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幸運號碼(2)
幸運號碼(2)
“唐其德,開門!你給我開門!”一頭卷發的中年女子用手用力拍着大門,聲音一刻沒停,“你不要在裏面給我裝死,手機麽關機,單位也不去,你想幹什麽?!”
“唐其德!做人不能無賴的啊!孩子的撫養費每次都拖,他不是你兒子啊?快點開門,把錢給我拿出來!”
“我跟你講,今天我就不走了,诶,我就坐在這裏等你出來。”卷發女子說着就從自己背的帆布袋裏拿出了一個便攜式的折疊小板凳,展開之後放在了門口的地上,就這麽坐了上去,然後她轉身又拍了幾下門,“趕緊開門,給錢!”
“誰啊?一大清早吵什麽吵?”隔壁的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穿着睡衣的男人。
“你搞搞清楚,我不是來吵的,我是來問他要錢的。”
“你這還不吵,你看看現在幾點啊,你不睡覺人家不要睡覺的啊!”
“幾點?都已經快9點了,再說了我敲這家門,又沒敲你家門咯。”
“你影響到我了!”
兩人一人一句,吵得不可開交,最後301室的男人報了警,非要找警察讨個說法。
十分鐘後,警察來了,了解了情況,登記了兩人的信息,正調解着,年紀大一些的警察突然感覺從302室聞到了味道。
不對勁的味道。
“胡女士,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聯系不上你前夫的?”
“大概三四天前吧,打他電話關機,單位也說聯系不上他,他之前給撫養費的時候是會拖個幾天,但也不會像這次一樣搞失聯。”
兩位出警的民警交換了一下眼神,年紀輕的警察和指揮中心彙報後,聯系了開鎖的鎖匠過來,等增援的警察和鎖匠到場後,開鎖進門。
首先聞到的就是一股濃重的氣味,越往裏走味道越重,警察走到客廳,入目的就是一具赤裸着上身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
死亡的男子脖頸、手腳都被捆綁着,雙膝跪地,頭低垂着。
死者正是唐其德。
特案隊接到通知很快趕到了現場,藍筱雅初步對屍體做了初步的檢查,“死亡時間至少三天以上了,就是因為客廳開了空調所以延緩了屍體的腐敗情況,腦後有一處機械性損傷,看傷口情況,應該是鈍器傷,目前看來應該就是這一處致命傷。”
“忏悔。”木九漆黑的眼眸注視着唐其德的屍體,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蹲在屍體旁的秦淵蹙眉道:“兇手想讓他為了什麽而忏悔呢?”
“隊長,你看這個!”藍筱雅從死者的褲子口袋裏找出了一樣東西,“彩票。”
趙強都看懵了,“什麽情況啊?怎麽哪裏都能發現彩票。”
還是十四年前的彩票,同樣的日期時間,同樣的那組號碼。
不過卻和在河邊發現的那具屍體身上找到的不太一樣,“這個日期雖然是十四年前的,但這應該是新打印出來的。”
木九看了一眼那張彩票,“而且還是按照之前那張複刻的,所有的編號都一樣。”
錢書明、唐其德還有那名還未确認身份的死者,究竟有着怎麽樣的聯系?
“隊長,在櫃子裏發現了這個。”陳默從卧室裏出來,手裏拿着一個黑色袋子,他打開袋子,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一把榔頭,上面帶着已經幹涸的血跡。
趙強一看,立馬激動地喊道:“我去!這是兇器吧!兇手居然就把它留在兇案現場啦。”
藍筱雅聽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兇器啊,這還得帶回法醫室檢測才行。”
木九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着那把榔頭,突然出聲道:“筱雅姐,你回去檢測一下這把兇器上的血跡是不是屬于上次那名死者的。”
藍筱雅有些意外,“上次河邊發現的那名死者?”想了一下,她明白了,“對哦,同樣也是鈍器傷。”
“木九,你是懷疑……”秦淵并未說完,就看到木九點了頭。
贖罪,到底誰在贖罪,又在贖誰的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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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我查了彩票上那家彩票站,是在T市永龍縣,現在這家彩票站早就關了。”
“畢竟都過了十四年了,還開着的概率确實不高了。”
“錢書明和唐其德……”
“啊!”
秦淵話說到一半就被原本在思索什麽的唐逸打斷了。
就在唐逸旁邊的趙強又被這一嗓子吓一跳,他怨念道:“我說唐逸,你怎麽現在老是一驚一乍的!”
唐逸順手就抓着趙強的手舉起來,“我想起來了,紋身,那個手上的紋身!”
趙強:“就你和木九妹子都覺得眼熟的紋身?”
“對,我想起來了,去年有一個叫宋偉的作者開線下簽售會,他的手上就是這個紋身,因為圖案很特別,所以我多看了兩眼。”
特別的……醜嗎?趙強腹诽了一句。
唐逸一提,木九也想起來了,宋偉也是一個寫懸疑小說的作者,近幾年來小有名氣,出版了好幾本小說,去年還開了新書簽售會。
秦淵一聽趕緊道:“眉姐,查一下近期失蹤人員名單裏有沒有宋偉。”
“好的隊長。”
過了一會兒就查到了,宋偉确實失蹤一周了,他的妻子報的失蹤。
就在這時,藍筱雅沖進了辦公室,一進門就沖木九豎了個大拇指,“小九,牛逼!”
“這把榔頭就是殺害河邊那具屍體的兇器。”
這也就意味着,在唐其德的家裏發現了殺害宋偉(疑似)的兇器,一種可能是殺害了唐其德的兇手同時殺害了宋偉(疑似)并嫁禍,第二種是唐其德殺害了宋偉(疑似)後被另一名兇手殺害。
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三名看起來沒有關系的死者都由十四年前的那組號碼串聯起來。
或許,十四年前才是一切真正的開端。
***
“一對三。”
“一對十。”
“一對A。”
“過。”
“順子!”
“沒有沒有。”
“最後一張,K!”
“艹,又TM輸了。”
“不玩了不玩了,沒錢了。”
“真不玩了?”
“不玩。”
“我說兄弟們,我們是沒錢,可你們不覺得這兒老板娘應該有點錢吧。”
“你別說她脖子上那條鏈子就看着挺值錢的,可又不是我們的。”
“變成我們的不就行了。”
“不是,你,你想幹嘛啊?”
“你們看啊,現在這旅店一共就住了我們幾個,老板娘那一家全是女的,怎麽着也沒問題吧。”
“可搶劫犯法啊,萬一被抓到…”
“別被抓不就行了!能快速賺錢的事哪個不危險啊!”
“可她們都見過我們了,事後一報警,我們怎麽也逃不掉的。”
“那是在她們都活着的情況下。”
“要是死了呢?”
“你是想殺人滅口?!”
“呵,要麽不幹,要麽就做絕,不能留下後患。”
“不行不行,那是活活的幾條人命啊!”
“再這麽窮下去,沒命的就是我們了,再說了,你不是缺錢讀書嗎?不是想上大學嗎?還有你,你孩子不是生病等着錢用嗎?只要幹這麽一次,什麽問題都能解決了。”
“這次可是絕好的機會啊,錯過了這店,我們可能這輩子就是個窮癟三,反正我是豁出去了,我是不想再過這樣躲債的日子了。”
對面那兩個最猶豫的人沉默了,沉默預示着妥協和認可。
他們所謂的“人性”掙紮,不過十秒。
“她們四個人,那我們怎麽……”
“是五個人。”
“五個?”
“你不會是…他還是個孩子啊!”
“那又怎麽樣?”陰沉的,那是魔鬼的聲音。
“八歲了,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