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西弗勒斯 女巫05

第31章  林＆西弗勒斯 女巫05

因為西弗勒斯的相約，林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連帶下午做事也變得快了許多。

他同時打兩份工，本職工作是圖紙審核，心理咨詢是預約制，外加每個月考察員工情緒狀态并約談。這幾天沒有人預約，還算清閑，雖然他挺希望那個人來找他做咨詢。

下班前他找了個借口去找西弗勒斯，帶着對方當甩手掌櫃丢給自己的那幾盆多肉。

他們不是一個部門，西弗勒斯的辦公室離他有點遠。不過健身房在他辦公室旁邊。林的辦公室是玻璃窗，如果西弗勒斯經過他能看得到。

他是第一次來西弗勒斯辦公室，敲門之前還仔細看了看外面。門上挂着姓名牌，西弗勒斯自己寫的，字跡潇灑漂亮。

他敲敲門，西弗勒斯在裏面喊：“別敲門，直接進來。”

于是他打開門。西弗勒斯坐在一把轉椅上，背對着門，面前放着電腦開着設計軟件，還是那個公主的城堡。他雖然嘴上說着要放棄，但還是在堅持。

林很快地打量四周。西弗勒斯辦公室東西很多，有一整面的櫃子，隔間裏放着各種樂高作品，滿滿當當，他自己的桌面上也有一些看上去像是随意做出的小擺件。各式各樣的零件被裝在一個分格塑料盒子裏放在他手邊，是按照顏色而非樣式擺放的，大概是西弗勒斯為了防止自己弄錯才這麽放置。此刻他的桌面上有半個城堡模型。

西弗勒斯把椅子轉過來，看見來人是林長清，吃了一驚：“是你啊。”

林很沒有作為客人的自覺，走進來拉開他旁邊的椅子，直接坐下了：“你以為是誰？”

西弗勒斯把椅子轉回去，托着下巴思考他的模型建設：“一般來說只有克利斯蒂安會來。”

林點點頭，把多肉放到他面前，不動聲色道：“你和他關系不錯。”

西弗勒斯說：“克利斯蒂安對別人的事漠不關心，看不出我是色盲。”他低頭看林帶來的草：“怎麽還給我了？”

林找了個借口：“剛入職，桌面東西太多放不下，還是放在你這吧。多肉不用一直澆水，會淹死的，需要澆水的時候我過來。”

西弗勒斯向後伸了個懶腰：“不用，需要澆水的時候你和我說一聲就行。我只是容易忘，不是懶得澆。”他停頓了一下，又困惑地說：“你辦公室東西很多嗎？我今天早上去還挺空的。”

林面色不改，一本正經：“現在多了。”他暗想，得從家裏拿點書過來填充一下辦公室。

西弗勒斯也沒有多想，點點頭：“唔。”

他問：“你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了。”林起身要走。

西弗勒斯對他還是有點警惕，他剛進來的時候，西弗勒斯坐姿很散漫，微微塌着腰，是很放松的姿勢，然而看到來人是他之後就坐直了。他不想把對方逼得太急。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問了一句：“為什麽不在櫃子裏放自己的設計？”

西弗勒斯一愣。他靠牆的櫃子裏确實沒有自己的設計。櫃子裏不全是公認著名的作品，是他主觀上喜歡的一些，風格迥異，但是沒有他自己的。

他轉過頭，随意地笑笑：“感覺不是很配和這些作品放在一起啊。”

林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麽，西弗勒斯內心突然有點失落。明明和對方也不是很熟，卻很想獲得對方的認可，為什麽呢？林是圖紙審核師，看上去像一個公正公平的人，也不會因為知道自己比別人也許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就昧着良心迎合自己。

下一秒，林開口道：“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在這裏看到公主的城堡。”

随後他不等西弗勒斯說什麽，開門出去了。

第二天的中午他又前來。這次沒敲門，直接進了西弗勒斯的辦公室。

西弗勒斯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沒轉頭就知道是他：“來給多肉澆水嗎？”

“沒有，”林笑了笑，“不是說好一起去吃飯嗎？”

西弗勒斯肉眼不可見的微微一僵。他差點把這件事忘了。

花一點時間收拾好表情，他站起來和林出發。路上遇到了克利斯蒂安，這位不着調的設計師頭也不擡地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然後突然轉回來，一臉嚴肅地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一言不發步履匆匆地走了。

“他有點病。”西弗勒斯解釋說。

林笑笑。他伸手仿佛哥倆好地勾上西弗勒斯的肩，對方沒說什麽，但是他透過衣服感受到，對方大概已經僵硬成了一塊硬紙板子。

“怎麽了？”西弗勒斯的語氣有點緊繃，不太自在。

林裝模做樣在他肩頭撣了撣，自然地收回了手：“肩膀上有水。”

他看着西弗勒斯松了口氣，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語氣有點嗔怪：“克利斯蒂安洗完手往我衣服上抹。”

林沒說話。

到了快餐店，兩個人面有菜色地點完單，坐在昨天的位置上聊天。

西弗勒斯的漢堡先來。他咬了一口，表情沒有繃住，被林看去了滿臉的“這是什麽東西”。

林一愣。他沒多想，以為是漢堡變了質：“壞了？我去讓他換一個。”

“沒有沒有，”西弗勒斯尴尬地笑笑，換再多次也是這麽難吃的口感：“其實我不太喜歡吃菠蘿，點錯了。”

林的漢堡也來了，他把漢堡往西弗勒斯面前一推：“和你換。”

西弗勒斯婉拒：“咬過了。”

“沒事，”林語氣輕快，“我嘗嘗菠蘿的。”

西弗勒斯依舊拒絕：“可以忍受。”

林沒再問，把漢堡收回去自己吃了。

這實在是一段難熬的時光，兩個人連話都顧不上講，艱難地把漢堡吃完，都悄悄松了口氣。

吃完飯走回去，林說他要去健身房消消食，就不和西弗勒斯一塊兒走了。

“多巧，”西弗勒斯走得很快，“我也喜歡去健身房走走，一起。”

當然喜歡。林想。他入職一周多，只有一天沒在飯後看到西弗勒斯去健身房。

拐個彎抵達，兩個人在并排的跑步機上慢步走。健身房很大，但這個時間段沒有人，對于西弗勒斯來說是比較讓他舒适的環境。

兩個人随便聊了幾句公司的事務。聊得差不多了，西弗勒斯沉默了片刻，突然冷不丁地問：

“你真的覺得公主的城堡可以放進我的櫃子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