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邵
顧邵
“白姐姐居然有男寵?”黃潔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天都塌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底下的人不是去告訴哥哥,而是告訴她。
既然她知道了,那麽她就要做出行動。
黃潔讓人跟蹤白愔,查出那個被藏起來的男寵的地址,當她帶着人氣勢洶洶地找上門去的時候,白愔正從男寵的床上下來。
“什麽事情?”白愔吸一口煙,煙圈吐在黃潔的臉上,熏得後者鼻涕眼淚橫流,卻舍不得移開視線。
白姐姐剛從床上下來的樣子,真迷人啊,如果是從自己的床上下來,也能這麽迷人嗎?
黃潔幻想不已。
而被她忽略的第三者,那個男狐貍精,這時候卻穿着浴袍出來,冷冷地看着她。
黃潔氣炸了,她還沒有對這個男小三做出什麽事情,他居然有臉來見她,難道不知道,她是黃龍黃老板的親妹妹嗎?
“不要臉的小三……”
黃潔剛罵出一句,就被白愔按住了嘴唇,“小潔,不要說髒話。”
白愔把身後的門關上,阻隔兩人的視線,這才讓黃潔坐下說話。
“你來做什麽?”她給黃潔煮奶茶,知道黃潔最喜歡什麽口味,她家裏擺放的餐具,以及酒水飲料,都是對應黃龍黃潔兩兄妹的喜好。
白愔很會照顧人,或者說,她對于想要建立聯系的人,總是能呵護到骨子裏。
“白姐姐,你和他分手吧。”黃潔也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坐到白愔的身邊,抱着她的手臂撒嬌:“他沒有哥哥有錢,也沒有哥哥有勢,他還是一個小白臉,他不配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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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長得帥啊!”白愔笑意盈盈,就算被黃潔抓奸,她也似乎有恃無恐,“他比你哥哥長得帥,是不是?”
黃潔說不出話,她甚至隐隐覺得,也許哥哥沒有找男小三的麻煩,就是男小三比哥哥帥。
“可、可這不能……”黃潔說不出話。
要是讓她做選擇,她在不缺錢也不缺勢的情況下,她也會選擇長得帥氣的年輕男人。
上次那個接近她的渣男,不就是因為長得帥,所以她才放任他的一些行為嗎?
黃潔和白愔的想法,其實是一致的,所以她稍微換位思考,就能理解白姐姐的行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她覺得,她能和白姐姐達成一致,是超越了哥哥。
“白姐姐,你跟哥哥,是不是……”黃潔憋了很久的話,想問很多年了,今天終于有機會問出來,“你們是不是各玩各的?”
“你哥哥和我啊,不是那種關系。”白愔摸着黃潔的頭,對她諄諄教誨:“你哥哥更崇尚權利地位和金錢,他在你爸爸走後,要肩負起撫養你的責任,還要在金碧輝煌這座渾水下繼續鬥争,他幾乎沒有時間思考自己的事情,又怎麽會把我放在眼中。”
白愔還記得剛遇到黃龍的時候,他像一條被抛棄的野狗,被人逼着讓位,要不是她找上他,想要合作,他也不能在金碧輝煌這座吃人的骷髅裏,得到重新翻身的機會。
可也是從最初并肩走過來,她知道他的野心,他也知道她的底線。
“我們是合作夥伴,也是搭檔,更是朋友,但我們不是情人。”白愔這樣對黃潔說:“我們可以很好的并肩作戰,但我們不能同享富貴,因為我們的理念是背道而馳的。”
白潔聽不懂,但她喜歡現在對她認真說話,并且只注視她一個人的白姐姐。
白愔對黃潔說了很多這些年的事情,直到黃潔昏昏欲睡,她才讓司機和保镖把黃潔送回去,并告訴黃總,以後她不會來這邊了。
屋裏安靜坐着的青年,直到白愔重新打開門進來,才站起身:“還是吃雞蛋面嗎?稍等,我很快就做好了。”
“不用了。”白愔疲憊地躺在沙發上,半閉着眼睛,揉按着額頭。
青年走過去,代替她的雙手,熟練地給她做頭部按摩。
白愔問:“小顧,你來我這邊多少年了?”
青年微抿雙唇:“五年。”
“啊,這麽久了啊?” 白愔都快記不得了,最初見到顧邵是什麽情景。好像是顧邵和一批警察僞裝成牛郎,來金碧輝煌做線人,她一眼就識破了他們的身份,并問顧邵,要不要跟在她的身邊,顧邵一待,就是五年。
“這五年,我應該沒有虧待過你吧?”白愔喃喃自語,并回憶這幾年對顧邵做過的事情。除了上床之外,兩人的聯系并不多,只是在顧邵家裏困難,母親生病,學校遇到麻煩的事情,她出面過幾次,其他兩人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白愔覺得,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兩人這種關系五年,不結婚是很難說得過去的,可他們都不是一般人啊。
“顧邵,你……”白愔剛啓唇,原本站在身後的青年就繞過身來,從上往下親吻她。
兩人接了一個長達十秒的熱吻,直到白愔氣喘籲籲,順不過氣,顧邵才放開她,撫摸她的臉頰。
白愔把沒說完的話說完:“你以後不要來了。”
“好。”青年将腦袋擱在她的肩上,全身心地擁抱她。
“我這裏還有一筆錢,雖然不多,但是你以後不管是置業還是做什麽,都是足夠小半輩子了。”白愔把早已準備好的銀行卡遞給顧邵,還對他笑了一下:“以後你要找個普通人,好好結婚生孩子,過平安幸福的生活。”
“好。”顧邵依舊沒有反駁,輕吻着她的嘴角。
“我名下的房産,你是不能動的,但是一些不動産,比如古玩字畫什麽的,應該還是能賣一些錢。”白愔起身,收拾家裏的值錢物,顧邵跟在她身後,聽着她的絮絮叨叨。
最後來到花瓶前面,這瓶幹花已經擺放五年,兩人都沒有移動過,白愔對着花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以後家裏的這瓶花,你帶走也可以,丢棄也可以,全憑你處置。”
“好。”顧邵想要抱抱她,卻被白愔拒絕了。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白愔背對着大門,并不看顧邵離去時的神态。
直到關門聲傳來,她走到卧室的一幅畫前,把監聽器關了,這才收拾東西,也離開這座居住五年的房子。
白愔回到金碧輝煌,受到全體員工的祝福。
“恭喜白總,喜結連理!”
“恭喜白總,和黃總修成正果!”
“恭喜白小姐,事業高升,婚姻幸福!”
所有人都在恭喜她,只有白愔知道,她和黃龍根本沒有什麽事情。
黃龍見到白愔的時候,也恭喜她:“恭喜大老板,以後就是金碧輝煌真正的老板了!”
白愔莫名其妙,但看黃龍不是開玩笑,她還是慎重地提出:“金碧輝煌是老黃總的心血,不可以輕易轉給別人。”
“你不是別人。”黃總攬住白愔的腰,彎身低語:“等我們結了婚,生個小孩,以後金碧輝煌就是他的産業。”
白愔的警戒心在加大。
她不懂黃龍在玩什麽游戲,但她不想和黃龍一條道走到黑,更不想和他綁定在金碧輝煌的爛坑裏。
“等黃潔過完生日,我們一起出國旅游吧。”白愔轉移話題:“馬爾代夫就不錯,我們可以去那裏過中秋。”
“好啊。”黃龍一口同意:“我正有此意。我會在馬爾代夫向你求婚。”
兩人甜蜜對視,仿佛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而不是彼此防備的對手。
白愔被黃龍撤職,目前只負責黃潔的生日宴會籌備,她也不擺爛,每日把大大小小的賓客都羅列出來,拿到黃潔面前,讓她篩選自己喜歡的客人。
黃龍見未婚妻和妹妹關系親密,覺得家庭幸福,和睦安康,是再美好不過的事情。
白愔在邀請一位嘉賓的時候,和黃潔産生分歧,兩人拿到黃龍面前,黃龍看着刑警支隊四個大字,根本沒有異色,而是在警察的後面,添加上一長串陌生的姓名。
“我也有很多朋友要邀請,趁着這次機會,大家一起來聚會!”黃龍笑着說:“很久沒有和老朋友們聊天了,我可想念他們得緊。”
白愔看着北城上過新聞聯播的一些客人,她握緊手裏的名單,沒有對黃龍表現出一絲的異常。
“白愔要訂婚了。”許晖告訴郝朔華,也是從金碧輝煌送來的請帖上面,他看出蛛絲馬跡。
郝朔華怔忪。
也許他沒有想過,白愔還要結婚。
就像他沒有想過,白愔和楚瞳能天各一方。
他心裏不知是何滋味,去樓道抽完十根煙,繼續辦案,就像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可在某天傍晚下班之後,他開車一百公裏,去鄰市給白愔選購一款手工定制的白霧松針。
這款松針呈雲霧狀,兩頭寬中間細,可以存放東西,他把調查黃龍的報告寫進紙條,藏進白霧松針。
“郝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白愔沒想到,郝朔華能親自上門送禮,她在金碧輝煌的辦公室招待郝朔華,看着身穿便服的郝隊長走進金碧輝煌,仿佛這裏就是餐館,而不是從事什麽非法交易的場所。
她把心裏不靠譜的想法移除,招呼郝朔華坐下:“來就來了,不用帶禮。”
郝朔華把禮物遞給白愔。
她看着面前古樸幽香的木盒,打開之後,裏面躺着一枚白霧松針,她将松針別在自己的胸口,十分襯托自己的氣質,笑意放大,“我很喜歡,謝謝郝隊。”
“不用客氣。”郝朔華打量白愔的辦公室,這是他第一次踏進金碧輝煌。
以前很多次路過,他都會停下來,遠遠地觀望,但從不走進來。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染指這種地方,哪知道他進來之後,發現金碧輝煌也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麽妖魔化,而是正經的一個高端會員制場所。
“郝隊很好奇?”白愔見郝朔華四處觀看金碧輝煌,索性起身,帶着他參觀一遍,“金碧輝煌主要的營業範圍是承辦峰會和商務,高端一點的性質,還有健身、娛樂和瑜伽,我們這裏不僅有大腕高官,還有各位富太太和名流千金,在北城可以說是第一娛樂天堂也不為過。”
郝朔華點頭,對白愔豎起大拇指:“厲害!”
白愔莞爾一笑,她拂過耳邊的碎發,看着陌生的服務員在會所內穿梭,只是眼神閃爍一下,就收回目光。
“如果郝隊有空的話,可以留在金碧輝煌吃飯。”白愔邀請郝朔華,見他看過來,立即申明:“絕對沒有什麽花樣,你放心吃飯就行。”
“我還是不了,隊裏有任務。”郝朔華不是怕白愔陷害他,而是他已經記住金碧輝煌的構造,以後他再來就熟門熟路了。
白愔把郝朔華親自送出門,門口的侍應生不懂事,見到白愔和郝朔華站在一起,還以為又是新來的小白臉,眼神沒忍住露出鄙夷的色彩。
郝朔華摸鼻子,他還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當成小白臉。
就看他的古銅色肌膚,也不可能吃軟飯吧?
郝朔華揮揮手,對站在身後的白愔比出一個只有兩人知道的手勢。
白愔回到辦公室,黃龍從裏間的休息室出來,看着桌面的白霧松針:“你很喜歡這個禮物?”
白愔慎重地把松針放開,将盒子丢進休息室的保險櫃:“不過是一個小飾品,再金貴能比鑽石金貴?”
黃龍已經預定訂婚戒指,十克拉的鑽戒閃閃發亮,就放在同一個保險櫃的最外層,一擡眼就能看到。
黃龍看着白愔區別對待他和郝朔華的禮物,心中舒服,對郝朔華上門的事情也就不計較了,“他也就是一個熬資歷的小警察,就算是郝局長對他百般鋪路,他的性格也走不遠。”
“我知道。”白愔摟抱黃龍的脖子,在他唇上啵一口:“你快去陪小潔吃飯吧,她找你都快找瘋了!”
黃龍寵溺地刮一下白愔的鼻子,在她溫婉的笑容中,吹着口哨離開了。
白愔坐在休息室的監控器面前,黃龍剛才就是坐在這裏,看着她和郝朔華交談。她把白霧松針裏面取出來的一張小紙條展開,看到上面有一串代碼。
白愔破解之後,看着呈現在面前的信息,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