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93

說話的小娘子正是李寶茗, 說完後看着大家都在看她, 一時也覺得有點尴尬, 趕緊晃了晃手裏的龍形白玉佩,表明自己沒有胡亂說話。

卻原來李寶茗好不容易贏一場, 正開心得很, 哪怕外面鬧得起勁,她也沒跟出去看熱鬧,而是在屋裏劃拉戰利品。

只是她一邊翻着小娘子輸給她的各種私物, 剛好聽到外面鬧出的動靜,似乎怿國公在找自己的玉佩, 她也認出了手裏的龍型玉佩似乎正是皇室的物件,便激動喊了一嗓子。

方才聽說怿國公在找玉佩, 坐在李寶茗旁邊的張寶珠就有些疑心了, 在場只有她一人注意到了許宜華拿出來的玉佩是皇室專有的玉佩。

只是她年紀比李寶茗大些,性情穩重端方,想法也周全,雖然也沒有進入女學就讀,可是對于許宜華的出身也一清二楚的, 更知道她之前是京師女學裏知名的才女。

雖然認出了玉佩, 張寶珠心裏還在猶豫, 覺得許宜華再如何堕落,也不會和怿國公扯上關系吧,可能是巧合,故而沒有開口, 只是暗自打量許宜華的面色,沒成想這件事反被李寶茗叫破了。

“這是你們誰的?”

李如月先衆人一步,臉色青黑的一把從李寶茗手裏拿過玉佩,看着當時和李寶茗一桌賭真心話游戲的五位小娘子問着。

怿國公大着嗓門口口聲聲的說剛才拿他玉佩的女子伺候了他一場,在場的小娘子們都嫌污耳朵,但是聽到都聽到了,自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和怿國公那樣的野豬扯在一起,誰也不願意。

更何況姬妾侍女的才會低賤的青天白日“伺候”男人,怿國公又娶了妻室,諸人生怕被他帶累壞自己的名聲,趕緊搖頭否認,搶着過去一一把自己的東西認領出來。

許宜華整個人顫抖的不像樣子了,臉色倉皇如金紙,若眼下她還不知道他們要玩什麽把戲也太傻了一些,外面野豬一樣的怿國公還在醜态百出,許宜華腦海裏一片空白,腿上像灌了鉛一般,遲遲邁不動進屋的步子。

之前湛山寺時怿國公給她的屈辱還如噩夢般存在,現在又因他而飽受羞辱,許宜華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前面幾人把東西都認領了,唯有許宜華沒有動作,而且也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東西了,說明龍形玉佩就是她拿出來的私物了。

其實最初許宜華是想趁着熱鬧把東西拿回來的,但是偏巧外面鬧得起勁兒,李如月等人跑到門廊處看時,幾位和許宜華相熟的小娘子一起把她硬是也拖出門了。

馮怡說起來是真心為着許宜華想的,看她面色不好,很不自在的感覺,怕她被罰酒喝的身體不舒服,就順便拉她外出透氣。

因而哪怕許宜華有些微的掙紮,她也不在意,好奇心重的小娘子們又有些害怕又是想看熱鬧的,擠擠挨挨的就一起圍在門廊處探看。

“竟是你的嗎?許姑娘?”

許宜華遲遲不過來,且狀态不對勁兒,李寶茗等人通通把眼光放到了她的身上,有位小娘子忍不住驚訝的問着。

許宜華嗓子裏像是汩汩的湧出血來般,口腔裏一片腥澀之意,衆人的目光如有實質般,像刀子一刀刀的捅在她的身上。

是誰害了她,是要害她還是害四皇子,這些她通通不知道,只是遠遠地擡頭,看着一群小娘子中間,許顏華似嘲弄的目光。

此時李如月也在看着她,許宜華無法說出這玉佩不是怿國公的,而是四皇子的。如果說是四皇子的,也解釋不通為何她會有四皇子的玉佩。

如果說是撿的,肯定不會有人信的。

況且哪怕日後她會進四皇子的後院,她若是現在李如月最春風得意的生辰宴上,暴漏了自己和四皇子的關系,她成什麽人了?旁人又會如何看她?

本來大齡又未定親的小娘子們就要受人側目了,更應該珍惜名聲和羽毛,怎麽小心也不為過,而且她若是不明就裏踏入了別人的陷阱裏,再扯上四皇子,到時候四皇子又會怎麽對她?

“不,不是我……”

許宜華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身體搖搖欲墜,拼命地擺手試圖解釋,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聲音沙啞着徒勞否認。

在那些冰冷嘲弄的目光中,許宜華感覺自己被推入了地獄般,渾身冰冷徹骨。

聽見未婚小娘子們這邊似乎有什麽事發生,小寧氏等人趕緊也趕了過來,李如月看了許宜華一眼,有些面色複雜的把事情和小寧氏等人說了,并且拿了玉佩給她看。

衆人聯想到怿國公說起了有人伺候了她,偏巧在場的小娘子們都想起來,許宜華還真的中途出去過一陣子,大家又沒有追出去看,誰知道是真的更衣還是和伺候了男人一場。

只是許宜華怎麽就挑了怿國公這樣的人物,圖什麽呢?更何況,現在國公夫人都輪不到她當啊?

本來站在許宜華身邊的小娘子們自發的都離她老遠,尤其是見到各自的母親來了以後,小娘子們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和自家母親竊竊私語,或者三五人一起一邊用驚訝的目光打量許宜華,一邊把腦袋湊在一處說話。

許宜華一個人站在室內的空地上,半阖着嘴,似乎想拉着誰解釋,又不知道要和誰去說,腦子裏一片混沌了,只覺得所有的目光都那麽刺眼,開開合合的嘴巴都在嘲弄着她。

周氏自然也趕了過來,皺着眉頭聽完身邊人的話,只覺得老臉都火辣辣的,她一向自恃過高,半輩子都沒這麽丢過人,望着許宜華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眼睛都不想往她身上看,氣的胸脯不住的起伏着。

許宜華再次和怿國公扯到了一起,還是這種大醜聞,尤其是前腳怿國公嚷嚷的人盡皆知,有女人伺候了他,現在許宜華拿了怿國公的玉佩,那不就正好對上號了嗎?

“都瞎說什麽呢?一定是誤會,說不準只是宜姐兒正好路上撿了怿國公的玉佩呢,沒來得及還給他。”

許顏華也感受到了身邊的人異樣的目光,周氏是完全想不到會出事,氣的腦袋發蒙,許宜華又快要暈倒的樣子,只能她清了清嗓子開口了。

她還以為許宜華能夠立馬說出玉佩不是怿國公的而是四皇子的呢,她還等着看李如月和常國公夫人的臉色。

到時候坐實了許宜華和四皇子有一腿,一向名聲甚佳,愛惜羽毛的四皇子,在未婚妻的生辰宴爆出與其他小娘子勾勾搭搭,私下定情的醜聞,必然會很有意思的。

“是啊,快把玉佩還給怿國公吧!呵呵,你這孩子怎麽什麽東西都愛撿呢!”

周氏被許顏華一提醒,趕緊反應了過來,擠出僵硬的笑容為許宜華圓場。

不管怎麽樣,許宜華都是侯府嫡女,出了這種醜聞帶累的也是侯府名聲,此時周氏也不由得擔心許顏華的婚事再出變故,趕緊想把這一出抹平了。

“呵呵……”

常國公夫人小寧氏也虛假的笑笑,與諸夫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就帶着玉佩出去找常國公了,準備先把橫沖亂撞的怿國公弄走再說。

常國公叫幾個兒子們一齊壓住怿國公,正要拖走,管他什麽女人不女人的,覺得怿國公八成是醉了在耍酒瘋,卻不料小寧氏過去說真的有這麽塊玉佩,還拿了過來。

接過玉佩來,常國公仔細一看,證實了确實是皇室專有的玉佩,随意瞥一眼上面刻着的小字,卻覺得有些不對。

“怿國公的字叫麟郎嗎?”

常國公也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腦子有些僵硬的反應不過來,随口問着身邊的一位小郎。

“不是啊,怿國公的字叫佩良……麟郎?那不是四皇子的字嗎?這玉佩不是怿國公的啊!”

旁邊的小郎正是康王世子,作為宗室子弟自然也有這麽一塊玉佩,拿過來一比對,就驚嘆着看向四皇子。

“還真是四哥的玉佩啊?你的玉佩怎麽在這裏啊?今兒什麽日子,你和怿國公都丢了玉佩。”

劉昭熙在劉池瑞身後不着痕跡的推了一把,把他推出來後,過去拿過康王世子手裏的玉佩,朝着劉池瑞比劃着問道。

“哦,一定是你不小心丢了,被人撿到了!是常國公府的丫鬟侍女撿到的嗎?”

劉昭熙笑着朝常國公夫人小寧氏問着,沒有在意小寧氏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劉池瑞被推出來後,心也是一下子掉入了谷底。直到被康王世子叫破時,他才發現,自己一向懸挂在腰間的白玉佩确實不見了。

是什麽時候不見得呢?他一點也沒有覺察到。

是他太大意了,劉池瑞望着小寧氏的臉色有些不對,就算知道劉昭熙肯定不是心懷善意的在為他說話,也還是本能的附和他的話。

“是啊,不知道何時丢了……”

只是劉池瑞沒說完,小寧氏就冷笑了一聲,反問着,“四皇子何時竟把玉佩落入了後院?撿到玉佩的也不是旁人,剛好是勇毅侯府的宜姐兒呢。”

小寧氏原本得意女兒找到金龜婿的喜悅頓時全然不在了,要說許宜華和四皇子之間沒問題,單純是巧合,她根本不信。

怪不得周氏和勇毅侯把許宜華拖那麽久也不給她找婆家,感情是女兒做不得四皇子妃了,便拿養女一樣過來頂!

常國公結合小寧氏的話,也跟着臉色不渝起來。

這準女婿還沒成親呢,就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的偷吃,還剛好被這麽多人看到了,太丢自家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一點哦,不好意思啦~(≧▽≦)/~仙女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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