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謎底(03)

第020章 謎底(03)

淩晨三點。

謝嘉弈和許星柏倒在法檢實驗室門口的長椅上,彼此依偎着睡着。

随着門開的聲音,謝嘉弈立刻站起身沖上前接過李婕給的文件:“有什麽發現?”

“根據傷口痕跡,死者應該是死亡之後被人用銳器砍下頭顱,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發現。”李婕一臉疲憊的扭扭酸澀的脖頸,撐着快要支撐不住的雙眼:“但是,在死者臉部皮膚上,檢測到了人體唾液的痕跡,也就是說,她在死亡之前或之後的時間內有被人親吻過的痕跡。這個——”

“夠搜查令了。”謝嘉弈說完,拿上報告就準備離開,轉身走之後又回來加了一句:“新年快樂,李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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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柏跟着謝嘉弈,眼看對方往司機的方向就要走,連連抓住:“謝隊,天都快亮了,您還要去哪?”

“抓王佳啊。”謝嘉弈興奮的晃着手裏的報告:“有了這份報告,就能證明,姚依死亡之後是王佳進行的分屍!他耍了我們這麽久,也該讓我們走在他前面一次。”

許星柏将謝嘉弈推至副駕駛,拉開門安排對方坐下。

眼見謝嘉弈要起身,許星柏手掌撐在在對方胸口向下推阻撓——

努力想要坐起的謝嘉弈差點碰上躬身進來要給自己拉安全帶的許星柏的嘴唇——

輕微的呼吸落在謝嘉弈的唇尖,莫名的吸引。

“哎——”謝嘉弈下意識想要喝止對方。

生着悶氣的許星柏并沒有離開,而是盯着謝嘉弈,眼神邀請又是挑釁似的,繼續向下。

謝嘉弈臉頰漲紅,幾次幹脆想要吻上去主打一個出其不意,但是看到對方的眼神,心中有一根弦在震顫,本能的躺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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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有病啊。”謝嘉弈本能的咕哝一聲。

咔。

安全扣被系上的聲音。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不要這麽急。”确認好安全帶系好,伸出手指示意對方不要解開,許星柏這才發動汽車,明顯有了不滿和不悅:“你昨天是不是就沒有睡覺?你今天還打算不睡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

“我現在什麽都準備好了,當然主打一個出其不意。”謝嘉弈一邊念叨着眼皮已經不受控制的耷拉下來:“當然,都怪有些人為了吃淮揚府,願意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現在就只能委屈我沒日沒夜的加油幹,有什麽辦法。”

“謝隊你有沒有想過,第一,王佳但凡是有壞心有惡意,案發當天他就可以逃走。但是他沒有,他在等我們,等觀衆,等改變。他只有确認這件事最大程度上被廣泛知道,他才會徹底結束。第一趴是姚師傅被抓,親生父親是殺死女兒的兇手,這已經引起一個強大的輿論;第二趴,我認為他在等我們,等我們抓他。所以我們不去抓他之前,他一定會在家裏好好過年。”

說到過年兩個字,許星柏下意識有些心痛,現在已經是大年三十當天,自己還奔波在工作的路上,過年可是一點都沒有準備,心痛。

聽到身邊謝嘉弈沒有反駁,許星柏按捺心中悲痛,繼續:“再說,我已經給陳所打過電話,讓村裏幫忙盯着——”

話音未落,聽到身邊均勻的呼吸聲,許星柏苦笑着搖搖頭,發動汽車準備朝自家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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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車輛即将到達許星柏家門口,早晨五點,門口已經有了出來擺攤的人們。

許星柏眼神幽喑,轉動方向盤,将車停在了距離家有一段路的路邊樹下。

灰蒙蒙的枯葉懶洋洋的支棱在枝桠上,茍延殘喘的遮擋了謝嘉弈眼前的光亮。

許星柏輕輕升高了車內的溫度,又找來後座的毯子蓋在了謝嘉弈身上。

而自己,躺在一邊撐着腦袋看手機,随時注意外面的冷風和嘈雜聲音的襲擊。

直到時間快到八點多,他才将車當船一樣,盡量不颠簸的開到家門口。

“唔?”謝嘉弈是在咖啡的香味裏醒來的。

之後,是剛剛烤熟的韭菜盒子的味道。

謝嘉弈眼睛還沒睜開,本能的張開嘴——

酥脆滾燙的表皮之後,沾着油潤的韭菜和粉條混在一起,食管胃部直到全身四肢,全都湧過一股熱流,全都醒了過來。

“這是你家?”謝嘉弈調直座椅靠背,環顧四周:“你怎麽把我帶你家來了?”

“從五點到八點?”

“是我穿越了,還是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謝嘉弈越想越奇怪,一只手依然舉着韭菜盒子往嘴裏塞,一只手在身上亂翻:

“我腎還在,還好,吓死我了。”幾秒之後,謝嘉弈長籲一口氣,繼續将自己丢進座位,打個哈欠繼續吃東西。

“不是,我是——”

“難道是我昨天對你做了什麽?”謝嘉弈想起什麽又坐直身體一臉狐疑:“可我也沒喝酒啊。”

許星柏無奈的望着對方自我懷疑,聽着對方一個又一個的懷疑情況,有點後悔自己昨天沒有對謝嘉弈做點什麽。

只吃了嘴角的奶油,可是太不劃算了。

下一次,應該嘗嘗嘴。

“謝隊剛好到我家樓下,要不上去洗一洗?”

謝嘉弈本能的雙手抱肩膀:“不好吧,咱倆才認識幾天你就邀請我上你家做這麽私人的事情——”

“我是沒什麽關系,對你來說,影響不好。”

許星柏剛剛被逗笑的嘴角僵在半空——

“我又不住這裏,如果你被鄰居發現男女關系混亂,你的市場價值會降低。”

“我也沒有這種困擾。”許星柏喏喏的解釋。

謝嘉弈沒有聽出對方的潛臺詞,一邊看手機詢問陳所王佳有沒有離開過家,一邊擡起胳膊肘随口:“你有沒有這種困擾也不是我造成的,回單位,我收拾一下去王家村。”

“哦。”許星柏像是一只沒有電的錄音機似的,整個人情緒瞬間頹喪下來,話也少了眼神也沒光了。

謝嘉弈還沒有意識到身邊人的小情緒,喝了一口咖啡,将所有的垃圾丢進袋子裏,擡頭打量天空自言自語:“怎麽突然之間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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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村已經滿是過年的熱鬧。

謝嘉弈和許星柏帶領當地片警幾位同事,決定将車停在村子外面,走進村裏逮捕王佳。

“你好,我找王佳。”

前面片警剛剛敲開王家的門,裏面人影閃過,便聽到了狗吠人喊的聲音。

“王佳——”

謝嘉弈看到王佳要跑,本能的沖進屋內,朝王佳沖去——

“阿黃,阿黃快咬住他們,小佳,小佳快跑——”王佳的母親瘦瘦小小,像一只穿着羽絨服的小雞仔,弱弱的卻緊緊的抓着謝嘉弈,只為了讓自己的孩子逃離這個危險的境地。

“不是,你跑什麽,怎麽可能——”謝嘉弈顧不上去解釋,急得想要掰開對方的手卻又不敢用力怕傷害到對方,急到恨不得将王佳的母親背在身上走。

“謝隊——”許星柏想要過來幫忙——

“別管我,快去抓住他——”

沒多久,謝嘉弈終于擺脫王佳母親的糾纏,越過王家後面的圍牆,跟着去追。

風從耳邊像刀鋒一樣刮過,毫無人情的疼。

王佳從村道逃往街道。

許星柏在最前方追着,中間還有其他同事,謝嘉弈在最後的位置,拼了命的拔腿就跑。

眼看許星柏即将抓住對方的瞬間,聽到了一種怪聲——

謝嘉弈看到前方全村的狗都來了,朝許星柏飛撲過去——

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

“快,快上電線杆!”謝嘉弈越過其他同事,一只手拉下拉鏈,到許星柏身邊,一只手甩着衣服,一只手騰出來就要撐着他往電線杆上爬。

“謝隊——”許星柏爬上電線杆後,身後就要抓謝嘉弈。

謝嘉弈用衣服不斷揮舞,惡狠狠的盯着及腰高的狼狗,嘴裏大團大團呼着霧氣。

“啊——”甚至有些其他同事已經被狗抓傷。

“王佳!大過年的,你逃有用嗎?!”

“趁事情還有回旋,和我們回去吧!”

謝嘉弈一邊揮舞着衣服,一邊繼續喊着:“你的目的不是拯救大家而不是傷害大家,這些人都是來幫你的——”

王佳轉過身看到一群狼狗正在圍攻謝嘉弈他們,下意識停下來腳步。

“孩子,孩子快跑——”

王佳的母親帶着其他村民跟着追過來,看到王佳的腳步慢了下來,不停的揮舞雙手。淳樸的農婦這麽多年還是飽含過去的思想,總覺得從禮節和本能上來說,逃避比面對,更容易一些。

“王佳,你不過就是侮辱屍體,你現在逃了,現在因為你有人被狗抓傷,你——”

狼狗涎着口水,躬着身子豎着毛,惡狠狠的朝謝嘉弈慢慢挪去。

“謝隊,你抓着我——”許星柏伸出一只手,跟着要抓住謝嘉弈。

狼狗眼神冰冷與兇狠,已經放低腦袋,準備攻擊。

眼看局面僵持,王佳忽然手指在口中,發出一聲口哨。

正在圍攻的狼狗聽到王佳的口哨聲,倏爾松懈剛才的警戒,瞬間四下散開。

謝嘉弈瞬間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許星柏從電線杆上跳下來,跟着坐在謝嘉弈身邊,兩人彼此靠在一起,擡手擊了一掌。

“謝隊,你是個好人。”

王佳看看謝嘉弈,擡起雙手示意主動要求被铐住。

謝嘉弈回過頭,望着鞋已經跑丢頭發淩亂的王佳母親,眯起眼望着王佳:“你和家人打個招呼之後,我們再走。”

“我餃子都包好了呀...”聽到王佳的話,王佳的母親挂在王佳身上,攔着打着就不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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