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現實殘酷
第041章 現實殘酷
葉青青一臉懵, 茫然的看着大哥激動又興奮的臉，“大哥，出什麽苗啊？”
“番椒地, 出苗了。”葉長生激動不已, 一雙眼睛亮的出奇。
葉青青聞言, 心裏一喜, 立馬沖過去一看究竟。
周氏在屋子裏看到兄妹兩冒着雨在院子裏，急得大喊，“青丫頭, 還下着雨呢, 當心身子。”
葉青青蹲在地邊上, 小心翼翼的剝開一層松針, 看到地裏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的星星點點的嫩綠幼苗，都才長出兩片細長心葉，在密密麻麻的雨點擊打下, 一顫一顫的，仿佛随時都會被折斷。
葉青青看着這一地星星點點幼苗, 心潮悸動, 眼眶忽然冒氣一陣酸氣, 竟然出苗了, 她壓根沒有抱太大希望的。
雖然出苗率沒有預想中好，但也不枉費她每日早晚澆水，只要将這些小苗子好好護着, 到時候栽了也夠家裏吃, 能省下好大一筆錢呢！
“大哥, 等今年的番椒種好，咱家都不用花錢買了, 以後每年都可以自己留種子，再也不愁沒番椒吃。”葉青青眉開眼笑沖葉長生道，眼睛彎彎如同月亮似的明亮燦然。
“嗯，大哥一定早晚澆水，勤施肥勤翻地好好種，不讓番椒地裏長出一根雜草。”葉長生也有些激動，高興得不行。
“雨愈發大了，長生，趕緊帶你妹妹進屋子裏換衣裳，再不進來，梅子這丫頭也要沖過去淋雨了，仔細着涼。”周氏在屋子裏不斷催促着，手裏緊緊拽着梅子的胳膊不松手，小梅子伸長脖子張望着哥哥姐姐的方向，急得不行。
葉青青倒也不忍讓周氏着急上火，知道自己如今這幅身子不争氣，古代醫療條件也比不得現代，蓋好那塊掀開的番椒苗，進了屋子，沒忍住開心沖過去抱了抱周氏，“娘，我們的番椒長出苗了。”
“盼星星盼月亮，早看晚看，眼珠子都恨不得長在番椒地裏，理應出苗了，番椒地旁的姜地裏早就冒了好幾個尖兒呢，你怕是還沒看見。”周氏也高興，可看閨女開心的樣子又忍不住調侃她兩句。
“呀，姜也發芽了嗎？我去看看，太好了，咱們今年買姜也能省下好些錢呢！”葉青青眼睛一亮，立馬又要沖到院子裏一看究竟。
周氏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她，無奈又好笑，自家這閨女如今不但是個財迷，還癡迷上了種地，村子裏其他人家的姑娘都恨不得不下地才好呢，“姑娘家急哄哄的像什麽樣？姜長在地裏也不會跑，等雨停再說，先去換身幹衣裳。”
“好，先換衣裳，等雨停再去看我的番椒苗。”葉青t青笑着點頭，眼中滿是笑意，這大概是她穿越到這裏最開心的一天，自己親手種植的種子發芽出苗，沒有比這更讓人充滿希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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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因為菜地裏的苗子，一家人沉浸在喜悅的氛圍中。
小雨下了沒多久便停了，大哥很快清理完地裏的草，他閑不住，周氏索性讓他去砍竹子做竹架子編竹片，大哥拿着柴刀出門了。
葉青青跟上去要幫忙，葉長生看了看烏雲沉沉的天空，搖頭拒絕，“我快去快回，地上濕滑，我擔心你摔跤。”
葉青青也不想拖後腿便作罷，只是大哥沒走多久，伴随着一陣疾風，忽然又下起雨來。
眼見着雨勢越來越大，雨滴越來越密集迅速，屋檐下積水成窪，泥土院子很快變成一片泥濘，小茅屋裏開始下起了小雨，葉青青趕緊拿家裏的盆和桶放在漏雨多的地方接着。
“滴滴滴——”雨滴在容器裏的聲音此起彼伏，沉悶得讓人煩躁。
葉青青已經顧不得竈房，光是東西兩個卧房她都來回跑了好幾趟才勉強将漏雨的地方放置好接水的容器，就連床上都放了幾個大碗。
“娘，雨越來越大了，大哥還沒回來呢！”
“那竹林在宋郎中家後山，你大哥該是曉得去宋郎中家屋檐下躲雨才是，只是這老天爺也不知道要下雨到啥時候能停下來，趕緊晴吧，咱家床鋪都沒幹的地兒了。”周氏滿臉惆悵，神情焦灼。
“也怪我都忙着做吃食買賣，都沒想到先将屋頂修一修。”葉青青穿越醒過來那天便注意到小茅屋漏雨，偏生她忙着讓一家人填飽肚子，将漏雨修屋頂的事情忽略了。
一場雨打破了小茅屋這些日子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幸福溫馨氛圍。
屋不避雨，非常殘酷的現實。
沒過多久大哥拖着竹子回來，手裏拿着一把褐色油紙傘。
“大哥，這麽大雨，你咋不等等，着涼可如何是好。”葉青青來這些日子，已經非常清楚古代即便是一風寒感冒也能要人命。
“我在宋郎中家屋檐避雨，宋郎中借了我一把傘。”葉長生肩上的一捆竹子放進柴房，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進來帶着滿身的涼氣與濕氣。
葉長生一進門也看到了屋子裏大盆小碗擺了不少，濃眉深深皺起沉默一瞬，轉身撐着傘就要出門，“我去趟長根叔家，借一把樓梯，這些日我每天會割上一捆茅草，再跟宋郎中家借一些稻草，屋頂能修一修。”
葉長生向來是個行動派，不一會就和李長根一人挑了一擔茅草稻草回來，深一腳淺一腳，草鞋上滿是泥濘。
不過大哥頭頂戴着鬥笠，身上披着蓑衣，想必是跟長根叔家借來的。
李長根力氣很大，擔着一挑稻草肩膀上還扛着一架竹子做的樓梯。
“大家一起動手快些，先将茅草紮成整片，回頭再放上去就快了，照着我這樣紮就成。”李長根看周氏母女三人臉上神情都有些落寞，心生憐憫，埋頭利落幹起活。
這一上午周氏葉青青梅子便在堂屋紮茅草，葉長生跟李長根則在柴房紮。
到午飯點，葉青青煮了白米飯，就着那豆腐乳和豬肉醬簡單吃了午飯。
林嬸子秀玉都不在，李長根為了避嫌跟大哥在堂屋吃，葉青青母女在西屋卧房吃的。
好在吃了午飯，天氣總算有了放晴得跡象，雨勢漸小直至停下。
李長根看準時機趕緊催葉長生上屋頂幹活，“長生，你沒經驗，替我把着樓梯給我遞草。”
兩人一來一往，李長根已經輕松爬上屋頂，他自己帶了工具，修整起來迅速又熟練。
直到天暗下來，李長根才下屋頂，又沿着小茅屋四周轉了一圈，用剩下的茅草将裂縫透風的牆給堵住，床上好在接水及時，雖然有些潮，但用火哄一哄也不影響睡眠。
“長生，青青，這屋頂補了些新茅草也只能暫時好一點，不是長久之計，若是有條件最好還是買些青瓦換一換。”李長根看着葉青青兄妹欲言又止，表情很是無奈。
“我曉得，回頭我跟大哥合計合計看這事如何弄。”
“若是有不懂的，盡管來問我，我雖是個粗人，但這些年在鎮上沒少給人幫工修房造屋，買瓦我也曉得在哪裏，到時候我領着長生去，也免得叫人賣了高價。”李長根雖然平日裏話不多，但到底是熱心腸，句句話都中肯。
葉青青本來是要留夜飯，但大約是要避嫌，長根叔沒答應留下吃飯，幹完活兒就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葉青青從屋子裏抱出兩罐豆腐乳，“長根叔，這是我最近新做的吃食，紅油豆腐乳，沒菜的時候佐飯，佐面，佐饅頭包子餅都挺方便的，今兒多虧您出手幫忙。”
“青青，叔就是個粗人，也沒幫上什麽忙，你這樣就跟叔見外了，這紅油豆腐你們想必是做了賣錢的，我不能要。”李長根滿臉局促，拒絕得很幹脆。
“長根叔，不值錢，這是第一次做，原也是想林嬸子和秀玉替我們嘗嘗味道呢！若是不好吃，我們也不好拿出去賣。”葉青青心思一轉，直接換了個說法。
“這還不好吃？雖然有些臭，但臭中更多的是香，很下飯。”李長根瞠目結舌，這手藝還沒自信，那鎮上其他賣鹹菜的豈不是都不敢拿出來賣了。
“他長根叔，這豆腐做的，不值幾個錢，您拿着。往後麻煩您的時候多着呢！不然下次我們可不敢找您幫忙。”周氏看不過去沒辦法站出來将豆腐乳推出去。
“有事随時讓長生來家知會我一聲，多謝周嫂子。”李長根自然是不好駁了周氏的面子，抱着豆腐乳走了。
長根叔回去後，葉青青跟梅子又在竈房煮夜飯，屋子裏升起火堆，周氏坐在火堆邊江濕潤的床褥被單烘幹，大哥拖着上午砍回來的竹子不知道在倒騰什麽，等到葉青青做好飯，進西屋叫大哥吃飯，就見大哥将四根斑竹固定在兩張床四個床角挂上蚊帳，那蚊帳雖然是許多碎布拼接，依然讓這個破舊的小茅屋煥然一新，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葉青青看着很是舒心，晚上躺在裏面再也不會被蚊蟲咬，睡覺都香多了。
漏水的屋頂補了新茅草，透風的牆也塞了幹茅草堵住，雖然床還是搖晃的木板，睡着很硬，但是大哥又鋪了幹茅草，周氏将棉被在火塘邊烤得熱乎乎的，挂上棉布蚊帳，小小的空間也變得溫馨起來，雖然距離想要的日子還有很長的距離，可是小茅屋在一點點變好。
葉青青想着過段時間如果能把床板上鋪的幹茅草換成蓬松柔軟的新棉被，再把硬邦邦的破被子換掉，一人縫上個新枕頭，像躺在軟綿綿的雲朵裏，那睡着一定舒服柔軟，
可是這一切都只能慢慢來，她雖然是穿越者，也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一揮就會變的魔法棒。
葉青青再次思考起錢的問題，家裏買田買地要錢，修房子換瓦片要錢，周氏生産要備着錢，做吃食生意開鋪子買牛車也要錢，葉青青原本對于賣方子還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在現實面前，她毅然做出最合理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