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這一出倒是始料未及。大家都沒想到徐陽會突然朝張江出手。

張江怔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徐陽如此小肚雞腸。就這一點事都能抓着不放。

徐陽的靈力來得猝不及防,金色的靈力橫沖直撞射向他的面門。

他臉色一沉,從随身的布兜裏拿出一個普通黃銅羅盤。

那羅盤是銅質的,表面刷了一層黃色的漆,上面的刻度和經線就是普通的墨線。

這個羅盤看起來還灰撲撲的,邊緣的黃漆和一些墨線都被磨掉了。這個羅盤比起他上次拿出的那個往生羅盤,顯得有些粗制濫造起來。

那往生羅盤是摘星樓至寶,連天知都沒有完全掌控它的權利。雖然天知一脈能操控,但是能夠動用它的時候是所有長老都同意的時候。

上次張江背着往生羅盤去啓明城的時候,還是一城被屠殺殆盡的時候。

手中的靈力傳遞進去。黃銅羅盤兩出光芒,指針深藍色的靈力像是海一般的沉寂,在張江面前豎起了紋路般的屏障。

金色的靈力一觸即這個屏障,就像是被吞噬消融掉一樣,掀不起一絲波瀾,這屏障穩穩把張江護在裏面。

比賽賽程開始,大家都顧着去看比賽加油喝彩了,其實并未有多少人關注着最高的那個看臺。

溫頌川和宋庭本來都想趁機悄悄溜走去鍛造樓找找創世鏡在哪裏,結果看臺這麽一打,倒是比下面比賽的小打小鬧更是引人注目。

畢竟看臺上都是難得一見的大佬,大佬打架,大家還不得看看多飽一下眼福啊?

溫頌川扯了扯被自己坐皺的衣角,屁股離開椅子,清了清嗓子,剛想說自己去方便一下,就被前面的動靜吓了一跳。然後看到下面衆人齊刷刷看過來的目光,嘴裏想說先走的話也被咽了下去。

……現在好像不是特別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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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張江和徐陽的戰火一下子就被挑起來了。

徐陽看見這番景象,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的靈力就這樣被吞噬得一幹二淨。他漲紅着臉,攥緊了拳頭,輕呵一聲:“要不我們下去打一場,看看到底誰勝誰負?”

對于這種頗有些小孩子氣的挑戰,張江并不想理睬,況且越來越多的人都注意到了看臺,他不能給摘星樓惹出麻煩來:“我的修為敵不過你,這一局我便甘拜下風。”

徐陽一聽這話,咬緊牙關,更生氣了。

張江這是明晃晃瞧不起他,認為自己連跟他打的資格都沒有了是嗎?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準備繼續跟張江在看臺開打。

什麽宗門名譽,什麽看臺安全,他直接一股腦抛在腦後,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和張江打一頓,看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徐公子,現在是下面全是宗門,你這樣鬧着也不好看。不如你們先坐下,等之後你們再單獨打一場。”一道清冷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徐陽擡頭一看,是坐在旁邊的白栀在說話。

現在白栀成為藥宗的宗主,還繼承了前宗主的所有靈力。

她的話對于兩位尚在小輩的弟子們來說,絕對的要聽的。

徐陽不甘心地看了張江一眼,還是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坐下來了。

看臺上重新恢複了平靜。

倒是讓下面的那些觀看比賽的修士抓耳撓腮的,不知道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到底為什麽會突然打起來?然後在戰争一觸即發的時候又突然不打。

但是白栀來了宗門大比,還是讓許多修士都有些驚訝的。

“诶,話說,藥宗現在是被萬極殿屠殺殆盡,現在還在重建當中,無人可以代替出戰。她居然還是來了?”下面擠着密密麻麻的修士,不僅僅有宗門的,也有許多散修在其中。

他們當中大多數男修士都看不起白栀。認為她一介女流,怎能擔起啓明城駐城宗門宗主的位置?若是讓異獸攻破了城,那才是怎麽後悔都來不及。

于是就有人在隊伍裏憤憤不平地說:“女子斷會優柔寡斷,遇事不決。這種人怎麽能夠擔此大任?”

“就是,別最後啓明城被攻破了,哭唧唧來找其他宗門求救才好。”

話裏話外都是對她的鄙夷和不信任。

“你們說這女子怎能坐上這麽重要的位置?要是讓我來的話,我肯定能比他做的更好。”說這話的,恰恰是剛巧被擠出看臺位置之列的一個散修。

這散修塊頭大,修為也不低,性格也是恃才傲物。他一直把自己的修為視為自己的榮耀。

原本以為這次藥宗覆滅,他就可以順理成章排進玄天境的前十之列,未曾想藥宗宗主居然把自己的修為全部傳給了她的女兒。

那散修列在隊伍中央,雙手環抱,眼裏的鄙夷都快要溢出來:“不是我說,若是我繼承了這般修為,哪才能到她現在的境界?嬌滴滴的小姐就應該待在家裏別出來。”

其他站在他旁邊的散修聽了這話,都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來。

人家的修為想傳給誰就傳給誰,這外人在這裏指手畫腳幹什麽?

也有人好言相勸道:“這位道長,還是需要謹言慎行啊。”

那人嗤笑,很明顯沒有把他周圍任何修士放在眼裏:“在這裏需要什麽謹言慎行?還是說你們會把我怎麽樣?就憑你們,還能把我怎麽樣?”

這下連好言規勸他的修士也沒有了。

現在誰如果去規勸他,那純屬自身惹上一身騷。

這還在他們那一塊兒區域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看臺上的那些行為都是何其之高的,怎麽可能聽不出下面鬧哄哄一片是在說些什麽。

有些人不予理睬,認為和自己沒關系,開始高高挂起。

有些人則是跟下面那個出言不遜的修士是一樣的想法。

對于成名已久的他們來說,一個小丫頭片子,年齡比他們的零頭還要小。怎麽能夠擔當這種大任,還能跟他們平起平坐呢?

還有一些人,就是站在白栀這邊了。

比如溫頌川和宋庭。

女子又如何?他們宗門裏的一些女修士還比男子更為努力,天賦也更高,最主要的是更能忍痛,也更能吃苦。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不是一般人能夠堅持的下來。

受傷咬咬牙扛過去,之後繼續去訓練,也不是所有人能夠承受得來的。

其實按最終的結果來看,女修士進入內門弟子的占比,是比男修士要稍微多出來一點的。

但是男子的力氣大,身量也大,也算是占盡了優勢,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所以對于下面修士的那番言論,溫頌川幾乎是立刻就皺起了眉頭,聲音也不自覺大了起來:“說得也太不公正了些。”

下面鬧哄哄的場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想到溫頌川居然會幫白栀說話。

那個被溫頌川用話堵回去的修士,臉上一青一白的。但沒想到這種大人物居然會為了一個這種女人來當面斥責他。

“長老,我……”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這邊看過,那個修士現在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

溫頌川臉色異常嚴肅,站起身來,義正言辭地說道:“啓明城淪陷在異獸爪牙下的時候,你們可否有人去相助過?在百姓們被屠殺殆盡的時候,你們可否有人去以身殉道保護過?啓明城最後流血漂橹的血腥場景,你們可否有人親眼看見過?”

下面一片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說話。

“你們什麽都沒看見過,就在這裏開始耍自己的嘴皮子,什麽修為高,什麽做貢獻,你們可否真正去一線的戰場看見過?要是沒有,那修為再高有什麽用?不過只是一堆花架子罷了。”

“人家可是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過她所在的那座城市,所以下面的某些人,有什麽資格去說別人?有時候說別人,要先想想自己到底做過什麽。”

這一番确實把溫頌川給氣到了。

沒有去過啓明城的人,是不會懂那種,深深的自責和無力感。

那麽多人全在一夕之間全部死去,修為再高有什麽用,能夠把他們全部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嗎?

溫頌川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宋庭看見溫頌川給氣得不輕,也跟着他的後面轉身離開。

離開之前還看着那個大放厥詞的修士一眼,冷哼一聲。

意思就是他跟他的道侶站在同一戰線上。

看臺上最大的兩個大佬都走了,餘下看臺上的其他人都有點坐立難安。

所以這到底是坐着呢,還是跟着一起走呢?

臺下的人更是惶恐不安。

兩個大佬都走了,所以他們這個比武到底要不要繼續下去?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都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最後還是器宗宗主夏侯修拍板,畢竟是東道主,就這樣把大家晾在這裏不是很好。

“一切照常,我去看看那兩位。”夏侯修站起來主持大局,然後跟着他們的方向就準備走過去看看。

沉默許久的白栀站起身來:“我去吧,夏宗主就在這裏主持一下。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沒有主心骨那可是兩眼一抹黑。”

既然白栀都這麽說了,那夏侯修也繼續坐着了:“……好,白宗主辛苦。”

白栀搖搖頭,照着溫頌川宋庭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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