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018章 第18章
梁宜如下意識看向嬰兒車, 看到一雙手正在靠近自己的兒子。
她瞳孔一縮,腦子一片空白,憑本能将嬰兒車往後拉, 就感覺身後一股力量推過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女人沖上來, 韓萍枝正好在她前方,她不得不出手阻攔,這要是不攔鍋就得甩到她頭上。
這些人販子真沒用,偷個孩子都偷不好。
韓萍枝心裏罵罵咧咧, 伸手去攔女人,然而女人輕松的穿過,手在要抱住孩子的那一刻,說時遲那時快,她的後頸被提了起來, 拽倒在地。
一切用時不過一秒鐘。
梁宜如爬起來看到好端端的兒子,抱起來躲在了趕來的蕭逸年身後。
聽到動靜的保安跑了過來, “抓住那個老太太, 她是人販子。”蕭逸年大喊, 一腳踹在想要爬起的女人身上。
韓萍枝上前tui了一口,“呸,好手好腳的幹什麽不好,當人販子。”
蕭逸年沒理她,看到不遠處一個身影閃過,他脫下外套一把抓住女人,用外套将她捆了起來, “把孩子抱回家。”
丢下這句話他就撒丫子沖了出去。
蕭逸年經過半年多的鍛煉跑的飛快,像一支離弦之箭穿雲破雨。
呼呼的風聲在他耳邊作響, 他快那人也不慢,眼看着馬路就在前方,極有可能叫他逃脫。
蕭逸年掏出手機毫不猶豫的扔了出去。
“啊――”一聲慘叫,蕭逸年追上了人,掏出電擊棒将人電暈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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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老太太都被保安抓了,保安報了警,梁宜如和韓萍枝坐在家裏。
梁宜如抱着孩子沒放開,焦急的等待着老公的消息。
直到接到派出所的電話,她抱着孩子去了派出所。
蕭逸年無奈,“不是不讓你來嗎?”
手機報廢了,他想讓梁宜如放心,借了派出所電話打回家,特意叮囑她不用來,梁宜如還是來了。
“平寶怎麽樣?”
韓萍枝看到兒子眼裏心裏只有老婆孩子,根本沒她這個媽。
“咳。”
蕭逸年沒看她,倒是梁宜如拽了拽蕭逸年示意他跟婆婆說點什麽。
蕭逸年不為所動,望着平寶,他身上髒,沒有抱。
韓萍枝真的生氣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蕭逸年沒回話,視她如空氣。
“你說話啊!”
蕭逸年依舊一聲不吭。
梁宜如又拽了拽他的衣角,蕭逸年握住了她的手。
韓萍枝上下打量着兒子,像是頭一次認識他,但下一秒她的目光又移到了梁宜如身上,“一定是你,你又在背後說我壞話,讓我兒子跟我離心,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多心眼?”
“鄉下女人就是鄉下女人,把着自己老公讨厭婆婆,把婆婆趕出去,梁宜如我當時就不該答應駿剛和你結婚……”
“夠了!”蕭逸年打斷韓萍枝,“媽,你怪宜如做什麽她沒錯,她什麽都沒做。”
“她沒做你為什麽這麽對媽?你以前多聽話,從來不叫媽媽失望,但自從你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以後,你就和媽媽生分了,就是這個女人的錯,就是這個狐貍精的錯。”
韓萍枝瞪梁宜如,眼神如刀,像是要把梁宜如片成一片一片塞進嘴裏嚼碎了。
“宜如大着肚子要手洗衣服,要做飯,這些我跟她說,媽你也是這麽過來的,所以媽你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宜如你別嬌氣。”
“你罵她,我跟她說你心裏有氣,氣我不聽你的話非要跟她結婚,讓媽你把氣出了,就會好的。”
“你想吃水果,宜如會挺着肚子去給你買,買回來你又嫌酸,覺得她是給自己買的。”
蕭逸年細數到這頓住了,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艱澀,“這些我不能說明我一直向着媽你嗎?”
“但這是錯的,我娶了宜如我該對她負責,對寶寶負責,我不該讓宜如承擔這一切。”
蕭逸年啪啪打自己兩耳光,一切來的太快,梁宜如都沒來得及阻止,她的杏眸墜着眼淚,蘊含着酸澀,夾雜着心疼,想伸手去摸他的臉,又……
蕭逸年抓住了她的手。
蕭逸年低聲闡述,“這還是因為宜如洗衣服差點摔倒流産我才意識到,我一直沒跟媽你講,怕你心裏難受,畢竟這是你孫子,你就算不喜歡宜如,總不能也不喜歡你親孫子。”
“之後我就學着怎麽做一個負責任的丈夫,怎麽做一個孝順兒子。”
蕭逸年擡起頭凝望韓萍枝,“媽你嫌家裏小,又擔心我睡不好,要把岳母趕走,宜如也是岳母的女兒,辛苦過來照顧女兒,媽你不搭把手也就算了還要趕她走。”
“我只能借錢在金光小區買了房,讓他們在那住,我還在家裏陪你。”
“可你還不死心要撮合我和施娴芬,也就她已經懷孕了,還是被我爆出來的,要不然以媽你的個性我得做個老實人接盤。”
“今天我看你來還挺高興,結果呢?”
蕭逸年陡然激動起來,警察不由上前,盯着蕭逸年一舉一動。
“你察覺人販子靠近你親孫子,裝作不知道,我以為你就是不喜歡宜如連帶着對孫子喜歡不起來,什麽事都幫忙,但我一千個一萬個沒想到你想看着他被抱走!”
蕭逸年紅着眼眶,質問:“這是我兒子,你親孫子,你怎麽能看着他被抱走?!”
“我,我沒有。”韓萍枝眼神閃爍,她的腳不禁後退了幾厘米。
蕭逸年往前走,她就不自覺的往後退,他再往前,她再後退,結果已經很清楚了,她在心虛。
韓萍枝眼裏只有痛心的望着她的兒子,其他什麽都看不到,聽不到,她六神無主,想要解釋,卻腦袋空空,什麽狡辯之言都說不出來,她的心理防線持續不斷崩潰,她渾身顫抖。
蕭逸年又往前邁了一步,重複道:“你怎麽能看着他被抱走?”
沒有感情,也別傷害,為什麽要這麽狠心?
韓萍枝蒼白無力嗫嚅着,話在喉嚨堵着,她的心肝脾肺腎都在痛。
她沒有。
她沒有。
蕭逸年:“你怎麽能看着他被抱走!”
話語如同尖刀,一次一次,一層一層剝掉韓萍枝的外衣,露出她醜陋不堪的內心。
忽然她抱住了頭,“你別說了,別說了。”
蕭逸年眼裏沒有絲毫的同情,在大家看不到的眼底是冷漠和平靜,還有洞穿人心的清醒。
梁宜如沒有哭,她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臉色慘白,還有抹不掉的難以置信。
“媽你真的不想要平寶,眼t睜睜的看人抱走他嗎?”
她一開口剛剛還崩潰的韓萍枝像是找到了發洩口,指着梁宜如,“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狐貍精,要不是你迷惑我兒子跟你結婚,他就會聽我的給我找個我想要的兒媳,然後生個乖孫子,是你攪亂了一切,是你!是你害了他。”
梁宜如心裏有了答案,不喜歡她連帶着不喜歡她生的平寶,以婆婆的個性,這個答案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蕭逸年擋在梁宜如身前,“我如果和施娴芬結婚,她會給我戴綠帽子,你想要的乖孫是別人家的。”
蕭逸年無視韓萍枝的瑟縮顫抖,“不過我也不會和你喜歡的人結婚,我甚至不想考回陽市,我想和一些同學一樣留在S市。”
蕭逸年将原主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過去已經不能改變,現在請你放手。”他聲音輕飄飄的卻又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沒有激動,卻能感受到冰涼。
那是一顆涼透了的心。
它從前是熱的,現在涼了,捂不熱了。
“能的,能的……”韓萍枝幹巴巴的重複,人卻在這一刻看起來蒼老了許多,或許她自己也已經明白她兒子這回是真的被她傷到了,要離她而去。
警察一點都不同情,畢竟能看着自己孫子被人販子抱走的人心多狠啊,這樣的結果又哪裏比得上人家差點家庭破裂。
梁宜如這次也沒心軟,和蕭逸年一起回去,小區保安攔住了跟在後面的韓萍枝。
在他們走遠前他們還能聽到,“我兒子住在這裏,他就在前面,為什麽不讓我進去,我要進去……”
蕭逸年還會買東西給韓萍枝,但他都是讓別人送過去的。
梁宜如也不提,韓萍枝再也不會在家裏出現。
梁宜如接到警方電話才知道拐賣不是偶然,是婆婆一直挂在嘴裏那個滿意的不得了的準兒媳施娴芬做的。
老公拆穿她懷孕的事情,她不甘心,就找人把平寶拐走。
知道一切歸根到底還是因韓萍枝而起的梁宜如:真是她的好婆婆。
随着時間推移已經悔不當初的韓萍枝知道這些,也不再堵蕭逸年和梁宜如。
不過她一直有留意他們的動向,梁宜如在招商局混的如魚得水,越走越高,離開了陽市。
後來她從新聞裏看到了梁宜如,光彩照人自信飛揚,運籌帷幄,當初見到的是這樣的她,韓萍枝都不敢攀個衣角。
如果不是她容貌沒什麽大變化,韓萍枝都認不出來是她。
而蕭逸年,他會給韓萍枝打錢送東西,偶爾回來看望,但不會帶上老婆兒子,也不會留很久。
韓萍枝孤獨寂寞,從主卧翻出了原主寫的《江湖多少情》樣書,她知道了兒子的筆名。
她看了《江湖多少情》,從其中看到兒子向往的是什麽樣的世界,她追着筆名想買兒子出的其他書。
但不知道是不是改了筆名,她怎麽問書店老板都說沒有這個筆名有其他書,她只能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想着兒子,歲數上來了她想看看孫子。
她想看看他是不是胖乎乎的,手裏都是肉窩窩,沖着她笑。
她一定會是最好的奶奶,抱着他去買吃的玩的。
退休前還有工作絆住腳,退休後韓萍枝忍不了了,去B市找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