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遺失的日記

遺失的日記

張晏晏是顏晴的同學。

是四年前事件中, 是第一個失蹤的女生,當時顏晴還沒有陷入癫狂。

“張晏晏,是我姐的研究生同學,一個寝室的。她和我姐姐回家後, 開始做噩夢, 然後胡言亂語說自己已經死了,最後離奇失蹤了。我記得她最後出現是在後山, 我姐是最後一個見過她的人, 但很快我姐姐也出事了,所以, 關于張晏晏的事情不得而知。”

顏澤解釋道。

他也沒心情親親我我了。

“死去的人成為章程明的朋友?你說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必有注定。”孟辭問。

“這應該問你們女孩子,你認為女鬼會為了什麽,還和男人發生關系嗎?”顏澤問。

“不會,除非是真愛。”

孟辭覺得這個問題也太……奇怪了。

“那就對了,張晏晏是人,同步告訴章建裕, 把這個人查出來。”顏澤說。

“好。”

孟辭給章建裕發了短信, 将手機放到一旁。

顏澤伸開手臂, 斑駁的霓虹光暈撒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他完美深邃的線條被勾勒出來, 俊美無俦的臉龐淺帶笑意。

孟辭呼吸一滞,心想對着這張臉無論如何也無法下手吧,也許假顏澤不夠帥氣和溫柔。

她嘴角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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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澤朗聲問:“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也沒有。”

“也?”

“嗯。”孟辭讨好地枕在他的肩膀上, “睡吧。”

顏澤彎過手, 手指勾着她的頭發絲,纏纏繞繞輕輕拉扯, 他輕聲覆在她耳邊說:“你是不是,殺過我?”

與此同時,他的手指扼住了她的喉嚨,力度在一點點收緊,但留給了孟辭足夠的呼吸空間。

下一秒,他突然掀開被子翻身壓在她的身上,眼睛黑沉沉的凝視着她的面孔。

孟辭不急不慌,一只手抓着男人的手腕,将他的手挪動到自己胸膛:“如果你要殺死我,你會選擇什麽形式?掐死我嗎?”

顏澤俯下身:“那樣不漂亮。”

他姿态強勢,但在孟辭面前也占不到便宜。

孟辭慢悠悠:“我知道了。”

顏澤笑起來:“你知道什麽?”

“你也知道了不是嗎?”她不喜歡把話點的太明白。

孟辭推開顏澤,起身坐在床鋪上,仰頭貼着他,她的嘴唇摩梭在他的下颌骨,唇齒間殘留着牙膏薄荷的香味。

她的目光中隐隐帶了幾分癫狂的味道:“如果給我個機會,我會怎麽殺死你?”

“你喜歡刀,水果刀,便于使用。”顏澤勾着嘴角,低頭輕輕覆在她的嘴唇上,“我說的對嗎?”

孟辭沒吱聲。

顏澤笑得越來越開,困惑自己這幾日的問題有了答案,他終于知道為什麽孟辭對他的态度模棱兩可——因為她殺死過‘自己’,即使她可能忘了,或者剛剛回憶起來,或者想掩埋那段過去。

他目光描摹着身下的她,喉嚨滾了滾:“我猜對了。”

“嗯。”孟辭歪頭,“那睡吧。”

顏澤:?

孟辭一松手,身體陷入柔軟的床鋪。

顏澤愣神了。

“睡覺。”孟辭一拽被子,“睡覺吧,乖乖。”

顏澤無奈的嘆了口氣。

孟辭閉着眼睛,她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第一,那個行李箱的屍體不是“顏澤”殺死的。

第二,這确實是本人。

足夠了。

孟辭睡着了。

顏澤一直沒睡,聽着孟辭微微起伏的呼吸聲,幫她掩好了被子。

她終于開始信任他了。

夜深,他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夢裏很疼,難以呼吸。

***

第二天,孟辭睡到了中午。

顏澤做好早餐後,坐在沙發上翻看着顏晴和鐘琦的聊天記錄,時不時吃兩個煮花生。

孟辭揉揉眼睛:“有什麽想法?”

“我确實有一個設想,”顏澤指了指餐桌,“你先吃飯,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你家?”

“對。”

孟辭深吸一口氣,想起“頭七”那天,收拾好後被“假顏澤”跟蹤。

顏澤說:“我姐删除了自己和鐘琦的部分聊天記錄,當時我雖然擁有她的手機,但記錄是不完全的,所以有些事情根本沒懷疑過。家裏一定有線索。”

孟辭說:“也好。”

吃過飯,兩人開車奔赴小區。

才離開了不到一個禮拜,孟辭覺得以前發生的一切恍如隔世。

小區內沒有車位了,兩人停在了馬路邊,正好進大門的時候路過保安廳。

老保安一眼就認出這是中元節那天被跟蹤的小姑娘,呵呵一樂:“回家啦?那天回去沒有出事吧。”

“沒有。”孟辭說。

“那就好啊,我後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可疑人,本來還想問問你是幾號樓的,聽見你沒事就好了。”老保安舒心說道。

他多看了兩眼站在孟辭身旁的顏澤,顏澤同樣報以微笑看着老保安。

老保安說不上奇怪,但總覺得顏澤的眼神,很讓人害怕,就像捕捉獵物的那種。

大夏天,他竟然打了個寒顫,嘟囔兩句真他娘的邪門。

進入單元,正好遇見了嘴碎的鄰居大媽,兩人看顏澤的眼神也并沒有不妥,仿佛已經忘記這個男人去世的事實。

防盜門是反鎖的,和孟辭走的時候一樣。

屋內一塵不染,家具擺放得整整齊齊,就連沙發也蓋上了花布防止落灰。

顏澤感嘆:“看來你還是愛我的。”

“一般吧,”孟辭指了指他屋子裏的桌子,“你的骨灰我就給你放在這裏了,挑的是200塊錢的骨灰盒,你記得把錢給我結一下。還有,遺照打印和相框都要花錢,還買一送一給了一捧花,可惜了,都不在了,早知道你會複活,我就不留着了。”

顏澤無奈:“有你這麽說男朋友的嗎?”

“別人的男朋友也不會死而複生吧。”孟辭掀開花布,坐在沙發上,“去找吧。”

“嗯。”

自從顏晴去世後,顏澤就很少進入她的房間。

屋內幹淨敞亮,這屋向陽,是當初父母特意留給姐姐的,書桌上還擺放着一家四口的合影。

顏晴的床底下放着四箱子書,原先這些都是擺在書架上的。

顏澤一一翻出來,才發現和記憶中不完全相同,三個箱子是書,剩下的一個箱子裏裝着鐵皮保險箱。

什麽時候買的?

為什麽從沒提起過?

保險櫃是密碼鎖,顏澤嘗試了顏晴的生日,但打不開。

先從書籍找線索,這些年她留下了許多民俗和玄學相關的書籍,不少已經絕版。

其中應該包含顏晴想要告訴他們的秘密。

第一箱書,翻開第一頁,掉落了一封信。

很舊,是牛皮紙信封。

一張信紙,以及三張破碎的橫格紙。

顏澤心裏咯噔:“辭辭!”

“出事了?”孟辭走進屋,在看見橫格紙的瞬間,如臨大敵,“你哪裏來的?”

這紙是鐘琦日記本的紙張,甚至字跡都和鐘琦寫下的一模一樣。

日期标注是3月10日,也就是記載了到達泷弋鄉的第一天,後來又被撕碎的那些頁數。

鐘琦是兩年前記錄下來的,顏晴是四年前去世的。

孟辭不寒而栗。

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她的腦中。

【3月10日】

【我不能用攝像機,因為攝像是證據,證明我沒有瘋。我的記憶出現混亂,比如我明明記得昨天路過的深紅色的人形石頭,但村長說周圍沒有那個。】

【我問村長,是否見到了顏晴,村長看了顏晴的照片半天,然後說沒有。人的眼神我不會說謊,我看出來了,他認識顏晴。顏晴确實走錯路所以來到了這裏。太奇怪了。】

【我跟村長說自己是來找人的,如果沒找到想盡快離開。村長同意了,但現在下大雨,我走不開。】

【泷弋鄉的空氣并不好,很潮濕,土腥味很重,就像棺材土裏,蚊蟲和蜈蚣也很多。這裏的每一塊石頭制作的裝飾品應該都刻意打磨過,長得很像人臉,雖然摸上去是很冷,但總覺得擁有奇怪的生命。不會這些蘊藏某種神奇的力量吧?被這些面具盯得很難受。】

【上午,我在村子裏閑逛,樹林太茂密,遮住了天空。溪水流過樹林,沖刷石頭,我捧起水流,發現水是紅色的,像鮮血。】

【村長得知我去了山裏很生氣,他說那裏是禁忌之地,誰去誰就會死。但是中午,他們還是邀請我吃飯,竹筍炒肉。這裏沒有養殖肉類,難道是下山買的?不太可能,道路不通。我注意到另一件事,阿布不見了。村長說他回家了,不可能,因為我并沒有結算他的工資,他很看重錢。】

【阿布去哪裏了?阿布的行李還在。】

【昨晚阿布真的失蹤了嗎?昨晚我真的暈倒了嗎?】

【不,阿布的行李不在了,我明明中午還看見的,但,我下午再看就不見了。】

【不會……我吃的就是阿布吧……不會吧……】

【這段話寫于晚上,我看見阿布了,在村子裏的空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塊石頭,那張石頭長着和阿布一模一樣的臉。】

【這個村子,詭異的村子。這裏都不是人,我要逃離這裏。】

【不,他們發現我的心思了。】

【我看出來了,他們都不是人。】

【不,阿布回來了,我為什麽會聽見阿布的聲音?】

【天,他進來了。】

最後一句,是更混亂的筆記。

【我知道了,如果你發現它們盯着你,你就已經暴露了。注視是相互的,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所以,這幾頁筆記不能留,我不能回憶起這段事情,我要徹底忘記,保證自己的安全。】

“最後幾句是什麽意思?”孟辭問。

“就是,當我們意識到詭異存在的時候,詭異也會收到我們的召喚,認知帶來詭異。”顏澤說。

孟辭哼了一聲:“嗯,我已經被注意到了。”

有一雙眼睛正在窺視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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