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雪夜抓捕(02)
第024章 雪夜抓捕(02)
謝嘉弈雙腳除了痛感已經沒有任何其他感覺。
是以他被許星柏拽着才能勉強站立, 随着許星柏腳下一個沒站穩,謝嘉弈本能的向後倒在了雪地裏。
“小謝?!”許星柏跟着跪在地上,脫掉對方潮濕的外套, 和已經被雪水沁濕的衛衣, 脫掉自己的羽絨服圍在謝嘉弈身上。
謝嘉弈整個人在雪地裏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自己的身體冰冷,羽絨服只是保暖,并不能幫助他的身子暖起來。
一個古老的方法。
許星柏心中本能的想出那個從小電視劇裏都有的古老辦法——
他脫掉自己的衣服,将神志不清的謝嘉弈臉貼在自己胸口,用自己的體溫為對方升溫。
初時, 謝嘉弈的腦袋貼在許星柏胸口時,許星柏本能的打了個激靈,腰間一顫挺了挺身。
然而随着懷中有人,許星柏的心髒越跳越快,反倒口幹舌燥,忘記了寒冷。
随手将羽絨服披在謝嘉弈身上, 不時低頭用手為其調整,像是自己從小爺爺哄睡似的,也跟着用手有節奏的拍着對方的後背。
謝嘉弈在夢裏自己和自己搏鬥。
“唔...”
謝嘉弈醒來的時候, 只覺身邊溫熱, 身體微動,感受到寒風雞賊的趁虛而入,這才擡頭看到似水非水的許星柏。
“許星柏?”
“嗯?”許星柏幾乎是在謝嘉弈動彈的瞬間就睜開眼睛,擡手将漏風的衣領重新掖好:“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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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弈大腦依然有些疼痛, 像是被人趴在背上揪着後腦勺似的。
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當作休息, 随即看到當前自己沒穿衣服倒在許星柏胸口,而對方同樣沒有穿衣服, 立即從對方的胸口離開,坐直。
發現自己還披着對方的羽絨服,而自己的衣服竟然在身邊已經凍成一塊石頭。
沉默幾秒,還是舍不得還,太冷了!
“我們現在,什麽情況?”
許星柏雙手護着謝嘉弈,直到對方确認坐直沒有倒下,自己這才找出用來為謝嘉弈堵風的衛衣,直接套上之後想要站起身——
膝蓋一松,差點摔倒。
謝嘉弈已經抓住許星柏的手,轉身将自己墊在許星柏身前:“可以嗎?”
“可以。”許星柏任由自己全身重量壓在謝嘉弈身上,長長嘆息:“對不起謝隊,我沒逮住曹大勇。”
“說什麽呢,是我能力太差。”謝嘉弈擡起手肘向後輕輕一撞,看看東邊月亮快要墜落:“或許是老天想要給他一個機會,我們先回去,再這麽呆下去,我怕咱倆最後會截肢。”
“好。”許星柏乖巧的點點頭,原本搭在謝嘉弈肩膀的手有意無意的用了些力量。
謝嘉弈肩膀對方用力向懷裏一扣。
像是被抱的更緊了些。
謝嘉弈歪歪腦袋覺得有點怪怪的,下意識擡起頭向左邊望着許星柏——
月光之下,許星柏望着前方似笑非笑。
倒成了他謝嘉弈想多了。
“謝隊,麻煩你了。”許星柏冰冷的嘴唇似有似無的貼在謝嘉弈耳邊。
聲音柔柔的,卻吹的謝嘉弈越來越熱。
“那個...”
雪不知道什麽時間停了下來。
整個雪地沉入死寂,只有兩人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咯吱聲。
以及只有彼此才能聽到的呼吸聲。
整個世界,最終剩下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呼出的那團白霧,最後兩團彙集成一團消散,令謝嘉弈莫名覺得有些暧昧。
謝嘉弈一只手握着許星柏搭在自己肩頭的那只手用來取暖,随着氣氛尴尬暧昧,謝嘉弈主動破冰:“那個,剛才謝謝你啊。”
“舉手之勞而已。”許星柏像是喝醉了酒似的,面紅耳赤低頭追着許星柏的耳邊柔柔道,幾次不是呼出的霧氣吹進謝嘉弈的耳朵,就是冰冷的嘴唇碰到謝嘉弈的耳朵。
謝嘉弈騰出空着的那只手柔柔耳朵,讪笑:“對了,剛才我有沒有打呼嚕?”
“天啊謝隊,”許星柏表情淡然,語氣卻盡顯驚訝:“你剛才是昏迷,哪裏是睡覺。”
“哦...”聽到自己剛才沒有失态,謝嘉弈心中松了一口氣。
“哦對了,”謝嘉弈感到肩膀上的力量重了些,擔心對方支撐不住,為對方寬慰:“新年快樂。”
“小謝....”原本還以為對方說什麽的許星柏,沒想到對方這個時候還記得已經是農歷新年,真是無奈又可愛。借着天氣冷收緊雙臂,從背後懷抱謝嘉弈,任由下巴抵在謝嘉弈的肩膀上,臉頰貼着對方的耳朵,将自己的心事在冰天雪地裏無聲坦白。
果然謝嘉弈只是以為對方是天氣冷禦寒,微微側臉安慰:“再堅持一下,等我們出去了,我請你吃火鍋,吃烤鴨,吃烤肉,喝羊肉湯。”
“唔...”許星柏将自己的所有熱量和力氣全部用來剛剛保障謝嘉弈的溫暖,随着在零下氣溫裏繼續行走,只覺每一步都是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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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即将從山林出來之時,謝嘉弈遠遠看到村後口自己的面包車邊,停着一輛漢蘭達SUV,後面幾輛大衆車跟随,車燈雙閃,車廂內亮着燈,幾個人穿着黑色的休閑裝身邊,在車前左右環顧抽着煙,像是在等人。
“該不會是...”猜到對方是誰,謝嘉弈不由得有些心下升怯,畢竟——
“謝隊,許星柏,你們——”
看到山林邊緣有動靜,幾個人立刻回頭打開手電筒向前跑了幾步,直到看清是謝許二人,忙沖上前幫忙扶住。
“馮局還沒下班,聽村上報警,就猜到是你們。”綜合主任羽絨服上的毛領在月光下輕輕搖晃,眼神既無奈又無語:“哪有人不要支援大年三十去抓人的。除了你倆——”
謝嘉弈越過對方往車廂裏面望去,馮局緊抿薄唇面無表情的望着自己,直到看到謝嘉弈擠出一個憨厚的笑——
這才示意司機發動汽車,離開了這裏。
謝嘉弈望着地上的車轍印,才發現馮局在這裏竟然等了很久。
“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不會了。”引擎一直發動的車輛附近明顯比寒湖陰樹下的溫度要高很多,謝嘉弈身體漸漸能勉強動彈,努力想要擡手...
兩人等了好半天,手的弧度還沒有抵達握手該有的弧度。
綜合領導心疼的揮揮手,一次性将謝嘉弈該知道的消息傾囊告知:“我們到這的時候,有一隊同事跟着你們的腳印摸進去,沒找到你們,但是在湖的另一邊找到了昏倒的曹大勇,已經送去醫院了。你倆趕緊也去醫院檢查檢查,凍傷搞不好要截肢的。”
“我還——”未等謝嘉弈那句行字說完,身後已經有人呼喊——
“快快快,許星柏暈過去了...”
“這哥們腦子有問題吧,只穿一件衛衣...”
“這都成冰棍了...”
謝嘉弈猛地回身,望着身後人瞪大雙眼,後知後覺的摸上自己身上搭着的羽絨服,擡腳跟了過去:“給我們一輛車,去就近有浴缸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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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車上的暖風開到最大溫度最大風力,對于在低溫幾個小時的兩人來說,也只是勉強感到不冷。
謝嘉弈背着許星柏來到酒店,打開浴缸熱水,将許星柏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過了十幾分鐘,許星柏還沒醒,但是臉色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謝嘉弈将溫度調高五度,繼續讓許星柏泡在裏面。
自己這才去高溫淋浴。
熱水沖刷過謝嘉弈的身體,洗刷身體內的寒氣。
足足沖了二十分鐘,謝嘉弈才感覺自己将身體的掌控權從冰凍世界裏奪了回來。
等到洗漱完畢,其他同事也将兩人的車開在樓下,謝嘉弈才将之前準備過年買的吃的搬上來。
半個小時後,謝嘉弈回到浴缸邊望着許星柏腦袋漲的通紅,嘴唇緊抿,依然沒有睜開眼睛。
謝嘉弈心底生寒,無法想象如果因為自己的任性導致同事受傷,自己該如何賠一個孩子給阿姨叔叔。
“許星柏?”
察覺水溫降低,謝嘉弈重新将水溫調高,用熱毛巾覆在許星柏的額頭。
狹小的空間內彌漫着令人輕松的水蒸氣,安安靜靜的,只有偶爾的水流聲滴滴答答。
看到許星柏仰着腦袋緊閉雙眼,睫毛纖長簇叢,鼻梁高聳,嘴唇似張微張,皮膚細膩在燈光下發着光,喉結偶爾滾動。
謝嘉弈趴在浴缸邊,望着許星柏的臉,只覺得真好看。
雖然自己也不差,但是他是真好看。
不知道以後能便宜哪家姑娘。
就像是過去高幹文裏的儒雅配角。
總是沉默着凝望主角,偶爾回頭望,像是激起漣漪似的局促躲避眼神。
謝嘉弈想着想着笑起來,玩意大發的用手沾了水朝許星柏的臉上灑去——
對方卻突然滑進了水裏。
“哎——”
眼看許星柏準備當美人魚,謝嘉弈跟着探進浴缸想要将對方拉起來——
水裏的許星柏睜開雙眼,眼神迷離,擡手勾住謝嘉弈的脖頸,扯回。
謝嘉弈跟着上半身沒進水裏,手下使不上勁半天摸不到浴缸邊緣,只能扶在許星柏腰間才勉強沒有繼續下落——
嘴唇卻落在了許星柏的嘴唇上。
是普通的接觸,而已。
不過幾秒鐘,而已。
什麽都沒發生而已。
謝嘉弈卻清晰的感受到了一剎那的感覺,不是碰觸,而是有那麽0.0001秒對方...
動了嘴?
還沒等大腦分析出來,兩人已經分開。
謝嘉弈從水裏出來,将許星柏撈起,對方倒在浴缸邊依然不省人事,哪裏有剛才醒過的樣子。
他癱坐在地上瞪大眼睛望着對方,兩手摸着臉頰滾燙腦袋漲疼,耳朵裏轟隆作響,心髒已經失聯,躍躍欲試想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瞅瞅始作俑者——
大家都是男人,自己在心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