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gay裝直
第02章 死gay裝直
“杳杳,媽媽來了,你沒事吧?”
病房門口傳來了一道焦急關切的女聲。
林杳和盛雲闊兩人的拌嘴中止,同時轉頭看過去。
林杳剛看清來人是自家老媽,對方就已經兩步跨到了病床邊,捉起他的手,眼眶霎時濕潤。
“這學校離家也太遠了,你孤身在外,有點什麽事,爸媽的心都要碎了。”樊靈女士的情緒相當激動,抓着兒子不撒手。
緊随其後,林裕升先生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了進來。他同樣擔心兒子,但他感情向來內斂,在看見面色紅潤的林杳後,當即就松了口氣。
這才上午十一點半,林杳沒想到父母來得這麽快:“你們不是說下午才到嗎?”
樊靈回答:“我和你爸打了個飛的就來了。早點見到你,我們才早點安心啊。”
林杳無奈一笑,想說自己沒事,可轉念又記起頭頂數字的事情,最終什麽也沒說。
倒是從方才開始就退到一旁的盛雲闊出聲,打了個招呼:“叔叔阿姨好。”
林家父母總算注意到病房內還有個大活人。
樊靈擡眼看見盛雲闊,臉色有瞬間的僵硬。同時林裕升上前半步,按住妻子的肩膀,不動聲色地使了使勁兒。夫妻倆頓時心意相通。
“沒注意小盛在這兒,你來看杳杳的嗎?”樊靈熱情笑起來,“你這孩子真是有心了,阿姨謝謝你。”
縱使樊靈反應得很快,表情更是看不出破綻,可方才那片刻凝重的沉默終歸令人無法忽視,盛雲闊不是個心思敏感的人,但也不會遲鈍至此。
顯然林家父母不太高興見到自己。
盛雲闊識趣,身子側向門口,告辭道:“沒想到叔叔阿姨會來,我就不打擾了,下午還有課,先走了,再見。”
“诶好好好,別耽誤你上課。”
“多謝啊小盛!”
等人走了之後,樊靈長舒一口氣,緊張得竟不像是在和一個小輩說話。
林裕升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埋怨道:“你表現太明顯了,被小盛感覺到了。”
“我這不是壓根沒想到他會在這兒嘛。”樊靈辯解,“而且你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反應特大嗎?”
林杳不解父母的啞謎,蹙眉詢問:“你們在說什麽,盛雲闊怎麽了嗎?”
樊靈迅速揭過話題:“沒有沒有,你餓了吧?媽媽再去買點飯,咱仨先吃飯。”
林杳還想再問,可樊靈已經抓着林裕升離去。
林杳不明白,盛雲闊和自己一樣一直在京市上學,能和遠在千裏之外的老爹老媽之間發生什麽事?
不一會兒林家父母提着幾個打包盒回來,一家三口圍在病床邊上,将就着吃醫院的病號餐。
樊靈不停地給林杳夾菜,很快就堆起一座小山。
“受傷的人要多吃點飯,傷口愈合需要營養。”
吃到一半,樊靈終于說起了今日的正題:“杳杳啊,其實我跟你爸這回過來,除了要看看你,還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林杳咽下口中的食物:“什麽事?”
樊靈說:“我和你爸爸都覺得你宿舍條件不好,這回摔跤肯定也是因為澡堂人太多地太滑,不如出去租房子,自己住着舒服又清淨。”
林杳不太贊成:“這可是京市,學校附近的房價要七八千一個月,算了吧。”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林裕升說話了:“小杳,錢的事你不需要擔心。你還記得開學前見過的劉叔叔嗎?他在你們學校家屬區的房子閑置好幾年了,我們已經租了下來,沒那麽貴。”
林杳微愣,有些不自在。他已經成年了,還被爸媽這般精心呵護。
但樊靈沒有給他猶豫的機會,直接說:“今天下午咱們就去收拾屋子。”
午後,一家人去給林杳辦理了出院,樊靈拉着醫生把林杳從頭到腳的情況都問了一遍。得到沒有大礙的回答才放下心來。
護士還幫林杳拆掉了累贅的繃帶,只留下一塊紗布貼在額角。
林杳被封印兩天的顏值終于在發型恢複後得到了解放。
而後三人坐車去學校宿舍收拾東西搬行李,等到達家屬區的房子,已是暮色四合,該吃晚飯的時間了。
家屬區職工宿舍的條件可比外面的出租的單間好了不止一個檔次,雖說修建有些年頭了,六十來平不算太大,但好歹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小巧又溫馨。
進屋後,樊靈都不帶歇息的,卸下林裕升扛着的行李,撸起袖子開始打掃整理。
林裕升總算卸下重擔,滿腦袋汗珠,坐在沙發上緩和。
林杳遞給他礦泉水。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其他事只要林杳一沾手,就會被樊靈訓斥,說他是傷員,不能勞累,旁邊涼快去。
正掃着地,樊靈又想到什麽,擔心地說:“雖說搬出來了吧,但我還是擔心。宿舍條件再差,可有室友在,出了什麽事也能互相照應。現在杳杳一個人,等我們走了誰來照顧他?”
林裕升點點頭,正要說什麽,林杳趕緊打斷:“沒事的,我自己可以。”
父母都還沒退休,這次過來也是向單位請了幾天假而已。林杳怕老媽再說下去,就該說出辭職陪讀之類的話了。
林杳高三時,樊靈就生出過此種念頭,林杳勸了好幾天才勸住。
然而接下來樊靈的話,完全超出了林杳的想象。
“杳杳,你有沒有同學也想出來租房什麽的,可以叫來和你一塊兒住啊,剛好可以讓他照顧你,咱們不收他房租不就成了”
林杳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連聲阻止:“不行,這不好。”
讓同學來照顧自己,這也太奇怪了,林杳光是想象就感覺別扭至極。
林裕升也贊成:“這才第一個學期,同學都還不熟悉,不好開口的。而且現在的孩子都是爸媽手心裏的寶貝,哪兒懂照顧人,算了吧。”
二比一,樊靈敗下陣來,嘟囔了幾句後默默去收拾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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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來之後,盛雲闊去圖書館度過了下午時光,晚飯後背着書包回到了宿舍。
剛邁進宿舍,盛雲闊不防和室友小張迎面撞上。
張桦手裏拿着一團濕乎乎的紙巾,看見來人是盛雲闊,張桦臉色愈發凝重,朝他擠了擠眼睛,同時指向他的書桌。
盛雲闊預感不好,走到書桌前,果然看見滿地狼藉,大片水漬鋪滿桌面,還有水珠在次第滴落到椅子與地面上。
更糟糕的是,盛雲闊的電腦就放在桌上,被水淹沒,沒能幸免于難。
或者說幹這事兒的人專門就是沖着電腦來的。
盛雲闊按了一下開機鍵,果然毫無反應,臉色陰沉下來:“誰幹的?”
宿舍裏也就剩下盛雲闊和另外一個人,他們兩人彼此心知肚明,可那人依舊縮在床簾之後,悄不作聲。
電腦是盛雲闊暑假打工攢錢自己配的,他閑來愛打些游戲,臺式機比筆記本性價比高不少,所以配了個。誰知道好端端放在宿舍裏也能出事。
沉默片刻,宿舍裏靜得出奇。
盛雲闊忍不了了,直接爬上另一名室友的床,掀開簾子,逼問:“柳慶天,是不是你幹的?”
柳慶天咂了下舌:“幹什麽?你自己電腦壞了還怪上別人了?”
“我還沒說呢,你怎麽知道我電腦壞了。”盛雲闊咬着後槽牙,“果然是你,敢做不敢當,你等着瞧。”
說完,盛雲闊跳下梯子,抓起書包,匆匆就要離去。
恰好張桦扔了垃圾回來,見狀攔住了盛雲闊,問:“你幹嘛去?”
盛雲闊被他抓住手臂,回頭剜了一眼柳慶天,說:“報警。他毀壞他人財物,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你等等,別着急。”張桦勸到。
盛雲闊有些遷怒了,語氣不悅:“你別攔我,這事兒沒完。”
結果張桦把手機鑰匙揣進兜裏,說:“我攔你幹嘛,我去給你作證,我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他往你機箱上澆水。”
見兩人真要去報警,柳慶天也有些慌了,他大喊:“不過是個廉價電腦,不小心灑水上去,大不了賠你就是,有必要搞得這麽小氣嗎?”
本來說到這兒就可以了,那柳慶天非要賤兮兮加一句:“窮鄉僻壤來的,就是沒見過世面。”
張桦也是小城市出身,或者說在自诩京市本地人的柳慶天看來,全國所有城市都是窮鄉僻壤。
這句話掃射範圍不小,張桦不樂意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人在極度憤怒的時候反而會笑。
盛雲闊冷笑一聲,對張桦說:“別跟他白費口舌,直接報警,走。”
兩人轉身離開宿舍。
站在電梯前,張桦有些不解,問:“報警咱們直接打電話不就行了,出來的話你不怕他毀壞現場證據嗎?”
盛雲闊眉頭緊蹙,臉上陰雲密布:“他說的沒錯,我那電腦不值錢,警察過來也只是調解賠錢而已。不如去找後勤部和導員,那貨往電路上潑水,要真出事,整棟樓都得着火。”
“我靠,還是你想得周到。”張桦拍手。
盛雲闊被誇了一句,可完全高興不起來,默然片刻,又說:“但也報個警,好歹幾千塊錢呢。我又不怕鬧大。”
電梯門打開,盛雲闊正要跨進去,柳慶天已經沖了出來,強拽住他的胳膊,不許他走。
“他媽的我都說了只是不小心潑了水,多少錢我賠你!”
盛雲闊想甩開他,結果對方像只八爪魚,牢牢攀附着盛雲闊的手腳,撕都撕不下來。
盛雲闊又氣又惱:“靠,你滾啊,惡不惡心!”
“我不放手。”柳慶天也發了狠,“你敢去報警,我就把你死gay裝直男騙女孩子感情的事情發到喇叭上去,讓你社死。”
“卧槽,我什麽時候裝直男了。”盛雲闊滿頭霧水,“不對,老子本來就是直男!”
“你快放手!”
張桦加入進來,想幫盛雲闊擺脫柳慶天的糾纏。
三人扭在一起,很快驚動了樓層裏的其他人,沒兩分鐘,宿管大爺坐直升梯就上來了。
“幹嘛幹嘛,不許打架!”
宿管大爺老當益壯,大吼一聲,上前猛地抓住柳慶天的肩膀,直接将兩方分開。
盛雲闊踉跄兩步,指着發瘋似的柳慶天,結果脫口而出的話卻是:“你說清楚,誰他媽的在傳老子是gay的謠言,老子要把他嘴給縫上!”
柳慶天氣血上湧,居然回答了他的問題:“還需要傳嗎?你和一班的林杳每天晚上都在操場上肩并肩一起跑步,有說有笑的。你別說你倆只是朋友,哪有慢跑跟朋友同一跑道挨着跑的?”
盛雲闊腦子嗡的一聲。
“我去,那是我倆在比誰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