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貧民】恐怖樂園

41.【貧民】恐怖樂園

秦染是帶着線索回來的, 他沒管紀川跟誰打了架,高興地揣着懷裏的線索跑向林易,“我跟你們說, 我找到的這個線索絕對能讓我們逆風翻盤!”

林易起初不太信, 等到秦染拿出後愣了一下,笑道:“不錯啊,這趟沒有白跑。”

第一輪提交環節開始。

昏暗的木屋燃燒着油燈,光芒減弱, 随時都會熄滅, 還是那個衣衫褴褛的老人,他伸出滿是滄桑的手将油燈放到他們面前,機械的貓頭鷹代替他開口了:“看來我的委托人有些眉目了, 那麽開始提交吧。”

老人拉開凳子, 坐在他們對面, 怪物一樣尖銳的手指輕輕在桌沿上敲打着,隔壁不知道進行到哪裏, 傳來痛苦的慘叫聲。

貓頭鷹發出尖銳的笑聲,毫無感情:“看來是有人在耍小心機,被識破了呢。”

林易和紀川互相看了一眼,确定證據不能胡亂提交, 慎重将攝像機上玩偶的照片放到老人面前, “這是我們找到的第一個證據,小粒知道爸爸在出軌。”

老人拿起錄像機,看了一眼就能将它放回去,“重複提交的證據是無效的, 在此之前已經有人将玩偶上交了,我不能将它算作你們找到的線索。”

果然, 後面提交的都會變為無效。

林易接着提交第二條證據,小粒的筆記本,“小粒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老人的手輕輕敲打着桌面,反問他:“這能說明什麽諵諷呢?和我們的委托有關聯嗎?”

隔壁的房間又傳來慘叫聲,貓頭鷹古怪地笑了起來,“忘了跟我的委托人們說了,提交的線索同時也需要提供正确的分析,否則也會受到懲罰。”

老人佝偻着起身,從刑架上拿起一把鐵錐握在手中,飽含威脅的意味。

秦染小聲吐槽:“這不是給我們挖坑嗎?萬一我們一直分析錯,不是要一直接受懲罰到死?”

這個點是林易和紀川在來之前沒有想到的,他們想了那麽多,唯獨沒有想到如果提交的線索分析不出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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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燈又暗了一些,老人敲桌的頻率也快了起來,林易大膽猜測:“因為小粒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所以她的爸爸不喜歡她,這也是出軌的誘因之一。”

果然人在被逼急的時候,确實會打開更多的思路,這個點包括秦染在內都沒分析出來。

不過這才第一條。

還沒到高興的時候。

老人滿意地笑了起來,“我的委托人确實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這麽快就找到了第一條線索,那麽還有嗎?僅僅只是這樣根本不夠,我必須要提醒我的委托人們,線索提供最少的組将會被全員抹殺,無論多少組并列全都一樣。”

果然和他們猜想的一樣,不管多少組,只要墊底就會被抹殺,這才是它們埋得最可怕的一個坑。

秦染看了一眼林易,暗示他要不要拿出來,林易按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老頭,那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了他的把戲,“我能問一個問題嗎?我想知道各組提供完線索之後,是否會全部公布?”

老人笑了,“當然,這也是為了各位委托人好,所有線索都會公布給全員,以便你們找到真相。”

所以這裏面還有一個很坑的點,那就是既要提供足夠多的線索保證自己活到下一輪,又要隐藏關鍵證據到第三輪,解開真相,才能最終獲勝。

林易的手心出汗了,他還是第一次玩這麽不确定的游戲,他動了下喉嚨,不知道此時坐在另一邊的江池晏是否也和他一樣感到坐立難安。

秦染又想拿出他找到的線索,再次被林易按住,他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發現林易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冷靜,又把懸着的心放了回去。

在老人不耐煩敲動桌子的時候,林易拿出了第二個線索,媽媽包裏的電棍,“小粒媽媽随身攜帶電棍,說明周圍有讓她覺得不安全的東西。”

林易的媽媽經常帶他和哥哥出去玩,所以他知道一個女人的背包,裏面攜帶的所有東西都有它存在的意義,不可以無緣無故。

老人笑了起來,似乎在黑暗中審視着他,“我的委托人,你很聰明。雖然目前看不出有什麽意義,但這确實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林易知道自己的方向對了,他随後拿出媽媽背包裏的安眠藥,“一瓶快要見底的安眠藥,而且是醫院開的處方藥,說明小粒媽媽長期精神衰弱、失眠。”

他不說紀川和秦染都沒發現,他們驚訝地看向林易,不明白他為什麽現在才跟他們說這件事。

林易沒有解釋,冷靜地安撫他們兩人:“信我。”

紀川總算知道他為什麽那麽淡定了,只怕他拿到背包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兩條絕佳的保命線索。

老人低低笑了起來,“你沒猜錯,這确實是一條線索,呵呵,那麽委托人,現在你們已經提交三條了,還要繼續嗎?”

林易毫不猶豫:“當然要繼續。”

那個殺人男一口氣就拿到了兩條線索,他的組員再不濟至少也能找到一條,也就是說他們手裏至少三條線索,想要保底這輪起碼也要提交四條。

紀川也覺得:“四條保險一點。”

秦染嘆氣道,“那沒辦法了,只能拿出我這條關鍵的……”

他剛要拿出來,又被林易按住,他不解地看向他,只見他短暫思考了片刻後,拿出了媽媽錢包裏的那張照片,“小粒手上有傷口,表明她長期經受家暴。”

那張照片上小粒笑得那麽開心,根本看不出家暴的痕跡,秦染立馬拿起照片仔細觀看,在昏暗的燈光下他好像真的看到一些陳年舊傷。

紀川同樣沒發現,那張照片也給他們埋了坑,媽媽笑得尴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根本沒有留意笑得最開心的小粒竟然才是照片的主角,而且當時的換衣間很黑暗,林易竟然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這件事。

他忍不住看向林易,發現他的眼睛真的和周逸不一樣,其實仔細看的話,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一些他原本的東西。

紀川不由有些緊張,想到那個男人和他們身處同一個副本,随時都有可能認出林易,內心就會下意識感到焦灼。

在不安的等待中,拿到照片的老人又笑了起來,他擡起滿目瘡痍的手,将一個桌鈴放置到桌面上,“年輕人,你們确實比我想象的要聰明很多,那麽還要繼續嗎?如果不繼續了,敲響桌上的鈴铛,等待最後的結果就可以了。”

繼續,意味着秦染那條線索必須拿出來。不繼續,如果其他組的線索都比他們多,那麽他們這組就會被就地抹殺。

秦染膽子這麽大的人,都難免心頭發怵,他看向林易,“我們确定嗎?”

林易定定地看着桌上的線索,手指無意識捏緊,他其實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只是大概估算,四條線索是最有利于他們的。

但還有一個問題是,他們能想到的,其他組是否也能想到?他們會不會也在卡第四條線索?

老人的笑意擴大了,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他起身緩慢地拉動牆上的鏈條,身後伸出無數藤蔓将他們的腳踝固定到椅子上,随後“哄”的一聲,頭頂瞬間降下三把斷頭斧懸在他們頭頂,燭火将他們的影子投到牆上,整個房間都變成了一座斷頭臺!

秦染震驚:“你什麽意思!”

老人佝偻着身體,聲音通過貓頭鷹變得冰冷:“委托人們,在結果出來之前我要确保你們不會逃跑,如果你們的線索提供得足夠多,根本不用擔心,因為這些斷頭刀是為那些墊底的組準備的,他們将會在瞬間被一分為二,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秦染的臉色白了下來。

如果說之前他有過殺掉鬼怪逃走的想法,現在是完全沒有了,因為他的腳已經被徹底固定在斷頭臺之上!

沉重的鏈條聲很容易讓人陷入恐懼當中,高度的壓力讓林易的心跳不免快了起來。

他生前是大型游戲公司策劃師,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游戲,三輪游戲的最佳線索比例是5:3:2,如果他是游戲制造者,那麽第一輪提供出來的線索一定不會超過50%,也就是25條線索,那麽六組人,平均下來就是4個出頭,只有四個線索的他們,很有可能會和別人并列倒數。

林易在猶豫要不要拿出秦染找到的線索,他感覺那些線索很關鍵,很有可能會決定整件事的走向,并不想和其他人分享。

就在這時,紀川忽然開口:“我有一個線索可以提交。”

他看向老人,“小粒的玩偶四肢折斷,腳底也被刺穿,身上有很多針線,說明小粒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這條線索沒有經過任何驗證,玩偶的傷可能是小粒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這個線索純粹是紀川自己的一場賭博。

他知道賭贏了,他們就能保住重要線索,賭輸了,也不過是遭受□□上的懲罰。

紀川都想清楚了,“如果要懲罰的話,我一個人來扛就好了。”

老人又低低地笑了起來,他放下鏈條,拿起鐵錐,忽然用力紮進桌面,他擡起滿目瘡痍的眼睛看着他,像腐爛在泥土中的怪物扭曲着,“你想好了?懲罰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會斬斷掉你的一根手指頭。”

隔壁傳來痛苦的哀嚎聲伴随着低低地咒罵,顯然是提交錯誤,被砍下了一根手指。

任何人聽到這裏都會被吓退,但紀川卻異常堅定,“我想好了。”

斷指和死亡,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林易詫異地看着他,沒想到他會為團隊犧牲到這種程度,秦染的呼吸也不由亂了起來,他看向紀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咱們有必要這麽拼嗎?萬一我們四條線索就能贏呢?而且我們又不是沒有第五條線索……”

“年輕人。”老人發出古怪的聲音,扒出鐵錐,故意用鋒利的那頭吓唬他:“所以你确定要提交嗎?”

他越是吓唬他,紀川越是肯定自己的答案,他看向對方,神色冷靜:“我确定。”

老人停滞了片刻,然後放下刑具,有點可惜地說道:“恭喜你提交正确,目前為止你們一共提交了五條線索,是否還要繼續?”

林易和秦染同時松了口氣,五條線索,怎麽說也足夠了,他點點頭,“到底為止吧。”

他按下桌鈴,“汀”的一聲。

六組線索,全部提交完畢。

接下來要等待的就是死亡的審判。

身後伸出無數怪物的藤蔓,将他們像犯人一樣纏繞住雙手,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老人拿出黑色的布袋,挨個套住他們腦袋,鏈條拉動,頭頂的斷頭刀又往下落了一部分,秦染甚至能感覺到刀鋒觸碰到頭發的觸感,他閉上眼睛,“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感覺我們要死在這裏了。”

紀川讓他:“閉嘴。”

這種被審判的滋味并不好受,林易的額頭上也冒了細汗,頭上的黑布只會無限放大恐懼,讓他不由想到江池晏,他那種淩駕于一切之上的人,此時此刻也跟他一樣感受到恐懼了嗎?

在木屋的另一邊,鏈條拉動,張銘宇他們也面臨同樣窘境,頭套在進屋的時候就摘了,他被怪物按在椅子上,隔着黑色布袋還在笑着喘氣,“池哥,我想把它們都殺了,我TM在高階世界都沒受過這種王八氣……”

他越掙紮,那些藤蔓就将他纏得越緊,他的呼吸變得困難,胸口也快要踹不上氣了。

旁邊的黑熊頭套的男人面色冷凝如鐵,“閉嘴吧你,不是為了撈你,池哥根本不會參加這個游戲。”

張銘宇忽然安靜下來,像小孩做了錯事覺得委屈:“我也沒有想到我只能拿到一塊代幣,我明明都把那個副本殺穿了,誰知道還會這樣。池哥,你說我們現在怎麽辦?就這樣等着它們宣讀結果?”

那些藤蔓并沒有為難江池晏,他全身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微仰着頭,姿态盎然,絲毫不在意懸在脖子上的斷頭刀,仿佛即将接受的不是懲罰,而是獎勵。

他“呵”地輕笑了一聲,淡淡的聲音透着死亡的宣告:“游戲規則而已,遵守不就好了。”

在這場游戲中,明明他才處于規則下方,可他從容的姿态就像回到自己老家一樣娴熟,讓屋子裏的鬼怪全都不寒而栗。

這真的是一個會遵守規則的男人嗎?

老人咳嗽了一聲,繼續道:“那麽委托人,我們馬上就要揭曉結果了。如果你們提交的線索數量墊底,房間裏的燭火将會熄滅,斷頭刀也會随之落下。”

“3,2,1。”

林易下意識閉上眼睛。

在那個瞬間他想到地震來臨的黑暗,還有哥哥從天臺上摔下去的瞬間,“砰”的一聲,血肉四濺,他隔着黑布輕輕喘息了起來。

耳邊傳來秦染欣喜的聲音:“我們的燭火沒有滅!”

林易顫抖着睜眼,用力呼吸着空氣,隔着黑布能看到面前桌子上的生命之火正在奮力跳動着。

隔壁傳來驚恐的哭喊:“不不不,這不是真的!我們還有一條關鍵線索沒有提交,都怪你!你不是說隔壁那三個學生只找到兩條線索嗎!”

“我明明聽到他們在那裏分析,手上只有兩條線索,就算剩下的時間再找一條,最多也就三條!我們四條肯定贏他們的!”

“蠢貨!你肯定被他們騙了!”

“嗚嗚嗚我們不該殺了那個胖子,有他們墊底,我們不會死的……”

聽到這裏的林易隔着黑布,淡淡笑了。

他當時沒有把線索告訴紀川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一直都知道那個猥瑣男一直在偷聽他們講話,他故意讓紀川暴露他們只有兩條線索的事實,讓他們自以為有人墊底,從而放松警惕。

紀川顯然也想到了這裏,隔着黑布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随後“咔嚓”幾聲,斷頭刀落下,“咚咚”幾聲,人頭落地。

林易皺了下眉,發覺這個聲音不對勁,下一秒藤蔓松開他們的手腳,老人掀開他們頭頂的黑布,刺眼的燭火照得他睜不開眼睛。

老頭滿目瘡痍,古怪地笑着,擡手給他們續上了面前的燭火,“我的委托人,你們很幸運。剛剛死去的三個組都只提交了四個線索,你們剛好比他們多一個。”

紀川瞳孔震動,“剛剛死了三個組?”

秦染瞬間從頭皮麻到腳後跟,“所以我們剛才差點跟那三個組一起被送走了?”

林易的眉頭終于松開,難怪他剛才覺得人頭落地的聲音不對勁,原來還有兩個組也跟着被抹殺了。

不過這個結果也在林易的意料之中,參加這個游戲的玩家本來就不弱,他們能想到的點其他人也能想到,于是所有人都将自己的線索控制在四個,自以為是安全線,但他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線索最少的胖子一組被殺害之後,剩下的組都不是好捏的軟柿子。

林易想到胖子死前的告誡,還有那個殺人男的毫不猶豫,便覺得可悲。他們放過胖子說不定還能活,自以為拿到了足夠多的線索,妄想掌握大局,結果到死才知道什麽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想到這裏,林易眼底劃過一絲冰冷,他從來不會對這種人心生憐憫,他們愚蠢的行為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剩下的人。

老人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聲音都變得愉悅,“我的委托人,你們的競争真是激烈啊,還剩下三個組,希望你們能打敗他們活到最後吧。”

他從黑暗中拿出一個冊子,放置到他們面前,“這是目前所有組搜查到的線索,請委托人牢牢記住,以便繼續尋找真相。”

紀川拿起一看數量,立馬察覺不對:“怎麽才16個?”

貓頭鷹“咔噠”一聲轉頭看向他,發出嘲諷的聲音:“忘了告訴你們,我的委托人,已經被抹殺的組提交的線索将會被帶入地獄中,永遠無法公布于世,想要找到真相,只能靠你們自己努力了……”

林易的心思猛地往下沉,秦染覺得這個很不合理,他憤憤不平道:“他們三組至少隐藏了13條線索吧?你們這樣設置游戲,根本就沒想讓我們贏!”

老人又古怪地笑了起來,“呵呵呵”的可怕聲回蕩在漆黑的房間裏,聽得人毛骨悚然。

林易終于意識到:“它們本來也沒想讓我們贏。”

一個難度五顆星的解密游戲,怎麽可能是簡單地尋找真相?它們不斷地在游戲中設置陷阱,跟他們玩文字游戲,在看似公平的規則之下處處埋坑,等待着獵物不小心踏入……迎接最後的,無人生還。

老人用力拍了下桌子,整個桌面都在跟着震動,“好了,你們在我這裏逗留得太久了。”

他起身打開門,開始趕客,“我已經為你們點燃第二盞燈,記住,油燈只能燃燒兩個小時,你們需要在油燈燃盡之前回到這裏,向我們提交線索,記住,必須三人到場,不管少了誰你們都會被全部抹殺。”

這也是一個埋坑的點。

如果剛才他們沒有等秦染,直接進屋,現在就已經被抹殺了。

不過這樣也好,林易稍微松了口氣:“有這條規則在,至少不會再有玩家殺玩家了。”

可是危機依舊沒有得到解決,紀川擔憂道:“現在還剩三個組,第二輪我們必須要進前二,第三輪要拿到第一。”

這還是最理想的情況,但凡有一輪兩個組同時墊底,那麽剩下的那組也會因為無人墊底,而在第三輪慘遭抹殺。

而且,他們這次的對手是江池晏。

林易回頭看向那些挂滿紅燈的木屋,血水蜿蜒流淌到他腳下,這讓他夢回到第一次遇見江池晏的時候。

他沒有把握能贏過他。

如果一定要贏,那麽現在就只有一個辦法:和江池晏聯手,将第三組推出去送死。

旁邊的木門“嘎吱”一聲打開,是江池晏他們出來了,林易下意識轉身帶上頭套,盡管知道對方認不出自己,還是會緊張。

随着另一個木門也被打開,從裏面出來一個身高出挑的男人,急切叫住江池晏他們:“等一下。”

那人長相算得上優越,帶着眼鏡,斯斯文文的,最主要的是眉目間有股讀書人的氣質,看起來頭腦很清醒,他看了林易他們一眼,然後壓低聲音和江池晏他們商量着什麽。

林易的呼吸慢慢凝滞。

很顯然他能想到的,對方也想到了。

整個過程江池晏都沒有回頭看過他,頭套自己摘下,脖子上的蝴蝶紋身在黑暗中無限蛻變,異化成死神的标志,只要他想,他就能随便掌握衆生的命運。

他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只知道最後沒有談攏,江池晏轉身就走了,留下斯文男尴尬站在原地,張銘宇臨走甩了他一句:“什麽玩意兒。”

離開時江池晏和林易擦肩而過,撲面而來一股沉木的香味,這是江池晏身上沉水珠的味道,大師說他殺戮太重,百鬼侵擾,便送了佛珠給他常年護身。

有佛珠護身後的江池晏确實放下了很多戾氣,可這根本不能洗清他骨子裏自帶的殺戮,淨到最後,也不過是輕蔑神佛。

張銘宇路過的時候故意撞了他一下,玩笑般地用嘴型提醒他:小心。

林易僵硬後退了兩步,紀川伸手護住他,好在張銘宇不敢在江池晏面前造次,看了他們一眼就走了。

紀川問他:“你沒事吧?”

林易搖頭,看到斯文男帶着他的兩個對手朝着他們走來,頓感不妙。

對方帶着友好的笑容,面上看着情真意切,絲毫挑不出錯來:“你好,我叫杜瑞,也是和你們一樣幸存下來的玩家。你們知道的,這個游戲一共有三輪,每輪都會死掉一個墊底組,如果不幸有兩個組同時墊底,那麽全員都将會被抹殺。想要活下去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強強聯手,讓另一組墊底,并且在第二輪找到全部真相。”

他的笑容越發深邃,“所以,我們合作吧。”

在他的笑意背後,林易嗅到了蛇的冷血和狐的虛僞,他終于知道為什麽江池晏不願意跟這個人合作了,因為身邊的蛇,遠比面前的狼更可怕。

林易笑着握上他的手,“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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