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第敗家

◇ 第25章 敗家

由于晚上睡得晚,第二天早會程間尋雖然沒遲到,但在會上整個人神游恹恹,全靠紀流幫他撐兜着才沒被趙局罵。

趙局讓他們上交的報告一定要好好搞,程間尋以為他晚上要跟自己去吃燒烤,氣得趙局頭頂冒火當場跳腳,草草講了幾句話就讓他們散會拉倒。

報告審批的事又耽擱了兩天,紀流周六也沒回家,他其實沒什麽事要幹,在局裏幫着其他還在加班的部門看看資料,時不時還要回程間尋發來的消息。

短短三小時,程間尋就給他買了四十多件衣服。

這往哪兒塞啊,紀流心裏發愁。

給康赴和錢多的慶功宴定在周天,日子是定好了,但去哪兒沒選出來,于是衆人索性都聚在斐然咖啡廳打算商議商議晚上的行程。

咖啡廳除了他們外還有一個男人,正坐在在畫板上臨摹眼前的花蕊。

男人長相清秀儒雅,康赴覺得有些眼熟,正要找錢多問問,就見男人朝他們這看了眼,然後沖紀流笑了笑。

“案子結束了?”

“什麽時候來的?”紀流微一點頭,男人正是夏宇眠。

一身幹淨利落的休閑穿搭,跟之前那副流浪漢的形象天差地別,難怪第一眼沒認出來。

陳斐搖着輪椅笑應道:“前天給我打的電話,你之前跟我打過招呼,我留心着呢,就讓宇眠在店裏先待着幫幫我的忙。”

“原來是你啊,謝謝你那張畫,幫我們節省了很多時間。”康赴從廚房端來幾杯熱奶茶,跟他道了聲謝。

“不客氣。”夏宇眠不太在意,“舉手之勞。”

“之前看你對警察沒什麽好印象,為什麽那天願意幫我們啊?”康赴問。

Advertisement

“直覺呗。”夏宇眠看向紀流慢慢說道,“直覺你們不是我以前遇到的那種酒囊飯袋警察,相信你們能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程間尋繞着他打量一圈,歪頭“嘶”了聲,活像是見了鬼似的:“你現在怎麽這麽文藝了,還舉手之勞,合着來說那天對着我罵爹罵娘罵天王罵祖宗的人不是你啊?”

夏宇眠也還記得程間尋那一腳,疼得他養了兩三天才勉強能直起腰,頓時翻了個白眼嗤道:“你要讓我狠踹你一腳我看你罵不罵人。”

“好啦好啦。”陳斐上前把劍拔弩張的兩人拉開,“小尋跟宇眠都是好孩子,誤會而已,不吵架了。”

“沒跟他吵。”程間尋嫌棄。

夏宇眠也懶得理他,撇撇嘴別開視線繼續畫畫。

蕭遙從他身後經過,不知想到什麽,杵着腦袋邊看邊點頭。

“別說,你還真別說,畫得不錯啊。”

他一邊絮叨還要一邊動動畫紙,好死不死地又擋了夏宇眠一大半的光線,順便碰掉了他兩個調色盤。

夏宇眠這輩子最讨厭別人随意評價他的畫,一把扯過蕭遙的領子站起身。兩人身高差了一小截,蕭遙被他這突然的舉動打得措手不及,心裏直犯嘀咕。

什麽情況?

他知道他很有魅力,但也不至于第一次見面就動手動腳吧。不過這人長得還挺好看啊,好像自己也不虧。但這會不會太主動了一點,周圍還有這麽多人呢……

“朋友……”蕭遙把頭頂的墨鏡撥下來,架在鼻梁上,“大庭廣衆之下,你這不合适吧。”

“是嗎?”夏宇眠微笑着注視着他,然後下一秒把人繞着彎地甩出了店外,“出去醒醒腦子吧你。”

電子門咔噠一聲合上,蕭遙在門口拍玻璃:“喂——!”

裏面衆人眼觀鼻鼻觀心,都當沒看見,最後還是陳斐看不下去給他開了門。

“多大人了都跟小孩子一樣。”

為了讓他們待得自在些,陳斐給店裏歇業一天,只接待那些來取預定品的客人。

一個女人帶着男孩來店裏取做好的蛋糕,男孩嚷嚷着要買展示櫃裏的彩虹馬卡龍。女人問了價格,一聽巴掌大的東西要60來塊,拉着男孩就要走。

男孩不依張嘴就哭,哭聲吵得人頭疼,程間尋實在嫌煩,取出馬卡龍,走到男孩面前笑問道:“小弟弟,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啊?”

男孩趕緊點點頭。

程間尋溫柔地答應,然後在男孩期待的表情下把馬卡龍塞進自己嘴裏,攤開手嘿嘿一笑:“那現在沒咯。”

男孩抽着鼻子愣了下,“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男孩媽媽看程間尋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不太敢招惹,只能低聲罵了句神經病後帶着男孩趕緊出門。

男孩吃癟的表情讓蕭遙笑得停不下來:“程間尋你是真欠啊。”

程間尋聳聳肩,坐回紀流對面:“誰讓他哭個沒完沒了,吵死人了。”

陳斐看紀流盯着手上的戒指出神,拿了點吃的給他:“案子不是破了嗎,怎麽還有心事?”

她畢竟不是警隊的人,案件細節不能多說,程間尋拿她當親人,便粗略地概括了一遍。

陳斐聽完沉默了許久,她按住兩人的指尖,輕嘆出一口氣:“終歸現在案子也結了,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她不想說就算了。”

說着她又輕輕拍了拍紀流的手背,看着他徐緩開口:“小紀啊,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都會在絕望裏養出另一個自己。我們未經他人事……你也別怪她。”

紀流斂眉沉聲道:“輪不到我怪。”

于他而言這只是起秉公辦事的案子,但于她們三個的家人而言,失去的是親人,是一條命。

康赴趴在桌上玩不倒翁,眼看氣氛有些低迷,趕緊扯開話題:“陳姨,你知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哪裏的房子出租啊?”

紀流狐疑地看向他:“你要租房子?”

“是啊,我爸最近不知道抽什麽瘋,給我和我媽都安排了好幾個保镖,天天連上廁所都跟着,煩死了,我打算自己出來住。”

陳斐看他苦惱的樣子,寬慰道:“可能是你爸爸知道你們辦的都是兇殺案,擔心你的安危。”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康赴皺着臉,“我又沒幹什麽壞事,殺人也殺不到我頭上。”

“那我暫時還沒聽說附近有房子出租呢……”陳斐垂着頭思考半晌,指向樓上,“不過樓上是我住的地方,宇眠也住這。旁邊還有個單間,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在我這住下,房租就不收你的了,當跟我們做個伴,怎麽樣?”

康赴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驚喜地坐直身體:“真的啊!不嫌棄不嫌棄,這裏離警隊多近啊,陳姨您真好!您不嫌棄我就好!”

陳斐笑得和藹:“你們都是小紀的朋友,我怎麽會嫌棄你們呢。”

康赴點點頭:“不過這房租還是要給的,我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錢多正吃慕斯呢,擡頭看他:“叫我幹嘛?”

“沒叫你,我說我不缺錢!”畢竟是平玲地産的獨生子,這輩子的煩惱都不可能跟錢有關。

康赴可是在座這幫人裏最有錢的,連程母的産業在他家面前都不夠看的。

衆人商議了半天慶功宴的地點,紀流作為隊長自然包下了所有開銷,讓他們不用省錢,開心就好。于是幾人最終決定去市區的高檔會所豪橫一把,光是訂一晚上的包間就花了三萬多。

大理石地面如同液态黃金,天花板上的華麗吊燈閃爍,處處散發着尊貴奢靡的味道。服務生樣貌端正,中英文切換流暢,有人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就連相同的職位都有高低之分。

夏宇眠也跟着他們一起來了,衆人落座後位置上只剩下程間尋和蕭遙身邊的兩個空位,正好面對面。

葉涸還在來的路上,紀流腳步停頓一瞬,幾不可察,還是坐在了蕭遙身邊,把程間尋那兒的位置讓了出來。

程間尋留意到他的動作,下意識皺了皺眉。

正要說什麽,錢多就碰碰他讓他點菜,他便只好把話又咽了回去。

菜單鑲嵌在桌上,全自助的電子屏幕。這裏的酒水要單獨結賬,紀流讓他們先點,自己跟去前臺付款。

他出門的時候只帶了一張常用卡,要了箱八千多的酒。

服務生是個剛實習的小夥子,也不懂繞彎子,拿過卡相當直白地清清嗓子,恭敬地說道:“紀先生,您卡裏的餘額不足哦。”

不足?

紀流怔了片刻,歉意地颔了颔首:“不好意思,我沒注意。”

他微信沒綁卡,但還有六千多現金,怎麽算都夠用了吧。

于是把卡重新遞給服務生:“那麻煩你刷4000吧,2000也行,剩下的我掃微信給你。”

服務生低頭操作半晌,依舊禮貌地笑道:“紀先生您好,卡裏沒有4000呢。”

“那2000呢?”

服務生又道:“2000也沒有哦。”

紀流:“……”

他突然覺得頭有點疼。

他倒是不缺這點錢,但現在也是真的拿不出這點錢。

長這麽大第一次在付錢方面下不來臺,只好道:“那能麻煩你幫我看看這張卡還能刷多少嗎?”

“好的呢先生,您稍等。”

紀流沒記錯的話這張卡裏應該有七萬多塊錢,除了訂包間刷了三萬四外,就只有前幾天程間尋說要買東西的時候從他這裏拿走過。

紀流一向沒有看消費記錄的習慣,也不知道程間尋買了什麽東西花了多少錢,但如果連兩千都沒剩下是不是有點過于離譜了……

可惜人倒黴起來的離譜程度顯然不止這麽點,服務員不愧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就算以為對面是個裝大款的窮鬼時臉上的笑容都十分端莊,只是眼神裏時不時透出幾個大字——先生你真幽默。

“紀先生,您卡裏一共還剩下一千零二十六塊九毛五。”他雙手把卡遞上,聲音抑揚頓挫,“請問您是就刷這麽多嗎?”

……有零有整,挺好。

“……不用了。”紀流太陽穴抽了一下,接過卡,“你先把酒送過去吧,我一會兒過來付錢。”

服務員笑得有些為難。

先送酒,你萬一真是個窮鬼到時候我找誰賠去?

但他轉念一想,四周都是監控也不可能賴賬,要是有人敢吃霸王餐大不了他就去報警,于是答應了聲,讓人把酒送去了包間。

紀流揉了揉眉心,會所離家裏不算遠,一時半會兒菜也上不來。

能買幾套房子的存款竟然付不起一頓酒錢,他盯着手裏的卡嘆了聲氣,叫了輛網約車,決定從今往後出門一定帶兩張卡以備不時之需。

【作者有話說】

原來是紀隊的銀行卡

本來想晚八更新的,但半夜起來上廁所突然更興大起,于是怒而更之!嘿嘿

我就知道大半夜腦子不清醒!作話寫在動态上了,我不服,再寫一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