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明收入

第59章 不明收入

走廊裏碰到了劉瑞瑞,身後跟着一對老夫妻,看穿戴不像本地人,還沒等孟凡開口,劉瑞瑞就沖他擠了下貓眼,小聲說:“陳賀明父母。”

畢竟不是陳賀明案主辦人員,人家不找自己,孟凡也不好過多參與。

陳父一張風吹日曬的臉,與他那身毛料西裝顯得格格不入,看樣子為了出趟門,着實裝扮了一下,陳母更加隆重,脖子、耳朵,手上,全都閃閃發光,就像一個堆滿了首飾的挂架,看孟凡一身警服,倆人都露出了怯上的微笑,陳父的嘴裏也是金光一閃,兩顆金牙炫耀般的晃眼。

他們是來認領陳賀明的屍體的。

沒多久,警局裏就傳出驚天動地的哀嚎,雖說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樣聲音令人不忍猝聽,王大政很自覺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搖了搖頭:“都碎成那樣了,還認什麽。”見孟凡微蹙眉宇,不禁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偵探,又在思索什麽疑難雜案呢?”

孟凡自言自語地:“一個小小的寵物診所,能發多大的財?”

“你說什麽?”

孟凡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裏:“為什麽認識他的人都感覺他賺了大錢?”

王大政胡亂接茬:“嘚瑟呗,有的人發了財就喜歡炫耀,有的人就不聲張,恐怕別人知道自己有錢。”

想起陳賀明父母身上的那些閃閃發光,孟凡點了點頭。

劉瑞瑞擦着額上的汗,好不容易把陳賀明的父母送走了,安慰家屬的工作總是交給她,日子久了,自己也得看心理醫生了,見到孟凡遠遠地走來,心情頓時多雲轉晴。

“我還想再看看陳賀明所有的經濟往來。”

師哥的要求,有求必應,劉瑞瑞麻利地調出卷宗,孟凡看了一會:“這些收入很平常,算不上發財。”

劉瑞瑞:“崔隊也是這麽說的,但目前又查不到他還有其他收入的渠道。”

“包括現金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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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如果有,他可能把錢藏在什麽地方了,不排除圖財害命的可能。”

“那條蛇可算是天價了,這麽大的一筆現金可不好藏。”

“不,那筆賣蛇的錢,魏園長又以慈善名義捐回了動物園。”

孟凡挑了挑眉:“哦?”

劉瑞瑞嘆道:“是啊,開始我們以為魏園長涉嫌貪污公款,誰想到會是這樣,這人也算是大公無私了。”

“可私下販售保護級動物也是違法的。”

劉瑞瑞忽然壓低了聲音:“我聽爸爸說,其實魏園長這些年做的事,上面不是不知道,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現在案子查到魏園長這裏,人家說了,這是動物園自救的一種方式,內部會自行處理,我們只管查陳賀明的死,其他的不用管。”

孟凡秒懂:“又是一個上面怎麽說,我們就怎麽查的方針啊。”

“喲,小兩口又說什麽悄悄話呢?”重案組的門被推開了,崔隊帶着幾個警員和法醫大劉走了進來,都一臉暧昧地看着頭挨頭湊在一塊的孟凡和劉瑞瑞。

現在警局上上下下都用看局長未來女婿的目光看着他,這誤會是越來越大了,孟凡有些尴尬:“別老瞎說,容易誤會。”

孟凡想走,卻被崔隊叫住了:“孟凡,正好,大劉也在,留下來說說案子的事,談談你們的看法。”

孟凡将懷疑陳賀明有不明收入的事說了出來,崔隊贊同:“肯定有。”

據了解,陳賀明父母這兩年前在家鄉,又是蓋房子,又是置辦産業,村裏人無不羨慕,房子蓋的都比別人家高幾層,光靠陳賀明每年寵物診所那點分紅,不太可能,但從各種轉賬記錄上看,又沒什麽,私下裏極有可能存在着大量的現金交易。

調查陳賀明父母和老家的情況,陳賀明不可能把所有收入都給了父母,只是目前還沒找到現金藏匿的線索,不排除兇手作案動機是為了謀財。

“他家都搜過了?”孟凡問。

崔隊點了下頭:“搜過了,沒有新的發現。”

“我還想再去他家看看。”孟凡提出要求。

崔隊笑了:“你啊,還是那個老毛病,總喜歡親力親為,行,你願意再去看一眼,就去。”

“還有一種可能,買蛇的人這條線索很關鍵,為了自保也不是沒可能。”

“你是說殺人滅口?”崔隊沉吟着:“往這方面查要謹慎,可能會牽扯到一些我們意想不到的麻煩。”崔隊的話,再明白不過,這條蝰蛇會觸及到哪些方面的人物,可就說不準了。

張虎說:“我覺得,那條蛇失蹤也未必就一定和陳賀明的死有關,買蛇的人得了蛇,給了錢,這種事情你情我願的,都不會洩露出去的,殺他幹什麽?如果陳賀明死了,那就是命案,反而引起我們的注意,一旦調查,買蛇的人豈不是更不安全?我們現在連第一案發現場和死者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不能緊盯着賣蛇這一個方向查。”

衆人覺得張虎說的也有道理。

劉瑞瑞看向孟凡:“會不會是他們之間的交易出現了什麽問題,引發了糾紛?”

崔隊接口道:“能買得起這條蛇的人,無非就是做成标本擺在家裏,或者當寵物養起來,幾百萬在普通人那裏是錢,在他們眼裏,可不算什麽,況且這蛇的來源是走私渠道,沒有合法的入境手續,品種也不屬于我國的瀕危物種,一旦被查出來了,大不了交點罰款,接受行政處罰,為了這個去殺人,有點牽強。”

張虎笑劉瑞瑞:“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

劉瑞瑞白了他一眼,大家一笑置之。

孟凡思忖着:“兇手在分屍的時候,一定需要很方便的地方和時間,包括使用的工具……”

法醫大劉說:“屍塊雖然腐爛,無法判斷出明确的死因,但還是能看出切割面的齊整度,兇手應該具備一定的專業手法,比如,行醫、屠宰,這樣的切割面應該是鋸類造成的,但鋸類品種繁多,要跟切割的傷口完全吻合,這個還得看痕檢那邊,需要很繁複的排查過程,況且,屍體腐壞程度也不利于精準度,需要時間。”

孟凡忽然問:“如果是一種手術截肢用的專用鋸呢?譬如…給動物截肢用的?”

大劉笑道:“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其實大部分醫療器具,人類和動物都是一樣的,我們會先從醫療鋸類裏排查。”

崔隊看了眼孟凡:“你是不是有什麽針對懷疑?”

孟凡:“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動物園三個月前剛好購買了一批進口的醫療器具,其中就有一套手術器具。”

“三個月前?那是陳賀明死亡的這段時間?你是說,有人用給動物截肢的鋸子分屍陳賀明?”

“現在不好說,我只是覺得動物園一直說經費緊張,恰好陳賀明死亡這段期間又購買了一套進口的,未免巧合。”

“既然懷疑這套器具有問題,不如我們拿來讓大劉驗證一下?”

“先別急,我問過獸醫小彭,他說國産那套手術器械因為使用年頭長了,有些已經磨損嚴重不能用了,還有些被相關單位借來借去的遺失了,剩下的配套不全,已經影響了動物園的正常使用,所以何雨欣才建議副園長再購買一套進口的,舊的那些不能使用的已經報廢處理了。”

崔隊皺眉:“那要這麽說,如果真有那把分屍陳賀明的鋸子,也找不到了?”

孟凡點頭:“很有可能。”

崔隊:“那也不能放過,找找看,就是毀成渣了,也得把渣帶回。”

張虎:“啊?過去已經三個月了。”

崔隊瞪了他一眼:“任何可能,都不能放過。”

劉瑞瑞仰着貓臉問孟凡:“師哥,你啥時候查到這些的?”

“上了趟廁所,問出來的。”孟凡笑了下,那天在動物園正好看見獸醫小彭去洗手間,便跟了進去,随便聊了幾句。

崔隊指了指他:“你啊,放在掃黃組可惜了,等過些日子,我再跟劉局好好說說,還是把你調回來的好。”

孟凡笑了:“您可別忽悠我。”

案情分析一結束,孟凡要走,劉瑞瑞攔住他:“師哥,中午跟我們一起吃飯啊?”

組裏又是一陣輕笑,孟凡忙說:“不用了,我隊裏還有事。”

一旁的張虎打趣他:“喂,我說,別拒絕的這麽殘忍,不怕格格回家給你做雙小鞋穿啊?”

自從劉瑞瑞的身份公開後,局裏不知道哪個多事的,給她起了個綽號——格格,順帶也管劉局叫劉阿瑪,沒多久便叫開了,孟凡偶爾也跟着叫幾聲,原本跟重案組這幾個人關系比較親厚,也沒多想,順着張虎的話茬說:“為什麽要怕?劉阿瑪來了我也不怕。”

屋裏忽然安靜了,衆人紛紛起立敬禮,孟凡一回頭,就看見劉局耷拉着一張馬臉站在門口。

劉局溜達着進屋,一堆大眼珠子瞪着他。

孟凡急忙敬禮,剛要叫聲劉局,偏偏這個時候劉瑞瑞不無擔心地喊了聲爸爸,孟凡大腦短路,順嘴喊着:“劉爸。”

臊到面皮紅,急忙改口:“劉局。”剛還豪言壯語說不怕,這會頭上冒了汗。

劉局沒搭理他,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崔隊陪着笑:“辦案緊張,活躍下氣氛。”

劉局重重哼了一聲:“我看你們還是閑的。”

直到劉局出了門,屋裏忍耐了數秒,終于爆發出炸鍋般的轟笑:“劉爸?孟凡,想當驸馬爺想瘋了吧?”

站在門口的劉局也忍不住嘴角上揚,低低地罵了句:“臭小子。”

其實他不是不喜歡孟凡,人長得好,業務能力強,關鍵是女兒還那麽喜歡。只可惜,這小子脾氣倔,骨頭太硬,男人骨頭硬點原本是好事,但也是壞事,不夠圓滑,會吃很多虧,何況長得太好,命犯桃花,雖然孟凡個人作風一向端正,只是這樣的男人就算他不去惹桃花,桃花也會主動招惹他,女兒将來難免要受感情上的苦,唉,劉局嘆了口氣,再說吧。

下午孟凡一進陳賀明住的高檔住宅區,就看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正以一種自命不凡的姿态,晃蕩在小區裏。

“曲,冬,青!”孟凡從牙縫裏一字一字地擠出來。

曲冬青回首伫立,嘴裏叼着一朵剛被雨水打落的小雛菊,見到攆上來的孟凡,小雛菊往耳上一別,淡定自若地打招呼:“好巧。”

“巧個屁,說,你怎麽跑這來了?”

“我在你身上按了追蹤器。”曲冬青一臉認真地說。

孟凡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瞬間反應過來曲冬青又他媽瞎掰。

“你來這幹什麽?”刑警大人的口氣有點橫。

“你來這幹什麽,我就來幹什麽。”

“我來這裏是複察現場,你不是辦案人員,不能進去。”

“我說你們警察,用我的時候香饽饽,用完就甩?警察了不起嗎?”

孟凡一本正經地端着:“對,我們就是這麽的了不起。”

“那您了不起着,我先忙了。”

“有我在,就不可能讓你進去。”

“行,那你先看,等你走了我再看。”

“你……”孟凡無話可說,曲冬青撬個門比吃個包子還快。

曲冬青忽然湊到孟凡的耳邊:“警探一家親不好嗎?”

幽香入鼻,孟凡一把推開他:“親特麽什麽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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