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美

第49章 最美

莫池又新煮了一鍋粥, 初瀾帶陳芳草去到一樓大廳,不一會兒再次返回,手上多出條毛巾。

初瀾将其貼在莫池的側頰上, 毛巾浸了冷水,莫池盛粥的動作微微一頓, 低聲道:“不用, 不疼。”

初瀾沒說話, 繼續幫他敷着。

莫池将碗放下,片刻, 輕輕擡手覆蓋在初瀾的手背上, 臉隔着濕毛巾貼了貼對方掌心。

他活了二十多年, 初瀾是第一個說出“會保護他”的人。

……

早飯吃到一半,郭璞生從樓上下來了。他換了身幹淨衣服, 黑色西褲配深藍色襯衫,一掃昨晚落湯雞似的狼狽模樣。

見到初瀾、莫池和陳芳草正坐在一個桌上吃飯,郭璞生的臉色先沉了下,但緊接着便看到了莫池臉上未消的巴掌印, 眉梢再次揚起。

“早。”他拉開椅子坐下, 又瞥了莫池一眼,眸底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得意,嘴上卻仍裝作溫厚體貼地擔憂道, “昨晚那麽冷, 你們一夜沒回, 沒凍壞吧。”

初瀾和莫池都沒應聲。

倒是陳芳草見他來了, 張羅着給郭璞生遞筷子盛粥, 讓他趁熱吃。

陳芳草的眼睛還是通紅的,眼角尚未全幹, 郭璞生心下當即更有了底,從她手上接過碗時還狀似安撫地握了握陳芳草的手。

接着,他再次望向莫池,語重心長道:“小池老板,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氣,也很抱歉擅自将你們的事告訴了你母親。但希望你能明白,我這麽做完全是出于對她的不忍心。”

莫池還是不語,臉上也看不出什麽情緒。

郭璞生接着說:“你母親把你養這麽大不容易,她現在也年紀大了,你萬事都應該多關心她,不要讓她再為你憂心。”

莫池給初瀾夾了一筷子筍絲,又把煎蛋往陳芳草面跟前推了推,這才慢悠悠掀起眼皮:“我還該感謝您,是麽。”

“小池。”陳芳草打斷。

“這倒不用。”郭璞生牽了下唇,語重心長,“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郭老師。”這次是陳芳草先說話了。

只見她将莫池推給自己的煎蛋又往初瀾那邊挪了挪,兀自攪動着面前的熱粥。

又過了會兒後,才擡頭對郭璞生輕聲說,“我跟小池談過了,他和初老師一路走來不容易,我…祝福他們。”

“大姐!”郭璞生萬沒想到陳芳草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眼裏,像這種沒接受過什麽教育,又沒見過世面的農村女人,是斷然接不不了這種事的。尤其還是在這種相對保守,挨家挨戶又都認識的環境下,即便自己妥協,也經受不住周遭人的非議。

“我在想,他們都已經夠難的了,作為小池的母親,要是我都不站在他們這邊,那不是更不該麽?”

陳芳草的聲音因為哭了太久變得有些沙啞,神色也很疲憊,但說出的每一句話卻又無比清晰,“我男人不在了,一直以來我和小池誰都沒有從他爸離開的這件事裏走出來,直到初…直到小瀾來,我才總算又在他臉上看到了笑容。只要他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

陳芳草頓了下,将目光調向初瀾,眼底帶着溫柔:“你說你會保護好小池,我相信他也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你。而我,會永遠站在你們身後,保護你們。”

郭璞生做夢也沒料到局面竟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他是真搞不懂這個鬼地方和這個鬼地方的人!

此前為了打聽莫池的過去,他也曾在鎮上輾轉問過很多人,但無一例外,沒有一個将莫池服過刑的事告訴他。不是直接說不知道不認識,就是顧左右而言他,揣着明白裝糊塗。就連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缽仔都學會跟他耍心眼了。

最後還是聯系到以前跟莫池同畫室的人,才搞明白一些事。

郭璞生眼下是一點胃口也沒了,他将最後一絲希望放到初瀾身上,冷臉沉聲說:“小瀾,大姐愛子心切犯糊塗,你怎麽也搞不清楚情況?你忍心連累她一起遭受那些流言蜚語?他們母子都這麽不容易了,原本可以在朔松江平靜一生,你要是真喜歡他,就不該再把他架到火上烤!”

“所以為了莫池和芳草姐,你就一再妖魔化我和莫池之間的關系?”初瀾淡淡問,“郭璞生,我到底是為什麽被學院停的職,你不清楚麽?”

“我…”郭璞生詞窮,最後倏地起身,咬牙罵了句,“瘋了,都他媽瘋了。”

看着他憤然離開的身影,初瀾總算稍稍松了口氣。

肩膀被莫池輕輕攬住,他擡頭再次看向對面的陳芳草,迎上對方同樣關切的眼眸。

初瀾沖她輕輕彎了彎唇,輕聲道:“謝謝您。”

風雨永不會擊垮勇者的心,只會讓相愛之人抱得更緊。

……

*

飯後,徐果給初瀾打來電話,告訴他初瀾所任職的專業已經正式改為學院,這兩天應該就要挂牌。

而郭璞生也被升為分院院長。

對此,初瀾并沒感到絲毫意外,只是想起U盤視頻裏記錄的那些勾當,胃裏一陣翻攪。

“郭璞生現在一定很急着回宿城。”莫池說,“但又擔心你這邊的事他不好向陳副院交待,一個頭兩個大。”

“必要時就先把U盤交給校方吧,畢竟郭璞生到底有沒有參與我的事,又參與了多少,這些目前都還不确定。”初瀾擰起眉心,“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成功上任,不然整個學院,有裏到外就真爛光了。”

“嗯。”

莫池上前,把初瀾拉回到床上,輕聲說:“你一夜沒睡,先休息下。”

初瀾點點頭,莫池又走到窗邊拉嚴窗簾,等初瀾躺好後,彎腰幫他掖了掖被角。

正要起身,被初瀾從被子裏伸出的手拽住。

初瀾:“胃不舒服,給我揉揉。”

莫池抿唇,片刻在初瀾床邊坐下,一只手探進被子裏,焐在初瀾的胃部。

他的掌心很暖,隔着單薄的衣物傳遞着絲絲溫度。

初瀾拉過莫池的手,從自己的衣擺慢慢探進去,直接貼在皮膚上。

他感到莫池的胳膊微微僵了下,又把他的手向下按了按:“這裏。”

莫池喉結滾動,唇抿得更緊,停了一會兒後,開始幫他一下下按揉。

初瀾深吸口氣,舒服地嘆了聲,眉頭漸漸舒展。

他皮膚的溫度比普通人低,腹部沒有一絲贅肉,光滑而細膩,像一塊上好溫潤的玉,又像一緞柔軟的天鵝絨。

莫池曾在夢中摸過,但現實的觸感遠比夢中還要美好。

他垂眸望向初瀾,對方正安安靜靜地閉着眼,絲毫不知自己心目中那些惡劣不堪的念頭。

在初瀾的胃部明顯升溫後,莫池的手慢慢滑向他的肚子,拇指的指腹刮過臍間圓圓的凹陷,由外向內圍繞着打圈,最後輕輕往裏探了下。

“別鬧。”初瀾唇邊挂起淺淺弧度,去抓莫池的手,卻沒将他挪開。

像是得到了默許,莫池又緩緩揉向初瀾腰間。沿着那細窄流暢的線條,握向分明的胯骨。

初瀾的皮膚很薄,可能不需要多大力氣,這裏就會被輕易磨紅。

莫池的指腹帶着薄繭,如此反複摩挲在敏感的位置上,讓初瀾的呼吸也開始漸漸變得不穩。

他睜開眼,在昏暗的室內靜靜注視着莫池。

莫池被他看得心亂了半拍,擡起另只手遮住了初瀾的眼睛。

“你在想什麽?”被蒙着眼的初瀾輕聲問,清亮的嗓音染上一絲沙啞,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溫和從容,帶着些陌生的蠱惑。

性感得不像話。

仿佛做虧心事被發現,莫池幽沉的眸子顫了顫,但還是舍不得撤開。

初瀾沒等到回答,唇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像在畫畫一樣。”

“你別說話。”莫池現在壓根聽不了初瀾的聲音,開口時自己的嗓音也越發喑啞。

下一秒,他便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牽着,細細掃過那羊脂玉般的肌膚一路向上,在胸口停留片刻,又滑向鎖骨,脖頸,最後到了帶着笑的唇邊。

被輕輕含入嘴裏。

在勾到那柔軟舌尖的剎那,莫池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

他的呼吸頓時沉了,眸底最後一絲清明蕩然無存,開始無師自通地翻攪起對方的口腔,很快便将他的氣息徹底攪亂。

漸漸地,初瀾的眼尾泛起潮濕,因為缺氧只能無助地張開嘴。

他有些後悔自己逗莫池逗得太過頭,卻又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堅定過。

手指離開初瀾嘴角的時候勾連起銀絲。

初瀾雙手攬過莫池的脖子,将他的頭帶向自己,覆在莫池的耳邊低聲說:“那就把我畫滿吧…”

莫池愣了下,在意識到對方這句話到底意味着什麽時,四肢百骸都像遭遇了一股強電流。

初瀾見他怔住,勾莫池脖子的手松了松:“是不是累了,累就改天再…”

“不累!”莫池脫口而出,頓了頓又說,“但我沒帶…”

他抿唇,直起身:“我現在去買。”

剛要走,就又被初瀾拽着拉了回來。

“不用。”

……

當初瀾徹底被打開時,他的眼前又出現了那條浩瀚的朔松江。

身體在對方的擺渡下,在江面浮浮沉沉,帶着令人窒息的感覺很陌生,卻又令他無比貪戀。

事态一經發展就變得覆水難收,後來他實在受不了,在那汗津津的結實脊背上抓出一道道紅痕,但對方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變得越發瘋狂。

恍惚間,初瀾被翻了個身,頭嚴嚴實實埋進枕頭裏。

滾熱的汗滴落在他的腰窩,初瀾被燙地抖了下,身體不由繃緊。

難耐之際他一口咬向繞到他頸間的手臂,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低促悶哼,瞬間就又被卷入新一輪的狂風驟雨。

再後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一切到底是怎麽結束的了。

只依稀感到身體被打橫抱起來,帶去浴室,認真而溫柔地清洗幹淨,又重新送回到松軟的被子裏。

“狗崽子…”

初瀾含糊地罵了句,卻因筋疲力盡根本睜不開眼。

他聽到耳邊似乎傳來聲低低地笑,伸手想去捂對方的嘴,卻被牽起細細親吻過每一根手指。

“初瀾…”

“這是我畫過的所有畫裏,最美的一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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