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容城月上掌風淩厲如刀,徑直劈向女豔鬼面門,卻見她輕盈一閃,巧妙避開這致命一擊。
女豔鬼身形若煙,飄渺不定,她那狡黠的笑容在月光映照下,顯得分外詭異。
“小郎君何必如此急躁?”女豔鬼輕啓朱唇,聲音中蘊含無盡誘惑。
容城月上心如止水,不為所動,冷哼一聲,道:“休得胡言亂語!”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寒光,直取女豔鬼。
女豔鬼目睹此景,眼中掠過一抹驚惶,她深知容城月上之能非同小可,不敢正面交鋒,只得再次施展輕功,企圖逃避。
容城月上的掌風如影随形,緊追不舍。
正當此時,溫淮陰的銅錢幻影已擊中鬼差,鬼差身形一震,鬼氣散亂,攻勢受阻。
溫淮陰趁勢而上,掌中銅錢化作金光,直擊鬼差要害。
鬼差怒吼一聲,周身鬼氣暴漲,化作黑色旋風,欲将溫淮陰吞噬。
溫淮陰面不改色,手中銅錢變幻莫測,形成防禦屏障,抵禦鬼差攻擊。
鬼差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幻化分身,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張二公子。
他掌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匕首,抵住張二公子咽喉。
張二公子雖似瀕死,但神志尚清,感受到鬼差殺意,卻無力抵抗。
他竭盡全力,調動體內殘存真氣,化作一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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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差冷笑一聲,正欲無情刺下匕首,卻突遭一股巨力束縛,身形頓止。
原本旁觀的獨孤瀾,不知何時已悄至其後。
一枚翠綠色柳葉輕觸其頸,只聞背後傳來幽幽之聲:“當着我面行兇,你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裏。”
話音未落,鬼差感到莫大威脅,背脊生寒,忙不疊将分身收回。
獨孤瀾洞悉其逃意,卻并不急迫。
鬼差分身遭柳葉擊中,發出一聲凄厲嚎叫,煉化厲鬼在柳葉“追逐”下四散奔逃,哀嚎連連。
溫淮陰見此情景,心中一緊,深知若這些厲鬼逃出,必将禍亂人間。
轉瞬間,獨孤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柳葉劍再次舞動。
此次,他的目标直指鬼差本尊。
柳葉如碧綠游龍,空中劃出一道道詭異軌跡,直逼鬼差而去。
鬼差見狀,心中大驚,自知若被柳葉擊中,必将魂飛魄散。
他急忙催動全身鬼氣,化作團團黑霧,試圖抵擋獨孤瀾的攻勢。
獨孤瀾的柳葉忽轉攻勢,直指萬鬼而去。
柳葉飛舞,所觸之處,瞬息間黑煙四起。
“先制鬼差與豔鬼!”溫淮陰震驚之餘,急忙高呼。
相比起擔心獨孤瀾的溫淮陰,容城月上全然是在看“熱鬧”,甚至還有點嫌棄。
好歹是以戰打出來的帝君威名,現下每每遇事躲在溫淮陰後頭就算了,但凡出手,也都是只要好看,殺傷力無幾的花拳繡腿,也就哄哄溫淮陰玩,“尺度”拿捏得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女豔鬼見局勢不妙,不再戲耍。
容城月上自知不可輕易展露全部實力,以免後續難以收場,地府鬼差“叛變”一事,若洩露,必将引發大亂。
鬼差因煉化厲鬼損失慘重,怒火中燒,決心孤注一擲,釋放所有厲鬼,欲奪桃花樹以完成最終煉化。
頃刻間,院內鬼哭狼嚎聲愈發凄厲,厲鬼在鬼差與女豔鬼的驅使下,瘋狂攻擊溫淮陰與容城月上。
厲鬼本就難纏,經煉化後更是難以對付。
容城月上被糾纏得心生怒意,轉瞬間收起拂塵。
獨孤瀾原本靜立一旁,冷眼觀戰。
當目光觸及容城月上新變換出的骨笛時,面色驟然凝重,眉宇間竟隐隐透出一股肅殺之氣,但稍縱即逝。
容城月上将骨笛輕置于唇邊,緩緩吹奏。
随着骨笛聲在院中回蕩,原本狂暴的厲鬼們突然間停止了攻擊,瞬間安靜。
女豔鬼與鬼差見此情形,心中驚懼不已。
若這些厲鬼被容城月上所控,他們将徹底失去優勢。
他們急忙加強了對厲鬼的操控,竭力抵抗骨笛力量。
容城月上的骨笛聲愈發高亢,其力量亦随之增強。
厲鬼們開始掙脫女豔鬼與鬼差的束縛,目光漸顯清明,紛紛向容城月上聚攏。
女豔鬼與鬼差失卻了這股助力,溫淮陰立刻向欲與鬼差會合的女豔鬼發起沖擊。
正當此時,一道身影從溫淮陰背後疾速掠出。
溫淮陰初時為來者速度所驚,待看清是獨孤瀾後,心中不禁生出幾分詫異。
“我對付鬼差,你殺豔鬼!”獨孤瀾沉聲道。
溫淮陰稍一錯愕,随即迅速調整,投身于激烈的戰鬥之中。
獨孤瀾先前已斬殺衆厲鬼,令鬼差等人陷入劣勢。
鬼差心中恨意滔天,欲将獨孤瀾剝皮拆骨,未料他竟自投羅網。
原本以為獨孤瀾是藏于幕後的弱者,需要靠人保護,豈料一拳擊出,鬼差五髒六腑如遭重擊,幾欲碎裂。
未待他細細體會腰腹間的劇痛,獨孤瀾的重拳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擊都似在洩憤。
鬼差怒吼,欲以鬼氣反擊,可獨孤瀾拳勢迅疾,将鬼氣擊散無蹤。
溫淮陰見狀,身形一轉,手中銅錢化作金色流光,直取女豔鬼。
女豔鬼見溫淮陰突襲,心中驚慌。
她急揮長袖,欲擋溫淮陰攻勢,可銅錢靈動異常,巧妙繞過防禦,直擊其要害。
骨笛聲愈發低沉,随着笛音的綿延,厲鬼們目光漸顯清明,不再向溫淮陰與獨孤瀾發起攻勢,而是在容城月上的號令下,轉而攻向女豔鬼與鬼差。
女豔鬼與鬼差見此變故,心中驚懼,知局勢已徹底逆轉。
他們欲圖逃走,卻被自身所召厲鬼阻截,無處遁形。
溫淮陰操控銅錢飛旋,擊中二人,使其倒地,被厲鬼所制。
“阿宿,借劍一用。”
話音未落,獨孤瀾佩劍淩空飛至,穩落溫淮陰掌中。
溫淮陰手握獨孤瀾的佩劍,劍光如霜,寒氣逼人。
劍身沾染溫淮陰的血,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鬼差頓感一股無形之力壓頂,瞳孔緊縮,心內生出不祥之感。
女豔鬼見狀,面如死灰,眼中閃過絕望之色,身軀微顫,急施其最後術法,欲擋那致命一擊。
然而其術法在劍光前,宛若易碎薄紙,瞬息間便被撕裂。
“啊!”女豔鬼發出一聲凄厲之嚎,劍光穿胸而過,其身漸顯透明,終化一縷青煙,随風而散。
“顏娘!”鬼差口中發出悲切吼聲。
目睹女豔鬼遭斬,鬼差怒火中燒:“僅差一線!我要殺了你!”
溫淮陰劍光再閃,劍鋒再舉,欲施致命一擊。
“身為鬼差,竟無視地律,煉鬼作亂,罪不容誅。”溫淮陰神色漠然。
鬼差怒目圓睜,身影在夜色之中更顯猙獰可怖。
周身黑氣缭繞,怨氣沖天,乃是多年捉鬼所沾染的怨念。
他心知今日若不能脫身,必将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溫淮陰,你一天界神官,何德何能,敢管地界之事!”鬼差怒吼如雷,手中突然多出一根漆黑鎖鏈,此乃其捉拿惡鬼之法器,如今卻欲以此對抗溫淮陰。
“你已迷失本心,我不殺你,地界自有律法制裁。”溫淮陰劍法驟然加速,劍光在空中劃出數道虛影。
霎時,風雲變幻,鬼門關大開。
只見被劍氣斬開的黑洞之中,數萬只手如狂風暴雨般,紛紛向鬼差撲去。
鬼差雖拼死抵抗,終究力不從心,難以抵擋。
鐵鏈在劍光之下,寸寸斷裂,化為塵埃。
最終,一只漆黑之手,穿透其胸膛。
“不!”
鬼差發出了絕望地怒吼,然而其聲,瞬息間便被夜風所吞噬,就連身軀亦開始崩解,被無形之力拖入無底深淵。
溫淮陰劍鋒所指,黑洞強行縫合,鬼門關徐徐閉合。
萬千鬼手在最後關頭被斬斷,僅留下幾聲凄厲的哀嚎,在夜幕之下回響。
溫淮陰輕吐一口氣,持劍走向獨孤瀾,欲将劍歸還。
卻不料,一瞥之下,獨孤瀾那深邃目光,溫淮陰頓時愣在原地,心神俱震。
獨孤瀾素日裏或任性,或活潑靈動,偶爾耍些小聰明,溫淮陰皆了然于心。
可今日,他目光如寒冰,令溫淮陰心中有些許難過。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冷漠至極,卻似有哀愁與委屈,難以捉摸。
二人伫立,目光交彙良久,獨孤瀾默然不語,終是轉身離去,連随身佩劍亦棄之不顧。
溫淮陰目送其背影,心中頓感茫然若失。
“阿宿?”
長劍微微顫動,溫淮陰俯首視之:“莫非你主人不滿你剛剛的表現,故此棄你而去?”
劍身聞言,顫動愈烈,似在極力辯解,主人不悅與它無關。
溫淮陰輕嘆:“許是你剛剛表現不夠勇敢,他不高興了,咱們得哄哄他。”
長劍無言,唯餘劍光閃爍。
……
溫淮陰為了安撫獨孤瀾,緊随其後離去,将善後事宜及解釋前因後果的任務托付給了容城月上。
容城月上目送二人背影漸行漸遠,眼中掠過一絲複雜之色。
涼風輕拂,吹動他的發絲,片刻之後,他才回過神來。
“六案功曹何在?”容城月上聲音冷峻。
此時,真正的東方衡玉依舊以小叫花的模樣現身,恭敬道:“大人,小神來了。”
“本判需回地界處理鬼差顧瓒之叛亂一事,人間善後事宜,便由你化作那紫袍道士之貌前去處理,切勿讓凡人窺見真相,若生事端,唯你是問。”容城月上語氣沉重。
“遵命!恭送大人!”東方衡玉感應到容城月上的氣息消散後,擡起頭就是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