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經歷一番思想掙紮後, 許清還是決定爬起來，先帶女朋友洗個澡換身衣服，吃點東西補充能量, 晚點再睡也無妨, 反正第二天是周六，她們可以安穩地睡到自然醒。

剛做完那事的人是很難從床上爬起來的，結束後的符霜完全，許清連哄帶騙，最終還是選擇動手, 将女友從床上背起來, “丢”進了放了一半水的浴缸裏。

“丢”的說法并不太準确, 但是鑒於符霜當時并不配合，細長的手腳挂在許清身上不願意松開，耍賴地要求許清再背着她玩一會, 繞屋三圈後猶不滿足, 於是許清懶得再考慮當事人的意願，直接将她丢進水裏。

當初裝修房子的時候, 闵女士參考了當下年輕人之間比較流行的方式，将浴缸單獨裝在了主卧的陽臺，平時這玩意萬年沒人用, 許清上次聽女朋友說喜歡泡澡才特意打掃了一遍，沒想到這麽快派上了用場。

趁着女朋友泡澡的功夫，許清到客廳酒櫃裏拿了瓶珍藏的紅酒, 在高腳杯裏倒了一杯, 另一杯則暴殄天物地兌了半杯雪碧和冰塊進去, 擺了片嫩薄荷，然後在托盤上放兩塊超市裏買的蛋糕, 許清這位完美主義者終於略微滿意，端着托盤送到浴缸前。

才離開一小會，符霜的臉上已有不快的神情，随着許清落在她額間的親吻而消散，她注意到許清特意為她調配的酒，神色複雜地看她，拿起顏色淺淡的那杯嘗了一口，顯得更困惑了。

“好喝嗎？”許清坐在浴缸邊，盯着漂亮的Omega看個不停。

“是……酒？”符霜皺着眉頭回味了一下，“挺好喝的。”

她雖然讨厭喝酒，但手裏這杯更類似於果汁，還能起到舒張血管放松心神的作用。

許清忍着笑，妹妹連雪碧摻酒都沒嘗出來，還有些大驚小怪的樣子，看起來就是涉世未深、平時被保護得很好的Omega，不太會接觸到酒吧裏各種調酒……也許之前在酒吧裏碰到也是一種偶然。

關於她的事情，許清了解還是不夠多。

聲稱的家暴看起來也不是太可信，除了第一天碰面時展露的淤青，Omega身上乾乾淨淨，一道破皮的疤痕都沒有，許清将她渾身上下都摸了一遍，連她身上哪裏有痣都摸得清清楚，既然如此，她為什麽要撒謊騙自己呢？

“是雪碧，兌了點紅酒。”許清一手拿着高腳杯，另一只手伸到水裏，觸碰到她絲綢般光滑細嫩的腿。

符霜沒那麽怕癢，對這樣的接觸并無排斥，甚至稱得上依戀，許清将水淋到她身上時，她舒服得打顫，央求似的喚了聲：“姐姐！”

許清不再鬧她，給她投喂小蛋糕，看她小口小口地慢慢喝掉杯中兌雪碧的酒，詢問後又給她添了一杯。

符霜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她長發全部挽起盤在發頂形成漂亮又巨大的丸子頭，後頸和鬓間沒能紮起的頭發都濕了，無精打采地枕在浴缸的靠枕上，微微喘着氣，臉上浮起一層細小的汗，毛細管擴張成豔麗的緋紅，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

浴缸的水溫正常，酒精度數也不高，許清摸了摸她的臉，手掌附上去的時候，符霜依從地将臉頰貼了過來。

“有點燙，請稍等一會。”許清像紳士一樣，起身去調了半瓶藥水，往浴缸裏倒了一小瓶蓋。

藥水的效果立竿見影，符霜終於有了精神，耷拉的眉眼擡起來，期許地問：“你要一起泡嗎？”

“好啊。”許清答應得很快，生怕錯過這村就沒了這店，她單穿了一件絲綢襯衣，領子開得極低，往外一翻就脫光了，性感的基礎上多了幾分潇灑坦蕩，她往水裏躺下去的時候，浴缸的水緩緩漲上來，眼看着将要溢出來卻止住了，讓人忍不住冒出兩個字——優雅。

許清雖然比較高，卻很瘦，兩人共用一個池子堪堪夠用，藥浴在此時發揮了作用，讓她神經漸漸舒緩過來，不再去想是否還能嘗試第三次的事情。

這才第一天，Omega妹妹剛接受标記，許清需要再觀察一下她的情況，貿然進行新的嘗試不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

許清被咬傷的地方還有痛感，她借着鏡子看了下，那道紅痕觸目驚心——但她還挺喜歡。

從物理意義上來說，這也是Omega妹妹給她留下的特殊标記。

“露露。”

許清眼皮子從手機上挪下來，小聲地試探地喊了一聲。

符霜的眼睑半阖着，像睡着了，可明明上一秒她還在喝雪碧酒。

“露露？”許清稍微提高了一下音量。

符霜依然不為所動，許清伸手輕輕摸了下她的頭發，那動作就像蝴蝶扇了下翅膀一樣輕，這時候符霜卻擡起眸，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姐姐。”

看她潛意識裏往自己身上靠，許清心都要融化了。

“我明天早上加班，”符霜閉上眼，嘟哝說，“明天……不能睡過頭……”

說話間還是睡着了，許清替她收拾殘局，将她安頓在自己的床上，貼心地給她手機充上電。

符霜的壁紙是一張蒼月草花海下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像剪影一樣細小模糊，還被屏保顯示的時間日期擋住，許清第一眼就覺得這張圖很眼熟，但她一時間想不起來，也許是網上見過這張照片呢？

第二天清晨對許清來說完全是噩夢般的存在，她設想中和女友一夜溫存後睡到自然醒，再來一番纏綿，最好周末是個雨天，她們可以無所事事地聽着窗外的雨，在客廳裏找部電影打發時間，或者再晚會游戲——

但符霜的鬧鐘五點多就開始叫，起初每隔十分鐘叫一次，後來每隔三分鐘，全部無一例外地被符霜掐滅了，隔一會又再次響起。

許清：“……”

起床真的這麽難嗎？

這麽難的話，每天拼死拼活地上班、加班，到底為了什麽？

被窩裏的人在盡可能多地攝取每一分鐘睡眠帶來的愉悅，許清将她手機調成靜音，起身拉開窗簾，讓清晨的自然光更溫和地喚醒被窩裏的女友。

玻璃窗戶上雨滴形成淩亂的線條，外面的天比想像中陰沉，樓下的樹在風中狂舞，地面的雨水被風吹起了浪，還有少數雨滴打在卧室玻璃上傳來輕微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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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隔音太好，她也忘了看天氣預報，沒想到今天天氣這麽糟糕。

就這天氣，還要趕着去上班嗎？

關鍵許清只有一輛摩托作為交通工具，這麽大雨也沒法送她去上班啊。

上回地鐵出了事故後，運營集團發布過公告，宣導Omega非必要不乘坐地鐵，這話其實跟禁止Omega乘坐地鐵沒什麽區別，雖然引發了少數群體的抗議，但抗議并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許清将符霜的手機收走，留她在卧室裏繼續享受着安穩的睡眠。

大不了後果她來承擔。

八點半，符霜毫無知覺，睡得史無前例地香，飽飽地享受了兩個小時的睡眠後，她終於回味過來——

“我手機……”她下意識地摸枕頭邊上。

“在這。”許清将早餐和手機一并放在餐盤上，表面瞅着波瀾不驚，內心其實已經準備好已經她的怒火。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露露關她鬧鐘，拿走她手機，耽誤她上班，許清肯定也會生氣。

但她真的很心疼連日裏連軸轉沒休息過的女友，如果是為生計考慮，許清想告訴她——不必那麽辛苦，她還有自己。

實際上，符霜并未注意到手機上的時間，她先看到了許清準備的早餐，南瓜粥的香氣喚醒了她的味覺，黃油吐司煎的外焦裏嫩，現磨咖啡驅散她最後一絲困意，她的手先一步拿住了咖啡杯，對於這種周到的服務并不見外，仿佛是習以為常。

“幾點了？”小公主喝了口咖啡，那口吻聽起來像是接下來要詢問有沒有報紙看。

許清碰了下她手機，螢幕上亮起的時間顯示“08：33”，許清撐着下巴沖她甜甜一笑：“早上好，my pricess.”

符霜雙手擡起來舉過許清的肩，作勢要抱她，像個半大不大的黏人精小孩。

“我怎麽會睡過頭，”黏人精靠在許清身上，懶洋洋地說，“今天本來答應了經理要加班。”

她壓根沒懷疑是許清搞的鬼，而且看起來根本不像生氣。

許清壓了壓驚，小聲建議道：“要不要給經理請個假？”

“嗯，吃完早餐再說，先不管這個。”符霜板板正正地坐直了，手指在幾樣早餐上點了點，一副很難做選擇的樣子。

“姐姐居然準備了這麽豐盛的早餐，應該先吃哪個呢？”

許清提醒：“先喝粥，暖暖胃。”

符霜於是拿勺子舀起金黃的南瓜粥，吹涼了先送到許清嘴邊。

許清受寵若驚，她首先想到的是女朋友該不會标記後性情大變，變這麽溫柔體貼了？

随着溫熱的粥滑入喉間，她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果然，Omega女友接下來說的話完全印證了許清的猜想，只見她殷勤地給許清投喂早餐，笑眯眯地說：“姐姐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關我鬧鐘的事我清楚呢，今天一天又要誤工了，姐姐是不是該彌補我一下誤工費？”

許清差點噴飯。

上周她出車禍被撞得腦震蕩的時候，這家夥也是毫不留情地勒索了誤工費。

許清懷疑她對自己賺錢的能力有什麽誤會，如果告訴她自己一個月才賺六千，這家夥會不會立刻和自己分手？

她嚴重懷疑存在這類可能性，盡管許清外形條件不錯，但如果在Omega妹妹眼裏是個窮光蛋，那她魅力值将直接暴跌，她倆的關系恐怕也要完蛋。

符霜察言觀色地捕捉到了許清臉上猶疑的微表情，她放下勺子，“體貼”地給許清順了順後背，笑吟吟地解釋：“姐姐，我今天反正已經遲到了，索性就留在家裏陪着姐姐，看電影做飯都可以，你想去公園散步，或者去游樂場玩，還是說要給我過生日，我都可以，好姐姐，誤、工、費，換我今天24小時，難道不劃算嗎？”

美色當頭，許清滿口應下。

她似乎有點體會到那些給主播刷錢打榜的粉頭們的感受了，花點小錢獲取螢幕另一端的關愛，得到的情緒價值非金錢能衡量，聽說有些感恩的主播還會給榜一榜二點個外賣送點奶茶鮮花之類的，一點小恩小惠足以讓粉頭們開心得到處炫耀。

相較之下，許清可比他們幸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