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這番話說的不似之前那般的疏離,倒像是真的想要幫上什麽忙。

君漸行看不透溫疏晏,難道真是想幫自己解惑。

只是這件事誰也解不了,唯有溫疏晏的心才可以,可溫疏晏就是個沒心的騙子。

他看着溫疏晏,最終還是開了口,“他說要與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可是他違約了,绮夢主人覺得他可是變心了,還是他從來就沒有把心放在我的身上。”

緊緊地盯着溫疏晏,試圖從他的面上看出些許不一樣的情緒來。

溫疏晏對于他的目光也未再與之前那般避開,而是迎着他的目光,聽着他訴說與心上人的約定。

就如同他方才所想的那般,生生世世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君子,是你對嗎?

只是他依舊有些不敢确定,僅僅只是一句話。

可看着君漸行聽着他的這番質問,心還是不由得發顫,就像真的是君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在質問自己一般。

很想開口解釋,可喉嚨哽咽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錯,那些生生世世的話是他騙君子的,那些愛他喜歡他願意為他死的話也是他騙君子的,是他違約了。

不知該如何說,最終什麽也沒說。

沒能得到回應的君漸行對此也早已習慣,也知道無法從溫疏晏口中聽到什麽。

若真的想從溫疏晏口中聽到什麽,他大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可他也怕一旦挑明溫疏晏就會徹底離他而去,甚至想要借着仙門之間的事見面都不可能了。

收起思緒,他道:“罷了,回去吧。”

“好。”溫疏晏應聲,跟着他一同離開。

這會兒還只是正午,天氣有些悶熱。

穿過竹林後他們就乘風回了院中,此時院子裏頭非常的安靜,只偶爾聽到些許風聲。

溫疏晏剛踏入院中就見走在前面的君漸行轉過頭,同時道:“你想回屋吃,還是在院子裏吃,我去取了飯菜來。”

“君掌門讓弟子将飯菜送來了?”溫疏晏疑惑出聲,他可還記得剛剛君漸行是要帶他去食堂吃飯的,就是因為送飯的弟子沒有來,怎得現在又在院子裏吃了。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一個可能,飯菜是他自己做的,也就是說之前幾次送來的飯菜怕也是君漸行自己做的。

就是他之前在茅草屋時很少吃君子做的飯菜,而且當時大多都是清淡為主,嘗不出什麽,也就沒法确定君漸行做的菜是否和君子的味道一樣。

顯然君漸行也回過神了,無奈自己每次在面對溫疏晏時總是下意識去順從他。

撇過頭錯開溫疏晏的目光,不願他看出什麽,随後他才道:“方才傳音讓弟子送來了。”

“哦,那便在院中吃吧。”溫疏晏點頭,同時心中也更加确定這飯菜就是君漸行自己做的。

轉頭看向枇杷樹下的桌子,他又道:“君掌門可要一塊兒?”

“你說要和我一起?”君漸行愣神地出聲,有些不确定。

溫疏晏點頭,“今日麻煩君掌門了,既然都送來了便一起吃吧,免得君掌門再跑一趟。”

也是這話,君漸行确定了自己沒有聽錯,同時心中也是無比的失望。

本以為溫疏晏是因為想和自己一起用膳才喚自己,原來只是因為其他的。

并未多說,他去取了飯菜擺在石桌上。

飯菜豐盛,還有一份糕點,是昨日吃的流沙包。

瞧着這,溫疏晏想到了一開始在這兒吃的那頓早膳,當時還準備了甜羹,君漸行似乎還說了一句是他特意讓門內準備的。

那會兒也只當他是招待客人,可看着這幾日接連不斷送來的糕點,以及與昨日一模一樣的流沙包,他可不覺得有這麽巧合的事。

為何在不認識自己的情況下還特意讓門內準備甜羹,只有一個原因,知道自己喜甜,畢竟在茅草屋時他便總喜歡給自己帶甜味的零嘴,所以才會特意讓門內準備自己喜歡的。

而這幾日又餐餐都為自己準備,不管是早膳還是晚膳,總不至于弟子們用的都是這樣吧。

看着被放到自己面前的流沙包,之前兩次都是其他糕點,只有昨日和今日的都是流沙包,莫不是那一日他吃的時候君漸行就看着他吃,他确實是覺得這流沙包很合自己口味。

這般他擡頭看向君漸行,道:“這兩日弟子食堂的糕點都是流沙包嗎?”

君漸行拿其他碟子的動作随着他的話不由得頓住而後擡頭看向溫疏晏,見溫疏晏看着自己,他收回手點頭,“這兩日都是這個,你不喜歡?”

“倒也不是,只是好奇罷了。”溫疏晏出聲,随後才坐下。

君漸行本以為他是不喜歡了,便想着晚膳換些別的,卻沒想到只是好奇。

不過晚膳他還是打算做些別的,總吃這個他也怕溫疏晏膩了。

跟着一塊兒坐下,他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兩人相對而坐,溫疏晏随意吃了幾口就去吃幾個流沙包,同時注意到君漸行看過來的目光,道:“君掌門要不要嘗嘗?”

“我不喜甜。”君漸行快速出聲而後低頭,避開了溫疏晏的目光,腦海中也都是第一次喂溫疏晏吃雲片糕的畫面,耳尖有些紅。

而也是他的話,溫疏晏想到了上回君漸行給他買雲片糕時他也是這般說自己不喜歡甜。

以前沒有注意時還不曾覺得,此時真的注意了,他才發現君漸行身上處處都是君子的習慣。

“好。”他輕輕點頭應了一聲,這才開始用膳。

期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安靜下來。

流沙包今日做的有些多了,溫疏晏并沒有多吃,只幾個就吃不下了。

擡頭時見君漸行正看着自己,手裏還端着茶盞。

只是在注意到他的目光過來時,君漸行便又快速撇開目光,佯裝着自己什麽都未做的模樣。

溫疏晏瞧了瞧,道:“君掌門。”

“嗯?”君漸行強行拉回自己的思緒轉頭看向溫疏晏,看着自己心愛之人坐在自己的面前,并且還喚自己,雖然他并不喜歡這麽疏離的稱呼。

可只要是溫疏晏喚的,他卻又喜歡的緊。

不知溫疏晏突然喚自己有什麽事,疑惑的看着他。

溫疏晏指了指他的杯子,道:“君掌門,你的茶倒出來了。”又去指了指他已經有些濕潤的衣襟。

君漸行快速低頭,果然看到自己的衣裳濕了一塊,好在杯中的茶已經不多了,不若這衣裳怕是真見不得人了。

但同樣他又覺得見不得人,畢竟是在溫疏晏面前。

他也是看入了神,竟是未發現這些。

快速放下茶盞他起身,輕咳一聲道:“方才想到一些事入了神,我去更衣。”說完快步離開回了主殿。

院中只剩下溫疏晏一人,他看着倉皇離開的人低眸又去看那只茶盞,伸手拿了過來而後按照方才君漸行握住的大小測量了一番,之後又與自己的手做了對比。

然後他驚愕的發現,君漸行的手與君子的手一般大小,也就是說他當真可能是君子。

容貌一致,背影一致,就連手也是一致,不得不讓他将兩人聯系在一起。

正在這時,他感覺到腳邊傳來細微的動靜,低頭看去就見不知何時他的腳邊出現了一只雪白色的毛球,似是在咬他的衣裳,惹得他的衣裳被輕輕拉扯。

看着腳邊的那一團毛球,他當即就認出是君漸行養的那只兔子。

毛茸茸的,瞧着便令人歡喜。

他确實是不喜歡兔子,甚至他其實都不喜歡,但君子送他的那只他卻很喜歡,因為那是君子送的。

看着腳邊似乎又被養大了一圈的兔子,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将其抱了起來,摸摸它柔軟的兔毛,輕聲道:“你怎得在這兒?”

剛說完就看到兔子開始咬他的衣袖,似是餓了。

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他這才道:“可是餓了,你喜歡吃什麽,你主人平時都喂你什麽,可吃靈果?”說着從衣袖乾坤囊中取出一顆靈果來。

果子還散發着淡淡的果香味,很是好聞。

而兔子似乎是吃慣了靈植靈果,在聞到靈果的香味時便立馬不再去咬他的衣裳而是朝着那顆靈果咬去,吭哧吭哧的傳來咀嚼聲。

溫疏晏見狀眼底漸漸染上了笑意,而後又伸手撫摸它胖乎乎的身子。

這兔子可真大,比君子送他的那只還要大上許多,看起來應該已經成年了。

想到這兒,他眼中的笑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便是些許悲傷,想到了君子送他的那只兔子。

那是君子送他的第一個禮物,哪怕第一次被他有意放走後第二次又被君子找回來了,可是如今已經沒了。

若是他那只兔子沒死,三個月的時間也該長這麽大了吧。

這般想着,他又輕輕撫摸兔子的身子,還帶着幾分的眷戀。

但在這時,他忽然回過神來,心中有了個猜想。

若君漸行是君子,那是不是說這只兔子就是當初他送自己的那只。

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月,自己那只兔子要活着也确實是和現在這般大了,更別說還被君漸行用各種靈植靈果養着。

這般想着,他心中的想法也越發的深。

如果真的是他的那只,那它的腳上應該會有那道受傷的疤痕。

快速撥開兔子左腿上的兔毛,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尋找。

在這時,他的瞳孔一縮,震驚地看着兔毛下的景象。

就見兔子左腿的位置有一條細長的傷疤,而哪兒的兔毛有些窸窣,像是才長出來的一般。

下意識他伸手撫了上去,那疤痕就在自己的指尖下,那般的真實清晰。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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