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蹤人口

失蹤人口

“南湖區哪裏?”老太太厲聲質問孟辭家的确切地址。

孟辭語氣平平:“南湖區熙府3棟。奶奶,我真的得回去了,一會兒我再來找鐘琦教授。”

老太太得到滿意的答案,松開手腕:“快去快回。”

孟辭友好地笑了笑,把人送出去後,關上了鐵門。

和預想的一樣,鐵門很輕,像紙板做的。

孟辭根本不關心老太太是否從防盜門的透氣小紗窗處偷窺自己,腳步飛快跑下樓。

再一回頭,老太太竟然站在陽臺窗戶前,死死盯着自己。

她一邊後退一邊往外走,确認那個老太太不會以四角朝地的姿勢,沖向她咬斷她的脖子後,倒退離開小區。

孟辭拿出手機,撥打章程明的電話。

不到兩聲嘟嘟,章程明接電話:“怎麽了?”

“幫我查個人,鐘琦和他的父母,信息我已經發到你的手機上了。”即使孟辭語調平穩,但憑借刑偵經驗,章程明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出事了?”

自從孟辭出事後,章程明和同事調查了附近的監控攝像頭,然而案件剛接手半天,領導就讓他不要再繼續跟這起案件,而是将他投入到最近的地鐵搶劫案中。

章程明雖然不理解,但服從命令,他正不知道該怎麽和孟辭說,正好這個電話救了他。

他還能盡可能地幫助她,畢竟兩人是同學。

“對,我這邊有點事,和徐小旺遇襲有關。”孟辭說,“現在我就要信息,你電腦在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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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事有權限,我幫幫你找。”

三分鐘後,章程明再次來電。

“鐘琦的父母在一年前死亡,家裏鄰居報案。當時這個事情還上過社會新聞,是老兩口死在家裏。鐘琦的父親在家中突發心髒病,母親倒在地上。推測是在發現丈夫暈倒後急忙從廚房出來,腳下濕滑磕到後腦勺後失血過多死亡。後來警方聯系了鐘琦,但他當時處于失聯狀态。”

“根據鄰居們的表述,鐘琦原來經常回家,家庭關系和睦,在父母去世前一年脾氣變得有些古怪易怒,經常和父母吵架。鄰居們都說鐘琦是一個比較和善的人,從小學習優秀,和前妻離婚後就住在父母家,很孝敬父母。所以當時警方也不明白為什麽聯系不上這個人,如果他當日回家也許父母還有得救。”

孟辭靜默了一會兒:“現場沒有他殺痕跡?”

“沒有,”章程明翻看資料,他也記得這個片區內的案件,當時自己同事沒少吐槽養個兒子還不如養一條狗。

章程明說:“如果要說現場有什麽怪異的話,發現屍體的時候是去年九月,你知道的,去年的天氣熱的很反常,但一進屋所有人都感覺像地窖一樣,瑟瑟發抖。最後參與這場案件的同事們回去都大病一周,發燒的、胃潰瘍的、扭傷的,反正特別倒黴。”

是挺邪乎的。

孟辭問:“當時筆錄有沒有提到橘子或者橙子?”

“沒有……哦對了,後來我有同事回訪,又去了那個小區,就說樓道裏都是一股爛橘子味。問了鄰居才知道他家門口有兩箱壞了的橘子,後來估計是對門受不了了,給挪走扔樓道了。直到整個單元的住戶都覺得惡臭難聞,最後都扔了。”章程明說。

雖然法醫鑒定結果是最科學的依據,但孟辭不相信就這麽巧——鐘琦的父母能雙雙身亡,鐘琦作為一個乖孩子,居然那麽久能不和自己父母聯系。

什麽時候出事的?

“鐘琦死了還是失蹤了?”孟辭問。

“都沒有,”章程明說,“當時聯系了很久,終于找到他了,他渾渾噩噩來了,最後幫父母處理了後事。那人挺奇怪的,長得文質彬彬也是知識分子,但說話畏畏縮縮的。我同事描述簡直就像在水裏泡了三四天的人,皮膚白的透明,眼圈很深,亞健康,老煙民。”

孟辭嗯了一聲。

章程明問:“你在哪?為什麽會突然調查這起案子?”

“我在鐘琦家。”孟辭說。

“什麽?”章程明吓得跳起來,“老天爺,你最近在做探靈直播嗎!”

“不是,”孟辭皺眉,“幫我查一下他的社保和工作關系。”

“這我都看不見。”章程明嘆氣,不過轉而說道,“不過你等等等等,我應該可以幫你查到。”

“不用了。”孟辭已經知道是哪裏了。

聯川書局。

她在鐘琦家裏見過那份文件。

孟辭挂了電話,直奔聯川書局。

聯川書局的地點位于首都鋼鐵園區內,廢棄改造的灰色建築像是一棟立在草坪上的奇形怪狀的鍋爐,這是今年新建成的地點,老樓在附近的園區內,是一座6層建築,比起“書局”,更像是販賣書籍的圖書大廈。

這裏主打一個環境僻靜,書籍小衆的賣點。

在此之前孟辭曾經來過一次,靠在沙發上看了一天的書。

這裏的書有新的,有寄賣的,自習區域的椅子是不鏽鋼的色調。

整個色調又冷又高貴。

聯川書局內只有一個保安,可能是因為要休息,在看見孟辭進來時剛決定回工作間。

孟辭打了個招呼問道:“您好,我來找個人。”

“您說。”

“請問你們這裏有叫鐘琦的嗎?”孟辭問。

“沒有。”保安說,“沒聽說過,這裏的員工就十個人,我都認識。”

孟辭為難。

保安又說:“但是,我們這裏有時候會有兼職,不過我不熟,你可以去三層看看,他們的辦公室在三層。”

“多謝。”

因為是金屬建築結構的關系,裸.露在外的水泥胚子牆總給人一種不切實際的末日感,空調開得很涼。

孟辭抱着手臂,目光梭巡過一排排書架,看書的人不多,只有兩三個,安安靜靜的坐在過道的坐墊上。

陽光從玻璃窗傾斜灑落,如同一副油畫。

整個書局正中間是旋轉镂空的玻璃樓梯,具有現代藝術感。挑高空間大,站在半層的樓梯可以俯視整個樓層的書架布局。

沒有鐘琦。

上樓。

二層連讀者都沒有,空空蕩蕩,只有孟辭一個人的走路聲。

三層最裏面是辦公區域,過道上杵着一個“閑人免進”的牌子。

孟辭站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您好?”

沒人應答。

“您好,請問有人在嗎?”孟辭揚高了自己的聲音,但盡量不打擾到別人。

終于,辦公室內傳來腳步聲,一個帶眼鏡的阿姨打開門問:“你找誰?”

孟辭說:“我找鐘琦。”

阿姨眉頭微皺:“鐘琦啊,”她嘀咕了一句,“最近怎麽這麽多人找那個怪人。”

“诶?”孟辭聽見她的嘟囔,“他怎麽了?”

阿姨說:“哦沒什麽,就是離職了,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大概是去年秋天的事情了,他家出了那樣的事,所以他整個人都不太正常了。辭職後我就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我本來還代表公司想去他家慰問,但也聯系不上他。”

在鐘琦父母去世後,他也離職了?

雖然在悲痛下情有可原,但孟辭的神經突突直跳。

“他離職前有異樣嗎?”孟辭問。

阿姨搖搖頭,把她當成了鐘琦的小粉絲,語重心長說道:“小妹妹,生死是大事,誰都會承受不住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哪裏得到的消息,不過他确實不在這裏工作了。”

“好吧。”

“不過最近來找他的人好多啊,你們找他有什麽事嗎?剛才還有個白裙子的小姑娘來呢。”阿姨也好奇,畢竟鐘琦是一個沒有朋友也不愛社交的人,難道是因為他在大學時留下的風流債?

孟辭還沒開口,辦公室裏又走出一名卷發女人,一看就是長期坐辦公室的圖書管理員,佩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鏡,嘴唇上塗抹了已經起皮的粉紅色唇膏。

她挑眉瞄了眼孟辭,語氣不耐說道:“你怎麽又來了?”

“哈?”孟辭疑惑。

什麽叫“又”,難道自己之前來過?

“對啊,上次你就來找鐘琦,我跟你說過他不在了,怎麽又來了?”女人氣勢咄咄逼人,顯然把孟辭當成了神經病。

“這是我第一次來,我……”孟辭解釋道,“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上京大學的?”女人問。

“是。”

“那就是你沒錯了,我這個眼鏡能記成百上千本書,不可能記不住你!”女人不想搭理孟辭,拽了拽同事的袖子,指着自己腦子低聲說,“快回去了,估計有點問題。”

她在說孟辭腦子有問題。

阿姨還想再解釋兩句,但被女人拉入了辦公室,門一關,還上了一層鎖。

孟辭:……

如果人沒說謊,那麽就是自己失憶了。

不過,看來自己卷入了某種□□,那些來找鐘琦的人的目的是什麽呢?

剛才阿姨提到還有一個白裙子的女孩在找他。

孟辭在上樓的時候正好和一個女生擦肩而過,努力回想正好是穿白裙子的。

她趕緊下樓尋找。

白衣女孩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手中捧着一本老舊的紅皮書。

孟辭走過去。

女孩擡頭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孟辭竟然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到在哪裏見過。

女孩看起來年齡和自己相仿,黑長直如瀑布般的頭發吹落在肩膀兩側,鎖骨前挂着一枚昂貴德四葉草項鏈。

她一雙桃花眼長得很漂亮,笑起來和顏澤一樣有兩個酒窩,甜得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有事嗎?”女孩聲音清朗,好像十分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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