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第26章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克洛德穿着修身的長風衣,裹着圍巾,特意抓了新的發型,手裏端着兩杯滾燙的咖啡,走到了帕西諾花店的門口。

他上次前來找帕西諾碰上了克利斯蒂安無功而返,再上門就得到了兩個人出門旅游去了的消息。他知道帕西諾在父親死後就不太願意出門了,但他連續來了花店好幾天,連帕西諾和他那個喜歡裝逼的追求者的影子都沒見着,只有兩個據說是克利斯蒂安的朋友的人在店裏忙活。

“你快趁早放棄吧,”叫西弗勒斯的那個沒花多長時間就搞清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小金和克利斯蒂安出去度蜜月去了,哪裏有空來搭理你。”

他去找那個看上去更正經一點的臨時花藝師。林當時正在給花澆水,聽到他問帕西諾去哪裏的問題,很尊重地轉過來,對着他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帕西諾出門的消息,只是內心不願接受而已。你覺得帕西諾無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會留在這裏給你慢慢攻克他的機會。其實你從來沒有看透過他。”

“帕西諾是很堅強的人。他沒有放棄過,只是給了自己調節的時間,等待一個契機能夠讓他放下一切重新出發。”

他對着克洛德禮貌地笑笑,只是笑容看上去很疏離,顯得有些敷衍:“他已經等到他的契機了。您請回吧。”

再一次被花店掃地出門,克洛德實在是不甘心到了極點。他連着跑花店,終于把西弗勒斯煩到了,告訴了他兩個人回來的差不多時間段。

西弗勒斯用極度挖苦的語氣嘲諷他多此一舉。克洛德卻覺得事情還有轉機。

花店就在這裏放着,克利斯蒂安的朋友也有本職工作要做,難道帕西諾還能把花店丢在這裏不管了不成?無論話說得多好聽,他都不會真的跟着克利斯蒂安走。

于是在西弗勒斯所說的兩個人旅行回來的第二天,克洛德迫不及待地上門了。

“小金?”他在門口站着,探頭探腦往花店裏望。林和西弗勒斯不見蹤影,大概是回去了,只有一頭枯黃的棕發在花店較裏的區域晃蕩。

“迪翁特?”克洛德認出了那頭棕發的歸屬。這個十六歲的神出鬼沒的小孩算半個帕西諾的學徒,常常在花店裏對帕西諾問東問西,“小金人呢?”

迪翁特看上去有點疲憊,但眼神裏有掩不住的興奮。他抱了滿懷的花,走不過來,于是就在花店裏沖着克洛德喊:“走了!”

“走......”精裝打扮的克洛德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不是剛回來,又走去哪?!”

迪翁特非常艱難地聳了聳肩:“我哪知道。”

他又補充了一句:“哪裏是剛回來,不都回來了一周多了嗎?”

他把花一點一點地擺放到不同的位置。花店的布局好像出現了細微的變化,迪翁特正忙着跑來跑去挪位置布局。

克洛德感覺到有一點不對:“你在幹什麽呢?帕西諾允許你把這些花搬來搬去嗎?你怎麽把他的工作臺移到這裏來了?”

迪翁特理直氣壯:“這是我的花店,我想把它放到哪就放到哪!”

克洛德腦子“嗡”的一聲。

“話說,就這樣把整個花店丢給迪翁特,真的沒事嗎?”克利斯蒂安有點焦慮地摸了摸鼻子。

“當然沒事,迪翁特很厲害的!”帕西諾當時正坐在窗邊,欣賞窗外的藍天白雲沒來得及搭話,是坐在克利斯蒂安前排的西弗勒斯回答了他。

西弗勒斯:“我和林對花店業務還不是很清楚的時候,都是迪翁特在幫我們。就算他忙不過來也可以雇幾個幫工。我對迪翁特的管理能力有信心。”

帕西諾也對着愁眉不展的克利斯蒂安笑笑:“我父親也是十六歲的時候開了這家花店,他那個時候都沒有雇人呢。”

“況且他有我的聯系方式,随時有問題都可以問我,我有空也會回去的。”

“你會陪我一起回去的,是嗎?”帕西諾看着克利斯蒂安,眨眨眼睛。

沒人拒絕得了這樣的眼神,克利斯蒂安認真且用力的點頭。

“你們的照片牆怎麽處理了?”前面一直沒說話的林突然問。他喜歡一切藝術形式,也喜歡帕西諾拍下的那些照片,因此走的時候還有些惋惜。迪翁特一心撲在花藝上,不知道會怎麽對待照片牆。

“我把照片從相框裏拿走了。”帕西諾說。

克利斯蒂安:“但那些相框擺在那裏空蕩蕩的十分難看......”

帕西諾轉過頭去,一臉的困惑,從他的未盡之言中聽出了什麽,但是又完全不明白。

克利斯蒂安對着他一臉神秘地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前:“我給克洛德留了點東西。”

克洛德三步并兩步上了樓。門恰好沒鎖,他立刻闖入二樓,想看這裏是否還有任何生活氣息。

這實在是很不文明的行為,不适合由這位文質彬彬的的銀行白領來完成。但迪翁特一時抽不開身阻止他,被他一把拉開了書房的大門——

盡管內心不願意承認。其實克洛德明白對帕西諾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如果他要走,他不會留下書櫃那些攝影裝備,甚至有可能連照片牆的照片一起帶走。

餘光瞥見相框裏都放着照片,克洛德趕緊扭頭去看書櫃,內心咯噔一聲。那個放滿攝像機的櫃子已經空空如也。他再扭頭去看照片牆,發現那些不同的照片都被換成了同一張。克利斯蒂安摟着帕西諾,舉着手比了個勝利的“V”。看上去很幸福的笑臉和滿臉挑釁的笑臉充滿了整面牆。

“哦,克利斯蒂安不僅慫,還小心眼。”慢吞吞趕上來的迪翁特看到這一幕,對克利斯蒂安如此評價道。

被評價為慫且小心眼的克利斯蒂安此時完全不知曉。他正和帕西諾,西弗勒斯和林一起坐飛機回丹麥。帕西諾的東西有點多,他讓西弗勒斯和林多留了兩天收拾,一直整理到今早,以至于現在正困得歪在帕西諾肩頭呼呼大睡。

林和西弗勒斯在前排竊竊私語,而帕西諾正獨自拿着相機翻閱這幾天拍的照片。

“這張好看。”

拍的是正在修建花枝的帕西諾。克利斯蒂安用帕西諾調好的參數給他拍了一張,沒什麽大問題,但是也好不到哪去,不過帕西諾眼睛很亮,笑得也很開心,大概是因為當時正和自己的新男朋友聊天,抓拍實在很生動。

帕西諾留下了那張照片,準備等之後打印出來,做一面新的照片牆:“睡醒了?”

克利斯蒂安打了個哈欠,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嗯,做了個噩夢,夢見牆裏跳出了癞蛤蟆。”

帕西諾撲哧一笑:“歌劇院被迪翁特放生了,找了一個池塘。他聽完你跳水塘的故事,覺得歌劇院待在那裏實在不安全。”

克利斯蒂安一聲不吭,伸手遞給他一只樂高青蛙。

帕西諾:“還有嗎?”

克利斯蒂安又拿出來一只樂高小貓塞進他的手裏。橘色的小肥貓,和小金一樣。懶洋洋的小金不願意離開巴黎,被克利斯蒂安試圖抱起時後腳跟像粘了膠水一樣黏在地上。而雪夜裏被救助的黑白貓咪成功出了院,對克利斯蒂安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粘人,因此被托運送去丹麥。

帕西諾笑道:“你的口袋裏還有什麽?”

克利斯蒂安把他的腦袋從帕西諾肩膀上挪開,看着對方:“你想知道?”

帕西諾點點頭。克利斯蒂安又伸出手,握成拳,手背向上,示意帕西諾伸手。

帕西諾伸出手,克利斯蒂安把一條挂墜放在他的手上。那是一個袖珍花店模型,和克利斯蒂安更改後的樂高花店不一樣,是現實中花店的樣子。那是帕西諾父親給他留下的唯一遺産,也差一點成為了帕西諾的絆腳石。

克利斯蒂安說:“世界一直在改變,很多東西會逐漸遠離,但是他們不會離開。”

他握住帕西諾的手:“歌劇院,小金,黑白的貓咪,甚至是你的父親,他們都會以不同的形式陪在你身邊。”

帕西諾攥着那條挂墜,擡頭看着他。彼時他左手拿着青蛙和橘貓積木,右手拿着花店模型,愛人溫暖的體溫通過連接的雙手而傳來,乘務員提醒飛機即将到站,他将踏上一個全新的國度,這個國度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将在一年前抵達,但現在似乎也不算太晚。

“那麽你呢?”飛機舷窗突然透出燦爛的光線,細碎地灑在兩人之間,他聽見自己問。

“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克利斯蒂安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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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寫完了!!正文完結!!還有一些番外,關于林和西弗勒斯,以及一些if線小故事(假如帕西諾和克利斯蒂安在旅行時相遇)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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