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視野裏一時間刷過了太多彈幕。

諸伏景光下意識擡眸看去,敏銳的目光令他瞬間從雜亂的彈幕中提煉到了關于降谷零的那部分彈幕。

他貼臉殺琴酒?是剛才琴酒用槍口頂着zero的那幕麽。

諸伏景光沒有多想琴酒和降谷零的關系,也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會有另外的人擁有直播攻略琴酒系統。

他只當是網友們的YY腦補。

剛才琴酒和zero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摩擦吧,正直的諸伏景光這樣想到。

諸伏景光不久前與降谷零見過一面,他們互相通過氣了,按道理說,同一個批的警員不應該安插在同一個組織。

偏偏出了纰漏把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安排進了黑衣組織。

能和好友在卧底,諸伏景光壓抑的內心中感到些許輕松,但同時他也非常擔心好友會遇到危險,就像剛才那樣。

諸伏景光那雙藍灰色的冰冷眼眸凝視着琴酒。

半晌後,他被凍得有些發白的唇瓣微啓,吐出兩個簡潔的字。

“報酬。”

他表現得像是根本不知道琴酒派給他的任務幾乎是要殺了他,他只是正常的完成了任務,然後向上級索要屬于他的報酬。

諸伏景光沒有忘記自己當初加入組織時立下的人設。

他曾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槍手,與同僚鬥毆至對方死亡,從而被通緝,過上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亡命生涯,而後被組織挖掘加入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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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眸點煙的琴酒頓了頓,顯然也是想起了綠川光檔案上的記載,老實說,琴酒并不認為那份檔案是完全真實的。

因為綠川光看起來就不像是會與同僚鬥毆至對方死亡的那種人,反倒更像是被人陷害的模樣。

琴酒的判斷沒有任何依據,僅僅是直覺。

但無論是怎樣都與琴酒無關,因為只要加入了組織,那就是琴酒早晚會鏟除的敵人。

組織裏的成員從不缺錢,保養武器、車輛、醫藥費、任務經費等等都是由財政部下發,每個任務也會有相應的提成。

琴酒撩開眼皮,他咬着煙有些含糊不清的吐出三個字:“財務部。”

“不。”綠川光搖搖頭。

那雙藍灰色的眸子裏倒映着琴酒叼着的香煙的點點火光,看起來沒了之前的冷漠與空洞,反倒是多了幾分煙火味。

琴酒眯起眼來,他摸不準綠川光是個什麽想法。

但毫無疑問綠川光的态度令琴酒十分不悅。

什麽時候,輪到boss以外的人對他說‘不’了。

他漫不經心的用手指轉動着剛才頂着降谷零腦袋的伯、萊塔,不知在想些什麽。

但察覺到琴酒此刻心情已經降到零度以下的伏特加和貝爾摩德都沒有開口說話。

貝爾摩德只會保證降谷零活着,綠川光?那不在她的職責範圍。

降谷零有些焦急,他屢屢将視線投向諸伏景光,卻又不敢做的太明顯,如果他開口說任何話,哪怕不是為諸伏景光的話,他也一定會被懷疑。

偏偏諸伏景光目不斜視的盯着琴酒,絲毫沒有注意到摯友投來的焦急目光。

“想要來自琴酒的報酬。”諸伏景光沉聲說。

琴酒頓了頓,在手指中翻飛的伯、萊塔也随着主人停下動作停下了轉動,穩穩的落在主人的掌心。

氣氛好像有些微妙的詭異。

【啊啊啊啊啊!景光!!景光在說什麽!!!我好了我太好了,景琴太好吃了!!磕死我了!!!】

【一臉冷靜的說自己想要和別人不一樣的,獨屬于琴酒的報酬,野心滿滿啊景光。】

【沒想到景光這濃眉大眼三瓶假酒裏看起來最老實的,居然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啧啧。】

【我靠,這景光也太有心機了吧?不過有一說一的确好磕。】

杯底摩擦桌面發出清脆刺耳的響聲,幾個人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是降谷零擺放酒杯時磕到了吧臺。

降谷零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抱歉。”

只有降谷零自己清楚,他根本沒有表面上的那般雲淡風輕,他的內心早已掀起千層浪。

hiro這家夥在想些什麽?

貝爾摩德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降谷零。

降谷零直播間刷滿了彈幕。

【我靠!這諸伏景光這麽頂的嗎?】

【什麽

狠人啊,敢對琴酒說出‘想要琴酒的報酬’這種話,我都要懷疑諸伏景光是不是對琴酒有意思了。】

【透子努力啊,別被景光拿下琴酒了!】

【透啊,我壓了你10w點券先拿下琴酒,争點氣!(痛心疾首的語氣)(該彈幕已被管理員屏蔽)】

【兄弟們,我剛從諸伏景光的直播間回來,那邊的網友太瘋狂了,彈幕的車都飙進秋名山了,我的牛牛撐不住了。(該彈幕已被管理員屏蔽。)】

【搞這麽多顏色的嗎?我要去康康。(該彈幕已被管理員屏蔽。)】

【你們快看貝姐的表情,壞女人肯定又在準備搞事了。】

【搞事摩多摩多!】

【....】

降谷零沒法判斷被屏蔽的彈幕是什麽內容。

但他可以根據沒被屏蔽的彈幕分析和推測一些內容。

hiro他對琴酒有想法?

降谷零錯愕地看了眼hiro,不過很快他便自己将這種可能性排除。

恐怕hiro和他抱着同樣的想法吧,接近組織的高層琴酒,以此獲得更多情報。

他們之間的差別只是降谷零多了一個不得不接近琴酒的理由。

然而下一秒,諸伏景光的動作和話語又打破了降谷零在心中的肯定。

“可以麽?”諸伏景光用他那清冷中夾着幾分喑啞的聲線問。

他在外頂着風雪執行任務,沒有喝過一口水,嗓子幹啞的厲害,聲音不難聽,反倒是平添了幾分祈求的可憐的意味。

降谷零:?!

他心中對于hiro接近琴酒是為了卧底任務的想法開始動搖,剛被他壓下的想法再次浮了上來。

hiro他真的對琴酒有意思?!

【景光我滴超人!!這招把琴酒都給幹懵了吧。】

【感覺景光就是那種很想侵入你的私人領地,但卻會又可憐兮兮征求你同意的那種狗狗,天哪,這也太香了。】

【hhhhh什麽腹黑的大狗狗,上一秒超級強硬‘我要你的報酬’,下一秒可憐巴巴的蹭蹭‘可以嗎’】

【本來我還猶豫要不要投景光,現在我就一個想法,都他媽給我去投景光!!!(該

彈幕已被管理員屏蔽。)】

【我超我超,景光不會是動凡心了吧,我從來不知道景光這麽會撩撥,我只能猜測他動凡心了。】

【動心也好。至少景琴多了一份愛的保底,雖然是單相思,但我堅信,這份真心一定能打動琴爺的!】

【....】

琴酒沉默了會兒,就當伏特加心驚膽戰的認為琴酒會讓這裏見血時,琴酒卻笑了。

盡管是笑着,琴酒的眸中卻沒有多少情緒,也不似剛才對待降谷零那般的滿懷殺心。

“綠川光。”琴酒不輕不重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他并不是在呼喊諸伏景光,像是自己在确認些什麽。

語氣有幾分說不出的意味。

“你想要什麽報酬。”琴酒低聲問,那雙泛着寒意的雙眸緊鎖在諸伏景光的臉上,像是在雪原上鎖定了獵物的孤狼。

壓迫感滿滿,如果是普通人,這一刻恐怕會退縮後悔,但諸伏景光不是。

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吧臺上兩杯龍舌蘭上面。

降谷零不知什麽時候又将那杯‘幽靈派’推回了琴酒面前。

那是琴酒的龍舌蘭。

諸伏景光實在是太渴了。

他已經接近十二個小時沒有喝過一口水了。

諸伏景光注意到其中一杯的杯沿上泛着些許水澤,那是琴酒喝過的,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将目光落到那杯琴酒未曾碰過的‘幽靈派’上。

“我能得到一杯Gin的酒嗎?”最終諸伏景光語氣平靜的問。

琴酒眯了眯眉,緊繃的眉峰逐漸放平,他打量着諸伏景光,目光中多了幾分贊賞。

綠川光。

分明可以向他讨要更多的‘報酬’,卻只是向他讨要了杯酒。

這是個不會僭越、有分寸的人,同時他是個優秀的狙擊手,但他優秀的不僅僅是狙擊,他還有能單挑幫派的實力。

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

琴酒眼中劃過一絲可惜,如果他不是組織成員,琴酒甚至願意寫推薦信,邀請對方加入神鋒緝查組。

偏偏綠川光是組織成員,那就意味着他與琴酒遲早會刀劍相向。

不過在組織瓦解前,琴酒會對綠川光多一些容忍,畢竟優秀的人無論走在哪兒都有特權。

如此想着,琴酒的表情再次恢複了平靜,沒有冷意,只是平靜。

琴酒眼神示意了吧臺上的‘幽靈派’。

諸伏景光自覺端起那杯酒,乖乖走到了一個稍遠的地方,能夠看到琴貝伏安四人互動,卻不會礙眼。

哪怕是渴的不行,諸伏景光也沒有一次性喝完,反倒是細細的品嘗。

這是屬于琴酒的酒。

見諸伏景光那副小心珍惜品嘗的模樣。

伏特加、貝爾摩德和降谷零三人心情複雜。

綠川光這家夥!絕對是對琴酒抱有別的心思啊!

貝爾摩德再一看琴酒,琴酒臉上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完全沒有任何對綠川光的懷疑和思慮。

‘貝爾摩德你快問問大哥啊,大哥是怎麽想的。’

‘貝爾摩德,琴酒這幅态度是什麽意思啊?’

注意到降谷零和伏特加這兩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混蛋向自己抛來的目光。

貝爾摩德硬着頭皮問琴酒:“Gin,關于綠川這事兒你是怎麽想的?我指的是,他這樣做的意義?”她甚至裝不出平日裏面對琴酒是的矯揉語氣。

琴酒瞥了貝爾摩德一眼,不明白貝爾摩德為什麽要問愚笨的問題。

但不想被貝爾摩德繼續糾纏,琴酒還是不耐地說:“想在我手底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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