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江德來到別墅前不禁驚掉下巴,“你說江斯年那兔崽子住在這裏?!”
程牧也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帶江德過來,但他聯系不上江斯年也怕江斯年跑了,程牧知道,今天司轼離開濱田了。
“是的,你來吧,客氣點。”
江德敲了兩聲後,門便開了。
開門的果然是江斯年。
江斯年下意識就要将門關上,可卻被江德一把擋住,怒不可遏道:“江!斯!年!”
“你還敢關門!”
江德猛地将門推開,房子裏處處彰顯着貴氣,“你住這麽好的地方,你讓你爸住鴿子籠啊!”
江斯年最近都沒怎麽好好吃飯,一下就被推倒在地,腦子裏暈暈沉沉的,“出去!”
江德抽出腰間的皮帶就狠狠抽在江斯年身上,“你敢叫你老子出去!”
“你身上是不是還有錢,拿出來!”
程牧都看呆了,“江德!你到底在幹嗎啊!這不是江斯年家,你別亂來啊!”
江德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我管這是誰的家,現在我兒子住在這裏,我來看兒子,有什麽不行!關你什麽事,滾開!”
程牧眼見事态逐漸失控,也怕被人發現,懦弱道:“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系吧。”
程牧走了後江德更加嚣張,“說!錢在哪!老子一看你面紅圓潤的樣子,就知道你肯定在騙我!果然啊!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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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年默默流着淚,“我把錢都給你,你能不能滾出去!”
江德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斯年,這還是江斯年頭一次正面反抗自己。
江德沖過去就是幾腳踩在江斯年的肚子上,“你他爹的,是不是想死!”
江斯年吼道:“是啊,我巴不得死了,死了才好,死了再也不用看見你了!”
“好好好,你別以為你住在別人家裏你老子就拿你沒辦法了,就算這家人回來了,我打死你,他們也拿我沒轍!”
江德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直到江斯年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動彈。
江德用手中的皮帶綁住江斯的雙手,便開始在家裏掃蕩了。
一樓并沒看見什麽值錢的,江德便想往二樓去。
誰知江斯年卻猛地站起,一頭将江德撞倒在地,嘶吼道:“不許上去!不許!”
這下更加堅定江德的想法了,“你是不是把錢藏在二樓了!”
江德推搡着江斯年,江斯年一口咬住江德的胳膊,江德宛如鐵錘般的拳頭狠狠砸向江斯年的腦袋,“啊!松手!”
江斯年越咬越緊,直到從江德身上撕扯下來一塊肉!
江斯年嘔了口血吐在地上,江德也發出了殺豬般的哀嚎。
江斯年用力一扯,連皮帶肉從皮帶中刮落。
江斯年走到廚房,拿了把刀。
他站也站不穩,但是卻目标明确地朝着江德走去。
此時江德也慌了,“我,斯年,我是你爸爸啊!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随着江斯年的距離越來越近,江德拼命往後退,“江斯年!殺人是犯法的!”
“沒,沒關系,反正我的人生早就毀了,我本來早就該死了,但是現在還能帶上你一起走,一點也不虧!”
江斯年紅着雙眼,渾身顫抖。
江德哀求道:“不要!我走,我走行不行?!”
江斯年哭着笑道:“跟我一起死了算了。”
江斯年的刀毫不猶豫地捅了過去。
一雙幹淨溫暖的手握住了那被鮮血浸染的手,“江斯年!”
江斯年擡起頭,眼淚模糊地看不清來的人,但江斯年還是立刻就認出了,“少爺。”
司轼将江斯年抱在懷中,“聽話,松手。”
江斯年手中的刀哐當地掉在地上。
江斯年站都站不穩,依偎在司轼懷中,吱吱啊啊地哭着。
身後也沖進來了一群人,将場面控制住了。
誰知此時江德死死瞪着大着雙眼,“江斯年!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我們家的仇人啊!”
“快點拿起刀!殺了他!”
陳秘書震驚道:“這人就是當年那個綁架大少爺那件事裏開黑車的司機!”
江德怒道:“我只是個開車的!那群人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我只能硬着頭皮開,我也是無辜的!你們司家權勢滔天,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我的一雙妻兒在逃亡的路上全都死了!要不是我斷尾求生,我也不能活到現在!”
“江斯年!你還在等什麽!我們兩家是不共戴天之仇!你的哥哥媽媽,全都是被他們害死的啊!我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他們啊!”
江斯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江德的每一句話都在推開江斯年跟司轼的距離,直到越來越遠,就像兩條相交線,它們只在一個點彙合,随後便要分開,再也不見。
江斯年捂着臉蹲在地上痛哭,原來如此,原來大少爺的腿是這麽壞的,而我,我居然是綁架犯的兒子。
江德猛地掙脫所有人,抄起地上江斯年掉在地上的刀,全力沖向司轼。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江斯年是離司轼最近的人。
江斯年撲上去抱緊了司轼,後背的刺痛也抵不過這一刻的溫暖。
江德瞬間被人壓制在地,眼見唯一的複仇機會錯失,痛聲哀道:“江斯年!你果真是個畜生!養你還不如養條狗!當初要不是你母親不肯,早就丢下你了,要不是你,我的斌兒才不會死!你就該替你大哥去死!”
江斯年自打有記憶以來,就不知道什麽是母親哥哥,他永遠吃不飽,穿不暖,父親的眼神永遠是惡毒的,冰冷刺骨的。
而自從他遇見了少爺,他再也沒有被欺負過,也沒有挨打,甚至少爺都沒有辱罵過他。
如果江德對自己很好很好的話,江斯年或許在二者之間難以取舍,但幸好,江德依舊惡毒,至于母親跟哥哥,江斯年想,如果要怪罪,就等自己死後下地獄好了。
而最令他難過的,不是自己可能要死了,而是,他在這一刻明白了,自己再也無法跟少爺在一起了。
江斯年在醫院醒後,身旁并不是司轼,而是陳秘書。
陳秘書笑道:“萬幸,恢複得很好。”
江斯年的嗓子幹得痛,沙啞道:“少爺呢?”
“斯年,養好病就乖乖去讀書吧,這是少爺讓我交代你的,至于你的父親已經得到了法律的制裁,換句話來說,少爺把曾經所有欺負你的人都讓他們付出了代價,你再也不用怕了。”
“少爺留了一封信給你,你自己看吧。”
江斯年: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恭喜你已經恢複健康了。
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你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未來有很多絢爛美好的事物在等着你。
至于我……
沒有跟你當面告別是我的問題,你太愛哭了,你的眼淚總能令我心軟,無法理智,所以借由此信來跟你道別。
好好讀書,好好生活。
不要找我,要向前看。
于萬斯年,受天之祜。
司轼留。
江斯年抱着信在懷中狠狠地哭泣着,家仇大恨在前,要怎麽才能留在他身邊呢,再也不能了。
江斯年出院那天意外見到了司伽玉。
“聽說是你救了小司啊。”
“大少爺,對不起!”
司伽玉笑道:“當時你才多大,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我是來代表小司感謝你的。”
江斯年平靜道:“沒事的,父債子可以償,我的這條腿,大少爺想要可以随時拿去。”
司伽玉卻看透了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小朋友,就算你将腿賠了給我,這件事也不會随風消散,況且我真的不需要,我來除了感謝還想告訴你,我們兩家的恩怨到此為止,但你想要重新回到小司身邊這不可能,你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這種隐患,我想誰都無法接受,你知道嗎?”
江斯年堅毅地摸去眼淚,這種結果他早就知道了,可就算竹籃打水一場空,江斯年還是想試。
江斯年也明白,如果不是自己舍命相救,今天的自己絕對不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還能繼續接受司家的安排去讀書,他們真的仁至義盡了。
“嗯,祝大少爺平安健康,少爺萬事如意。”
飛往美國的航班即将起飛,請旅客……
四年後,江斯年以全a的績點在普林斯頓畢業。
這時候的江斯年身邊有很多朋友,也有數不勝數的追求者,漂亮的長相,優異的成績,溫柔的個性,已經是個非常優秀的人了。
查理捧着一大束玫瑰朝着江斯年走來,是的,美國這邊的男女都很熱情開放,江斯年當初也遭受了許多女性追求的困擾,但江斯年不忍心看女孩子難過,就說了自己喜歡男人的事……
沒想到,無數個男性追求者蜂擁而至。
江斯年手裏已經有幾束捧花了,“查理,你的花太多了,我抱不下,很抱歉~”
查理難過道:“天吶!我本想做第一個送花給你的!還是晚了。”
查理指着旁邊的女生們道:“你們都不用睡覺的嗎?”
其中一個女生道:“晚了就別抱怨了,快點合照然後去幫斯年慶祝吧!”
江斯年今天跟教授,跟同學,跟許多人合照了,但是在江斯年的極力要求下,還有一張單人照,手裏也沒捧着花,反倒是拿着自己的證書照的。
深夜,疲憊不堪的江斯年,看着自己公寓門口堆滿的花束不禁頭疼。
“算了,明天再清理吧。”
只是被衆多花束擠在角落裏的櫻花吸引了江斯年的注意。
江斯年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起那束櫻花,嬌豔欲滴,還很新鮮,上面什麽都留下。
江斯年其餘的花都沒要了,只留下了櫻花。
回到家将花插好後,門鈴聲又響起了,江斯年以為又是送花的,“放在門口。”
門外的人笑道:“不好意思先生,這需要您本人簽收。”
江斯年一聽就認出了,是李止行。
這個人是江斯年的房東兼四年好友兼追求者。
李止行在gay圈來說可是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美籍華裔,年紀輕輕便事業有成,待人親和又有教養,風流倜傥,氣度不凡。
江斯年無奈将門打開,“我可不敢讓李董當外賣小哥。”
李止行微笑道:“畢業快樂~我想做不了第一個送你花的人,做最後一個也行!”
江斯年聽出了他的一語雙關,“多謝。”
李止行看着客廳裏的櫻花,而櫻花下則是一張江斯年畢業時的單人照,已經用相框裝裱,放在櫻花下,“哎,那是?”
江斯年搖搖頭,“不知道誰送的。”
李止行手裏的也正是櫻花。
李止行将花放下後,“畢業後有什麽打算嗎?像你這麽優秀的人才,我可是求賢若渴啊。”
江斯年已經拒絕過很多次了,“如果李先生大晚上來只是為了送花跟說我求職的問題話,我想,可以回去洗洗睡了哈。”
李止行寵溺地看着江斯年,“斯年,你知道我心意的。”
江斯年點頭,“嗯,我知道,你暗示明示很多次了,我也拒絕過很多次了。”
李止行聳聳肩道:“那倒是,拒絕得那叫一個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啊。”
“只是,斯年,這麽多年了,你真的不能給他人一個機會嗎?”
李止行說:“我知道,在你心裏的那個人一定很重要,跟你經歷過很多風雨,我也沒有說一定要你忘記,只是我在你身邊整整四年了,如果你們還有機會在一起,我想應該早就在一起了吧,時至今日,那個人都沒有出現,我不确定是什麽因素,如果冒犯到你了,我抱歉,我只是想說,如果你們這輩子都沒可能在一起了,你能不能看看我呢,這是我的求職宣言,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