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許晖

許晖

原來,邱紅依早就和黃龍勾搭上了,從白愔還沒有來到黃龍身邊,邱紅依就通過父親的關系,和黃龍有聯系,到後來,兩人慢慢接觸,再加上錢權往來,邱紅依漸漸成為黃龍在暗中牽線搭橋的老鸨。

她會給他介紹名牌大學的研究生,或者是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讓她們去金碧輝煌消費。而一旦這些女孩走入金碧輝煌,輕則墜入地獄,重則需要家中父母重金贖人。

邱紅依不僅僅是黃龍的床伴,更是他的生意軍師,兩人在如何籠絡和套路名牌大學生的交易上,對女學生進行一套精神洗禮和物質誘惑,很快,承受不住現實壓力的人,都會葬送在他們的PUA之下。

而邱紅依僅靠這層關系,不但讓父親步步高升,還讓家裏的親戚朋友都得到好處。她不是父親交出去的好處,而是主動與惡魔為伍,給家族帶來利益。

白愔要不是知道邱紅依只是一個24歲的小女孩,她都要以為,這是什麽魔鬼轉世?同樣24歲,黃潔一問三不知,而邱紅依已經可以在高官名流中,占據一席之位。

她還查到,邱紅依給黃龍打過三次胎,每次都是九死一生,而兩人似乎不只是雙線頭的匹配關系,更是多線頭,N線頭混亂關系。黃龍不幹淨,邱紅依也不單純,他們互惠互利,早就融入在一起,不分彼此。

白愔見識過很多惡心的事情,可看到視頻上顯示的犯罪證據,她還是惡心得恨不得把三天吃下去的飯吐出來。

郝朔華就是為了惡心她吧?

因為她曾經惡心過他,所以他要報複回來?

依據她對他的了解,也許,他僅僅只是想要告誡她,黃龍不是一個好人,不要把自己的終生托付在這樣的男人身上。

白愔看到最後,一個賬冊名錄安靜地躺在她的電腦裏面,她看過賬本,和金碧輝煌的出入不大,只是有一條,引起她的重視。

——黃龍在暗中走私D品。

她把桌面的物品全部掀到地面,看着碎裂的瓷瓶,她撿起一塊白瓷握在手心,直到血液順着脈絡流下來,她才仿佛喘過一口氣,将代碼和犯罪證據都銷毀。

黃龍不是喜歡來陰陽兩套嗎?

他把鑫榮賭場設置成黃賭毒的中心,而把金碧輝煌剝離開來,一黑一白,也許他是為了照顧白愔,但更多的是,他在給自己留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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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這次回來,那麽多的動作,不僅對董大廚實施恐吓威脅,甚至讓董大廚做僞證,爆出晚靜才是幕後兇手,他想把邱紅依救出來,還想把鑫榮賭場挽救回來,也不看看她是不是會坐以待斃!

“疤臉。”白愔把疤臉大漢叫進來,吩咐一句:“你去一趟梧桐街,不要讓人察覺。”

疤臉大漢點頭離去,目光在她血流不止的掌心流連一會。

白愔取出醫藥箱,熟練地給自己包紮。而黃龍在陪完妹妹之後,回來看到白愔受傷,他立即訓斥:“怎麽這麽不小心,你流血了,我會心疼的!”

白愔坐在沙發上,讓黃龍給自己的手心吹氣。

她指着一旁的白玫瑰,笑說:“我想給黃潔紮一支永生花,可動作不熟練,不小心被刺傷了。”

黃龍還以為她紮的是假花,拿過一旁的永生花查看,才發現是活的白玫瑰,上面還有白愔的血跡。他眉頭緊皺:“以後不要自己親自動手,下面那麽多人,都是吃幹飯的嗎?”

白愔被教訓了,也不生氣,笑着哄黃龍:“我也不是年年如此,這不是黃潔24歲生日,是一個大生日,我想她開心一點。”

黃龍這才臉色轉好,看着事事完美的白愔,也會因為不懂花藝受傷,他心中湧現一股暖流:“以後我們去國外了,你想種什麽花都可以,再不讓你委屈在這個大籠子裏面。”

白愔伏在黃龍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目光卻轉移到賬目上的現金流動。黃龍這段時間把金碧輝煌的産業都轉向國外,資金也已經向海外轉移,他的動向很明顯,他想逃去國外。

可他如果僅僅是要走,不可能還做這麽多布置,應該還有後手。

“祝賀黃潔小姐24歲生日快樂!”

黃潔的24歲生日宴會,在北海的游輪上面,盛大舉行。

各種名流太太,富商小姐,都來慶祝黃潔年滿24歲。

黃潔也很高興,她拿着白姐姐送她的永生白玫瑰,嘟唇在玫瑰花冠上面親吻一口,又朝着來賓和客人的方向抛去飛吻。

黃潔大聲道:“我很開心,今天不僅有各位朋友陪我過生日,還有我的大哥……”她目光在黃龍身上停頓,笑意頑皮:“以及我的大嫂……”她和白愔對視,兩人綻放笑容,“我的家人一起陪我慶祝成年!我很感謝24年平靜無憂的日子,希望在接下來,我們還能一起走過無數個24年!”

賓客們鼓掌。

白愔轉頭尋找郝朔華的身影。

“你在找他嗎?”許晖湊到白愔的身邊,壓低聲音:“他今晚不來。”

白愔沒有問為什麽,而是向許晖借煙,“有煙嗎?”

她今晚穿的修身晚禮服,沒有把煙帶在身上。

許晖把劣質煙拿出來,掏出一支,給白愔點燃。

白愔吞雲吐霧,把煙圈吐在許晖的臉上,然後掐滅煙蒂,這麽多年都是這個習慣,她抽煙只抽一口。

“如果郝隊回來,請轉告一句話。”白愔附耳在許晖耳邊,輕輕說出一句話。

臺上的黃龍輪到他發言了,他看到白愔親密地和許副隊站在一起,讓一個侍應生過去。

“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很感謝莅臨小妹的生日晚會!今天大家吃好玩好,不談合作,只享快活,若是哪位大哥需要小弟奉茶,小弟也能纡尊降貴,博大夥兒一樂!請放開跳舞,把笑聲留在今夜的北海上空!”

黃龍插科打诨,把賓客都逗得哈哈大笑,大家也不拘謹,都是跟黃龍做生意熟悉的人,除了幾個高官放不開手腳,幾乎所有人都放開縱樂,一時間,游輪上面衣香鬓影,燈紅酒綠。

黃龍看到白愔跟随侍應生過來,連忙滑步上前,伸出一只手,彬彬有禮問:“全場最美麗的小姐,請問可以和我跳支舞嗎?”

白愔看着黃龍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何樂不為。”

兩人跳完一支開場舞,賓客才尋找各自的舞伴,表演一場和樂融融。

黃龍湊在白愔的耳邊,詢問她:“你跟許副隊有什麽好聊的呢?”

白愔也不怯場,扒着他的肩膀,舞步流暢絲滑,彎腰旋轉180度,“我們在讨論香煙的品質。”

“香煙還分品質?”黃龍疑惑:“只要買貴的不就行了,這還分什麽品質?”

白愔知道黃龍不懂,就像他不知道,她早期流浪的時候,別說是好煙,就算是別人丢棄的煙頭,她都撿起來聞過。

她那時候就像一條喪家犬,因此在遇到黃龍的伊始,她以為她從他的身上看到過去的影子。

“你吸過嗎啡嗎?”白愔雙手攬着黃龍的脖子,吊在他的胸前,語氣親昵:“是不是很讓人上瘾?也很能致富?”

黃龍被旁邊的女舞伴踩上一腳,他跳起來,一邊蹦着往吧臺走,一邊朝白愔解釋:“你不要生氣,我只做那一單!只要把金三角的生意做完,我保證以後絕對不碰!”

他十年前也是這麽說的,可賬目流動做不得假,他在騙她。白愔看着黃龍,一直以為他們互相都不了解,可從現在,她還要給他加上一條罪名,演員。

他演了近十年,能一絲不茍兢兢業業,奧斯卡沒有他的提名都說不過去。

“我沒有生氣,只是很抱歉。”白愔說道:“我們都辜負對對方的承諾。”

“誰是黃龍?”外面闖進來幾個穿制服的人,巡視大廳,發現站在一起的黃龍和白愔,很快走過來,“我們接到舉報,金碧輝煌存在偷稅漏稅的嫌疑,請跟我們走一趟。”

黃龍詫異地看向白愔,再看向來勢洶洶地檢察官,他想說什麽,又意識到這是妹妹的生日宴會,一切都要等待宴會結束才能說,“小白,你等我,我一定給你一個解釋!”

白愔把哭泣不止的黃潔扶住,讓黃龍配合檢察官調查,如果确實存在偷稅漏稅的嫌疑,還是要早點把賬平了,不然資産凍結,那就一分錢也拿不到。

“小潔,照顧好你嫂子!”黃龍讓黃潔照顧白愔,又讓人把今晚的賓客都送回去,他對來賓們道歉,承諾必以重金安撫,将所有人都感動的不行。

或許,黃龍是被冤枉的?

白愔看着黃龍演戲,配合他演出一副兄友妹恭,妻賢夫貴的場景,直到黃龍被帶走,身邊還萦繞着賓客為黃龍打抱不平的聲音。

“白老板。”許晖走過來,“是你舉報?”

“許隊別胡說。”白愔攙扶黃潔坐在沙發上,給小妹倒一杯水,“我只是一個閑人,怎麽可能舉報自家産業?”

黃潔喝着熱水,聽着白姐姐的解釋,逐漸平複情緒。

對啊,舉報偷稅漏稅來得太突然了,白姐姐當老板的時候還沒人敢作亂,白姐姐剛卸職就被人騎到頭上戲耍,想必這個人十分痛恨白姐姐吧?

黃潔再看現場的所有人,就變得每人都充滿嫌疑。

“我先過去處理後續問題,許隊自便。”白愔要安排人将游輪上的客人送回去,首先護送的就是高官和名流富豪,她現在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置,暫時管不到許晖身上。

許晖就坐在卡座上,和黃潔面面相觑。

黃潔首先發難:“許隊,你和郝隊是什麽關系?”

許晖很意外,黃龍的這個傻白甜妹妹,居然會跟他說話。他也不是不能和小妹妹好好聊天的人,“我們是搭檔。”

“就像白姐姐和我哥哥這樣嗎?”黃潔喝完熱水,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咕嚕咕嚕喝完,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到許晖的身邊,“許隊,你也是想抓我哥哥的人?”

許晖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這種問題,藏在心裏就好,何必問出來。

黃潔跨坐在許晖身上,拍着他的臉,眼睛潮紅:“你們警察是不是都很厲害,無論我們逃到哪裏,你們都能将我們抓住?”

許晖握住黃潔的手,把兩人的身體分開,“黃小姐,你喝醉了。”

黃潔不允許他逃避問題,倔強地想要從他嘴裏聽到答案:“回答我,是不是?”

許晖也有點惱火。

他又不是黃龍的手下,沒必要哄着黃潔。再說,罪犯和警察,本來就是背道而馳的兩條平行線,他們永遠不可能有交集,除非是一死一傷。

“是。”他看着黃潔的眼睛,不允許逃避現實,“你已經24歲,你該知道,在你這個年紀,我們的很多警察都犧牲在第一線,他們甚至都沒人記得名字,而你有那麽多人給你過生日。”

許晖的眼睛也紅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旦認清楚現實的本質,人很難不為自己心中的怨恨找尋發洩的渠道。

“那你抓我吧。”黃潔把雙手舉起來,本來是想讓許晖拿手铐将她拷住,可不知怎麽回事,就變成她雙手環着他的脖子,腦袋一點一點地靠近,在他睜大的眼眸裏,她吧唧一口吻上去。

“唔!”許晖人生第一次受到驚吓。

他甚至來不及推開黃潔,只能看着她伸出舌尖,在他嘴唇上舔一圈,還喃喃自語,“也不怎麽樣嘛……”為何白姐姐那麽喜歡警察的味道?

她覺得親警察一點都不舒服,他們的嘴唇都是幹裂的,一點不柔軟,而且也沒有技巧,她跟啃木頭沒什麽區別。

“小潔,你在幹什麽?”

白愔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許晖和黃潔同時脊背發涼,噔的一聲雙雙分開。

“白姐姐,我……”黃潔想要解釋,她只是喝醉酒,想要報複警察,所以才會做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啪!”

白愔給了她臉頰一個耳光,振聾發聩。

還沒離開的賓客,都看向這邊,訝異白愔居然會毆打黃潔。

黃潔捂住臉頰,不敢置信:“白姐姐,你、你打我!”

白愔冷冷地凝視她:“現在清醒了嗎?”

黃潔眼淚飚出來,捂着臉頰轉身跑開了。

白愔冷視許晖:“許隊,請你跟第一批客人離開,以後請不要接近黃潔。”

許晖也覺得自己無臉待下去,可剛想對白愔解釋兩句,她轉身就走,壓根不想聽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許晖站在運送客人返航的汽艇上,回頭看着白愔:“白老板,你真的不跟我們走?”

白愔紅裙大波浪卷發立在狂風驟起的海浪上,指尖不知道是夾着煙,還是夾着一根什麽,“我還有事沒有完成。”

許晖扒着船沿:“你跟我回去,我們一起想辦法!”

白愔淡淡地笑了:“許隊,你僭越了。”

許晖就那麽怔愣地看着白愔,看着她的身影越來越遙遠,被吞入巨浪黑天,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巨響,許晖看到巨大的游輪在自己眼前崩塌傾倒,他才驚醒,J520號游輪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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