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 20 章
沈家公子醒來又暈過去,第二日還有同窗結伴而來想看他,得知他又陷入昏迷中,一臉震驚。
京中隐隐傳起沈三公子落水傷了根基的流言,許多自沈雲恒與君晏知解除婚約後想将自己女兒嫁過去的人家都沒了動靜。
讀書再好,體弱也不行,長得再好,體弱還是不行。
沈循然在官場浸淫已久,如何能看不明白那些人的心思,氣的拂袖回家,按肅親王說,下朝時兩人相遇,他還瞪了他一眼。
肅親王當時就感覺莫名其妙,你兒子如今這樣是他自己走路不看路,和我家有半個銅板關系,你兇什麽兇,遂狠狠瞪了回去。
上次沈雲恒在半夜醒來,沈循然還沒來得及多問什麽,可這次早朝剛結束,他回府不見夫人蹤影,便聽下人說三公子醒了,夫人趕去照看。
于是他也去了。
沈雲恒正臉色蒼白的靠在床頭上,眼神虛無落在一處,卻精準的偏頭避過送來的湯藥。
褚夫人不悅,“你不喝藥,這病要何時才能好?”
沈雲恒搖搖頭,“您把藥放下吧,我一會兒就喝。”
“藥須得趁熱喝效用才好,放着放着都涼了。”
褚夫人只覺得兒子越發不聽話了,落水之前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她又道,“我問了你身邊的小厮,他說你給肅親王府送了拜帖?”
沈雲恒濃黑眼睫一顫,藏在棉被下的手緊緊攥着,垂眸低低應了一聲,“嗯。”
“被他們拒絕後你氣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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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氣暈的,是傷心又難過,他蒼白的薄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沈循然從外面氣沖沖進來,一眼看見自己媳婦兒兒子,媳婦兒滿面愁容,兒子蒼白脆弱,于是憤怒的大喊一聲,“肅親王這老匹夫,教女無方!!!”
沈雲恒:?
您罵的可是我岳父大人?
不許罵我岳父!
他聲音虛弱但十分堅定,“父親想必誤會了什麽,晏知被肅親王教的很好,肅親王亦是值得敬重的長輩。”
沈循然:嗯,嗯?
什麽晏知,為什麽要幫肅親王說話,那老匹夫教的女兒把你害成這樣!
沈大人大為不悅,“臨安郡主仗着自己武功高強,将你推入水中,這仇你便這麽忍下了?”
他趁機将這陣的流言問出來。
沈雲恒卻矢口否認,“不可能,晏知不會做這種事,她從不好端端欺負人,就算推我落水,也一定是我做了更過分的事。”
同時心想,原來我病着是因為落水了啊,是晏知推的嗎?
他腦海中閃過幾個片段,他渾身濕透,而晏知站在他面前,平靜的望着他。
平靜于他而言便是冷淡,冷淡極了,冷淡到像是有刀一下一下紮在他心口劃着。
沈雲恒想不通這一世的自己都做了什麽,竟叫晏知如此厭棄他,要是能早些回來就好了,他眸中漫上薄霧,懊悔不已。
褚夫人與沈循然都看在眼裏,對視一眼,本就為他前面的話感到驚詫,此時像是摸出點門道,不敢置信,“你為何忽然親近肅親王府,你和郡主的婚約已經退了,按理說你們也該保持些距離,如今這樣三番兩次傳出有關你們的流言,對誰都不好。”
她試探着。
沈雲恒閉了閉眼睛,他還沒開始悔改,就來不及了。
“母親,兒子若還是想娶臨安郡主,有什麽辦法嗎?”
褚夫人:……
沈循然:……
天塌了,“混賬東西,你既喜歡郡主,當初為何不好好待人家,現在又要……你這不是想讓我和你爹豁出老臉去嗎?!”
要知道,她和那肅親王妃,可是在閨中時就不大和睦的!
天塌了,真是天塌了。
沈循然也覺得天塌了,他今天早朝完剛瞪了肅親王,兩人差些吵起來了,現在他兒子說什麽?
喜歡人閨女?
沈雲恒根本不知道這一世出了什麽差錯,聞言擡頭,眼眶泛着微紅,有些懇求,“母親,我不記得我和晏知為何退婚了,您能和我說一說嗎?”
褚夫人就知道他這兩天病壞了腦子,才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希望他能早日放過爹娘,便将他和表妹拉拉扯扯被公主郡主當場發現的事添油加醋說了出來,最後滿臉,你放棄吧,別再想了,的嚴肅神情。
沈雲恒兩眼無神,手指顫抖,渾身透着絕望二字。
沈循然嘗試讓他打消沒什麽可能的念頭,又道,“如今肅親王府都看你不順眼,你還是省省吧,早日将身子養好,讓你娘再給你物色個才貌雙絕的女子,臨安郡主習武,平日裏只出入王府與軍營,想必與你不太合得來。”
“更何況外面都說你厭惡郡主至極,還在畫舫上罵人家,才被她生氣的扔下河,我們兩家都幾乎結仇了,你說你好端端的忽然起這心思作甚。”
沈循然不解,十分不解,他完全把自己的路給走死了啊。
雖然他怪郡主出手太重,但恒兒确實不能說是毫無過錯。
沈雲恒簡直不敢相信這一世的他與心上人竟鬧到了這等地步,氣的渾身都在發抖,最後兩眼一翻,又暈過去了。
吓得褚夫人險些顧不得貴婦儀态跳起來,“快快,太醫走了沒?快将太醫再請過來!”
第二日,君晏知将要出門時,又被王妃喚住。
蘇織缈頗為無奈,遞了她一封請帖,“看來沈三是非要見你一面不可,瞧瞧,他娘又給你送請帖來了。”
君晏知:……
可她最近真的很忙。
“近日陛下下了新的命令,女兒實在走不開,勞母妃再為我拒一次,告訴褚夫人,待我過幾日空了,定登門拜訪。”
也不能一直晾着,免得沈雲恒不肯罷休,等空了見一見,看看他究竟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