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第 43 章
兩人就有沒有哄這個問題争論不休, 最後還是沈雲恒怕她生氣下次不來了,先退一步,“好,就當你哄過我了。”
君晏知皺眉, 還是不服, “什麽叫就當, 我本來就哄過你。”
沈雲恒:……
眉宇間滿是無奈, “好好好, 那怪我成嗎,怪我沒有看懂你當時原是想哄我,還不知好歹繼續與你生氣。”
他這麽說, 可算說君晏知心坎裏去了, 被望了一眼,佯裝雲淡風輕道, “早就覺得你不知好歹了。”
沈雲恒:……
“好, 是,是我不知好歹, 那你可以不生氣嗎?”
“沒有生氣,我不像你這麽容易生氣。”
君晏知聽他說自己生氣了, 搖搖頭, 一臉真誠。
沈雲恒被拉踩的十分之無奈, 只能點頭表示贊同。
他有心想說自己也并非容易生氣, 又怕和晏知吵起來。
只好默認。
君晏知見沈雲恒臉上沒什麽生悶氣的表情, 還覺得自己把人哄好了,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若有事再差人來和我說。”
“哎, 等等,你今日不來了嗎?”
“自然,我已經來你這好幾回了,再來未免引人注目。”
“這有什麽引人注目的,旁人哪有這麽空閑,天天看我的屋子。”
“我每回來都有人看,沈公子,你在京都的名聲可不容小觑啊。”
時隔許久,她終于用這樣打趣的語氣和他說話了。
不是冷淡也不是無視。
沈雲恒心中高興,面上卻不顯,只能由着她去,“好,你不想來看我,我也沒有辦法,誰叫我現在傷着,也不能下去找你。”
他這話說的,仿佛都有些傷心難過了。
君晏知就知道,他為她受了傷,一定是要大做文章的。
“好了,明日來看你。”
明日來看……也行吧,好歹會來。
“嗯,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今日壞了楚随年的事,我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君晏知冷哼一聲,“他還是先好好想想怎麽給自己善後吧。”
……
水牢陰暗而潮濕,一路走去,血腥味只會愈走愈濃。
一道女聲在其中響起,“父王,可審出什麽來了?”
肅王正擺弄着手中猩紅的烙鐵,似乎在看對方哪裏适合下手,聞聲點頭,“說了,一個叫楚奕的楚家旁支花重金請他們過來刺殺璟喬,我已經命人去查楚奕了。”
他們都知道這件事跟楚随年脫不了幹系,偏偏他沒有親自動手,又為了不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以家族旁支的名義來請人,不用想也知道,為了家族,對方不會供出楚随年。
這就讓人不好搞了。
“那您現在在問什麽?”
見父王蠢蠢欲動的樣子,她就知道還沒審完。
“呵,自然是問他們隸屬于哪門哪派,嘴還挺硬。”
十根手指都被燒的血肉模糊,卻硬是不肯說出自己的門派。
這就是江湖人經常說的義氣?
真是狗屁,當他們敢招惹朝廷時,就已經将身邊之人都置于危難中了,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就別怕為之付出代價。
“你們現在把自己的門派說出來,本王可以做主,饒老弱婦孺一命,若等本王自己查出來,哼,你們不會想看到後果的。”
數名被綁在木樁子上的渾身是血刺客,幾乎看不出個人形了,但都還活着。
君晏知見到這幅慘樣,不禁擡手掩了掩鼻子,“那這事就交由父王處理,女兒先走了。”
“等等。”
君珮轉頭,“我剛剛才聽人說,今日你遇險,是沈雲恒救了你?”
君晏知沉默片刻,微微點頭,“嗯。”
“他為你擋了一劍,身受重傷了?”
“嗯。”
“你此時才過來,也是因為方才去看他了?”
君晏知:……
“是。”
什麽都瞞不過老父親。
“哼哼,依為父說,這沈雲恒與你倒還算是真心,你真不願讓沈雲恒入贅我們家?”
君晏知:……
“父王,您年紀也不小了,別開這種玩笑。”
“本王沒與你開玩笑,那沈雲恒竟敢豁出命去救你,便是你母妃在這,也不會繼續阻止你們了。”
他們左找右找,不就是想找個喜歡女兒,待女兒好的嗎?
以往沈雲恒雖然名聲冠絕京城,但為人有些傲氣,不像是能低頭的,他女兒天潢貴胄,自然也不能低頭,所以他不适合做郡馬。
但現在……
那股子傲氣仿佛淡了許多,人也顯得沉穩了,還救了晏知,自然而然君珮又考量起他來了。
“我退婚從來不是因為母妃不喜歡他。”
前世母妃就這态度,她也堅持要嫁進沈家,這和母妃沒有關系,是她自己,仍看不見他們的可能性,不想重蹈覆轍。
男子總是這樣,嘴上的愛意濃烈又叫人向往,可時日一長,她不信他能一如既往。
君珮張了張嘴,見女兒如此,也沒再說什麽,“罷了,你既然不喜歡他,誰也逼不了你,等回京後為父再給沈家送些謝禮過去,就當全了他救你之恩。”
“嗯。”
送謝禮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沈雲恒的傷,也并非是一點謝禮就能抵消。
她不會,沈雲恒更是不讓。
君晏知看完水牢裏的囚犯就回去了,直到現在她才想起自己身上也有傷。
因為沈雲恒傷在她懷裏,沾了許多血,他們以為她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
泡了澡給自己上過藥,又換了身衣裳後,君晏知才覺渾身松快了些。
天還沒黑,但她已經不想動彈了,直挺挺躺在床上想這一日發生的事。
又想到沈雲恒這般連見血都會不高興的貴公子,竟然以身為她擋劍。
在父王面前表現的冷臉不在意,可私底下心緒卻微微飄動。
“叩叩叩”
直到敲門聲響起,君晏知睜眼起身,淡淡道,“進來。”
門被“吱呀”一聲打開,進來的是肅王妃,蘇織缈。
手裏還端着熱氣騰騰的砂鍋。
她看見君晏知,便一臉心疼,“今日你也是受苦了,我聽伺候的人說你午膳沒有回來用,是不是沒吃?母妃特意讓廚房給你熬的雞絲粥,快墊墊肚子。”
她不餓,但送都送來了,便坐下吃了一會兒。
王妃見她臉色蒼白,心中更不好受,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哎,你說說你,怎如此莽撞了,就算碰見有人要追殺榮世子,也該趕緊回來禀告陛下才是,怎可親自前去,這多危險啊,下次不能再這樣了,母妃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簡直不願回憶。
君晏知安撫母妃,“我知道了,這次沒想到他們武功如此高強,若再有下次,女兒一定不會以身犯險。”
反正哄哄擔憂的母親也不是什麽難事,再有下次她一樣會沖上去。
若沈雲恒在這,一定會再次被氣的七竅生煙,你這不是很會哄人嗎!
“哎哎,那就好,旁人的命再重要,在母妃看來,也不及你重要。”
“嗯。”
君晏知含糊應了一聲,低頭喝粥。
王妃欲言又止,還沒将話說出口之前,君晏知就知道她要說什麽了。
“母妃聽聞,沈家那公子替你擋了一劍?”
她眉眼垂落,在眼睑蓋出一片陰影,“嗯。”
王妃拍着胸口慶幸,“幸好陛下給了他一隊人馬,幸好他去的及時,若是他沒去,那一劍砍在你身上了,母妃不知道要有多心疼。”
君晏知t:……
我知道人心都是偏的,但您不要說出來啊,讓褚夫人知道了不得氣死。
“嗯,今日确實多虧了沈公子。”
她神色淡淡的,王妃又猶豫着問,“聽聞你去沈公子的院子裏看他了?”
“他為我而傷,我自然得去看他,是有誰在背後嚼舌根嗎?”
“有幾個人說你去了他的屋子好幾次,後來還關着門,不過知道的人不多,我已讓人去罰銀子了。”
好樣的,京中妄議皇室就罰銀子的優良傳統帶到了行宮。
“嗯,這些流言我本也不在意。”
“人心可畏,就算你不在意,沈公子呢?你若無心嫁與他,那憑着這一恩情,我就得護一護他的名聲,免得沒有小姑娘樂意嫁他了。”
肅王妃一邊說,一邊觀察君晏知的神色,是想試探一二。
試探君晏知的意思。
她放下勺子,平靜點點頭,“母妃說的是,多謝母妃為女兒操持了。”
這就是仍舊沒意思。
王妃也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感受,點點頭,又叫她再吃一些,等她吃完了,叮囑兩句晚上好好休息,這幾日別出門,在家養傷,便走了。
大抵是真累了,這幾日也沒休息好,她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身上的傷口發着癢,拿過藥又換了一回,起身去看沈雲恒。
沈雲恒起的要更早些,他背上傷口疼痛難忍,一刻也不得安生,幹脆早早起來看書。
沈循然與褚绾晚都來看過他,他不想看母親黯然垂淚的模樣,強撐着精神裝作無事般将兩位長輩糊弄回去了,然後捧着書靜待心上人出現。
君晏知也确實不負所托,午膳剛端上來,她就過來了。
“傷口如何,太醫看過了嗎?”
沈雲恒嘴角噙着淺笑,點頭,“嗯,看過了,沒什麽大礙。”
“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沈雲恒:?
幸好在這種情況下,他腦子動的比嘴要快一點,在人即将踏出房門時便喚住了她,“等等!”
君晏知也順利停住腳步,扭頭甚至略微疑惑。
“嗯?”
她,她有什麽好疑惑的!
沈雲恒怒從心中來,氣的傷口都要裂了,但他強忍着,咬牙問,“臨安郡主,你說過,今日會來看我的。”
君晏知颔首,“是,所以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你還有什麽好生氣的。
她眼裏明晃晃說着這句話。
沈雲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那你還說要走?”
對方更加不解又理直氣壯,“我看過了啊,看過了還有事自然就要走,你若有旁的要緊事只需差人來告訴我一聲即可。”
沈雲恒:……
他惱怒,“哪有你這樣看望人的,看望人不都該坐下說說話嗎,立刻就走是我這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嗎?”
君晏知頓時不悅,“你昨日就問我會不會來看你,又沒讓我留下來陪你,你要陪說就是了,怪腔怪調的作甚。”
“我說了你就會答應嗎?”
這一世起,沈雲恒從不敢對她有這樣的期望,因此眼眶微紅,語氣質問一般。
君晏知疑惑,“你為我受傷,所提要求只要別太過分,我自然不會拒絕。”
說着,她又将踏出去一半的腳收回來,坐在桌子旁。
因沈雲恒重傷,行動不便,桌子被特意安置在了床邊,上頭擺着幾道還熱的飯菜。
君晏知催促,“快吃吧,多吃點傷口好得快。”
她練武受傷後父王總這麽和她說。
沈雲恒沒想到她這麽好說話,在她坐下後,眼睛慢慢慢慢就亮了。
心裏那股躁郁不安的情緒也緩緩散去,只餘淡淡的欣喜。
“你用午膳了嗎?”
“剛起,還沒用呢。”
“早膳也沒用?”
沈雲恒又蹙眉問她。
君晏知奇怪的看回去,“當然了,我說了剛起啊。”
“你總這樣,不吃飯對身子不好。”
又來了,沈氏碎碎念。
從前她在沈家做少夫人時要聽就算了,難道現在還要聽?
“這與你無關,吃你的就是了,別管那麽多。”
沈雲恒一噎,面色無奈,最後只得道,“那你坐下陪我一道用點吧,來都來了,總不能叫你餓着回去。”
君晏知垂首望着桌上清淡的菜色,心想,這并不能讓人産生什麽食欲。
還是沈雲恒懂她,見狀立時開口叫宮人去廚房取幾道口味濃重些的菜來,再多拿點飯。
宮人領命去了,他又看向君晏知,“這般可合你心意?”
說不上什麽合不合的,沈雲恒都這麽做了,他當然得給幾分薄面。
想了想,又問起,“你的藥喝了沒?”
自昨日太醫告狀後,沈雲恒便不敢不喝藥了,恐他又跑去告一回狀,因此矜持的點了點頭,“嗯,喝了。”
“那就好,後面幾日我許有事要忙,出了刺客一事,陛下身邊也需要人守着,若不來,你也別忘了喝藥。”
沈雲恒:“啊?”
“你怎有這麽多事要忙。”
看着比前世還要忙了。
前世他總無空閑陪她,這一世,已經反過來了。
他在屋中望眼欲穿,而晏知卻沒有功夫見他。
怎會如此呢?
“剛發生行刺的事,自然忙碌。”
沈雲恒有點喪氣,眉眼耷拉下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晏知不來看他,他因傷也不能找過去,那還不如早日将這傷養好了,然後再去黏着她。
新的飯菜很快被端上來,不同于沈雲恒那邊清淡的菜色,新上的菜基本濃油赤醬,有的還放了辣子,聞起來鮮香味濃,勾人極了。
君晏知這才有了點胃口,低頭吃飯。
沈雲恒長久沒有和她同桌吃飯了,唇角的笑意一直下不來。
見她吃完一碗,還主動道,“再吃些吧,你昨日也受了傷,多吃些對身子好。”
他将君晏知的話複述了一遍,本欲起身再度告辭的人又坐下了。
“說的也是。”
她還沒吃飽來着。
沈雲恒輕笑,“我幫你盛吧。”
他也不等人答應,擡手拿過她面前的青玉小碗,主動替她盛了一碗飯,一碗還尤覺不夠,盡量往下壓了壓,然後又盛了一勺子,君晏知都看傻了,“你喂豬呢?”
她能吃的了這些?
沈雲恒一頓,卻并不打算收手,而是趁亂往裏夾了一筷子清淡的蔬菜,然後将碗遞與她,緩聲道,“吃不完也沒事,我可以幫你吃些。”
他是男子,飯量怎麽也比女子大,若晏知吃不完,他也能吃。
這話說的坦然,然而君晏知還是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是生性喜潔嗎,少盛一點就好,何必弄得這樣麻煩。”
“可我不覺得麻煩。”
他聲音清潤好聽,說了一句,便低頭吃起菜來,留君晏知不知道怎麽回他好。
不覺得麻煩,也沒必要特意吃人剩飯吧?
她沉默了片刻,開口,“我吃的完。”
确實有些多了,但她是練武之人,損耗大,吃的一向不少,從前在軍營吃飯就吃的約摸這麽多,回來後不像軍營裏那麽累了,也就吃的少了些。
“哦。”
沈雲恒應了一聲,聽起來竟還頗為失落,君晏知額角青筋跳了跳,心想,這是瘋了吧,重生一回,連性情都改了?
她伸手欲去探沈雲恒光潔的額頭。
對方有所察覺,卻不躲避,擡起黑潤的眼眸任由她摸。
“怎麽了?”
君晏知搖頭,“沒事,看看你有沒有發熱。”
“陳太醫醫術很好,我沒有生病,你不必擔憂。”
女子纖長溫熱的手落在身上就是很舒服,他不見半分反抗的。
很快,君晏知又收回手,“吃飯吧,別說旁的了。”
“哦。”
沈雲恒的表情甚是無辜,君晏知沒咋看,低頭吃東西。
一碗飯又給吃的幹幹淨淨,一粒米都不剩了。
她很久沒吃的這麽飽了,吃完後眯了眯眼睛,站起身,“你一會兒讓宮人給你收拾一下,我得去陛下那了,接下來的事應該順理成章,不需你我出手,我只要保護好陛下就行,你好生養傷,不用再憂心旁的事。”
“嗯,你……若今日有空,還會再來看,不,陪我嗎?”
他算是見識了晏知的看是怎麽看了,趕忙轉變了口風。
君晏知也沒發覺,就一口答應了,“好,若有空閑我就過來陪你。”
“嗯,那我不擋着你了,你快去吧。”
男子又将藍色封皮的書捧起來,看着她溫潤淺笑。
長得也太俊俏了些。
君晏知只覺得一眼比一眼好看,有些看不下去了,為防止在昔日夫君面前出醜,她連句拜別的話都沒有說,急匆匆就走了。
沈雲恒心想,心思t還是跟以前一樣,如此好猜。
從前他不屑以色讨人歡心,現在他覺得,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用什麽手段都一樣。
以色待人又如何,他只待這一個,也算不得是多風流浪蕩的人。
沈雲恒自我說服成功,将手中許久未翻過的書翻了一頁。
君晏知一路到達陛下身邊。
昨日的刺殺鬧的轟轟動動,傷的不是皇室貴女貴子,就是世家子弟,官員與其家眷人心惶惶,連在陛下面前表現都不敢了,生怕自己一露頭,就被刺客當成目标給殺了,因此今日本要舉辦的賽馬,參與之人寥寥無幾。
君晏知剛到,就被禮部官員請去參加湊數去了。
理所當然拿了個頭名回來,叫君璨狠狠出了口氣,張嘴賜下數不清的賞賜來。
朕要讓那些不參加的人都後悔!
君晏知倒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她領了皇上的獎賞後,又回去跟在他身邊。
君燕綏還傷着,比君晏知嚴重些,便在宮殿裏休息,沒有出來。
君晚灼傷了臉,難看的緊,他要面子,也沒有出來,這麽一算,只有君晏知帶傷出來保護陛下安全了。
君璨還有些擔憂,扭頭壓低聲音問,“你身子真好了嗎,要不還是坐着歇歇,昨日抓了一批人,連楚家人都入獄了,想必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
說着說着他又笑起來,“若我将你累出毛病來,恐怕你父王還要找我算賬呢。”
“陛下不必擔心,我的傷并不重,昨日的事有眉目了?”
“嗯,你父王性子急,等不了派人去找,知道楚奕也參加了秋獵後,直接把他抓了,連夜問了出來。”
“那楚奕是如何說的?”
兩人一個坐在高臺,一個站他旁邊,不約而同都望了下面的楚家長子,楚簡一眼。
楚家主在秋獵之前就和禮部說好了身子不适,留在京中。
這也是逃脫嫌疑的法子之一。
楚簡察覺那兩道高高在上的視線,面上笑容微微僵了,他自然知道家裏要做什麽,也知道那件事……失敗了,還引起了陛下警惕。
怎麽辦,父親沒想過會失敗,為了洗清嫌疑,幹脆沒有來秋獵,他跟着家中二叔來,現在連個主心骨都沒有。
“他自然把所有事都擔下來了,所以朕打算賜死他一家。”
楚奕是楚家旁支,楚随年那一脈輕易動不得,但楚奕謀害皇嗣,卻是犯了死罪,賜死他及家人也說得過去。
若是不想家人死,就早點把知道的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