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欸?”

五條凜覺得,她長這麽大,不管什麽場面都見過了。

畢竟她可是已經體驗過咒術界的高層博弈,爾屢我詐,甚至見證過當今世界最強咒術師和古代最強詛咒之王驚天動地大決戰現場,就連死而複生,穿越異世界等等離奇經歷都已經親歷過一次,想必她如今已經養成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再會為任何事物而輕易動搖的穩定性格了。

結果她愣是被鴨鴨的這句話給整愣了。

只見他目光炯炯,“深情”凝望着自己,頂着一張表面冷淡腹黑的帥哥臉,說出了一堆足矣讓人臉紅心跳,浮想聯翩的,不着掩飾的大膽語句,然後……

然後面朝她來了一句請求,他非常大聲地說,想要跟她酣暢淋漓的打一架。

“……”

這場面她是真沒見識過。

五條凜擡手推開了這張近在咫尺的帥哥臉,她現在仍然呆在達達利亞的懷中沒下來,只好原地做了個下腰後仰的姿勢,順便語氣有些嫌棄的從嘴裏堅定了吐出了一個詞去拒絕。

“不要。”

陽光開朗的至冬大男孩聞聽此言,立馬沮喪地将腦袋耷拉了下來,他有些受傷地望向面前的五條凜,順便右臂向後劃拉了下,将眼看着就要滑溜到地上的少女又抄了起來,仿佛看穿了她想要逃走的意思。這次,達達利亞的右手牢牢的固定住了她脖頸下方,肩側的位置。

整套動作和用鍋鏟颠菜似的,先是将她小小的騰了個空,完了以後抱的更緊了些。

五條凜:“……”

方才二人只見還有那麽點迷之暧昧缱绻的氣氛,頃刻間煙消雲散。

“真的,不行麽?這位小姐?”青年微微抿唇,他的語氣顯得分外委屈,他的語調與外貌都非常的富有欺騙性,如果五條凜不知道他請求的實際是什麽的話,這會兒鐵定會生起恻隐之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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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五條凜的語氣簡直比在至冬殺了十年的魚還要冰冷,她非常堅定的拒絕道:“不行。”

“……”年輕的愚人衆執行官歪了歪腦袋:“可是,為什麽呢?”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的才對吧。”五條凜的額頭蹦上井字符號,她擡手控制力道,不輕不重的錘在了達達利亞的胸口,說實話手感不錯,堅硬中帶着一絲肉感十足的回彈,青年的身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麽瘦削。

但是現在不是該去考慮鴨鴨的熊手感如何的時候,五條凜有些好氣的反問道:“所以,你小子到底為什麽要邀請一位只是初次見面,甚至還沒來得及同你互相自我介紹的小姐來打一架啊喂!太失禮了吧。”

而且她現在是一個人,和公子是一對一。

哈,這孩子在對單的時候到底能發揮出多少實力,難道當年拿他嘗試過開荒單挑世界boss時結果狼狽告辭的五條凜一點都不清楚麽。

“……”聞言,達達利亞擺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他的語氣瞬間從方才的沮喪切換回了輕快,對于炸毛的少女,他也不生氣,只是愉悅回應道:“啊,非常抱歉,剛剛是我的失誤。”

“我是愚人衆執行官第十一席,公子達達利亞,代號或是名字,挑你喜歡的來喊就好了。”

雲層散去,月光下,青年此刻的面龐更加直觀的呈現了出來,他擁有着暖棕色帶着些反翹的發絲,和至冬國人處在極寒地區所以天生更為立體的五官,這張臉在面無表情的時候想必是十分有威懾力的,可他偏偏很愛笑。

五條凜望着這張近在咫尺的爽朗帥哥臉,一不小心又沒緩過神。

她當然也沒真的生氣,尤其是現在看着自己的第一只限五正在非常禮貌的自我介紹時,方才心底萌生那幾分莫名其妙,此刻也已經煙消雲散。

在她所在的那個世界,全息技術并未成熟與普及,因此,想要在那個游戲中成就出一只命座點滿的限定五星角色,從來都是價值不菲。

更別提她還很非,小保底不歪都是奇跡了,每個命座都拉滿大保底才是基操。

一言不合去搶哥哥的卡過來刷爆都是些玩笑話,五條凜在真的沉浸于那個游戲世界的時候,養大自己所喜愛的角色時,更多的靠的其實還是肝,跑圖,滿世界找寶箱。

那個時候,根本沒有人會限制她的游戲時間,一切她為了逃避現實裏病痛的做法都會被五條悟無條件包容,家族那些長老最後也被迫學會了包容,他們不包容,會有人教他們包容。

而此時此刻,五條凜望着面前達達利亞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龐,在懷念和感慨的同時,忽然覺得雖然時隔多年,她的肝仍然隐隐作痛。

“你好,達達利亞。”五條凜活動了一下她的肩膀——青年雖然牢牢的将她固定住了,但是力道用得并不大,她眨了眨眼眸,抛掉方才一些不算愉快的小插曲,笑吟吟的回複道:“凜,我的名字是五條凜哦。”

“很高興認識你,之後也請多指教啦~”她想了想,停頓了一瞬,還是眉眼彎彎地補充了一句:“夥伴。”

達達利亞的心髒跳的很快。

不論是方才初見之時,還是截止到剛剛少女吐露出姓名,呼喚他“夥伴”的那一瞬間,他都感覺周身上下的熱血更加滾燙,心髒越發悸動。

他不知如何平息燥熱的血液,也不清楚應該如何将這份奇特的悸動歸于平息。

那是一種熟悉但陌生的情感。

少女纖長柔軟的長發輕輕地掃過他的臂彎,她身上的紗衣輕薄,垂落下來的纖細小腿在月色之下白的反光。

達達利亞開始從記憶裏面搜尋這份情感,他回憶起在湖面都結冰的凜冬與父親一起去冰釣的情形,他回想起在暴雪蔓延的永夜與家人們一起聚在溫暖的爐火前,一起享用一碗蔬菜濃湯的場面,他甚至開始追憶他墜入深淵,第一次遇到他的師父時,被生平遇到過最強大的對手踩在腳下碾壓的過去。

達達利亞核對了回憶起的每一個場景,每一份情感,卻始終無法将它們成功地與此刻的心情完全契合。

他動了動嘴唇,重複了一遍五條凜針對自己最後的這句稱呼:“……夥伴?”

“怎麽了?”她很好脾氣的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說實話,五條凜覺得,她被她的好夥伴抱起來的時間有些太久了,不知道不蔔廬那個方向的深淵法師們有沒有被千岩軍們驅逐成功,反正她方才是已經處理過了幾只。

嘛,還是回歸正題吧。

方才五條凜主動地向達達利亞索求擁抱,其實是為了驗證一個猜測——在她與曾經擁有過的角色們身體接觸到了一定的時間之後,她的身體便會由人魚恢複人形。

如今既然這個大膽的猜測獲得了證實,她是不是應該先行離開,先回去不蔔廬那邊好讓白術先生安心……?畢竟拜達達利亞的某位黑心腸同事所賜,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完全。

雖然他給自己下毒,她反手幫他爆炸就是了。

思至此,五條凜收回四處發散的視線,望向面前的達達利亞,她剛準備開口讓他幫忙将自己放下來之類的,卻見這孩子抖了抖腦袋,仿佛再三糾結以後,終于想通了,做出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正确決議似的。

“五條凜小姐。”他誠懇的請求道:“現在我們已經自我介紹完了。”

“嗯吶。”

“那接下來,就請你和我酣暢淋漓的打一架吧?”

五條凜:“……”

不是,這茬過不過去了是嗎。

五條凜蹑手蹑腳地回了不蔔廬。

她的動作此刻實在是帶着一絲偷感十足的意味。

她站在窗前環顧四周,自以為自己很好地收斂了氣息,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殊不知她的長發在月光下和夜明珠一樣瑩潤的發着光,實在是想不引人注目都困難。

四周夜色靜谧,可見深淵法師造成的騷亂也已經被平息,五條凜大大地松了口氣,擡手緩緩推開關上窗戶,預備翻窗入戶,就像和剛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看起來她似乎忘記自己剛剛走的匆忙,忘記關上窗戶了。

剛跨進去一半,五條凜打了個哆嗦,和在她房間門口坐着翻閱醫書的白術打了個照面。

醫師動作優雅,青年的長發松散的挽起,垂落了大半,僅僅是在昏暗的燭火下展現出半道戴着金絲鏡框的側顏,卻分外撩人。

五條凜這會兒已經翻窗到了一半,她的半條腿還挂在外面,這會兒實在是進屋也不是,出門也不是,而白術先生這會兒剛好将看完的一頁書不緊不慢地翻了一頁。

聽到翻書的聲響,五條凜打了個哆嗦,情不自禁地将現在的白術先生幻視成了正在一言不發地批閱作業的班主任,她現在就是垂頭喪氣在辦公室裏等待挨訓的問題學生……

天殺的,她怎麽會無端有這種奇怪的聯想。

沉默了一會兒,凜還是硬着頭皮開口了,她縮着腦袋,小聲打招呼:“白,白先生,晚上好呀。”

“不晚,再過些時候便要早上好了。”白術終于從醫書上擡起頭來,望着她笑了笑。

五條凜:“……”

“您,您這麽晚還沒有睡呀,哈哈哈。”她笑得幹巴巴的。

“是因為凜小姐身為病人,身中奇毒,卻依舊敢在深淵法師暴亂的時候出門呢。”白術笑得溫文儒雅:“我身為醫師,一想到我的病人如此生龍活虎,拖着病體也要做些什麽,便實在心裏有愧,也只好向你學習,争取在夜晚之時多熟悉一點知識了。”

五條凜:“……”

白大夫!之前在游戲裏剛認識你的時候,您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設,嗚嗚。

愚人衆在當今璃月最大的“産業”,當屬北國銀行。

表面合作,實則嘗試壟斷。

而璃月這邊的北國銀行,如今正在愚人衆第九席執行官富人,潘塔羅涅的管轄範圍之中。

按照慣例,潘塔羅涅需要先與新來璃月接管政務的年輕執行官打個照面,然後進行交接儀式,簡單的交代給達達利亞之後的安排。

只是……

潘塔羅涅眼見日常至冬那邊開會時元氣滿滿的新人青年,今日一瘸一拐地步入銀行大門,不由得大為震驚:“達達利亞,你這是……?”

被千岩軍揍的?還是被璃月七星揍的?璃月原來是個對至冬使節這般不友好的國家嗎?人家初來乍到就要被打瘸一條腿?

他之前沒挨揍,是因為他的祖籍是璃月?

璃月人現在已經變得這般暴力了麽?

達達利亞仿佛感覺不到疼,青年猛地搖了搖頭,他的神采熠熠生輝,絲毫不見挨打了以後的悲憤,反而精神百倍的搖頭,慷慨激昂回答道:“不。”

“我只是在璃月這個國度,遇到了我一生的宿敵。”

潘塔羅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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