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貪心
第038章 貪心
“買方子是啥意思？”周氏神色疑惑。
“就是買咱們豬肉幹豬肉醬如何做的方法。”葉青青盡量通俗的解釋。
“那能賣多少錢？”
“一百兩。”
“啥？銀子？”周氏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咋舌道，“這做菜的法子如此值錢呢？”
“不賣。”從八仙居出來一直都沒怎麽說話的葉長生忽然放下碗筷，正色道。
母女三人不約而同都看向葉長生, 有些驚訝。
“長生, 為何？”周氏不理解兒子為何反對, 一百兩不是一筆小數目, 若是能賣錢先拿到手不是更好？
“自己做也能賣錢，要不了多久能掙得比一百兩多。”葉長生這些日子鎮上縣城跑，見了不少世面, 目前為止, 他沒有吃到吃食比妹妹做得更好吃的, 妹妹就像是個寶藏一樣, 每次做吃食都讓人驚喜，他舍不得賣，也不想賣。
“長生, 一百兩能做許多事，能買幾畝田地, 修房子, 還能讓你們兄妹風風光光成親。”周氏對于方子能賣一百兩很心動, 在她看來, 賣了方子掙一百兩能徹底解決家裏目前的困境，再無後顧之憂。
“不賣。”葉長生臉色倔強，就是不願意賣。
葉青青有些詫異大哥堅持反對, 她以為大哥會跟周氏一樣聽到方子能賣一百兩回開心, 誰知道他完全不心動, 甚至不同意。
“娘，明日我跟大哥要去青石鎮仁和堂找趙掌櫃, 趙掌櫃見識廣，問問他再做決定。”葉青青自己也沒主意，便打算求助外援。
周氏和葉長生表示同意，随後葉長生将今日賣肉幹肉醬的錢拿出來，“二十罐豬肉醬，上次收了二百文定錢，這次拿回二兩銀子零八百文，豬肉幹八百文，豬肉醬三百文，豆腐乳一百四十文。除去買布買線四百文，還剩下二兩碎銀子和一千六百四十文。”
“肉幹肉醬和豆腐乳都賣完了？”周氏看着桌子上的錢都有些吃驚，她是知道閨女做吃食好吃，可沒想到在拿到縣城竟然還能賣得如此好，肉幹肉醬因為之前的兩筆訂單周氏心裏有數，她最關注的是豆腐乳，“那豆腐乳賣了三十五文還是三十文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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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青笑着點頭，“三十五一罐，本來帶了五罐，送人送了一罐，便只賣了四罐。”
“那敢情好，這豆腐不貴，做起來也輕松，豆腐乳倒是能一直做了賣。”周氏已經開始想後面的事情。
“我也如此想，不過娘，咱們這兩次做的都是辣口的，後面咱們試試做不辣的豆腐乳，人的口味總歸是不一樣的。”葉青青想到今日買豆腐乳大娘的話。
“倒是這麽個理兒，可不辣口的如何做？難不成跟肉幹一般做五香味的？”周氏也犯了難，倒也從之前閨女做肉幹上找到了啓發。
“容我想想再試試看。”葉青青打算等趙掌櫃的訂單做完先研究豆腐乳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秀玉就來找葉青青和梅子一起上山，三人沿着小青山後的小河溝走了好一會才找到一處金銀花叢，一路遇到不少村裏人，都是直接拿着鋤頭鐮刀将金銀花的根和藤都直接挖走，簡直跟蝗蟲過境一般，寸草不生。
前幾天還花團簇簇、生機勃勃的小河溝，因為這幾日大家摘金銀花，呈現出一幅凋敝頹唐的模樣來。
李秀玉看着，忍不住嘟囔道，“青青姐，這些人也太貪心了，摘花就摘花，竟是連藤帶根都挖了，挖赤箭也是，山都要被他們翻個底朝天了，再過不久，咱們這裏的金銀花和赤箭藥絕種了吧，明年這些人又想靠什麽掙錢呢？”
葉青青知道人性自私貪婪，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瘋狂，竟然一點後路都不留，她頓時有些懷疑當初讓長根叔告訴村裏人賣金銀花和赤箭到底是對是錯。
“明年，誰又會想那麽長遠，秀玉，咱們這個掙錢的法子本就不是長遠之計。”葉青青嘆了口氣，忽然覺得無力又悵然，她改變不了人性，也做不了什麽。
“青青姐，我是心疼這些金銀花啊，若是不被連根拔掉，好多還能開一陣的花呢，今年有明年有，年年都有，有些花苞都沒有長起來就被挖走了，那些人就是太貪心了，因小失大，反正這幾日我摘金銀花也賣了幾百文，我很知足了，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掙過錢呢！”李秀玉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依然是一臉惆悵。
“放心吧，這金銀花生命力強，只要有根須，便能一直長，沒那麽容易絕種。”葉青青沒想到秀玉的想法挺長遠的，她很意外也很高興，就沖這，她以後做什麽都願意帶秀玉一起。
兩人一上午也沒摘多少金銀花，背簍裏輕飄飄的，下山的時候，葉青青撿了一捆幹樹枝，順口跟秀玉提了後面兩日家中有事，先不上山，讓她去山裏當心些。
李秀玉當即搖了搖頭，“我也不去，反正山上花也少了，我娘是不會讓我一個人上山的，昨日來找你，周嬸子說讓我娘幫着買小雞仔，我表姨家有，我陪她一起去表姨家順便住兩天。”
“多謝，麻煩你和林嬸子了，那要是有鴨子和鵝也幫我們買幾只。我娘沒給林嬸子錢吧？等下我回去拿錢給你，你帶給林嬸子。”葉青青想到家裏馬上就要有雞了，很是開心。
“周大娘給錢了，等我們買回來再說，青青姐，你買鴨子和鵝作甚？鴨蛋又不如雞蛋好吃，鵝蛋倒是值錢，但是鵝生蛋少，吃的糧食還多，不劃算。”李秀玉很是疑惑。
“我家獨門獨戶，又沒有鄰居，養鵝看家，本想養狗的，但是也沒有聽說誰家有小狗崽，至于鴨子，鴨蛋可以做鹹鴨蛋、皮蛋，鴨子可以炖老鴨湯，可以做魔芋燒鴨，香酥鴨，都很好吃，這麽一想，養個幾只怕是還不夠吃呢！”葉青青不拿李秀玉當外人，直言不諱。
“青青姐，你咋啥都會，好厲害啊！你說的這些吃食我聽都沒聽過，但是聽你說着就感覺很好吃，我也想要養鴨子了。”李秀玉滿臉崇拜的看着葉青青。
葉青青忍不住笑道，“好啊！那你也養幾只，到時候我教你做這些吃食。”
“太好了，青青姐，你竟然願意教我，我爹說你這手藝咱們鎮上都找不出來的。青青姐，你真好，不但讓長生t哥帶我爹挖赤箭，有吃的處處想着我們家，現在還要教我做菜。”李秀玉頓時感動極了，眼眶都紅了，一把抱住葉青青，撒嬌道。
“客氣什麽，我也沒做什麽，長根叔跟林嬸子也幫我家不少呢。”葉青青輕輕笑了下，眉眼溫柔。
“青青姐，你現在這樣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樣，我喜歡現在的你，以後我經常找你玩好不好？”李秀玉甜甜一笑，小姑娘性子單純直率，對葉青青的喜歡毫不掩飾，她以往也喜歡找葉青青，可以前的青青姐少言寡語，現在的青青姐卻不一樣，活潑開朗，還愛笑，會跟她聊天，像娘說的小姐妹一樣，真好。
“好。”葉青青垂下眼眸，沒有回答秀玉自己現在跟之前不一樣的問題，卻爽快答應她往後來找自己玩的事。
兩人在岔路口分開，李秀玉背着背簍走過青石溪上的小石橋，腳步輕快穿過稻田往村子裏去。
葉青青看着少女靈動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轉身往自家茅屋走去。
傍晚，葉青青、葉長生背着背簍跟李長根一起去鎮上，路上遇到很多村裏人，都是到仁和堂賣赤箭和金銀花的，從仁和堂出來，個個臉上洋溢着收獲的滿足和開心。
仁和堂這次可比之前熱鬧許多，左右兩邊排着兩個長隊，有兩個穿着藍布短衫的包着頭巾的藥童在幫忙，一個忙着稱重，一個記賬算錢，倒是有條不紊，忙而不亂。
葉青青表明身份，要見趙掌櫃，那藥童沒說讓他們在大堂等卻很熱情的領着她進了裏間會客廳。
趙掌櫃從內院出來看到葉青青，立馬就笑了，忙問她找他有何事。
葉青青先跟趙掌櫃确認了豬肉醬和豬肉幹的數量，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問的事，有點猶豫。
“葉姑娘有難言之隐？不方便說？”趙掌櫃見小姑娘欲言又止，主動問了句。
葉青青抿了抿唇，先将背簍裏的兩罐豆腐乳拿出來給趙掌櫃，也不兜圈子，“趙掌櫃，最近我和大哥沒上山撿菌子，菌子醬家裏是沒了，這兩罐紅油豆腐乳是我家新做的吃食，不值錢，佐餐還行，拿給您嘗嘗，順帶着我有點事情想跟您請教。”
“葉姑娘但說無妨，老夫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菌子醬本是老頭子厚着臉皮讨的，沒有便沒有，不過這豆腐，還是該多少錢給多少錢。”趙掌櫃沒想到葉青青如此實誠，沒有菌子醬卻給他帶了兩大罐豆腐乳，有了前面豬肉醬和肉幹的鋪墊，他自然是相信葉青青家的吃食，頓時樂開了花，心裏更不想占人小姑娘便宜。
“趙掌櫃，真不用給錢，不瞞您說，我想問下在清泉縣買個鋪子要多少銀子。”趙掌櫃太客氣，葉青青都不好意思問了。
“買鋪子？那可不是一點點錢能辦到的。”趙掌櫃有些驚訝，沒想到葉青青一個小姑娘竟然有如此遠大志向，可他不忍打擊她，好心提點。
“嗯，想買個鋪子賣點自己做的吃食，我沒見過什麽世面，不清楚行情，您是我見過最有身份的大人物，想請您指點一二。”葉青青态度誠懇，句句話都說到了趙掌櫃的心坎裏，讓人喜歡。
“姑娘小小年紀，志存高遠，老夫佩服，不過清泉縣最近的行情我倒是不太清楚，但在咱們這青石鎮前些日子，有戶人家賣了個兩個門臉的鋪子，正房兩，東西廂房各兩間，中間還有個還有一個小院子，賣了四十兩銀子，但若是在清泉縣，價錢得翻一倍，七八十兩總是要的。”趙掌櫃将自己知道的行情托盤告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