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很快就到了宗門大比的當天。

偌大的練武場上,各個宗門的旗幟圍滿了練武場,飄揚在上空,頗有一番争奇鬥豔之勢。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最高的那兩個獵獵生風的旗幟。一個是無極宗的。玄色底色鋪滿,周圍繡了一圈金線,上面繡着一把劍。無極宗的開山宗主是一位劍仙,當年憑一己之力劈開大山,震懾宵小,建立宗門,自此一戰成名。因此宗門的旗幟上繡的就是一把劍。

另外一個是回陽宗的。蒼青色打底,上面繡着青鸾。這也是金色繡線繡出來的,兇猛地揮舞着翅膀,尖喙甚至都泛着銀光。

這是回陽宗的鎮宗神獸。之前溫頌川和宋庭結為道侶的時候,就是青鸾護送的,這相當于是回陽宗最高規格的儀式了。

上一屆,也就是百年前的宗門大比上,無極宗為魁首,回陽宗位居第二,它們的旗幟樹得最高。剩下幾個厲害的宗門就是摘星樓,禦獸宗,器宗和藥宗了。雖然他們的旗幟比無極宗和回陽宗的旗幟矮上一大截,但也飄得比其他宗門高上許多。

單從這裏就能看出玄天境所有宗門所處的地位來。

今日豔陽高照,微風和煦,是一個極好天氣。

練武場上是人聲鼎沸,幾乎玄天境的宗門都聚到了這裏,聲嘶力竭地吶喊,為自己的宗門加油助威。

“加油!!幹他們!”

“這次一定要給我們宗門掙他個第一!”

“打敗他們!我們宗門就是最厲害的!”

還沒開始比呢,場子就先熱起來了。正在大家為此激動不已的時候,一陣威壓靠近,讓空氣如實質般粘稠起來。

一些修為稍微低一點的,被自己家的長老們帶出來見世面的小弟子,此刻腿一軟,“撲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這些弟子的冷汗浸濕了背後的衣衫,大腦一陣發懵,耳鳴嗡嗡作響,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滴落,在地上浸潤出一塊深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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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裏運轉的靈力完全不夠抵禦這場威壓,這威壓的餘韻都要比他們的靈力強上許多倍。

就在此時器宗練武場的各個角落裏,亮起了幾盞宮燈。

這幾盞宮燈也是用青銅雕刻而成,镂空出了一些奇特的花紋,不像是花花草草這種具有裝飾性的圖案,倒是像某些符咒和術法。

在白天,這幾綻亮起的宮燈并不顯眼,但是它們身上亮起柔和的月白色光芒,為它們的身上鍍上淺色的光暈。

突然,月白色的柔和光芒變得極有攻擊性,它們從各個角落射向練武場的中央,交織在一起,光芒大盛,讓人幾乎在這種情況下睜不開眼。

接着,一道如同水凝而成的透明結界騰空而起,包裹住所有練武場上的弟子們,他們的身體幾乎是在那一刻,所有負面影響全部消失不見。

這個結界幫助他們擋住了這些威壓。

天空中突然劃過幾道不同顏色的靈力,幾乎是咻的一下就降落在練武場旁邊的看臺。

禦劍飛行免不了動用靈力,雖然他們已經把靈力降到了最低,但還是不免有人因為這靈力伴随着的餘韻而感到不适。所以宋庭和溫頌川一落座,就收斂起了自己的靈力氣息。

其他幾位落座的看到宋庭和溫頌川收斂起了自己的所有氣息,也跟着有樣學樣。

在宋庭和溫頌川到來的時候,無數雙八卦的眼睛就開始悄咪咪地在他們的身上巡回。

前幾日器宗的深夜爆炸可是把多少人都給吓了一大跳。這件事情的傳播範圍之廣,現在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現在器宗的房屋都還沒有修好,地面的裂縫還在。

這都能展示出,那天夜裏,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

宋宗主好像是被“家暴”了……

他好像是惹溫長老生氣,然後直接被扇了好幾鞭子。

溫長老還不允許他進門,把他關在外面了。

宋宗主在門外吹了一夜的冷風,在門外等了大半夜,溫長老都沒有開門。

後來他們開始打架,把屋子都給拆了。

這本來算是一個謠言,大家聽着樂呵樂呵就行了。

無極宗的弟子們在第二天搬到了另外一個院子裏去住,更證實了這個謠言的真實性。

這下可是讓他們都炸開鍋了。

大佬之間的愛恨情仇是最容易引起修士興趣的。八卦是人的天性,修士也不例外。

于是等到宋庭和溫頌川到練武場的時候,無數雙眼睛都在打量着他們。

宋庭能夠感知到這些視線,但是沒人跟他說過幾乎是被扭曲了真相的謠言。

等到落座之後,他朝溫頌川那邊的方向偏頭,用靈力屏蔽外界聲音:“你要的消息我幫你打探到了,就在器宗的鍛造樓最高層的密室裏。”

溫頌川聽到有消息了,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這般快就有消息了?還是宋宗主靠譜!真是厲害!”

溫頌川因為高興,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眉毛也挑起來了,嫣紅水潤的唇一張一合,眉間朱砂痣愈發豔麗。

宋庭的臉上突然漫起一股熱意,他壓下心頭的燥熱,轉過頭去,輕咳一聲:“還好還好,一般厲害。”

“宋宗主怎麽能這樣說呢?我找了好久都沒消息,宋宗主一下子就找出來了,這不算是厲害算什麽?沒有宋宗主,我不知道還要找多久。”溫頌川眼底彌漫出的笑意都掩飾不住。

溫頌川最近在回陽宗院子裏不是睡覺就是曬太陽,睡得好吃得好,現在免費勞動力還給他打工,他當然不會吝啬給宋庭一些好臉。

宋庭聽到溫頌川如此說,之前輾轉搜索尋找的累都不算是累,更是有了幹勁:“等會宗門大比開始之後,我們偷偷找個時間溜走,然後去找!”

兩人就這麽說定了。

底下的人看着兩人的一舉一動,心裏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個疑問:那個八卦看起來好像不保真。

剛剛溫長老臉上明顯這麽燦爛的笑意,和宋宗主如此流暢的聊天,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吵過架的啊。

所以他們現在看起來還是恩恩愛愛兩不疑的狀态。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想:以後還是別信那些動不動就打着勁爆标題奪人眼球的謠言了。

威壓消失了,覆蓋在練武場上方的結界也随之緩慢下降。

這宮燈是用來感應危機,随時催動地下陣法保護修士的法器。器宗制作,但是上面像是符文一樣的東西,卻是摘星樓的手筆。

練武場旁邊的巨大看臺,上面的位置一般都是按照修為排序,修為高的坐最上面,修為稍微次一點的就坐下面一點,這些一般都是給具有聲望和地位的修士坐的。

一般的宗門長老和宗主們都沒資格坐這個位置,有些宗門甚至式微到修為都不如一個大宗門的普通內門弟子。因為最頂尖的修煉材料和方法都掌握在最大的宗門手中。

他們可以輕易進行交換,就像是器宗經常幫其他駐城宗門打造法器,藥宗也往其他駐城宗門輸送幫助修煉和療傷的丹藥,但是他們卻不會輕易給小宗門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這次看臺上首坐的位置,肯定是無極宗,回陽宗和摘星樓。再往下坐的,就是器宗,藥宗和禦獸宗。

再下面的幾個位置,就是留給了修為較高的散修來坐。

此次宗門大比鐘離歸和徐成未曾到場。

所以他們的位置就由摘星樓的天知鐘離歸的弟子張江和禦獸宗宗主徐成的嫡子徐陽代替。

練武場上的各大宗門見看臺上的人已經全部坐下,紛紛整齊劃一行禮:“拜見各位道長。”

這麽多人齊聲喊,頗有一股響徹雲霄的架勢。

器宗作為每一屆宗門大比的東道主,對這種場面的流程也是非常熟悉的了。

等到行完禮之後,器宗能管事的弟子站出來,開始分配各個宗門的比拼。

一般是每個城的宗門進行比賽,最終獲勝的宗門能夠得到駐城宗門的資格,也能更多的修煉資源。

大宗門要守住自己的地位,小宗門還是想拼命地往上爬。

這些宗門為着各自的目标,這一屆暗潮洶湧的宗門大比,就這樣開始了。

練武場看臺上。

習慣了這種場面的各大宗門宗主長老和散修還好,但是替父出征的徐陽簡直是激動得不行。

他的屁股跟椅子上有釘子一樣,不停地挪動。他一直都被拘在屋裏,哪看得到這種大場面?

這種從高空俯視着所有人,天下唯我獨尊的感覺,更是讓他全身的血液都跟沸騰一般難耐。

他現在突然很想出去跑圈,來緩解一下。

為了讓自己能夠找到共鳴,他仰起頭看着自己斜上方穩穩坐着的張江。

“诶,你是不是也替自己的師門坐鎮的?看到此情此景,現在心裏有沒有一股豪情壯志啊?”徐陽擡起頭,用靈力戳了戳張江的腿。

張江背上背着一個小小的包裹,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徐陽。

這人怕不是一個傻子?知道這裏是哪裏嗎?就敢這麽明目張膽開小差?

看着徐陽一臉傻樣,張江本想裝作沒看見,不欲再回複他。

沒想到這傻子真是一點也看不懂別人的眼色,居然繼續用靈力戳他的褲腿。

還沒完沒了了。

餘光看到其他宗主長老都在往這邊看,張江的背更直了一些,坐得也更板正了一些,壓低聲音對徐陽道:“并無。”

徐陽心中一腔熱血無法抒發,只有悶在心裏,可難受了。

他的屁股繼續在椅子上左蹭右蹭,看了看這邊,老頭子,那邊,老頭子。

都跟他爹一個年紀的,能有什麽共同語言?

看過去看過來,還是他跟張江年紀相差比較小一點。

于是他再一次朝斜上方坐如鐘的小雕塑問道:“我能和你聊天嗎?這樣坐着看也太無趣了些。”

張江的眼睛直直望向前方,并未給他一個眼神。

徐陽癟癟嘴,不死心地又用靈力戳了戳他。

但是這次的靈力卻被張江擋了回來。

這下徐陽算是看明白了,張江臉上就寫滿了幾個字:別來煩我。

呵,不過是摘星樓天知的弟子罷了,有什麽了不起?在這裏擺什麽譜呢?自己還是禦獸宗宗主嫡子呢!都沒見過這般的人!

張江不讓他碰,他就偏要去碰!!

他運起靈力,金色的磅礴力量就開始橫沖直撞地朝張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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