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貓驚枝頭

第009章 貓驚枝頭

“君上這般生疏,又該如何教導我取悅之術?”

短短一個愣神的功夫,伶舟祈被今時月環着脖頸拽到地面上來,不染纖塵的雲繡錦衣惹上塵埃,今時月指尖覆上那帶着寒意的眼,黑暗令帶着癢意的觸覺放大,唇齒厮磨的聲音令人臉紅心跳。

被蒙上的雙瞳有些渙散,頸間那柔軟的濕意與令人顫栗的喘息令伶舟祈雙眼微微泛紅,體內流竄的酥麻之意将他現有的理智摧毀。

不知死活。

他翻過身鉗制住今時月,擰着眉毫無技巧的嘶咬着今時月水潤的唇肉,灼熱的喘息蔓延向下、直到鎖骨之處的衣領淩亂撥開,今時月将指尖覆在他唇上,軟聲道:“身上疼…”

今時月一雙眼睛水遮霧繞含媚含妖,撥動着男人一根神經都蠢蠢欲動,她食指指尖落在伶舟祈脖頸間突起的喉嚨處停住。

伶舟祈視線定格在她淩亂的寬大衣領處,白皙光滑的脖頸上是幾處粉紅色的吻痕。

他喉結動了動,繃緊下颌:“不是要學習如何取悅男人?”

今時月嬌小的身軀向她靠近了些,躲在他的陰影之下向殿門之處那抹月白色身影看去:“君上來客人了呢…”

坐在輪椅上的伶舟月輕“咳”一聲,一時間進退兩難,那雙如明月般清澈的眸子顫了顫,難以置信的愣在原地。

他從未想過,往日裏溫潤自持的兄長,會在這嚴肅莊穆的議事殿,猶如餓狼般失控的将一女子壓在身下做這種…荒唐之事。

伶舟月握緊輪椅上的把手,偏偏那女子還是剛剛尋回的…妹妹。

腦海中仿佛有什麽東西碎裂開來,視線卻如停滞住一般定格在躲在伶舟祈身後的少女上,那帶着粉意的上挑眼尾染上一抹春意,觸及到他的視線後雙眼瑩潤出幾分水色,如驚兔一般縮了回去。

伶舟月慌亂的轉移了視線,向來不近女色的他,連脖頸都染上紅暈。

伶舟祈眼中的迷離散去,恢複清明。慢條斯理的将今時月散亂的衣領攏好,遮住鎖骨下那一抹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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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月軟聲道:“既然君上與月王有要事相商,奴家便不打擾了。”

她轉身向門外走去,路過伶舟月之時微微颌首,衣領處若隐若現的粉紅色印子令伶舟月的面色更加脹紅幾分。

待她走後,伶舟月看向面色如常的伶舟祈,欲言又止。

掙紮一番後,終是開口:“兄長,你怎能行如此…”他垂下頭,有些難以啓齒:“如此…行不倫之事。”

伶舟祈目光一滞,不倫…之事?

想起今時月如今的身份,又看了看像一只煮熟的蝦子般的伶舟月。

伶舟祈微頓,臉色僵了僵。

而後緩緩說道:“她并非那個人血脈,與我們也無血緣之親。”

……

淩霄殿,今時月拿着打濕的手帕,脖頸上光嫩的肌膚被擦拭的泛起血色,她看着鏡中那幾塊礙眼的吻痕,機械的重複着手中的動作,眼中自厭的情緒快要遮掩不住。

無人知曉,當她靠近伶舟祈時,每一次的接觸,都無比厭惡自己。

仿佛再一次回到那滿是屍身血海的院落。

那個隐藏在溫潤下草芥人命泛着殺戮的眼神,如淩遲一般始終刻在今時月腦海中。

每一次的谄媚靠近,都讓今時月忍不住對自己作嘔。

饒是如此,今時月依舊要去勾引他,要讓那個自己恨不得食其骨肉的人愛上自己。

他的修為…連茑蘿妖藤也無法看透,偵測。

她不知道那是一種多麽強大的力量,以她現在,無力複仇。

想要知道伶舟祈的修為境界,她只能努力讓伶舟祈愛上自己,複刻他半數修為才能推測出自己與他的差距……

她放下手中的手帕,撫着鏡中那張因茑蘿妖藤而變得極致美貌的臉,她好像…已經想不起從前的她,是什麽樣子了…

今時月緩緩勾起唇角,鏡中的人亦如是。

這樣也好,從前的今時月已随着雲山村落一同死去,留下來的,只是個妖不妖人不人的怪物。

房門被打開,春鳶恭敬的走了進來。

今時月将手帕放下,衣領攏好。

“殿下,這些天您沒在淩霄閣,內務庭送來了許多日常物什和衣物首飾,奴婢都給歸置好了,這天氣愈發冷了,殿下身上還有新傷,衣裳也太過單薄了些。”

春鳶拿起一件雪白色的裘毛披風為今時月披在身上。

裘衣披在身上,确實暖和了不少。

今時月自從從湖底回來後便愈發畏寒,如今被春鳶披上披風,手中又塞了個暖爐,原本蒼白的臉添了幾分血色。

春鳶是真心喜歡今時月,不僅僅是因為她那張絕美的臉,今時月不同于神庭中其他主子,她身上沒有氣勢淩人的逼迫感,眼神中也沒有對他們下人的鄙夷。

看起來嬌軟乖巧,溫溫柔柔的。

“殿下累不累,要不要去榻上歇息片刻?”

今時月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今時月感覺體內的茑蘿藤開始躁動,好似被什麽東西吸引一般。

“喵…”

今時月擡頭看去,窗外落雪的枝頭上坐着一只雪白藍眼的貓兒,十分精致可愛。

“這是?”

春鳶探頭看了看,有些意外:“這貓主子是月王殿下的寵物,平日裏寶貝極了,怎麽跑到這兒了…”

她對着那白貓勾了勾手,白貓“喵”了一聲,跳到今時月面前的窗臺上,帶着倒刺的舌舔了舔今時月手腕之處。

“真是奇了,月王殿下這只貓平日裏最是兇悍難訓,除了月王外根本不讓任何人近身,如今看來,它倒是很喜歡殿下您。”春鳶驚奇的說道。

今時月挑了挑眉,看向手腕處接近于透明的綠色靈息。

看來這貓是被她體內的茑蘿藤引到此處的。

今時月眸光一閃,普通的貓并不會令她體內的茑蘿藤有如此反應…

她掩下眼中的思索,摸了摸白貓毛茸茸的腦袋。

她看向春鳶:“将貓給霜寒閣送回去吧,月王既如此寶貝,若是找不到,想來該着急了。”

春鳶小心翼翼的接過,因着鼻間殘餘的茑蘿氣息,白貓并未掙紮,安靜的任由春鳶将其抱走。

今時月看着那遠去的白貓,想起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曾在紅樓時,她暗中打探伶舟祈時,對神庭中的其他人也略有了解。

月王伶舟月,伶舟祈的胞弟,幼年時被人刺殺掉下懸崖,自此後雙腿便不能行走,留下殘疾之症。

伶舟月這個人,俊朗如玉,風光霁月,縱使雙腿有疾,卻仍是最受上雲京貴女心儀之人,不止是女子,就連上雲京的百姓也對他愛戴有加。

那些人是如何形容他的呢,如皎皎明月,又溫潤清風,神都王朝最溫柔的少年郎君。

今時月把玩着手上的玉镯,伶舟月這風評,當真是似曾相識。

曾幾何時,雲山村的百姓也是這樣評價他的兄長伶舟祈的。

風光霁月?

今時月眼中劃過一絲諷意,她體內的茑蘿妖藤嗜血為生,可不會吸引到真正幹淨之物,那貓……

子夜——

神庭之中一片寂靜,支開了守夜的宮娥後,今時月披上狐裘走出淩霄殿。

手腕處茑蘿藤淡薄到幾乎看不見的靈息随着風飄遠,今時月走到淩霄閣後方的梅花園中,梅樹下的湖面結起一層薄薄的冰晶。

只等了半炷香時間,小小的白色便出現在此處,讨好的圍着今時月衣擺打轉。

今時月将那團毛茸茸抱起,她先前的猜想沒錯,這貓出現在淩霜閣并非偶然,而是因為茑蘿藤。

真是意外呢,要知道,就連殺人無數的程禮都沒有引得茑蘿藤半點反應,這貓身上的血腥氣,竟比程禮還重…

今時月逗弄着懷中的貓兒,白貓撒嬌一般的趴在今時月懷中,軟綿綿的肉墊随着今時月的手指忽上忽下。

湖對面,伶舟月指尖微擡,一同尋貓的宮人退避到一旁。

霧氣下那雙清澈的眸子直直看着不遠處的一人一貓,冰雪未絨的紅梅樹下,那向來尖嘴獠牙的畜生,此時正無害而惬意的趴在少女胸前起伏均勻的柔軟處,時不時發出沒有出息的讨好軟叫。

而少女穿着雪白的狐裘,唇不點而朱,烏發盡數披散,樹上的飄雪被寒風吹落時,好像那冬日裏的雪妖。

她發現了他,一雙極好看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慌張,站起身時脖頸已變得青紫的點點痕跡顯露在伶舟月眼前,好像更加明顯了。

伶舟月挪開目光,看向被她抱着的白貓,白貓也發現了主人,貓眼睜大,猛地直起腦袋。

今時月走到伶舟月輪椅旁,想要将懷中的貓遞給它,誰知那貓不願離開她,掙紮的往今時月身上爬,銳利的爪子将她身上的裘衣勾的散亂,雪白的肩頭暴露在伶舟月眼前。

伶舟月白皙的臉頰上染上紅暈,他抓起白貓的頸背将其從今時月懷中抽離。

白貓頃刻間變得安靜,伶舟月睫毛微顫:“是我的貓不聽話,冒犯了…妹妹。”

今時月搖了搖頭,剛想說話,目光微滞。

之前見他時他穿的厚重,如今已是子夜,許是出來的着急,他只穿了件單薄的長袍,接過貓時手臂上的衣袖随着動作卷了起來。

白皙的手臂內側,赫然是一道道與他氣質相悖的,深可見骨的傷痕血疤!

觸目驚心。

今時月垂下睫毛,那位置…像是自殘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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