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解離
解離
沒過一會就聽見方點叫他們，沈簇拎着書包和宋子意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
如果說剛才那人表白的樣子是垂頭喪氣的薩摩耶，那現在沈簇再擡頭看站在辦公桌旁邊的人。
薩摩耶正活潑地搖尾巴。
“宋子意，你先帶新同學熟悉一下學校，順便取一下教材。”方點喝了口保溫杯裏的冰可樂，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第三節課上課你跟我進班開始上課。”
“好的老師。”少年點了點頭。
“啊？啊！好好好。”宋子意瞳孔地震地看了看沈簇，仿佛在說【不是吧，都追到班裏了！？】
沈簇沒給回應，肩胛骨那似乎往外冒汗。
教材還沒領呢就穿上校服了？沈簇看了看前面人身上嶄新的全套校服。
“行，去吧，沈簇留下。”
宋子意給予沈簇一個加油的表情，走出了辦公室。
面前的人緩步走近，沈簇邁步走向辦公桌，二人不可避免的交鋒。淡淡的清爽味道飄進沈簇的鼻腔，不像是皂莢和洗衣液，可能是哪個牌子的香水。
仿佛一個熱源自身邊晃過，存在感太過強烈。
錯開的一瞬間，沈簇手背上閃過熱意，像是被觸碰。
手指抽搐一下，可能是不小心擦到了。
書包放在辦公桌上，右手摩擦了下左手的手背。
“我聽主任說了，劉燃從警察局出來找你了。”方點放下保溫杯。
“這次沒報複成，還會有下次。”
“沒事老師。”沈簇吊兒郎當的笑了笑“我能讓他進去一次就能讓他進去第二次。”
方點嘆了口氣眼鏡後的神情嚴肅“這件事你家裏人知道嗎？”
笑容一時間停頓，沈簇按了按桌子的邊角帶來絲絲痛意“我自己能搞定。”
“這不是還有老師和學校嗎。”
方點銳利的神情最後還是變成無奈“最近一段時間你老老實實呆在班裏，正好适應一下新同桌。”
說着方點推過來一張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驗算，認真看能看出下面有一個紅筆劃分的表格，是座位表。
在自己的名字右邊本來空缺的位置上寫了一個名字。
原來他叫秦沨孑。
沈簇看了兩眼就移開了視線“老師放心讓好學生跟我坐一桌？”
“為什麽不放心？”方點拿起保溫杯有些意外地看他。
“我再給人家帶壞了。”
方點輕笑“你能給誰帶壞？宋子意？還是傅天？”
“除了平時翻牆逃課成績差點，還能有什麽。”
“這還不算？”
“比起殺人放火道德敗壞，你們頂多算叛逆期。”方點又想到了什麽“你認識新來的同學？”
“不認識。”
“那知道人家是好學生？”
“猜的。”沈簇回想那整齊一身的校服，學習委員都沒穿那麽規矩。
“秦沨孑的成績可是好學生中的好學生。”方點拿出一張報名表遞給他“正好下段時間有省數學比賽，你幫我轉交給他吧。”
“好。”沈簇沒多想接過厚厚的A4紙。
“你少做點違反學校紀律的事，我不想剛開學就收到你的通報批評。”
“少出去打架。”
“知道了老師。”沈簇點了點頭，一副呆不住的樣子。
“行了，去吧。”
“把你玩具拿走。”
沈簇走之前拆下兩個棒棒糖放在方點桌子上。
看了眼時間快下課，沈簇想起新同桌的事，去往教室的腳步一頓，随後利落地轉向廁所。
Beta廁所沒有人，沈簇進去找了個隔間鎖上了門。
打開一直震動的手機，消息撲面而來。
桑城三飒群聊裏---
【宋子意：小花，他跟你坐一桌！！！！】
【傅天：誰啊？】
【宋子意：你還好意思說話，你不說狼牙棒嗎，你家狼牙棒長得跟魔仙棒一樣？】
【傅天：啥啊？我确實買的狼牙棒啊！】
【宋子意：你再說。】
沈簇拽了幾張紙鋪在馬桶蓋上坐下回複【，。：你包都給誰了？】
【傅天：能給誰啊，就那個兄弟呗，他是卧底？不是吧！】
【，。：還有人碰過這個包嗎？】
【傅天：那我能放心交給別人嗎。】
【傅天：啊，我上廁所之前給包落在座位上了，讓牙牙和瓶子給我送來的。】
牙牙全名白軒，瓶子全名白憑，是奶茶店老板的兩個孩子。
【宋子意：......好吧，我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
挂在一邊的書包一歪，報名表滑了出來，沈簇眼疾手快接住沒讓它掉地上，也是這一搓，厚厚的A4紙中間錯開，沈簇一撚，兩張紙分開。
一模一樣的兩張報名表。
沈簇愣住，站在原地，半天後回神拿着紙坐下，關了手機掏出煙盒點了一根煙。
下課鈴聲響起，廁所裏的人頓時多了起來。
沈簇一根煙抽到一半，耳朵聽到隔間外面的說話聲。
“哎你們看見十一班新來的轉學生了嗎？”
“我看見了，長挺帥。”
“我聽說他家裏背景很大，成績也頂好。”
“Alpha吧？”
“那肯定是Alpha了。”
“真這樣來咱們學校幹什麽肯定沒這麽簡單。”
“我也覺得，而且十一班，你不覺得挺奇妙的嗎。”
“你是說......”
“哎呀有什麽不能說的，就是十一班那個沈簇。”
“剛開始不也吹他跳級，長得帥家世好，你看現在，那成績排名又不是不能買。”
“你可少說兩句吧，被聽見有你挨打的。”
像是應聲，剛說完兩人身後就傳來砰的一聲，廁所門震了半天。
“快走快走。”兩個人腳底抹油地走了。
沈簇收回腳，廁所門上有個大腳印。
心裏煩躁升騰，這樣的話他也沒少聽，但是今天就尤其刺耳。
手機叮咚一聲，不是信息聲，沈簇打開，狀态欄上顯示請求添加好友。
點進去，一個太陽表情的名字，頭像是個......石墩子？
眯着眼點進去看了看，真是個石墩子。
【驗證信息太陽：你好】沒有其他的信息。
猶豫了一下，沈簇同意了好友申請。
剛剛同意，信息就發了過來。
【太陽：握手握手jpg.】
【，。：你是誰？】
【太陽：鮮花凋謝jpg.】
【太陽：我是秦沨孑。】
沈簇被煙氣嗆了一下，随後掐了煙把煙屁股扔進了垃圾桶。
這個人的審美和品味真是......獨特。
【太陽：你會接受我的表白嗎？】
眼神在手機默認字體上滑過幾遍。
沈簇在屏幕上點擊【，。：不接受。】
【太陽：鮮花凋謝jpg. 鮮花凋謝jpg.】
【太陽：那我能追你嗎？】
【，。：不能。】
【太陽：好吧】
【太陽：我會努力的】
你努力什麽？沈簇剛要回複，下一條信息接着發來。
【太陽：你好同桌 握手握手jpg.】
舔了舔上牙膛，沈簇點開符號輸入省略號，發送時點到了旁邊，又多了個頓號
【，。：......、】
喘出口氣，手指在删除好友的上面停頓了下，随後打開備注輸入了秦沨孑。
上課鈴響起，這時候秦沨孑應該快進班級了。
手機揣進兜裏，沈簇掏出了右邊口袋裏的信封。
即便是在廁所裏，信封也散發出強烈的香味兒，應該是學校旁邊文具店賣的，噴的都是香精。
上面的蕾絲邊摸上去還是布的。
拿着看了看，沈簇兩只手掐住中間，一用力信封就會被撕成兩半。
......
這信封上面還有火漆，上面印着朵花。
好奇地扣了兩下，火漆一下就掉了，信封頓時敞開。
沈簇撿起火漆，發現就是塑料膠片，根本沒什麽粘性。
裏面的信紙是粉紅色的，沈簇擡頭看了看四周，廁所很安靜。
既然都打開了，手指捏住信紙。
那就看看。
一下抽了出來。
信紙很薄，只有一張，打開，規整的字跡映入眼簾。
【親愛的沈簇，你好】
【我的名字是秦沨孑，我已經關注你很久了。或許你不記得，一年前，高一的時候，我曾在學校大門左邊的樹下面躲雨，那天沒有你沒有帶傘，從我面前跑過，我看見你的鞋帶散了開口提醒了你，那是我們第一次說話。】
【你對我說，下雨不要在樹下打傘，你真善良。】
【自那以後每次有時間路過時我都會在樹下待着，覺得這樣會讓你注意到我。但是你貌似沒再往這邊看。】
【不過沒關系，我可以看到你。】
【我每次都能看見你，翻牆時你的身姿像展翅在天空的雄鷹，落地後又像機敏的兔子，在學校保安和主任的視線漏洞中靈活溜走。】
【至此之後你的身影就刻印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喜歡你，我知道你或許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們即便無法做比翼雙飛的神雕俠侶也可以做并肩而行的戰友。】
【我可以陪你一起翻牆，又或者在你翻牆時在下面接住你，可能你并不需要。我也可以幫你放風，為此我學習了一部分偵察知識，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敵情幫助你逃脫。】
【不過我最想做的還是和你一起做題，我聽說你的數學很好，但是現在不太好，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其他的科目也可以，不過語文可能不太行，我的語文也不太好。希望有機會我們可以坐在一起學習。】
【第一次寫情書不夠熟練，請你多多包涵，下次我一定會寫得更好。】
【喜歡你的秦沨孑】
.......
沈簇合上信紙坐起，四肢的血液似乎都回流到心髒，因為這，手腳都麻起來。
秦沨孑語文是不好，哪有情書裏說人像鳥的？
好學生真是時刻都想着學習。
方點肯定料不到沒等他帶人家就想好跟他一塊違反學校紀律了。
“操.....”沈簇扶着額頭靠在水箱上，手掌下面像是燒着的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