"我要佛跳牆——成為辰影閣的頭牌!"

在他說出佛跳牆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暴露了。

"你早就知道我們是誰了，對嗎？"

"呵呵，你猜～"燈影牛肉的手撫上我的臉，"空桑少主，要鹄羹還是要佛跳牆，你選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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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站在我身後一言不發的佛跳牆突然站了出來，說道。

"我不同意！"我拉住了他的手。

"少主，不過是與客人飲酒作樂數日。待你找到鹄羹，我們再一起回空桑去。"佛跳牆微笑地看向我。

"我說了，我不同意。"我強硬地把他拉到身後，然後對燈影牛肉說:"這個條件，我不會同意的。"

"你可想好了這可是幹載難逢的好機會呀。"

-

"燈影牛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一開始讓陸吾消失，現在又要把佛跳牆留在辰影閣，不過是想讓我只身前往宴仙壇。"

"空桑少主果然聰明過人。"

"那我們也別搞這些彎彎繞繞的。"我說道，"聽聞這辰影閣裏有洛陽最大的賭場，那不妨咱們賭上一把，我若贏了，你便告訴我宴仙壇的入口。"

"哦那倘若是我贏了呢？"

"你要是贏了，我把我自己打包送給你，如何？"

"少主，不可!"佛跳牆拽着我的手，說道。

我拍了拍他的手，道:"相信我。"

"如何，鄧閣主這個賭對你們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你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我便另尋他法。"

"空桑少主，你的食魂們可真是讓人嫉妒啊……"

"你若喜歡，你也可以來空桑。"

"呵，呵呵呵。"燈影牛肉聽到這話，笑了起，"好呀，我們來賭。"

24

"空桑少主，我這賭場玩法多得很，不知道你想怎麽玩？"

賭場裏面觥籌交錯，有人一擲千金，有人一敗塗地。

"太複雜的我也不太會，不如我們來玩牌吧。"我想了想，說道，"我們來賭龍門陣。"

-

賭場被清空，只留下我們和燈影牛肉。

一個帶着面具的荷官對我們說道:"請兩位先搖骰子，點數大者為先。"

"空桑少主你是客人，你先來。"燈影牛肉将骰蠱推給了我。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單手搖晃着骰蠱，骰子撞到木蠱發出清脆的響聲，是二四五。

我将搖好的骰蠱放到桌子的中間，荷官開蠱。

"二四五，十一點。"

"鄧閣主請。"我點了點頭，對燈影牛肉說道。

燈影牛肉接過骰蠱開始晃動，是三三四。

"三三六，十二點，閣主先手。"荷官開蠱，說道。

他們出千了。

"空桑少主，承讓"燈影牛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承讓。"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魚香肉絲教過我，賭牌最重要的就是撲克臉。無論發生什麽，永遠不要讓別人看到你的情緒波動。

"荷官，發牌吧。"

"等等。"我制止了他，說道，"這些都是鄧閣主的手下，難免會偏袒鄧閣主。"

"哦你想怎樣？"他也不惱，只笑着看向我。

"四喜——！"我把四喜喊了過來。

"怎麽了呀，空桑少主，有什麽事是小生可以幫上忙的嗎？"四喜跑了過來，腳踝上的鈴铛發出清脆的聲響。

"鄧閣主，不知可否讓四喜發牌，他既不是空桑的食魂，也不是您的手下，想來最為公平。"

"好呀，我依你。"

"那小生要開始咯！"四喜開始發牌。

底牌是紅竹和黃蘭。

"兩位還要換牌嗎？"

"不用了，就這樣吧。"

"開始吧。"

算牌，壓分。

燈影牛肉也是一個玩牌的好手，只可惜，教我賭牌的人，叫做魚香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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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輸了，鄧閣主。"我将手牌攤到桌子上。

"呵呵，是我輸了。"燈影牛肉沒有惱羞成怒，只是輕描淡寫地靠在椅背上。

"還請閣主告訴我們宴仙壇的入口。"我站起來，朝他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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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風歐笙鶴聲，山前人望翠雲屏。蓬萊枉見瑤池路，不道人間有緩亭。"燈影牛肉看向我，說道:"宴仙壇的入口就在我辰影閣的後院，至于如何進去——"

"那我就無可奉告了。"

"好，多謝。"我點了點頭，打算帶着大家先離開，宴仙壇那邊肯定諸多埋伏，而且現在陸吾也沒有找到，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伊不動！"燈影牛肉喚了我一聲。

"鄧閣主還有何事"

"我說我無心害你，你可相信？"他問道。

"我信。"我回了他一個笑容。

我相信你，因為你曾是我的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