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第 41 章
“綏兒。”
君晏知喚了一聲。
君燕綏早聽見她的聲音了, 抿了抿唇,“堂姐。”
“你怎麽會碰到榮世子?”
明明前世沒有這一遭。
她走近,君燕綏眼眸暗沉沉的,不答反問, “有人要殺他是嗎, 那人武功很高, 連我都有所不及, 皇室如今已經如此沒有了嗎?”
随随便便都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刺殺皇室子弟, 還是在她父皇眼皮子底下。
君燕綏好像一下就看到了皇室在風雨中飄零的現狀。
君晏知沉默的用衣袖擦了擦她臉上沾的血。
“來的是江湖中人,我看見有個活的,讓人帶下去了, 到時候審問一下, 可能有不一樣的收獲,我一定會查出幕後主使的。”
君燕綏應了一聲, 眼神卻還虛虛的, 仿佛在思考想着什麽。
好一會兒,用力的抓緊了自己濕透的袖子, 咬牙道,“我和你一起, 這群不把皇室放在眼裏的人, 我會讓他們知道皇室的厲害!”
君燕綏仿佛真的一夕之間成長了。
君晏知擡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語氣無奈又欣慰, “你不用承擔這些, 只要每天高興點就好。”
前世她死前,綏兒還是個活潑俏皮的小姑娘, 她也不忍心拔苗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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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君燕綏再接受不了自己一天到晚傻樂了。
她将臉埋在膝蓋裏,“這種事, 堂姐為何不告訴我,自己一個人擔着,多累啊。”
父皇為了保住皇權的威嚴,讓皇叔去領兵,皇叔受了暗傷退下後,又讓年紀小的堂姐領兵,皇叔一家都在為皇權奉獻,而她卻逃避一般不敢真正面對那些外憂內患。
今日的刺殺像是血淋淋撕開了和平的表象。
君燕綏再不能欺騙自己。
她是皇室公主,她也t該站出來,站在所有人面前。
“這有什麽好累的,不累。”
“我不信。”
君晏知:……
“愛信不信,你先收拾一下,我們回去。”
“哦。”
正說着,外面忽然響起刀劍出鞘的聲音,風無端變得冷肅起來。
君晏知眼神一凜,君燕綏亦然,她也聽見了,兩人對視一眼,君燕綏彎腰把地上的劍撿起來。
她沒帶兵器入林,這把劍還是殺了人後撿的別人的。
回去她一定要看看這把劍的主人是哪門哪派的,竟敢摻和朝廷之事!
君晏知閃身出去,就見手下死士在與人纏鬥,她二話不說,讓君燕綏帶君晚灼離開,自己也加入了進去。
君晚灼平日裏頗在乎風度儀态,今日卻吓得躲在大石後面,君燕綏看了他一眼,卻只說,“你自己走,我要去幫堂姐。”
本就瑟瑟發抖的人抖的更加厲害了,在這起碼有那麽多習武之人,還能有點安全感,他要是走了,萬一再碰上,豈不是只有引頸就戮這一條路能走?
不不不,那可不行。
君晚灼越想越害怕,躲在後面大喝一聲,“我要跟你們生死與共,我不走!”
君晏知都沒話說了,扭頭就罵,“趕緊滾,別在這給我添麻煩。”
本來這些人就不好對付,一邊還要保護這個不會武功的,更累了。
君晚灼一下明白對方的意思,心中悲憤,但也确實不敢再給她添麻煩,轉身就跑,跑沒多遠,看見一隊人過來,他吓得不行,以為又是來追殺自己的。
急忙要躲,但被對方眼尖的看見了,遠遠便擡高了聲音急切問,“是榮世子嗎,晏知在哪?”
沈雲恒生怕君晏知出事,他是文人雖也會騎射,但從來沒參加過狩獵,茫然去未免太叫人注意了。
便沒有參加,可事後一人留在行宮,卻總是止不住的擔憂,不安,實在害怕出意外,最終還是帶人趕過來了。
君晚灼聽見聲音,瞬間松了口氣,同樣大聲喊,“懷章,你快過去,晏知還有公主在裏面和人打起來了!有刺客啊!!!”
沈雲恒直到他出聲才确定,面前這個鼻青臉腫的人真是榮世子,他來不及安撫君晚灼,便下令讓人沖了過去。
自己同樣俯身騎馬,往君晚灼指的方向而去。
君晚灼想了想,見他帶了這麽多人馬,感覺應該是安全了,于是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跑回去。
不知楚家上哪找來這麽多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君晏知尚有不及,被逼的步步後退,直到一掌沒有防備,被打在胸口跌到地上。
沈雲恒騎馬過來便看見這一幕,眼瞳驟然緊縮,想也不想沖過去一把抱住君晏知,以身擋劍。
君晏知被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抱住時,尚有些怔愣無法回神,耳邊傳來利器刺穿皮肉的聲音,與男子的悶哼聲,她才恍然大悟,沈雲恒來了,他受傷了。
周身閃過一抹戾氣,她擡手在腰間摸到了什麽,快如閃電朝那對沈雲恒出手的黑衣人扔去。
只聽一聲慘叫,黑衣人轟然倒下。
懷裏的人努力支起身子,她甚至能隔着衣袍感覺到他的顫抖,很努力很努力,他才啞聲開口,“晏知,走,離開這裏,我,我的人,會把他們,都解決好的。”
沈雲恒一邊說話一邊咳血,把人吓得不輕,身體終于遲緩的反應過來,急忙将人攬入懷中,手指緊張的摸了摸他背後的傷口,又加劇了他的顫抖。
沈雲恒自幼勤學苦讀,是家中長輩的驕傲,沒受過什麽苦,這一劍于他而言,簡直是疼到骨子裏了。
君晏知摸過才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傷到要害。”
“這不重要,你快走,榮世子過來了,你和他一起走。”
沈雲恒擡頭看了君晚灼一眼,然後催促。
君晏知從地上随便扒拉了一把劍來,“我走了,那你呢?”
沈雲恒慶幸她還能想到自己,眼裏都泛起了細碎的光亮,但還是搖搖頭,“我說了,我不重要,你先走,我的人會保護我的。”
“呃”
君燕綏悶哼一聲,長劍掼地,彎着腰雙手握緊劍柄,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她身上血次呼啦的,見這兩人抱在一起,臉色不由無語極了,“做什麽呢,大敵當前!沈雲恒你受了傷就去後面躺着,我讓君晚灼照顧你。”
她今日還以為自己要死在這了,沒想到沈雲恒帶人來了,也算救了她們一命,因此語氣稍有緩和。
不過沈雲恒并不覺得有多緩和,并且不耐煩的看了君燕綏一眼,心想你就不能和前世一樣穩重一點嗎,沒見我帶過來的人已經控制住局面了?
但君晏知也贊同她的話,看向那群人時眉目沉沉,“堂兄,幫我把沈公子扶到後面去。”
“晏知……不,太危險了,這種事,你讓公主去就好了。”
君晏知:……
你确定你是不喜歡了,不是反目成仇了?
她頭疼,不知是什麽讓沈雲恒變化那麽大,當初喜歡到不行,現在什麽髒活累活都指望給曾經的心上人幹,因愛生恨了嗎?
若沈雲恒能聽見她的心聲,怕是會立即為自己辯解,不,錯了,沒有愛,他純恨。
前世兩人在朝上一向三天小吵五天大吵,若不是賀景榆幫着她說話,哼,她根本吵不過他。
曾經朦胧的喜歡早在娶妻後漸漸消散,又在妻子死後日日的針鋒相對裏轉變為恨意。
沈雲恒至今憤憤不平,她憑什麽說晏知更看重她,憑什麽說他們之間,晏知會選擇她!
雖然最後被他以謊話找回了場子,可假的就是假的。
他心裏清楚,自己說的是假話,是臆想的,而君燕綏說的卻是真的。
所以他讨厭君燕綏,甚至有些恨她。
“別廢話,傷口不疼嗎?”
君晚灼此時已腫着一張臉屁颠屁颠過來了,“晏知,是不是就要沒事了?”
君晏知應了一聲,“嗯。”
又對沈雲恒說,“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沈雲恒急切,又不慎扯到傷口,悶哼一聲,緊趕着道,“你保護好自己就行,別受傷。”
他眼裏不知何時覆上一層薄薄的水霧,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怎麽了,君晏知偏頭看向厮殺的侍衛,沒回他,沉默奔向屬于她的戰場。
原本她們是少數打多數,自然難以勝出,可現在,沈雲恒帶來了一隊人馬,局勢瞬間扭轉。
君晏知将長劍戳進敵人胸口,一腳踹飛他,冷着臉從箭筒裏拔出一支箭,狠狠紮進黑衣人的脖子,血濺了一臉,她又拔出來,連戳了好幾個,心裏那股因沈雲恒受傷而生起的煩躁情緒才漸漸平息下來。
大喝一聲,“抓幾個活口!”
有人見情勢不對,轉身就要跑,有的被抓了,有的憑借俊俏的輕功成功跑走,她也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她審出他們來自何門何派,一個也別想跑。
“把人帶回去,關押候審!”
他們是宮中侍衛,沈雲恒問陛下借的,自然會聽君晏知的話,铿锵有力的應了一聲,便将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刺客捆起來帶走了。
君晏知扔下沾滿血污的箭,轉身去找沈雲恒。
沈雲恒也正擡眼看她,薄唇緊抿,神色緊張。
“你……”
“別說話,省點力氣,我帶你回去找太醫。”
“綏兒,你把榮世子帶回去。”
“行,知道了。”
若是平時,君燕綏一定會想盡辦法拆散沈雲恒和堂姐的,但奈何對方剛救了她堂姐。
沈雲恒還沒想走,他抿緊的唇瓣蒼白,渾身失了血色般,轉頭與君晚灼說了最後一句話,“你究竟招惹了誰,讓他不稀用如此大的代價,冒這等風險也要殺你?”
君晚灼直接被說愣了。
青腫的面龐,依舊能看出眼底思考的神色。
君晏知摸了摸他後背的血,成功把人摸的一顫,白衣染血,又是如此俊俏的公子,讓人心念一動。
她努力壓下了,不耐道,“有什麽話可以回去再說,你還想不想活了,再停下去恐怕血都要流幹了!”
“姐,我有金瘡藥,你給他塗點吧。”
君燕綏難得對沈雲恒有好氣兒,怕他真死了。
君晏知接過金瘡藥,也不看人,也不用他彎腰,面無表情打開封口就是半瓶倒下去。
沈雲恒疼的本就蒼白的面色更是如紙一般白,疼成這樣了,他也注重儀态,不肯露出龇牙咧嘴的醜态來。
只是忍痛悶哼,并不生氣。
劇痛過後,血仿佛能止住一點了,君t晏知不想再廢話,讓人拉來了馬,吼他,“給我上去!”
救了人還被這般兇,沈雲恒心裏既甜蜜又委屈,甜蜜她定然是擔憂他才會這樣,又委屈她總對他這樣。
“知道了知道了,我上去還不行嗎。”
公子蒼白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顫巍巍開始爬馬背,但身上沒什麽力氣,第一下竟然沒上去。
他有些驚訝的睜了睜眼睛,怕晏知催他時又要很兇,努力的再試第二次,這次有一只手落在他手臂上,讓他借力,終于上去了。
君晏知也跟着翻身上馬,直到帶着凜冽殺意的氣息萦繞鼻尖,他終于緩過神來,握住缰繩的修長五指緊張攥緊。
有些不敢置信,“你……要和我同騎嗎?”
這種待遇,君燕綏享受過,褚思瑤享受過,卻唯獨他,從來沒有過。
君晏知見他還算聽話,想到他毫不猶豫撲過來救自己,不由緩下語氣,“嗯,你受了傷,沒人看着不行,我看着你。”
她要管我。
有了這個認知,沈雲恒那顆心更是軟到極致,一點一點,彎了眸子,“嗯,郡主心善。”
君晏知不理這句話,擡了擡馬鞭抽一下馬屁股,馬就立馬撒腿狂奔起來。
沈雲恒傷口被颠到,又是一聲悶哼。
“你忍着點,回去我讓太醫給你看看,你又不會武功,沖過來幹嘛,這不是添亂嗎?”
她在戰場上受的傷數不清了,就算那一劍真刺過來,也能避開要害,傷養兩天就好了,沈雲恒一個養在京城裏的嬌貴公子,受了傷還不定得多久能好呢。
沈雲恒眼下想起那一幕,仍覺心神巨顫,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思考,他的身子下意識往後仰了仰,離那道清淺呼吸愈近,“我想救你,不想你受傷,若傷的是你,那我寧願我疼。”
他輕聲道。
懷裏人一身的血,也沾了她半身,卻說出這種話來,君晏知不受控制心軟了。
沒再罵他,只一心趕路,很快将人帶回了行宮。
“籲——”
君晏知拉緊缰繩停下馬,這才開口,“好了,下來吧,我讓太醫給你看看,你還挺能忍,這都不暈。”
說完話有一會兒,都沒得到回複。
君晏知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沈雲恒?”
“沈雲恒!”
她撩了撩他,人就這麽直挺挺倒她懷裏了。
一只顫抖的手默默伸出來,探了探男子雪白的脖頸。
還在跳,還活着。
一口氣立馬松了。
還活着就好。
她讓人去通知陛下狩獵林發生的事,又讓人去請了太醫過來,最後冷臉看太醫為沈雲恒診治。
當太醫說或許要縫合時,君晏知臉色就變了。
“這麽嚴重?”
沈家現任家主與褚夫人聞訊趕來,一聽見這句話,褚夫人恨不得暈倒在夫君身上。
更是淚眼朦胧道,“縫,縫合?我兒從小就沒受過這種苦!”
說罷,又看向一旁有些心虛的君晏知,哭聲更大了,“郡主,你要替我兒做主啊。”
她低頭時咬了咬牙,反正就是撲過去了,險些沒給力竭的君晏知撞倒。
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形。
“郡主,你說我兒素日與人為善,今日也是他和陛下說恐你們在林裏有危險,借了一隊人馬過去,怎麽就遇到這種事了呢。”
君晏知聽的十分愧疚了,認真答應,“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絕不讓沈公子白白受苦,請褚夫人放心。”
褚绾晚拍了拍君晏知的手臂,用帕子拭淚,“哎,是你來查,我就放心多了,太醫,恒兒這樣……可是要等他醒了再縫合?”
太醫奇怪的看了褚夫人一眼,“自然是趁暈着縫了,若等醒了,怕是疼都能疼死。”
“那,那有勞太醫快些幫我兒子縫合傷口了,他也是可憐,自幼我忙于府中事宜,沒怎麽管過他,好不容易一個人長大了,竟還碰上這種事,郡主你說,恒兒是不是可憐極了?”
君晏知:……
她有一點不知道該怎麽說,記憶裏沈雲恒好像沒那麽可憐?
偏褚夫人一雙眼睛真摯的望着她。
她只得尴尬道,“可,可憐吧。”
沈循然聽不下去了,默默将視線移到床上的兒子身上,面露焦急。
太監裏裏外外端了水來清洗傷口。
太醫用火仔細燒了銀針,屋裏人都提着一口氣,眼睜睜看着針落下去,刺穿雪白的皮肉,褚夫人心痛的直掉眼淚,沈雲恒雖昏迷着,但身體還是被疼的微微發抖。
君晏知蹙眉看着,直到那人于劇痛中顫了顫眼睫,睜開眼睛。
薄唇微張,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有痛意席卷全身。
許久,又是悶哼一聲,将腦袋蒙進枕頭裏,兩側的手背爆起青筋,顯然是疼極了。
褚夫人心疼的出聲安撫他,可他一個字也聽不見,渾身力氣好像都用來抵擋那針針刺肉的疼痛了。
君晏知本想說男女有別,她不便留下的,但話剛出口就被褚夫人否決了。
如今的大燕對男女之防并不如前朝嚴重,況且恒兒傷成這樣,她怎能獨自離去也太狠心了,恒兒怎就喜歡上這樣狠心的女子了?
一說到沈雲恒受傷,她便沉默,只得留下,眼下見沈雲恒疼的不行了,心中又不大舒服。
“就沒有什麽藥可以止一止疼嗎?”
“有的有的,只要沈公子再熬一下,草藥馬上就能煎好。”
一開始沈雲恒暈着,自然用不上什麽麻藥,可現在人居然醒了。
太醫只好叫醫童去取沒帶多少的草藥來。
但被沈雲恒攔住。
他臉色雪白,聲音虛弱,“不必了,勞煩您快一些吧。”
若要等草藥熬好,只怕要疼的更久。
“那就請太醫快些,不要拖沓了。”
“哎,哎,是。”
劇痛之中,沈雲恒還是強撐着擡起頭,唇角勉強勾了勾,問,“晏知,我醒來後,還能見到你嗎?”
君晏知一愣,褚夫人也向她看來。
素日端莊的夫人雙眼盈着淚意,讓她感覺自己若不答應,會一次性惹哭兩個人。
沈雲恒再怎麽也是為她受的傷,君晏知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了。
“好,我在這等你。”
她見沈雲恒精神還好,還能與她說話,想必等縫完傷口就沒事了,誰知這句話剛說完,對方便歪着腦袋疼暈過去了。
君晏知:……
果然文人體弱。
褚夫人心疼的不行了,受夫君眼神暗示,扭頭就問君晏知,“郡主方才說的話可是騙恒兒的?郡主是巾帼英雄,應當一諾千金吧?”
君晏知心想,沈雲恒為何受傷的你們還沒問,若知道後未必會再對我有好臉色。
她想了一下若自己為救男人身受重傷,她父親不剮了那人都能算修身養性頗有成效了。
“自然,今日之事,原是我的緣故。”
沈循然聞言終于看過來,皺眉,沉聲問,“你們幾個小的到底有什麽事瞞着我們,今日恒兒忽然向陛下求一支侍衛我就覺得不對。”
當時他正好和陛下讨論政事,就見沈雲恒求見,求走了一隊侍衛,理由是恐有人渾水摸魚,他要去林中保護那些官家子弟,誰成想,還真出事了。
“有人今日意圖行刺。”
君晏知冷冷道。
沈循然倏地睜了睜眼睛。
褚夫人也驚訝的輕呼一聲。
太醫下手的針都差點錯了位置。
“你是說,有刺客?”
他這下看着比方才還要嚴肅的多,君晏知點頭,“我在與刺客纏鬥時落了下風,沈公子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
沈循然與褚夫人臉色又是一變,像是根本沒想到這一層。
“抱歉,是我害了沈公子。”
褚绾晚這下說不出話來了,唯一的兒子為護旁人受此苦楚,她心裏怎麽高興的起來?
但偏偏,一切都是兒子自願的。
她可算是知道了,沈雲恒願意為這個女子豁出命去,已經不是普通的喜歡了。
就連她與沈循然,也不敢保證在危及生命時,沈循然會棄自己保護她。
房間裏安靜了好久,褚夫人一臉心疼,掩面開口,“罷了,只要郡主你日後好好待恒兒,別再叫恒兒吃苦,我也就認了。”
君晏知:總感覺我和褚夫人想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