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馴服野獸

第037章 馴服野獸

狠話放完了,帖子也删了,除了破破爛爛的凳子,311寝室又恢複成往日的風平浪靜。

從衣櫃上找出落灰的鏡子,蘇恕看了看自己的臉,破口子的嘴角和眉骨的青腫格外顯眼。

這個樣子沈聿卿見了肯定會說他,但去見見田于景沒什麽大問題。

江肅得知蘇恕還要去,驚得目瞪口呆:“我以為你這樣要在寝室歇歇,快期末了,你還要去?”

“去。”眼眶頂着剛從樓下買來的冰袋,蘇恕一只眼睜着,一只眼顫顫巍巍地閉着,“你複習的話,我自己去。”

“可別。”江肅把晦澀難懂的專業書一扔,“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換個地方待,宿舍太冷了。”

田于景的聚會七點開始,現在才下午四點,蘇恕和江肅慢悠悠往校門口走。

上車以後,江肅才笑着說:“信不信,咱倆去那兒都不一定能找到田于景。”

蘇恕一開始沒懂,等到地方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他們去的地方是一處溫泉會所,穿過大廳時,向外一看,大大小小的獨立溫泉在月色下清晰可見。

随着侍應生敲了敲門,厚重的門被裏面人拉開,一股奢靡的氣息撲面而來。

田于景是田家老二,上面有大哥扛起家業,自己只負責吃喝玩樂,他手裏游戲公司和娛樂公司,規模不大,都是他大哥買下來送給他的成人禮。

包廂內酒味和各種香水味混在一起,燈光不太亮,別說人了,連幾個腦袋都數不清了。

坐在最外邊的人看到江肅,打了聲招呼,讓出幾個位置。

“你今兒怎麽有空出來?”年輕人問。

江肅平時和他們鬼混得次數很少,再加上他談了女朋友,他們更喊不出來人了。

“啧,出來玩玩。”江肅在桌面掃了一圈,從犄角旮旯裏翻出倆果酒。

年輕人像是剛察覺到旁邊的蘇恕,和江肅好奇道:“這位眼生,不介紹一下嗎?”

蘇恕剛要回話,被江肅用胳膊肘撞了下腰,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們別欺負人,他家裏管的嚴,別怪我沒警告你們,要是到時候沈哥找上門,我可攔不住。”

江肅說話笑呵呵的,如同友人之間的打趣,可周圍的人一聽,心裏頓時有了計較。

“那哪兒能啊?新來的我們都照顧着,怎麽會欺負人呢?”年輕人心領神會。

幾個人說了會兒話,蘇恕才知道田于景包了一整層,還有很多人在別的地方玩。

田于景推開身邊一個漂亮女生,女生看起來歲數不大,在他耳邊嬌羞地說着悄悄話,左右兩邊人笑着誇田少好眼光。

田于景跟着笑完,得意勁兒還過去,一轉頭就看見江肅,他拍了下大腿:“江哥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自己在那兒貓着。”

一聲江哥把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江肅和蘇恕兩人的身上,田于景右邊的人立刻讓出位置。

江肅和蘇恕又換到最前面的位置,田于景剛才聽別人說了一嘴,不敢怠慢他倆。

坐在蘇恕右邊的人是個鎖骨紋着“X”的半長發男人,他和田于景不一樣,眼神一直放在蘇恕身上。

“你好,我叫張呈,他們都喊我呈子,你呢?”張呈伸出手,問道。

蘇恕正認真聽着田于景說田氏和聶氏近期的合作項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張呈在和他說話。

“蘇恕。”

兩人的手客氣一握,蘇恕剛想收回手,卻感覺到對方的指尖在他手心撓了一下。

十分詭異的觸感。

蘇恕皺了下眉,他縮回手時,張呈又貼近一些,熱氣幾乎吹在他耳朵上,誇贊道:“恕字很好聽,寬恕,仁恕的寓意。”

蘇恕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扯唇笑了下,年紀輕輕的,腦子怎麽就傻了呢?

光線太暗,身邊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當張呈這個臭gay又有新目标了。

“你想多了,沒那麽多寓意,我媽當時給我起名用的字是贖罪的贖,上戶口的人聽錯了,寫成了恕。”

“嘶。”

不知道誰倒吸一口涼氣,有好幾個愛看笑話的,轉頭觀察張呈的臉上。

張呈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臉上僵硬到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

“不……不會吧,哪有人這麽起名字的?”張呈磕巴道。

“嗯。”蘇恕單手撐着下巴,歪了歪頭,“開玩笑的。”

周圍人:“……”

這表情也不像玩笑啊!再說了,誰家開玩笑這麽開?

蘇恕雙眼半阖着,幹淨的指尖時不時在沙發扶手敲一下,長腿交疊着,背脊懶懶地靠在沙發上,顯得安靜極了。

這副姿态讓剛安分下來的張呈再次蠢蠢欲動,他是0.5,平時很難遇到能看得上眼的,好不容易碰到個對胃口的,人家還沒那心思。

他想了一會,朝着對面的男生打了個手勢,那個男生擔憂地瞄了蘇恕一眼,在張呈逼迫的目光下,扔了一瓶酒過來。

張呈把酒遞到蘇恕手邊:“也是果酒,嘗嘗。”

蘇恕沒動,跟沒聽見他說話一樣,拍了下江肅的肩膀說:“我出去抽個煙。”

江肅嗯了一聲,讓他別亂走。

看到蘇恕站起來開門出去,張呈想去追,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住:“你腦子被驢踢了,非要上去惹他,你就不怕沈……算賬嗎?”

像是顧忌什麽,男人嘴裏的話沒有說全,看樣子是不想惹麻煩。

張呈對此嗤之以鼻:“他不姓沈也不姓何,沈家還能因為個外人鬧得兩邊難堪嗎?”

男人摸摸鼻子,沒反駁這位,兩邊都讨不到好,他何必做得罪人的活兒。

蘇恕沒走遠,找了個通風的地方點了根煙,白色的煙霧順着窗縫的溢出,他在包廂裏被熏得頭疼,一條條白花花的腿也看得他眼睛疼。

怪不得江肅不樂意來聚餐。

一根煙很快抽完了,蘇恕捏捏鼻梁,想着包廂裏不足一半的客人和大多數穿得裸露的男男女女,他猶豫片刻,決定再去洗手間喘口氣。

這層樓的洗手間在盡頭,旁邊就是上行的步行樓梯,一直處于昏暗的眼睛還沒适應光亮,蘇恕拐彎時撞到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還是他見過的女人。

“高……”蘇恕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見高薇珊身後站着兩個保镖。

高薇珊沒料到轉彎處有人,本能反應去扶什麽東西,正巧碰到蘇恕的手腕。

蘇恕好歹是個男生,被撞一下很快穩住身形,還禮貌地扶了下高薇珊,反而是後面的兩個保镖看起來很奇怪。

他們很警惕地看向蘇恕,在高薇珊站穩的那一刻,其中一個保镖直接動手隔開蘇恕和高薇珊之間的距離。

高薇珊對此見怪不怪,冷淡的眼神看向盡頭的監控,和兩個保镖上了八樓。

蘇恕幾乎在他們離開的下一秒,轉頭進了洗手間,想起剛才高薇珊的舉動,他揉了揉後脖子,視線不經意間環視了下房間的角落。

果不其然,有幾處閃着光的紅點。

蘇恕背對着鏡子,從煙盒拿了根煙,咔嚓一聲,猩紅的一點從指縫間亮起。

他抽了兩口後,被嗆得直咳嗽,幾秒後,他胸腔微顫着,把抽了一半的煙塞回煙盒。

監控室內,會所負責人調出洗手間的監控,看着弓着腰靠在牆邊咳嗽的男生,嘲諷道:“不會抽煙就別抽,現在這些小年輕太不像樣子了。”

而他身後的男人就是剛才送高薇珊回去的保镖之一,他和會所負責人看完監控,一致認為這次相撞只是意外。

蘇恕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往包廂走的路上,看到對面的包廂開着一條縫。

他原本沒太在意,可包廂內的燈光劃過一個人的臉上時,他平靜的心情陡然波瀾。

蘇恕推開對面的門時,他心裏還在想,田于景說過,這層樓整層他都包下來了,那麽林宣為什麽會在這裏?

包廂內臨時加了幾桌賭桌和臺球桌供客人玩樂,林宣玩得正興起,他沒想到在這裏會碰到蘇恕。

所以,蘇恕把他喊出來時,他臉上的興奮還沒收回來。

“你怎麽在這兒?”蘇恕壓低聲音問。

林宣不怕蘇恕,還是無所謂的态度:“我就和朋友玩玩,你不也來了嗎?”

蘇恕心裏的火氣差點爆發出來,可想着身邊随處可見的監控,他閉眼壓了壓火:“我馬上和你回去,有事和你說。”

“別呀,着什麽急?”林宣有點不樂意,他不想和朋友爽約。

蘇恕冷聲一笑,直接拿捏他的痛處:“你不回去,我現在就給姑姑打電話。”

“你想幹什麽呀?蘇恕。”林宣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認慫道,“我跟你回去,我和他們說一聲,十分鐘後和你走。”

蘇恕點點頭,他也要和江肅說一句,可他剛推開包廂門,就發覺氣氛不對勁。

這怎麽還跪了一個人?

更奇怪的是,江肅沒出言阻止,反而坐在沙發上一臉看戲的表情。

蘇恕走近一看,認出跪在地上的人是成笙。

成笙的半張臉是紅着的,他被田于景壓着跪在地上,長睫低垂,視線向下,看起來是被馴服的野獸。

可垂下的手卻死死攥着拳頭。

田于景一條腿壓在成笙肩上,滿意地欣賞這漂亮的臉流露出悲憤的痛苦,他用酒杯挑起的成笙的下巴,語氣戲弄。

“成笙,你在聶哥床/上跪着,在我這裏也得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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