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君漸行低着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耳尖的紅暈卻是出賣了他。

但因為頭發遮擋,有些難看清。

那溫熱的氣息有意無意的落在他的耳畔,就像是貓兒再撓一樣。

與此同時,溫疏晏再次出聲,“好嗎?”小心翼翼地祈求。

“我扶你去。”君漸行出聲,伸手去扶他。

溫疏晏點頭,在他的攙扶中從被子中起來,下床時身子又一副沒力氣的模樣往君漸行的身上靠,額間也有薄汗溢出來,胸膛起伏似是難受一般大口喘着氣。

仿佛這不過坐起身的舉動,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擡頭看向君漸行,滿是歉意地道:“抱歉君子,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無妨,還是我抱你去吧。”君漸行說完伸手去抱他。

溫疏晏點頭順勢往他的懷中依偎,雙手摟上他的脖頸,臉頰貼了上去,全身心的依偎着。

有意般他又貼上君漸行的耳邊,小聲道:“君子你真好。”唇瓣似有似無的掃過他的耳畔。

君漸行感覺耳尖癢,熱氣往自己的臉上撲。

什麽也沒說,轉頭去看他。

溫疏晏此時也看着他,對着他淺淺一笑。

那張臉生的極好,這般笑着哪怕臉色不好,也是那般的吸引人。

君漸行不由得移開視線沒有再去看,抱着他從床上起來往門外去。

外邊的雨下的很大,院門口的枇杷樹上結了大片的果子,不過可能是因為下雨,地上掉了不少。

周圍還種了許多的花木,沐浴在雨幕中。

隐約間好似還能聞到雨後泥土的腥味,有些清爽。

溫疏晏掃了一眼院子随後又去看周圍,是一叢叢青山,而他們現在所居住的位置就在山中。

薄霧随着大雨彌漫在山林間,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鳥鳴聲,令人心曠神怡。

又看了一眼他收回目光,擡頭看向君漸行,小聲道:“君子我可能還需要你幫忙,會不會很麻煩你?”滿眼都是歉意。

“無妨。”君漸行低聲回應,并沒有去看溫疏晏。

同時他去拿傘擋在溫疏晏的身側,避免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同時也為他遮了風。

又走上一會兒他們就到茅房,因為需要幫忙,君漸行是抱着他進去的。

擔心溫疏晏沒穿鞋子會不好站,地上還鋪了幹草。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小聲詢問,“可以站嗎?”

“可以。”溫疏晏淡笑着點頭,随後才要伸手去解衣服。

君漸行見狀再次收回目光,他看向窗戶。

溫疏晏側眸看了一眼君漸行然後才去解衣服,解了一會兒他便故意往君漸行身上倒,面容慘白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

整個人都依偎到了君漸行的懷中,身子好似失力一般,就要摔倒。

君漸行察覺到了快速回頭而後先一步将人給撈了回來,擔憂出聲,“可還好?”

溫疏晏擡頭,強扯出一抹笑,“沒事,可能只是有些累,讓君子你擔心了。”聲音疲憊,聽的人心疼。

他裝似還想自己去站穩解衣裳,可是最後也只解開了一條帶子,無奈只能去看君漸行,委屈地出聲,“君子我難受,你可以幫幫我嗎?”他疲憊的往君漸行的懷中靠,一手則順手拉住君漸行的衣裳。

看着君漸行的目光是極其痛苦難受,讓人根本舍不得拒絕。

君漸行雖還是有些不适,畢竟是幫人做這些事。

臉色微紅,但看溫疏晏如此難受,也只得開口應他去幫他。

“我會盡量小心不碰到你。”他低眸說着而後小心去為他解衣裳,至于其他的他什麽都沒做,就連解手也是拉着溫疏晏的手幫他,而後才去看窗戶。

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音,好在外面雨下的很大只隐約能聽到,但他的耳尖還是熱的厲害。

等到片刻後他才重新幫溫疏晏将衣服穿上,同時抱着他出去。

開門的瞬間,屋外帶着雨水的涼意就往他們的身上撲,人也清醒了不少。

以免碰到溫疏晏,君漸行将人往懷中又抱了一些,這才抱着他去洗漱。

溫疏晏看着水中的自己,臉上的那些傷大致已經好了。

先前看時他臉上的傷實在是厲害,雖說那些傷只要煉顆容顏丹便可立即恢複,但如今他修為盡失別說煉藥了就是分辨藥材都困難。

他喜顏,不管是其他人還是自己。

更何況他現在還得依靠這張臉,若是毀了可就難引君漸行動情了。

對他的容顏他還是清楚的,在绮夢崖時就不乏追求者,但他喜顏,那些人沒一個能入他的眼。

唯一入了眼的還險些死在他手上,白眼狼。

而君漸行的顏他甚是歡喜,又是天生爐鼎能助他修煉,他對此是更加歡喜。

可惜,君漸行難動情,這倒是讓他有些難辦了。

莫不是說,他已有心上人。

想到這個可能,他倒也覺得也許真有,只是這樣就麻煩了。

而這半月以來,除了那位大夫他就沒見過其他人來,實在是摸不準。

見君漸行拿了熱水幫自己擦拭身上的血跡,随後幫自己脫衣服準備幫自己換紗布。

也沒有推拒,反而主動靠近君漸行,雙手抵在他的胸口,靠在他的肩頭。

藥灑在傷口上時疼的他額頭直冒汗,不過他以前受過的傷更重,并不覺得有多難以承受。

不過現在君漸行在,他故意裝似自己很疼的模樣然後擡頭可憐巴巴地去看他,“君子,疼。”

“抱歉。”君漸行出聲道歉,手上動作放緩了一點,小心翼翼的将藥灑在他的傷口上。

并未去看其他位置,他只小心為溫疏晏包紮。

溫疏晏全身上下都是傷,只有偶爾幾處沒有受傷,其他遍布刀傷劍傷,就連腿上腳上也都是,尤其是他腳踝手踝的位置,因為被挑斷了腳筋手筋,那些傷口極其吓人。

握着溫疏晏的腳,他将紗布一點點纏上去。

目光有意避開了他腳背的位置,手則下意識握緊了些。

很快他就包紮好,小心放下又去幫他包紮另一只腳,同樣和剛剛一樣避開溫疏晏腳背只将目光放在他受傷的位置,但握着他腳的手卻是忍不住收力,将其牢牢包裹在自己的手中。

溫疏晏思慮了一會兒,他道:“君子,你可有心上人?”

君漸行不知道溫疏晏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去看他,疑惑道:“為何這般問?”

“只是好奇。”溫疏晏應聲,随後又道:“可有?”

君漸行只當他是真的好奇,搖頭,“沒有。”說完低頭繼續為他上藥。

也是這話,溫疏晏笑了起來。

沒有啊,那就好辦了。

他看着為自己包紮傷口的人,道:“那君子,要不要與我同修?我技術挺好的。”眉眼間都是笑意,看着君漸行,期待着等他回應自己。

君漸行手上的動作也因着他的一番話止住,片刻後他才繼續為溫疏晏包紮,期間什麽話也沒有說。

等到包紮好後,他拿着藥和熱水就直接出門了,徒留下溫疏晏在屋裏。

溫疏晏看着離開的人疑惑出聲,“生氣了?”

明明君漸行什麽話都沒說,但那一瞬間他就是感覺到君漸行好似生氣了,至于為什麽生氣他就不明白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說想和他同修所以生氣了,皺着眉思慮。

又過片刻,君漸行才回來,手裏又端了藥碗,熱氣騰騰的。

他走到桌邊,并未去看溫疏晏。

溫疏晏難得的沒有去想那碗藥,而是看着君漸行,見他放下藥碗又自顧自盛粥和剝雞蛋殼,連看自己都不看,看來這是真生氣了。

很快,君漸行就拿着一只小碗過來,裏面是滿滿的白米粥,只薄薄一層的清水,另一只碗裏則放着剝了殼的雞蛋,白嫩漂亮。

走到床邊,他又自顧自的拿勺子來回翻了翻确定不燙後,取了一勺喂溫疏晏。

溫疏晏沒吃,只是看着君漸行,随後道:“君子可是生氣了,我能知道為何嗎?”

君漸行止住動作看着溫疏晏,見他一臉疑惑,沉默片刻,他道:“不可作賤自己,你不需要服侍任何人。”

也是這話,溫疏晏知道君漸行怎麽就突然生氣了,不是因為他說想要和他做同修生氣,而是因為那句技術好生氣,以為自己要服侍他。

當然,如果這樣能把人忽悠雙修,他是不介意的。

不過可惜,君漸行介意,人還挺保守,也明白難怪之前怎麽撩撥這人都沒反應了。

他想了想然後紅了眼眶,同時伸手好似去抹眼淚一般,眼中同時盈滿淚水,輕聲道:“抱歉,是我唐突了,只是我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我上頭有個哥哥,底下還有個弟弟,我是老二,家裏窮我也就一張皮囊生的好又手無縛雞之力幹什麽都不行,爹娘便時常嫌棄我打罵我,還不給我飯吃。”

“一年幹旱家裏沒了餘糧便把我給賣去了小倌院換了錢,無論我如何祈求,爹娘都不願帶我回去。”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沒用,若我能像哥哥和弟弟那般有用就不會讓家裏餓上肚子,也許爹娘也會多喜歡我一些。”

“在小倌院他們讓我學伺候男人的事,我本不想學但若我不學他們就會打罵我,不給我飯吃,我便學那些,我什麽都沒有我便想着君子你是我恩公,我需要報答你,我技術真的很好,我願意以身相許的。”

“還是說,君子你嫌棄我是小倌院裏出來的?”

他說着眼中的淚水順勢落下,眼淚宛若玉石,一顆顆順着眼角落下,染濕了他的臉龐,最後暈濕了他的衣裳。

看着君漸行的目光滿是委屈,輕咬着唇,好似在壓抑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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