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死因不明
第86章 死因不明
老城區一片低矮的平房區,臨街的便道旁停靠着幾輛警車,弄堂太小,實在開不進去任何四個輪的,正值晚飯後閑散時間,周遭各色吃瓜群衆,隔着警戒線,探頭探腦,議論紛紛,将原本窄小的路口堵得水洩不通,維持秩序的警員不得不多次警告擁擠的人群,以确保留出一條通道方便辦案的警員進出。
孟凡腳踩棉花,不用量表也知道自己現在大概能煮熟一個雞蛋了,強忍着跳下警車,不知後邊哪位群衆近視眼,一看來了刑警更興奮了,很想再看清一些,往前擠了擠,帶動一群人往前湧了一波,導致前排的幾個人沖過警戒邊緣。
一個人被撞到孟凡的身上,孟凡下意識扶了他一把,那人受驚般地一縮,在孟凡一瞥之下,又迅速地退回人群裏,孟凡再想細尋,這人卻已不見了蹤影,身後的張虎招呼着:“走啊帥凡,趕緊的。”
窄巷深處的一個巴掌大的小院,只有兩間房,裏外相通,外間是起居室,不少高檔家電,餐桌上擺放着剩菜剩飯,一進屋便聞見一股酸腐的氣味。
裏間是卧室,窗簾拉得嚴密,雙人床上躺着一具赤身裸體的年輕女屍,更添幾分陰郁氣氛。
法醫和痕檢正在忙碌,落日餘晖順着外屋的玻璃,撒進一點微弱的光線,恰好照在女屍瞪大的毫無聚焦的瞳孔上。
“呃,是個胖姑娘……”張虎嘴碎,崔隊扭臉斥責他一句:“就你廢話多。”
報案人是隔壁的鄰居吳老太,也是這兩間房真正的房主,死者名叫辛曉月,是她的租客,已經租住了兩年多,平時關系處的還算融洽,今天吃過晚飯,吳老太過來收水電暖費,院門沒關,房門沒鎖,一路喊着,無人應答,吳老太發現屍體的時候,吓得六十多歲的腿腳跑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呼喊着死人了,這才驚動了左鄰右舍。
劉瑞瑞拿小本刷刷地記着,吳老太顫抖着,兩手死死抓着孟凡的胳膊,好像仍有點站不穩,大有倒在孟凡懷裏的架勢。
劉瑞瑞貓眼一翻,拽過倒在院裏的一把藤椅:“大媽,您坐下來說。”
不,吳老太偏要抓着孟凡站着說:“曉月這姑娘吧,人其實不算壞,也沒拖欠過房租,就是有一點不太好。”
孟凡的胳膊快被勒得血液不通了,又不好意思掰開她,只得低頭問:“哪不好了?”
吳老太有意無意地瞟了眼耷拉着貓臉的劉瑞瑞,撇嘴說:“是個狐貍精,老是有男人找她,今天這個,明天那個,不怎麽檢點。”
孟凡繼續問:“您回憶回憶,都是什麽樣的男人?裏邊有沒有您認識的?知道名字的。”
“什麽樣的?什麽樣的都有,年輕的,歲數大的,我警告過她,在我的房裏,不許她亂搞,可曉月卻說那都是她的朋友,嘁,什麽朋友,我看都不像什麽正經人,女人一旦有點姿色,就像有縫的蛋,哪能不招蒼蠅?嘁,誰年輕還沒漂亮過,你們這些男人啊,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能着了這種狐貍精的道……我說你,今年多大了?有對象了嗎?我小女兒正在國外念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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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
劉瑞瑞扯開吳老太挂在孟凡身上的鹹豬手,拿出警花的威嚴:“我說,您老能認真配合我們工作嗎?您這房都出人命了,您還有心情在這保媒拉線那?”
“張虎!”孟凡喊來正在詢問其他鄰居的張虎:“我去周邊看看,你繼續問。”
回到巷口,圍觀的人群還沒散,孟凡目光如炬,掃過每一張面孔,然而,并沒有找到剛才撞他的人。
辛曉月的房間裏搜索工作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法醫大劉和兩名警員正在搬運屍體,這姑娘還真沉,孟凡皺了皺眉,吳老太說,辛曉月不僅有幾分姿色,看樣子交往的男朋友也不止一兩個,雖然眼前的這具屍體,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啥姿色了,但…的确不瘦,少說得140斤往上,肚子、脖子上,堆着圈圈肉。
環顧本就不大的小屋,高低櫃上擺着幾組照片,走過去,孟凡還是怔了下,吳老太原來沒有扯謊,辛曉月的确挺漂亮的,還很瘦……轉過頭看着大劉緩緩地拉上了運屍袋,不錯,是同一個人,漂亮的姑娘一旦胖了,也就剩富态了。
又看了看相片的日期,拿起一張近照,孟凡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證物袋裏。
死者辛曉月,二十三歲,外省打工妹,沒怎麽念過書,但頗有幾分姿色,在酒店、高檔俱樂部這些地方做過服務員,最後是在酒吧街的一家酒吧做出納,前不久也辭職不幹了,準備開春考個會計證,提高一下職業水準。
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二十個小時,根據法醫的報告,應該是昨天夜裏十點左右,死亡原因…無明顯外傷,需要進一步屍檢,但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根據死者身上的反應痕跡來看,死前有過性行為,體內殘留男人的體…液,可以做DNA的檢測,但有些痕跡是死後造成的,确定死後發生過性…行為,并存留安全T的特殊成分。
“奸—屍?真特麽變态。”不知誰小聲嘀咕了一句。
“也許突發疾病,做着做着人就死過去了,那男人都不知道。”
劉局敲着會議室的桌子,指關節都敲紅了:“大劉你怎麽搞的,到現在都不能給出真正的死亡原因?”
大劉局促地推了下眼鏡:“目前只能判斷死者是因為窒息而死亡,我申請更專業的人士和我一起再進行屍檢,查找窒息而死的原因。”
開完會已近午夜,孟凡回到辦公室用劉瑞瑞賠償的貓耳杯接了滿滿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着,仿佛幾滴水澆在暴曬多日的幹裂土壤上,只冒出一縷白煙,瞬間就被蒸發了,翻出抽屜裏那瓶感冒藥,正往外倒着,一只柔軟的小手摸着他的腦門,緊接着一聲驚呼:“師哥,你好燙啊,在發高燒!”
孟凡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周邊幾個還沒下班的同僚,都看過來,紛紛勸着:“別硬抗了,還有我們呢,趕緊回家吧。”
崔隊剛從劉局辦公室回來,正在整理一腦門子的官司,進門就說:“孟凡,你趕緊把今天的現場報告整理出一份……”
劉瑞瑞立馬拿出格格的款兒來:“崔隊,報告我來整,孟凡發高燒了。”
孟凡是被集體轟走的,崔隊還不放心,叫張虎開車直接拉去醫院,看孟凡幹裂的嘴唇,焦黃的臉色,還真有點後怕,這要是病出啥毛病來,別說格格遷怒自己,那神秘的正牌女友萬一鬧到局裏來,也不好跟人家交代啊。
在孟凡的一再堅持下,張虎只好送他回家,臨走還不忘叮囑:“崔隊說,叫你好好休息,別惦記着局裏,革命成功尚早,你得先把本錢養好。”
孟凡一揮手,打着晃向樓裏走去,眼前白花花的,連呼吸都滞澀,等電梯的時候掏出手機,這才想起來,一整天了,曲冬青也沒個信,自己也沒顧上問問。
屋裏很黑,所有的燈都沒開,也很安靜,這點估計是等不及睡了,孟凡輕手輕腳脫了衣服丢在客廳沙發上,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卧室裏沒人,一瞥隔壁書房,門是緊關着的。
自從和曲冬青那個啥了,這家夥睡哪沒譜,兩張床爬上爬下的,有時半夜起來,本來睡在身邊的人,沒了蹤影,有時不知怎的,早上一睜眼,這人又流着口水睡回來了。
站在書房門口,剛要敲,想了想,輕輕推開房門,一剎那,孟凡以為自己回到了法隐的禪房,屋裏黑着燈,曲冬青卻沒有睡,正以和尚打坐的神姿盤膝床上,雙掌合攏,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眸內一抹幽光,瞬間熄滅。
孟凡小心翼翼地問:“您這是…修煉呢?”
曲冬青一動不動,嗯了一聲,繼而又問:“你沒事吧?”
幾日不見,孟凡主動坐到曲大師的身邊,看着他吐氣收功,這才問:“敢問大師練的什麽功?”
“修身之法而已。”
孟凡哦了一聲,見他淡淡的,只好站起身:“行吧,您繼續,我回屋睡了。”
曲冬青卻拉住了他,一搭手腕,微微皺眉:“你在發燒?”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滾燙的溫度,能沒事嗎?
曲冬青眼裏的光幽暗不定,聲音也有些低沉:“抱歉,沒看好你。”
孟凡一笑:“關你什麽事,山上冷,我就是受了點風寒。”
曲冬青的唇已經貼了過來,嘴裏滿是清涼香滑,所有的幹渴終于有了甘泉的滋潤,順應本能,孟凡摟過他回應着。
某人的香津好似靈丹妙藥,唇舌交戰中,周身的酸痛似乎緩解了,頭腦也清明起來,身體依然發熱,那是種想要更多的欲…念之火,孟凡暗自驚奇,自己都病成這樣了,碰到曲冬青的身體,居然還能有這樣的绮念?
曲冬青輕聲問:“好些了嗎?”
孟凡老實作答:“還挺管用。”
曲大夫用實際行動做進一步的治療,孟患者也積極地配合,病情嚴重,當場就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