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九根手指

第52章 九根手指

第二天一早,難得孟凡可以在家睡個懶覺,曲冬青也難得不吃包子,做了個火腿煎蛋,煮上咖啡,等孟凡起了床,嗅着咖啡的香氣,坐在餐桌旁,曲冬青又将抹好果醬的面包遞了過來,孟凡忍不住嘴角上揚:“你真……”那句賢惠似有不妥,馬上改口:“勤快。”

倆人默默地吃着早餐,空氣裏混雜着咖啡、果醬、火腿的香氣,這是曲冬青名正言順住進來的第一個早晨,這頓早餐吃得格外的安靜。

曲冬青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哥,幫我個忙。”

有事叫哥,沒事就喂,孟凡瞅了瞅眼前活得比較現實的這位:“說。”

“幫我留意兩個人,哦,還有樣東西。”

“具體點。”

“一個男人,應該三十多歲吧,據說面相挺兇的,他有一把匕首,銀色的刀柄,上面有花紋。”

孟凡還在等他繼續說,曲冬青一攤手:“這個人的情況就這麽多。”

孟凡問:“你新接的活?”

曲冬青直言不諱:“他可能和黃少東的死有關。”

孟凡一擡眉毛,面露驚訝,曲冬青解釋着:“也是跟服務員聊天大概猜測的,他們見過這個人曾經和黃少東一起到過海上花。”

“你什麽時候又去海上花了?”

“啧,你可不可以不要管這些?”

孟凡疑惑地:“像這種随身攜帶管制刀具的,不會輕易叫旁人看見的,服務員是怎麽看到的。”

“大概是他喝酒的時候,放在桌上了,被服務員瞟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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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還想再問,被曲冬青的兩根手指按住了嘴:“你就先別問這麽多了,我查案子,有時候也需要些手段,總不能什麽都向你彙報吧?還有,別問我哪個服務員,這個暫時不能說,人家可不想跟警方打交道,反而容易驚着。”

撥開嘴上的手指,又涼又滑,孟凡下意識地抿了抿唇,一抹殘香,曲冬青究竟用的什麽護膚品,老這麽暗香香的。

“嗯,手段無所謂,別違法就行。”一涉及案件,凡哥秒變孟警官,一身正氣,兩袖清風。

孟凡又問:“另一個人呢?”

曲冬青道:“一個只有九根手指的人。”

話一出口,孟凡整個人一頓,目光射向曲冬青:“你說什麽?”

孟凡的反應有點大,曲冬青緩慢地又重複了一遍:“九根手指的人。”

有些事,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注定好了,警局的停屍房裏停放了一具至今無人報案、尚未查清屍源的只有九根手指的屍身,而曲冬青也一直在尋找帶走斑斓蝰蛇的,那個只有九根手指的男人。

這究竟是一種巧合,還是毫不相幹的兩件事?

孟凡研判地望着曲冬青:“你總找那條蛇幹什麽?”

事到如今,曲冬青也不好再隐瞞:“我懷疑方萃中的毒和那條蛇有關,像這樣罕見的稀有蛇種,蛇和毒液同時出現在本市,我不太相信這之間沒有關聯。”繼而又把方萃查到的動物園魏園長的一些事情大略講了一下。

孟凡越聽越精神:“一條價值幾百萬的蛇不見了,這個魏園長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至少他認識一個九根手指的人,我馬上跟局裏彙報一下,先從他那裏查起,說不定我們找的是同一個人。”說完才回過味來:“這些事情應該很隐秘,你和方萃兩人是怎麽查到的?”

“沒點子手段怎麽開偵探社,我們自然有我們的渠道,放心,絕不違法。”

孟凡有點不甘:“既然要向局裏彙報,線人提供的線索也要說明來龍去脈……”

“倒不如先去找那個魏園長問問,不用急着向局裏彙報,我們去過,人家根本不搭理我,你是警察,常規詢問不算違反規定。”

孟凡笑了下:“你倒什麽都懂,咱倆到底誰幫誰啊?”

“瞧你說的啥屁話,都是為了案子,互幫互助。”

孟凡想了想,也是,他現在不在重案組了,卻還插手重案組的事,搞不好又要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有了眉目再說吧,看了眼表:“那今天去動物園問問?”

“聽說那個魏園長出國了,過兩天再說。”

“也好。”

最近掃黃組一連破了幾個案子,人心高漲,王大政心情也不錯,真是看孟凡越來越順眼了,原先因為劉瑞瑞産生的那點芥蒂,随着這些天的相處,化為烏有,一聽孟凡說有事去辦,很痛快地給了假,估計孟凡私底下還在查趙學年的死因,只要不耽誤隊裏的工作,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知道孟凡請了假,曲冬青早早爬起來做早餐,煮咖啡,雖然他不愛喝這種苦澀的東西,可孟凡愛喝。

昨晚上刑警大人回來的很晚,曲冬青瞄了主卧一眼,這人睡覺不愛關門,蓋着被單,睡姿也很文雅,這人,當真是少爺托生的,即便這一世做了警察,勞苦奔波的生涯也沒有殆盡他與生俱來的那點貴氣。

孟凡一睜眼,便看見曲冬青站在客廳舉着咖啡壺,正目不轉睛地望着自己。

卧槽,孟凡翻了個身,以後睡覺可得關門了。

屋外傳來曲冬青幽幽地一聲:“早。”

陽光灑進來,孟凡慵懶地回着:“早。”

吃過早餐,倆人來到動物園,接待他們的是副園長,聽到他們的來意,不無遺憾的通知:魏園長已經去世了。

孟凡和曲冬青同時叫道:“死了?!”

副園長黯然地:“意外,出國考察時不慎落水淹死的。”

這個消息實在有些意外,倆人彼此看了一眼,孟凡又問:“您能具體給說說魏園長當時落水的情況嗎?”

“這次考察我沒去,哦,這樣吧,我介紹個人給你們認識一下,是我們這的獸醫,叫何雨欣,還是個女博士呢,這次她跟魏園長一起去的,具體情況你們問她吧。”

副園長抓起桌上的電話說了幾句便挂了,對孟凡說:“你們稍等片刻,她正在給一只受傷的鱷魚上藥,馬上就來。”又扭頭吩咐正在屋中打掃的一位保潔員:“張阿姨,麻煩您給兩位客人沏點茶來吧。”

孟凡趕緊說不用麻煩了,了解一下情況就走,張阿姨還是按着副園長的堅持,麻利地沏上茶來。

孟凡問:“您知道那條斑斓蝰蛇最後移交給哪個單位了嗎?”

副園長搖頭:“不太清楚,這件事是魏園長一手操辦的,好像是說生病了,很容易傳染的那種,我想可能是水土不服造成的,何雨欣本來不同意把蛇轉走,但魏園長怕它傳染給其他蛇,要盡快轉。”

說到這,副園長很無奈地:“你們不知道啊,我們這就怕出現這種情況,一個動物生病,一旦傳染,一死就一批啊,購買動物的經費年年都緊張,更別說那些瀕危物種了,光是每年給這些動物上的保險,國家要撥多少款項扶持?光靠那點門票,怎麽可能維持這麽大的動物園?我們這不像其他園林,動物,那都是活的,和人一樣,生老病死,每天都有可能發生,魏園長也有很多難處啊。”副園長嘆了口氣。

“聽說…移走這條蛇的人,不是動物園的人,他好像有九根手指,您認識這人嗎?”

副園長思索了幾秒,很肯定地:“不認識,印象裏沒有這樣的人。”

曲冬青問:“動物園一共有多少位獸醫?”

“目前只有三位,一位就是負責兩栖爬行類的何雨欣,另外兩位,小彭主要負責飛禽類和小型動物,老黃負責大型猛獸,當然,有時候也不會分得那麽細致,遇到一些重大問題,三名獸醫經常一起處理。”

“什麽算是重大問題?”

副園長喝了口熱茶:“像給大型動物手術、大熊貓産仔啊什麽的,別說三個獸醫日夜守在一線,連我們都得守在邊上。”

曲冬青了然地:“稀有嘛!”

副園長嘆道:“最稀有的不是熊貓,是獸醫,分來的畢業生,幹不了幾年就走了,獸醫也是醫嘛,沒有大量的臨床經驗是不行的,所以啊,我們這學歷最高、醫術最好的就屬這個何雨欣了。”

等了良久,還不見何雨欣來,副園長又打了個電話,然後抱歉地:“她在幫小彭給只猴子手術,要不你們再等等?”

孟凡站起身:“您看方不方便帶我們直接過去找她?我們去那裏等好了。”

副園長點點頭:“也行,邊走邊聊。”

孟凡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醫生給動物做手術,除了躺在手術臺上的病人是只毛絨絨的猴子外,動物園的診療室、醫療設施,跟人類醫院相比,看不出太大的區別,到處飄着一股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站在觀察室裏,隔着寬大的玻璃窗,可以看清手術室裏的一切情況,那只猴子被打了麻藥,乖乖地躺在手術臺上,兩三個醫生圍着它,正在為它壞死的小腿做着截肢手術,電鋸的聲音隐隐地傳來,聽得人難免一陣心驚。

一個身材颀長的女醫生,不時地跟另一個年輕的男獸醫說幾句,雖然都穿着手術服戴着口罩,女醫生的氣質顯得與衆不同,從容淡定,頗為自信,整個手術年輕獸醫雖為主刀,顯然很聽信那位女獸醫的。

“她就是何雨欣?”孟凡問。

“對,我們這目前技術最好的,小彭是頭一次給動物做截肢手術,難免緊張些。”

手術快結束了,何雨欣擡起頭,向這邊望了望,曾被曲冬青贊嘆過的栗色長發束在手術帽中,目光停在曲冬青的臉上,曲冬青微笑地揮了下手,何雨欣點頭回應,又看了眼孟凡,便繼續投入工作。

副園長看向曲冬青:“你們認識?”

“哦,看蛇的時候,見過一次。”

曲冬青用側臉的毛孔也能感受到,來自孟凡別有深意的一瞥。

看着手術室裏碼放得很整齊的一些器械,孟凡問:“大型猛獸也會在這裏手術嗎?”

副園長:“不會,一般大型動物,尤其是猛獸都在隔壁的大術房,當然,根據動物自身的情況而定,有些手術,就在現場做,事後我們再進行清理。”

“哦?我能看看嗎?”

“行啊。”

曲冬青湊到孟凡近前,悄聲說:“這女獸醫漂亮吧?給你娶來當老婆?”

刑警大人又有拔槍射擊的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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