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 19 章
“懷章,你和郡主不是已經退婚了嗎?”
梁靖川打破沉寂的空氣,語氣帶着詫異。
沈雲恒比他更加詫異,反應過來後,便是怒不可遏,“你胡說什麽,我與郡主是陛下親自賜下的婚事,怎麽可能退婚!”
這幫人,是不是跟韓楚熠一起來氣他的?
現在正是郡主最喜愛他的時候,他昨夜還想了要如何與郡主相處,要如何待她好,順着她,再也不惹她生氣了,怎麽可能退婚呢?
沈雲恒打定主意不信他們的話,心中卻還是無可抑制的生出密密麻麻的慌亂。
韓楚熠震驚,忍不住出來說話,“可你确實已經和郡主退親了,那日鹹寧公主的賞梅宴,郡主親口向你提出退了親事,兩家已經互相把定親信物退回去了,懷章,你是不是病糊塗了?”
好不容易等到兩人退婚,懷章也厭惡極了郡主,正是一切局勢大好的時候,他這是什麽意思?
沈雲恒臉色蒼白,病了好幾日,清瘦的身軀在凜冽寒風中近乎有些搖搖欲墜,“不,不可能,你騙我……”
韓楚熠咬牙否認,“君子言而有物,我騙你作甚,不信你問他們,就算你不信他們的,伯父伯母的話你總該相信吧,你與郡主确确實實退了婚,郡主還說,還說……”
沈雲恒黑黢黢的眼睛盯着他,仿佛還不死心,他只能說出來,“郡主退婚那日還說,她不喜歡你,更不想嫁與你。”
剎那間,天旋地轉,沈雲恒好懸沒摔在地上,被他幾個練過武的同窗手忙腳亂扶住,眼尾鉗紅,似乎虛弱極了。
孫銘骞梁靖川和周穆堯那個急啊,生怕把人氣暈過去,連忙用眼神示意韓楚熠別再說話了。
韓楚熠想問他清醒了沒,又怕刺激到他,只得閉嘴。
君晏知在軍營忙碌到日落西斜,才背着長槍騎馬慢悠悠從城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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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寶月閣進了新貨,她應堂妹央求,去給她買了幾樣首飾。
回府後小厮過來牽馬,君晏知随手将買來的盒子扔給侍從,“送去公主府。”
然後幾步跨進府裏,沒走多遠,就被侍女攔住了,“郡主,王妃請您過去。”
君晏知只好換了方向,往正殿走。
蘇織缈正坐在殿中獨屬于她的小花園裏靜靜喝茶,見她進來,便嗔怪的望了她一眼。
“母妃,怎麽了?”
“你先過來坐下。”
王妃讓人給她也倒了一杯茶,然後黛眉微蹙,白嫩的手指扶在杯壁上,問她,“這幾日外面的傳聞你都聽見了?”
“嗯,皇伯父問我了。”
“你是如何說的?”
王妃看上去有些好奇,君晏知擡眸,“我如實說,皇伯父已經讓人去壓流言了,怎麽,沒壓住嗎?”
不能吧,現在的人都不愛銀子了?
蘇織缈搖搖頭,“流言倒是壓住了,就是……你老實告訴母妃,是不是你把沈三扔水裏的?”
君晏知:……
不是,一個個的怎麽都覺得我能做出這種事來。
她感到不敢置信,自己何時如此殘暴過?
雪白的額角上青筋跳了跳,“母妃,女兒沒有扔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到底是誰在外面将話傳作這樣壞她清白的?
蘇織缈聽見君晏知說沒有扔沈三,臉色也并未放松半分,反而更憂愁了,用帕子抵着唇心輕聲問,“那沈三為何給你下拜帖,想與你相見?”
她還以為是尋仇來的呢,那難不成是退親後忽然發現了晏知的好,又悔了?話本都是這樣寫的。
君晏知:???
她這回是真驚訝了。
“沈雲恒給我下了拜帖?”
“嗯,你看看。”
蘇織缈将袖中的帖子遞過去,上面寫了四個字,郡主親啓。
君晏知看見,心中第一想法便是,字倒寫的不錯。
鐵畫銀鈎,行雲流水。
不過他是文人,字寫的好也是常事,不然上了考場可不吃香。
既然信封上都是這麽寫的,裏面也就不用看了,君晏知将帖子扔在一旁,“我近日忙碌,恐怕沒時間去見沈公子,母妃幫我推了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誰知道他見你要做什麽。”
“你們既然退婚了,平日裏也該注意些距離,像這幾日一樣的流言,最好不要再傳出來了。”
“嗯,那日是個意外,我日後見他就走。”
君晏知看起來對這惹了不少貴女傾心的世家公子毫無留戀,王妃不贊同,“那倒也不必如此,叫不知情的看了還以為是我們肅親王府怕了沈家呢,你出門在外也是代表的皇室顏面,下次讓沈三避一避就好。”
……
不是,認真的嗎,以後我走到一個地方,看見沈雲恒在,還要叫人去趕他走?
光是想一想這般場景,君晏知就為自己的嚣張跋扈而腳趾扣地了。
“這就不必了吧,我不理他就是了。”
就算是乞兒,與她同處一地她也從不驅趕,到頭來還能趕世家公子不成?
也太狂妄了些。
“你不理他,就怕他會貼上來與你說話。”
君晏知不信。
前世自己與沈雲恒婚後,除了實在鬧得厲害,她不願低頭,沈雲恒才會稍稍給個臺階,主動來找她,此外基本從不主動搭理她,一副冷淡書呆樣。
現在兩人也并非夫妻,貼上來和她說話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吧?
“母妃別多想了,清白自在人心,我也不想小心謹慎的過日子,若每每去一個地方,都要看沈雲恒在不在,那我不如明年自請出兵北伐算了。”
“哎呀,說什麽呢,母妃就是随便說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陪陪母妃不好嗎,母妃這就讓人去回了沈家。”
“嗯,那母妃,我先回去練武了。”
“哎呀,怎麽剛練完兵又要練武,我讓廚房給你炖了烏雞湯,一會兒送過去,你記得要喝啊,也別太累着自己。”
沈家,沈雲恒送走了自己四位好友,親手寫了一封拜帖,命人送去王府後便一直忐忑不安的待在家裏等着消息。
等了許久,天色昏暗,小厮才從外面回來,神情尴尬,欲語還休,他臉色便是一白,咬了咬牙,“有話就說,那邊給了什麽答複?”
小厮腰背彎的更低了,實在不明白如自家公子這般清風朗月舉世無雙的模樣,怎會被女子拒絕。
“肅親王府的人說郡主這幾日忙着,無空相見,回絕了咱們。”
沈雲恒只覺眼前一黑,踉跄兩下,耳邊t迷迷糊糊聽見有人驚慌的叫公子,但很快就聽不見了,陷入一片黑沉的噩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