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元宵要圓笑
元宵要圓笑
伴随着連續一個多月斷斷續續的雨夾雪，期末考試也就過去了。
在等成績的日子裏，大家也在過好自己的生活，趁着沒幾天的假期更要好好享受一番。
黎朔跟着他爸出國了，老的談業務，小的去旅游，正好去的是常年溫和的地方，天天在三人群裏給他兩個哥哥分享視頻照片，陸哥先前就說了有事回老家，可能忙，也鮮少在群裏露面，而江哥呢……就更不用說了，黎朔早都習慣了，雖然沒幾次是有人回的，但那又能怎麽樣呢？反正他高興了，而且，有人回不就好啦！
過年還是老樣子，黎朔率先在群裏發了紅包，再會兒倒是都空閑下來了，沒到一分鐘都被領了，班群裏也一個接着一個的發小紅包，黎朔搶的樂哉悠哉 。
雖然，假期是沒幾天，但是……作業多啊！
這正經的寒假作業幾位老師都說不想做的可以不用做，快樂享受幾天也沒事，結果呢？一個二個臨了發了一大堆，有的是試卷；有的是習題；還有的，是讓他們看完整本書做好筆記的。
程商陸在姥姥家一天沒得過閑，說是來陪陪老人家，結果在客廳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連帶着程堯嘉也遭殃，跟着他一起睡醒了就是寫作業，他真的欲哭無淚啊！偏偏老人家還覺得孩子這麽刻苦，什麽也不讓他們幹，連做飯也不讓他們來。
最後回家，兄妹倆一人還收獲了一個不小的紅包。
忙得稀裏糊塗，程商陸都沒時間同江源說說話，現在把作業完成将近一大半了，他才偶爾花幾個小時找江源、黎朔聊天，偶爾在班群裏冒個頭。
那天送江源圍巾時，程商陸也給黎朔買了一個，是一頂針織帽，黑色的，他當時看見的時候就覺得莫名适合黎朔，不過那天他明明記得自己放包裏了要一起送出去的，結果真給拿錯了，所以他決定連着生日禮物一塊給黎朔，也就下個學期的事兒。
元宵節吃湯圓，團團圓圓。
早上七點多，黎朔家就已經熱鬧非凡，幾個叔叔伯伯加上他們的孩子，擺席都夠了。最主要的是，他們家族大一點的已經上班好幾年了，小一點的才一兩歲，中間段的真就只有他一個人，大人都把小孩扔給他，黎朔差點沒瘋，他一手抱着襁褓裏的嬰兒，一手給小侄子按電視臺還要回別人的話，這種待遇以後也有，但真沒有今年過年可怕。
程商陸家元宵節倒是一家人過的，中午吃的餃子和湯圓，一些年夜剩菜，就四口人，沒有特別熱鬧，卻也溫馨、暖和。
晚上七點多，江源才從房間裏出來，因為江媽去叫過他一次。
“源源，快來，吃湯圓咯！”江阿姨在廚房攪和着鍋裏，眼看快要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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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去坐下吧！我來”江源扶着江媽媽到廚房門口，拍拍肩示意她去坐，然後自己接管廚房，沒一會兒，從裏面端了兩碗湯圓出來，餐桌上已經放着早上的剩菜，幾乎沒怎麽動，都是江爸生前愛吃的，索性江媽也沒熱，就她們兩人，反正也吃不完，到時候還得扔，浪費。
不過嘴裏的湯圓還沒入胃，這時門鈴卻響了，江媽疑惑的去開門，“這個時候了，誰啊？”
江源只擡頭看了一眼便繼續吃飯了，直到聽見門口熟悉的聲音。
…………
中午吃過飯的程商陸，突發奇想準備晚上去拜訪江阿姨，去年過年他沒去，也是不該。
同父母說了這件事，他們快速去超市買了一堆禮品，讓他一并送過去。
“商陸，江阿姨家還有個兒子是吧，你幫我們把這個紅包給他吧！還有這個，是黎朔的，找機會給那孩子啊”
程商陸點頭答應，把兩個紅包放進自己口袋裏，既然還有黎朔的事，那幹脆叫上他一起去給江家拜年吧！
黎朔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有些麻木了，一聽是要去江家拜年，他立刻就有勁了。連忙躲開那幾個皮猴子，找他爸要錢。
“爸，我要去江哥家拜年，你給點呗~我去買禮品”黎朔朝他父親做了個要錢的手勢。
黎爸白了他一眼，轉身去找黎媽要了一個紅包殼子，然後往裏面塞了錢遞給他，“來，這是給小源點紅包，禮品那間屋子都有，自己挑去”黎爸走到一半想起來還有程商陸，又包了一個紅包拿給他。
“還有商陸的，他今天去吧？你也記得給他啊”
黎朔點頭哈腰送走他爸，家裏邊傭人司機都放假了，只能打車。
程商陸家離得近點，所以他先到的，站在路邊等黎朔，過了不到二十分鐘又來了輛車，就這個冷清的馬路，還有這個路線，除了他和黎朔還有誰大半夜在元宵節出門啊！
“朔兒，這，這兒”程商陸腳邊堆了不少禮品，朝那輛白車招手。
“陸哥，你等等啊，我、我東西有點多”黎朔下了車從後備箱裏面一件接着一件往外拿，程商陸覺得他爸媽準備的三四件就已經夠多了，哪能想到黎朔帶了八件……
“黎朔，我說你這選擇困難症犯了是吧，拿這麽多東西，成心讓我難堪？”
“哪兒能啊哥，我爸非讓我多拿點，這也……沒辦法啊”黎朔一邊跟他解釋一邊彎腰感謝師傅，畢竟這個時候樂意拉人的可不多，還是大晚上的。
“微信支付——一百元”
黎朔付完錢，手裏拎着大包小包朝程商陸那邊走去，一到地就看見他陸哥苦着個臉。
“嘿嘿嘿，陸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嘛~要不然我就說我榜你提了幾件”
程商陸倒不是因為這個，要是連這個都計較未免也太有病了點吧！
“剛才你車費多少？”
“一百啊”
程商陸氣不打一處來，他使勁往黎朔腦袋上一拍，“人家說一百就一百啊！你知道從這到你家多少錢嗎？平時二十都不到，就是過年漲點價，也不至于……漲五倍吧 ”
黎朔也懵了，沒想到被坑了！他這一路上和人司機可聊得來，都快聊成老朋友了，誰知道這只是為了坑他故意裝作這麽熱情呢？
“陸哥，我知道錯了……平時都是自家司機接的，我哪兒知道啊”黎朔委捂着頭，一臉委屈。
程商陸覺得這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不對，黎叔叔和黎阿姨都挺精明的啊！怎麽就生出這麽個憨貨。
又好好叮囑了黎朔幾句，兩人才往江源家去，因為要走過一片草地才能到，所以兩人都格外小心，畢竟這片連個路燈的沒有，幸好今晚月亮夠亮堂。
到了江家門口，程商陸按響了門鈴。
…………
江源聽見聲音後邊放下了碗筷往那邊趕去，迎面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程商陸和黎朔。
“你們……怎麽來了”他喃喃自語道。
“源源，源源？快來快來，把東西提進去，你看你們，來就來了還這麽客氣”江阿姨接過一半的禮品，讓江源拿剩下的，然後領着他們坐到客廳。
餐桌上是基本沒動筷的湯圓，“商陸和小朔沒吃吧！你們先坐會兒啊，阿姨也沒想到你們會來，這就去煮着”
剩下三人面對面坐着，程商陸挨着江源，黎朔譚在另一張沙發上。
“你們……這麽不說一聲”江源有些不知所措，連忙給他們倒水，聲音大了點問。
“嗨~要是說了，那能叫驚喜嗎？江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黎朔耍寶似的一邊擺pose一邊興奮的說。
“源源~我們想你和江阿姨了，過來拜年”程商陸貼在江源耳邊，“嘿嘿，袋子裏還有煙花呢”
江源拉過程商陸的手，眼睛紅紅的，“謝謝，謝謝你們”
“嗨！拜年嘛，都不是事兒”
“嗯，不要說謝謝，我們來拜年呢”程商陸的手在江源手心裏緊了緊。
三人在沙發上多聊了一會兒，江阿姨又煮了兩碗湯圓，還把剩菜全部熱了，“小朋友們，快來吃湯圓喽”
原本的一家兩口裏現在多了兩個人 ，添了兩幅碗筷，少了幾分冷清也多了好些熱鬧。
吃過了湯圓，江阿姨讓江源陪着他們玩，自己去廚房洗碗。
原本想現在放煙花的黎朔被程商陸制止了，說要等江阿姨一起來。
既然現在沒事幹，程商陸鄭重其事的站起來，面對着他們，清了清嗓子，“咳！兩位小朋友，我今天在這裏呢,代表我父母祝大家元宵節快樂！”沙發上的兩人附和着鼓掌，“除此之外呢！我這裏有兩個紅包，也是我爸媽讓我帶給你們的”
程商陸抽出一個彎腰遞給江源，“祝我們源源學業有成，天天快樂，順頌時祺,秋綏冬禧”
走到黎朔身邊遞出另一個，“祝小朔事事如意，年年順心，順風順水”
等程商陸講完，黎朔也從兜裏掏出兩個紅包，“……嘿嘿，我家也有”
“江哥，新年快樂，祝你平安喜樂，身體健康”“陸哥陸哥，你也是，新年快樂啊”
江源突然之間手裏莫名多了兩個紅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商陸，黎朔，實在抱歉，都沒去給叔叔阿姨拜年就拿了他們的紅包”
“江哥~我不也沒去陸哥家拜年嗎？”黎朔抓起桌上的瓜子磕着，滿不在乎的說。
“是啊，源源，我也沒去黎叔叔家拜年呢”
等江阿姨洗完出來，手裏也拿着兩個紅包，分別給了程商陸和黎朔，這下好了，每人兩個紅包，誰也不欠誰，誰也不多誰。
黎朔和江源一起把帶了的煙花放到外邊，放肆的玩起來，江阿姨一開始沒加入，光顧着給三孩子拍照了，後來程商陸拉着她一起玩，最後，三個人站在臺階上，望着黎朔點燃最後一個禮炮，四個人拍了一張合影。
萬家燈火通明，爆竹聲聲，煙花四起。原本這個點已經睡覺的江源第一次超過了時間，感受着許久未有的煙火氣息，他坐在臺階上，看他們笑，看他們鬧，随後程商陸跑過來，把他拉入其中。
“源源，今天高興嗎？”
“高興”
“那以後我們都陪你過好不好，有江阿姨，有黎朔，還有我妹妹程堯嘉，有我爸媽，還有……”
江源站在滿是煙花爆竹紙的地面上，一把将碎碎念的程商陸拉入懷中，他細嗅着這個人身上的每一處，有發絲的清香，肥皂的留香、煙火的嗆香、還有……人間挽留的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