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賣女兒的價錢的,我們就說說吧。你們把女兒的婚姻當做買賣,臨到婚禮了變卦坐地起價,既然是買賣,就要還價。你們覺得婷婷值三十萬,如果我們覺得……不值呢?”

震驚的不止張家三口,還有和家俊,他的手放在膝蓋上,握成拳頭。

和筱白知道這樣說話不對,可談判就是這樣,要把對方的籌碼,變成廢品,那你就贏了話語權。她不想贏這場争辯,她只想和家俊能順順利利的結婚,“你們知道家俊和婷婷的感情,我們也不願看他委屈,既然你們家給兒子買房娶媳婦有困難,以後是親戚我們該幫還是會幫。回去我和我媽說說,禮錢給十萬,這樣可以嗎?”

“十萬,一分錢不多了嗎?”張玉婷爸爸問。

和家俊說,“不加了。”

“這話是你說的。”張玉婷媽媽說,“那你們那天別來接親了。”

張家三口根本不是來談事情的,就是來要錢的。

和家俊聲音很慢,聲音很重,“不會去了。”

和筱白對他搖頭,這事情還是有轉機的,關鍵是張玉婷的态度。

張玉婷媽媽一愣,威脅不成玩砸了一樣,她捶着桌子大哭,“我可憐的女兒啊,真是命苦,沒結婚就懷孕了丢人,婆家還不願負責任,真是可憐的孩子。”

“……”和筱白後知後覺地知道,這才是張家真正的殺手锏,難怪今天不讓張玉婷來,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們的。

“孩子?婷婷懷孕了?”和家俊激動地問,“我要見婷婷。”

“你把錢籌齊了,就能結婚。”張玉婷媽媽說,“不然,你不僅娶不到婷婷,連孩子也沒有了。”

既然你們不心疼女兒,要不,你們帶着女兒去流産吧。如果是別人的故事,局外人的和筱白肯定能冷漠地說出這句話,可當事人是她的弟弟,她就知道這句話有多冷血和殘忍。

張家父母知道拿捏到了和筱白的七寸,他們更加有恃無恐,“如果你們想留着這個孩子,就把錢給了,我們就同意他們的婚禮,高高興興把事情辦了,月份再大,更多人知道,不能流了就生下來,到時候往你們家一丢,到時候才是丢人。”

“你是家俊的姐姐,手裏又有錢,難道你要看着弟弟,因為錢結不了婚沒了孩子?你沒那麽心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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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狠嗎?比和筱白以前說的絕情的話,更狠。

這家人早不說晚不說,不說給沒錢的和家俊聽,不說給沒錢的和媽聽,要當面說給和筱白聽,就是吃定了和筱白不會不管,不能不管。

如果她答應給錢,就是最好的結果,如果她不給錢,就是壞了弟弟姻緣的作孽事情。

這精明的一家人,把她的路堵死了。

“二姐。”和家俊小心翼翼地叫她。

和筱白撐着桌子站起來,“我們走吧。”

“我和婷婷……”和家俊看和筱白臉色蒼白,他猶豫着說,“二姐,三十萬……”

“我手裏沒有錢,你相信嗎?”和筱白無力地說。

和家俊愣愣地看着姐姐,很久,他用力點頭,不再說什麽。

和家俊知道這事兒除了怪他自己,他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怪別人,他誰也不恨,尤其是和筱白,這是他親姐姐,他相信她的話,她說沒錢就是真的沒錢,而不是不願意給。

和家俊跟在和筱白身後,出了酒店,外面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下雨了。

和筱白站在屋檐下,她要下臺階,卻沒下,她的鞋底子磕着臺階,一下下。

陸良鋭下車,站在細雨裏,仰頭看着低着頭的和筱白。

“我們走吧,你回A市吧,別讓鋭哥等着。”和家俊說,他越過和筱白,先下臺階。

和筱白對其他人,算是一個心狠的人,她唯一的溫柔和柔情,都給了家裏人。

“挺直腰,別垮。”和筱白下臺階,她拍弟弟的肩膀,“多大的事情啊,就跟霜打了一樣。”

“二姐,我……”和家俊自責不已,“我不該讓你見他們的。”

“如果我不見,他們一定會告訴媽媽,還不如我們告訴她。”和筱白問弟弟,“你和我說實話,你們同居過嗎?”

和家俊點頭,“有兩次。”

又下了幾個臺階,和筱白心思更清明了,“你是真的愛婷婷嗎?娶她,不是因為孩子,是不是?”

“二姐。”和家俊不明白什麽意思。

“我就是問問你,你是真的愛她的對嗎?就算她有那樣糟糕的家人,這可能只是個開始,你做好準備了嗎?你想清楚再回答我,你愛她嗎?”

“我愛她。”擲地有聲的話。

多麽簡單的三個字啊,和筱白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有了,她希望弟弟能有。

和筱白笑了,她撫平整弟弟的外套,“都要當爸爸的人了,以後更要注意身體,你生病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高高興興地,準備結婚的事情吧。”

“二姐。”和家俊知道和筱白話裏的意思,他感動又心酸。

和筱白的手放在口袋裏,她最先走下臺階,“你是我弟弟,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不會讓你有半點不如意。”

17.17

回A市是下午,和筱白坐後座, 她一直在打電話, 問朋友手頭有錢沒有, 她通訊錄裏認識的人不少,能吃吃喝喝的人不少,能借錢的卻沒幾個。幾通電話下來,和筱白更頹廢了,她降下車窗, 點了煙。

陸良鋭回頭看她, “你急用錢?”

“嗯。”和筱白淡淡地說。

“因為你弟弟的婚事?”陸良鋭勸她, “婚姻是他的事情,你不需要太勉力。”

和筱白看他, 目光清冷,防備又敵視。

陸良鋭知道他的不會說話惹着她了,“家俊讓我和你說的, 他說錢他會想辦法籌到, 讓你不用擔心。”

這的确是和家俊的風格, 一家五個孩子,受苦的不只是和筱白,每個人都受過累吃過苦, 可仍不能改變他們為彼此擔憂的想法。

“你和你弟弟關系好嗎?”和筱白的手搭在窗戶上,煙在風裏燃得極快, “他有沒有做過什麽事情讓你特感動, 然後覺得……哦原來這是我弟弟啊, 有他真好。”

陸良鋭認真地想了想,他如實說,“小時候父母工作忙,我是在外婆家長大,回到家裏已經快十歲,和弟弟關系算不上親近,來往不多。”

“家俊有過。”和筱白說,她吃吃地笑,“我大姐是家裏年齡最大的孩子,下面弟弟妹妹多我爸生病那幾年把家裏榨幹了,她下學早又因為小時候生病落過病根,說話口吃得嚴重。我大姐結婚時候才二十歲,那年我十二,還為姐姐結婚而開心,因為那天晚上終于不用再吃紅薯幹明天就可以一個人睡一張床,後半夜,人都散了,我大姐哭了,我不懂她為什麽哭,她擦着眼淚說是因為舍不得我們舍不得家,後來我知道,她不是,她和我姐夫一共才見過幾面就要結婚,她害怕,還好姐夫人厚道待姐姐十分的好。到我的時候,十八歲就有人來家裏說親,有一個家庭條件在我們那裏還真的算得上挺好的,我想啊,我姐能嫁,我為什麽就不能嫁呢,就同意了。”

陸良鋭從鏡子裏看她,和筱白的頭發吹得亂,她的五官不是那麽清楚,朦胧如夢裏一樣。

“我收了那家的訂婚錢,我瞞着家裏人自己去那家談的,結婚不辦酒席,折成現金算在禮錢裏面,給我。”可能是說起十年前的事情,和筱白咯咯地笑,“我媽唉聲嘆氣的,因為那個人是個瘸子,我姐讓我再想想,谷雨和小寒還小,不怎麽懂得,家俊是反應最安靜的,他還是上課下課按時得很,後來是班主任找到家裏來,問家俊為什麽退學了,那天我們才知道,家俊從我訂婚開始,就沒去學校,是去給人放牛賺錢。”

“我記得,家俊那時候瘦個子又小,他從書包裏拿出本嶄新的書,裏面夾着皺皺巴巴的錢,他說‘二姐,你別嫁給他了,我不上學了,我出去賺錢養你們’。”和筱白說着,眼淚順着眼眶往下流,她狠狠地擦掉,“我們幾個中,家俊腦子最靈活,從小學什麽都快,如果他堅持上學,肯定能出息的,而不是現在這樣。”

“他是你弟弟,他懂得保護你的責任。”

“從那時候我就發誓,一定不會讓家裏人再吃沒錢的苦。”和筱白臉上兩道淚痕,她把煙放進嘴裏時候,手抖得厲害,“是啊,他是我弟弟,他為了我放棄了大好前途,我為他又有什麽事情不能做的呢。”

“他們要多少錢?”陸良鋭看她目光堅定,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樣,他着急地問,一向平靜的強調裏終于有了類似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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