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微妙關系
第55章 微妙關系
一場秋雨一場寒,早上一睜眼,曲冬青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披上被子去燒水,想給自己弄個暖水袋,環顧家裏,孟凡已經去上班了。
抱着暖水袋剛從廚房出來,就看見方萃翹着個二郎腿,坐在孟凡的沙發上,笑盈盈地揮着玉手:“早啊,冬哥哥,今天造型不錯呢。”
曲冬青睡覺向來只穿個褲頭,趕緊将被子裹緊:“你怎麽來了?也不怕被他撞見。”
方萃用指頭點了點他:“倒是你,是不是怕我撞見什麽?”
曲冬青冷哼:“你要是再不請自來,我就把你封閉在這房子外頭。”
這個方萃倒是信的,也哼了一聲:“果然有我不能看的。”
“說,你到底幹嘛來了?”
方萃認真起來:“你以為我願意來?是老鐘叫我給你帶句話。”
“你又回山裏了?”
“偶爾。”方萃的眼睛閃躲了一下。
“老鐘肯定唠叨你擅離職守。”
方萃一擺手,不勝煩惱地:“好了,說正經的吧,老鐘叫我告訴你,他察覺最近天象有異,恐有妖邪作祟,提醒你當心點。”
曲冬青哦了一聲:“你跟他說,不是別的妖邪,是我偶爾上去打個滾。”
方萃冷笑:“你以為憑老鐘的慧眼分辨不出是你鬧脾氣還是其他妖孽興風作浪嗎?”
曲冬青一時無語,以他和方萃的修為自然是沒有老鐘的高,若那妖不就近施法,他也很難察覺其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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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修行罷了,若不禍害四方,不關你我的事。”
方萃又說:“還有件事,老鐘有點擔心,前幾日懷恩寺裏來了個大和尚,叫法隐,老鐘觀其法相,此人雖幾次轉世卻已有了佛相,降妖除魔,功力很深,尤其是他身上所攜之物,均通了法力,不可小觑。”
曲冬青端着杯子的手不易覺察地抖了下:“他的法器是什麽?”
“好像是個烏金缽盂,老鐘他……”方萃頓了頓,看向曲冬青:“你沒事吧?”
曲冬青的臉色的确難看:“我沒事。”
見曲冬青如此,方萃也自惴惴:“我們最近行事還是低調些,別輕易施法,老鐘說,這法隐估計也看出龍湖藏有妖祟,就住在了懷恩寺,看來一時半會是不會走了,叮囑我們最近不要回寺裏,以你我的妖氣,是瞞不過他的耳目的,不如靜觀其變。”
曲冬青低聲說:“知道了。”
孟凡剛回到局裏,劉瑞瑞就一臉興奮地把他拽到沒人的地方,陳賀明在本市的确開家了寵物診所,但他幾年前将診所轉給了同學,他參股分紅,現在實際經營的是他同學,陳賀明每年只分一些紅利而已,診所的事幾乎不過問,也不常聯系,他同學根本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只提供了一個陳賀明在本市的住所,就在某某小區。
“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通知隊裏去他家查一下?”劉瑞瑞期待地看着孟凡,如果可以的話,屍源的線索是孟凡提供的,或許可以名正言順地叫老爸調孟凡回重案組。
孟凡想了想:“好吧,你通知崔隊吧,別說是我提供的線索,就說是從失蹤人口裏排查到的。”
劉瑞瑞:“那怎麽行,到現在沒人報案陳賀明失蹤。”
還真是麻煩,孟凡皺着眉:“你就說是我的一個線人通過查其他的事情找到了動物園,才知道他們曾經的一個獸醫也是九根手指,其他的先不要說了。”
劉瑞瑞勉強地答應了。
重案組辦事效率十分快,根據劉瑞瑞提供的住址,當天就在陳賀明久已無人居住的住宅裏提取了他的毛發,進行DNA比對,碎屍的主人正是陳賀明,至此,案情終于有了一大突破,重案組當即圍繞受害人陳賀明展開一系列的調查。
劉瑞瑞苦苦哀求劉局把孟凡調回重案組,畢竟案情有所突破,跟孟凡的明察暗訪不無關系,也為了緩和最近父女緊張的關系,劉局雖然沒直接把人調回去,卻叫孟凡從旁協助重案組的調查,但絕不能影響掃黃組的本職工作。
既然要查陳賀明,孟凡不得不把走私案中從動物園失蹤的那條斑斓蝰蛇的實情彙報了一番,所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轉來轉去,孟凡所調查的還是跟趙學年的一些案件脫不了幹系,既然如此,失蹤的斑斓蝰蛇與陳賀明碎屍案可以并案偵查。
至此,孟凡長長地籲了口氣,事情終于向預期的一面發展,只是有些還不便明說,隐隐約約的,總覺得陳賀明的死跟那條蛇有關,保不齊和趙大哥的死也脫不了幹系,這個世界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大多數的巧合背後,無非都有一個必然存在。
剛開完陳賀明案的案情分析會,王大政就通知他,晚上出警,有人舉報某酒店裏有人從事澀情活動。
劉瑞瑞舉着剛剛給孟凡做的愛心便當,不滿地說:“大騾子大馬還得吃點草料歇歇呢,何況是人?”
在孟凡一個眼神的唆使下,王大政幾人哄搶一番,愛心便當瞬間秒沒。
劉瑞瑞發出一聲貓嘶:“這是我的心意!”
孟凡不好意思地:“你看,你的心意多受歡迎,全組都搶光了。”
月亮灣酒店是本市最豪華的一家星級酒店,得知有人在本酒店從事那方面的交易,客房經理相當配合,掃黃組直接破門而入,王大政他們是見慣某些場面的,臉不紅心不跳,呵斥床上的兩個人立即停止一切行動。
最近在掃黃組也歷練了一些,饒是如此,某些場面還是令人面紅耳赤,孟凡舉着警棍的手微微一顫,本能地閉了閉眼,床上的兩個男人,正在以一種最原始的大開大合的姿态任意妄為,連半分遮擋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見一堆人闖進來,其中一個男人驚得抽身離去,另一個男人卻又把他拉回身上,那酥軟的浪蕩模樣,并未有所收斂,反而用一種冷漠的神情挑釁般地看着一屋子的警察。
警員小陸迅速撿起地上的被單蓋在他們身上,王大政命他們穿好衣服,冷漠男卻說:“警察叔叔,你們也太掃興了,還差一點沒做完呢。”
孟凡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面容清俊,說話的神态、語氣都有點像不要臉時的曲冬青。
另一個男人看上去比冷漠男大點,此時接過警察丢在床上的衣服,動作迅速地穿好衣服,雖然有些微微發抖,面上卻力求淡定,看都不看警察一眼。
被舉報的兩個人,一個叫遲新宇,是本市一家知名企業的老板,歲數偏小的那個叫宋珧,是一家夜總會的調酒師,舉報遲新宇瓢昌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老婆王媛。
“真是豪門多怨婦,嫁給遲新宇這樣的男人,比守寡還慘。”
“遲新宇還是老樣子?”
“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宋珧呢?”
“當然不承認是賣了,說和遲新宇是情人關系。”
“聽說遲新宇在跟王媛鬧離婚,如果承認跟宋珧是情人關系,估計要吃大虧了。”
“是啊,嫖和包養,性質不一樣,財産分配也要看法官能打多少同情分了,不過如果遲新宇承認是嫖,那宋珧就涉嫌賣,肯定要背案底了。”
聽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孟凡坐在自己的桌前整理着審訊報告,王大政說了,這個連案件都算不上,頂多算是個事件,打算明天就把遲新宇放了。
“那宋珧呢?”孟凡問。
“他暫時不能放,問題還沒交代清楚呢。”
孟凡垂下眼皮:“兩個人犯錯,為什麽只放一個?”
王大政不無揶揄地:“誰讓人家是知名企業家呢,有擔保,有律師,還有錢……”
孟凡半天沒說話,看着抓緊時間往嘴裏噻着饅頭的王大政,忽然說:“我想讓他倆見見面。”
王大政有點意外,梗着脖子把那口饅頭咽下去:“幹什麽?那可不行,遲新宇頂多就是個行為不檢點,馬上就可以出去了,宋珧可是涉嫌違法,他倆沒必要見。”
“我就是想看看他倆見面會怎麽樣,我覺得宋珧沒說謊。”
王大政想了下,只好點點頭,其實他和孟凡的感覺一樣,見慣了買賣的,沒瞅見誰見到警察居然這麽理直氣壯的,還有一言不發的遲新宇,不管是礙于身份地位還是顧及他那點家産,根本是滿肚子的心思不想說。
審訊室裏的兩個人,一個還是不說話,一個卻大咧咧地往對面一坐,目光相撞,宋珧雙唇微啓,笑了,那笑很複雜,有譏諷,有苦澀,還有點說不清的悲傷和憐憫。
遲新宇默默地将目光移開。
宋珧先開了口:“嘿,還行嗎?”
遲新宇猶豫了一下,僵硬地點了下頭。
孟凡問:“認識嗎?”
宋珧一笑:“大名鼎鼎的遲總,誰不認識?”
“我是問你們私下裏認識嗎?”
“警察先生,我都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了,睡都睡了,還能叫不認識?”
“那這麽說,你承認你是在賣銀了?”
“你們愛怎麽定性就怎麽定性。”
孟凡看向遲新宇:“你說說看,怎麽認識的?”
遲新宇還是沒反應。
宋珧接過話來:“還能怎麽認識的,他來酒吧玩,我是調酒師,聊了幾句,挺投緣的……”
說着說着,宋珧的聲音不再那麽硬刺,漸漸柔和:“他坐在那裏,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很穩重,很迷人,還有點傲慢,可是,看上去一點都不快樂,慢慢地喝着我調的酒,可是,為什麽醉了的那個人卻是我?”
遲新宇緩緩地擡起頭,眼裏溢滿了苦楚,似乎不想聽卻又忍不住去聽,宋珧的眼眶紅了,又別過頭去,誇張地笑了下,語氣裏又帶了刺:“然後…我就勾引這個有錢人啊,我開的價,我找的酒店,對,我就是個賣的。”
孟凡嘆了口氣:“你開始的口供可不是這麽說的。”
宋珧一挑眉毛:“那我當然不能承認了,誰想無緣無故留案底啊,我不要面子的?”
遲新宇的嘴唇抖了幾下,面色更加蒼白,他想搖頭,可是又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只是不錯眼珠地望着遲新宇。
孟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不好意思,我們為了檢查已經拆開了,這個禮物是在宋珧的書包裏發現的,說說,怎麽回事?”
遲新宇愣住,他喜歡玩攝影,認識那個牌子的包裝盒,孟凡打開,裏邊是個價格不菲的鏡頭。
宋珧又笑了下:“怎麽了?警察叔叔,這東西可是我用工資買的,不偷不搶,不犯法吧?”
孟凡:“你倒是挺有心,賣的時候還惦記着送禮?買一贈一呢?”
宋珧冷笑:“誰說是禮物?這東西是我自己用的。”
孟凡拿出禮盒裏的一張系着紅繩的小卡片,念道:“I love you to give,,yu!”
不等孟凡念完,宋珧突然站起身吼道:“別他媽念了,是我賤,我想攀高枝,想把自己賣個更好的價錢,這傻子被我設計了,你們放他走,留我一個人在這陪你們慢慢玩,行了吧,你們都滿意了吧?”
孟凡不溫不火地指了椅子:“坐下,這是警局,不是游樂場,你想玩,我們還沒那工夫呢,逞什麽英雄?”
孟凡叫人帶走了宋珧,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看着面色發白的遲新宇:“行了,遲新宇,你沒什麽事了,你太太已經把罰金帶來了,今晚就可以出去了,以後別再幹這些蠢事了,次數多了,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遲新宇忽然問:“那他呢?”
孟凡看都不看,一副例行公事的口吻:“你管他幹什麽?他的行為比你嚴重,可能以前有類似的案底,比較麻煩。”
遲新宇驚異地擡起頭:“案底?不可能,他的第一次就是跟我。”
孟凡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冷冷地看着遲新宇,遲新宇晃了晃身體,痛苦地捂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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