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他震驚地看着那道疤痕,與他那只兔子所在的位置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甚至連大小都相差無幾。

當時雖然傷口不厲害,但還是留下了疤,他是看着那道疤痕,和現在看到的一模一樣。

若說兔子相似倒也能解釋,有傷也能解釋,可這傷幾乎一樣便無法解釋了。

只有一個可能,這只兔子便是當初君子送他的那只。

而現在這只兔子又在君漸行的手上,并且君漸行和君子又生的一樣,無論是背影還是其他的都一樣。

那是不是說,君漸行其實就是君子。

這般想着,他心中的顫意也愈發的厲害。

之前只是猜測,那麽現在便是确定了,真的是君子,君子還活着!

“不合胃口嗎?”

正在這時,君漸行的聲音傳來。

溫疏晏快速轉頭,見君漸行已經換了衣裳過來,此時穿着一席青衣,到是與他的有些相像。

看着來人,他心顫的厲害,看着君漸行的身影漸漸與君子相融合,難怪之前他将住所的燈滅了後君漸行會突然跑來,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怕黑,難怪總是給自己準備糕點,也是因為自己喜歡吃甜的。

本以為他再也不能見到君子了,甚至都生出了想要将君子的魂招來的想法。

現如今才發現君子就在自己的面前,一直都在。

眼眶有些熱,他緩緩開口準備出聲。

只是他還沒有出聲,那頭看着他半天見他都沒有開口的君漸行先出了聲,冷哼一聲,“绮夢主人這是想到什麽如此入神,竟是連他人與你說話都未聽到。”說完又是一聲冷哼。

除了溫疏晏那個死了的徒兒,他可想不出溫疏晏能想着誰,連與他說話都沒有聽到。

莫不是這些菜裏有那個死人給溫疏晏做過的菜,亦或者是他喜歡的,讓溫疏晏想起來了。

這般想着,他倒也覺得,眉頭皺的更緊了,一個死人也值得溫疏晏這般的挂念。

溫疏晏聽到這話以及他喚自己的稱呼,不似之前那般喊自己阿疏,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但也知道為何,他想君子定是恨自己的。

怎麽會不恨呢,自己可是在利用完他後便将他給殺了,甚至連留情都沒有。

是他親手打碎的,又如何能讓君子不恨自己。

他不奢望君子能原諒自己,只要他還活着便可以,即使永遠都不認自己。

也不敢開口去說那些事,他怕君漸行會因為厭惡而不再見他,倒不如就像現在這般。

就是他還是聽不慣君漸行說話這麽陰陽怪氣,和君子完全不同,不過也不覺得刺耳了。

他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君漸行見他低頭又坐回去,雖心裏邊兒依舊還是在吃那個死人的醋,不高興溫疏晏為何總是去想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但也舍不得甩袖離開,因為今日溫疏晏難得的沒有與他如之前那般的疏離,就是看着溫疏晏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抱他。

他已經好久沒有抱溫疏晏了,而且溫疏晏真的瘦了好多。

想到這兒,他又将一個流沙包放到溫疏晏的碗中,道:“涼了就不好吃了,總不至于绮夢主人還想把自己吃過的再給其他人吃吧。”

“好。”溫疏晏此時也有些習慣君漸行這總是陰陽怪氣的說話,同時也有些想笑,為何明明是同一個人怎得能有如此大的差別。

而且很奇怪,他從來沒有在君漸行的身上探到過任何屬于自己的氣息,按說他和君子雙修了這麽久,多多少少也該有些他的氣息才是,但是一點也沒有。

最重要的是,君子是天生爐鼎,可君漸行似乎不是。

這也是讓他覺得這兩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的想法,畢竟天生爐鼎可是無法被僞裝的,君子的體質便是天生的,那君漸行必然也會是天生爐鼎,可他卻并未探查出來。

除非君漸行用了什麽法子将其隐藏了起來,所以自己才沒有探查到。

如此想着,他倒也覺得是這般了。

這是個極大的弱點,若是被其他人發現,君漸行的情況也就不會太好。

至于為何沒有從君漸行的身上探到屬于自己的氣息,他猜測只有一個可能便是與自己見面的不是君漸行的本體而是他自己幻化的。

雖然他對除绮夢崖之外的事都不在意,但多少還有所耳聞,知曉逍遙門掌門離飛升只差一步之遙。

按說他也該飛升了,可卻在百年間遲遲都不能飛升,恐怕就是入了瓶頸,閉關想必就是為了突破瓶頸,幻化出來的君子也許就是他為了飛升而計劃的。

興許沒有他此行,怕是君漸行已經飛升了,而不是被自己打斷。

也難怪君漸行根本不想與他相認,怕是恨他恨到想要殺了他吧。

落得如此地步,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其他人,不由得苦笑了一番。

君漸行看到了他的苦笑,只當他是不想和自己一起用膳,道:“绮夢主人擺出這張臉,莫不是還嫌棄我坐在這兒,你若是嫌棄便早說,我也不必留在這兒礙你的眼。”說着心裏頭又泛起了酸澀。

“自是沒有。”溫疏晏聽出來他的不高興,搖頭出聲後擡眸笑了笑然後将懷中的兔子放到地上,他又用絹帕擦拭這才去拿筷子。

其實他已經吃飽了,但還是順着吃下了那顆流沙包。

午膳用完已經是片刻後了,下午還需要授課,還能歇息半個時辰。

溫疏晏回了住所,開門之際又去看身側的君漸行,道:“今日多謝君掌門。”

“绮夢主人是我逍遙門的客人,照顧你是應該的。”君漸行出聲,随後又接了一句,“不過绮夢主人也不要誤會了,我也僅僅是把你當成客人照顧,而不是你先前說的那些,傳出去可別又成了誤會。”

說着他還冷哼了一聲,俨然是不高興了。

溫疏晏也知道他這話的意思,可不就是他前兩日為了避開君漸行說的話。

想到當時君漸行眼中的悲傷,他此時也不由得心口泛起疼意,終究是自己害了他。

扯出一抹笑,他道:“今日是我讓君掌門幫忙,若讓人誤會了,我定是會解釋,到是連累了君掌門。”

但也正是他這話,君漸行看他的目光都帶上不悅,心裏邊兒更是氣的不行。

什麽叫讓被人誤會,連累自己,就這麽不想和自己扯上關系。

“呵。”他冷笑一聲,也不想再說下去了,因為他真的很想把溫疏晏的心挖出來看看。

難道和自己有關系真的這麽讓他不堪嗎?還是說他擔心他那個徒兒吃醋,可他徒兒都已經死了。

越想他便越是不悅,最終什麽話也沒說,拂袖離開。

溫疏晏哪裏不知道他這是生氣了,知道是自己的話惹他不高興的。

看着他離開,幾乎是下意識伸手去拉他的衣裳,不想他生自己的氣,想要他能原諒自己。

他知道自己這麽想很自私,可是他真的害怕君漸行會因為生自己的氣而不再看自己,哪怕是帶着恨意的看自己也好。

君漸行剛走出一步就感覺有什麽拉住了他,他轉頭看去然後就看到溫疏晏正拉着自己的衣裳。

那雙手白皙纖細,拉着他的衣裳,更顯得那雙手漂亮動人。

他一下就想到了那個午後,溫疏晏用手幫自己的畫面,顏色的交替迫使那副畫面變得格外的香豔。

頓時,他的耳尖就紅了,下意識就将自己的衣裳給扯了出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抱歉,君掌門。”溫疏晏看着君漸行将衣裳給扯走,心中疼痛難忍。

他清楚自己做了不可饒恕的事,君漸行不肯認他甚至厭惡他都是他自找的,可真正看到君漸行厭棄自己時,他還是會控制不住的心口泛疼。

眼眶有些熱,好似下一刻就要落淚,聲音也略顯暗啞。

君漸行聽了出來,擡頭看向他,卻見溫疏晏面色極差,當即擔憂出聲,“怎麽了,可是哪兒不舒服?”說完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捧他的臉。

但在即将碰到的時候他便又快速止住了,不敢去觸碰溫疏晏。

溫疏晏聽着他擔憂自己的話,抿了抿唇而後便軟了話音,道:“我好像有些不适,君掌門可以送我回屋嗎?”說完還緩緩低下頭,一副非常難受的模樣。

這也讓君漸行愈發的擔憂以及心疼,生怕他會摔了,伸手抱起他就回了屋将人放在床榻上。

看到他額間有薄汗溢出來,只當他是非常難受,道:“我去請藥師來,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起身就要離開。

溫疏晏也在他起身時再次拉住他的衣裳,而後便用着虛弱的聲音出聲,“君掌門不用麻煩,我睡一會兒就好,是這兩日沒怎麽休息所以才不舒服,睡一會兒便好。”

君漸行也在他的話中轉過頭,見他歪着身子看着自己還拉着自己的衣裳,臉上依舊不好,道:“真的沒事?”

顯然是并不相信,實在是溫疏晏此時的模樣太過虛弱。

“沒事,我休息一會兒便好。”溫疏晏搖搖頭,看着君漸行這般的擔憂,心底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現在又用了如此拙劣的辦法留住君漸行非常的惡心,但他還是想和君漸行多待一會兒,真的好像已經有許久沒有看到君漸行了,明明也才三月,可他卻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數年。

君漸行依舊是擔心,擔心溫疏晏是因為之前的傷還未好全,畢竟當初他可是被廢了一身的修為以及內丹,這會兒說不定就是舊傷又犯了。

見溫疏晏似乎不想見藥師,也許是怕吃藥吧,畢竟在茅草屋時溫疏晏便是如此,害怕吃藥。

打算等溫疏晏睡着後,他就請藥師來一趟。

看到溫疏晏還拉着自己的衣裳,他也沒有去提醒,甚至他巴不得溫疏晏一直黏糊着自己。

前幾日溫疏晏的絕情讓他害怕,而此時的溫疏晏卻又讓他非常的眷戀,就像是他的阿疏又回來了,那個答應了會永遠愛自己永遠和自己在一起的阿疏回來了。

看着溫疏晏疲憊的模樣,他道:“好,那你休息,下午的課我讓他們調整一下,等明日再讓他們學煉丹。”

說到這兒,他覺得說不定溫疏晏會出事就是因為這兩日上課導致的,本來身上的傷就還沒好還要連日上課。

若可以,他真不想溫疏晏去,自己也可以去為他們授課。

但是這是目前唯一能留下溫疏晏的辦法,便也只得讓他們去調整課程。

“好,多謝君掌門。”溫疏晏點點頭,而後便緩緩閉上眼。

其實他并不困,只是不想君漸行離開罷了,手依舊是拉着君漸行的衣裳。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想念了數月的人終于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并且現在還陪在自己的身邊,剛剛還不是很困這會兒竟是生出了困意,睡了過去。

屋裏安靜,風過輕紗傳來鈴铛的聲音,悅耳清脆。

君漸行察覺到他睡着了,又見溫疏晏原本拉着自己衣裳的手此時已經松開,他快速将自己的衣裳一角又給塞回到他的手中讓他捏着,這才道:“是你拉着不讓我走的,不是我不走,一會兒可別又說讓人誤會。”說完又是一聲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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