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道個歉
第94章 道個歉
遲衛東死了,在追捕過程中,這家夥狗急跳車,從飛馳的火車上縱身一躍,摔斷了脖子,當場死亡。
“那隊幹嘛吃的?連個廚子都逮不着!”已經打了上百個電話的張虎不無煩躁地說,因為嫌疑人死了,加大了這邊圍繞遲衛東的排查工作,全組又得加班加點,不知家為何物。
“理解一下,他們那邊比我們更苦,只能算是點背。”孟凡又點了支煙,嘴裏都抽出了苦味,重新打起精神,在一堆拷貝回來的監控中,尋找着遲衛東的行蹤軌跡,以前的基本都被覆蓋了,只能從近兩個月裏查找線索。
劉瑞瑞拎着一大堆袋子走進來,兩臂墜得跟大猩猩似的,嘴裏還叼着一個,連忙有警員替格格擺脫出來,格格甩着發酸的手腕,恢複了幾分皇家風範,下達最新旨意:“大家不用跑食堂了,鄭教授出錢,加餐,吃好的。”
張虎呵呵一笑:“這老鄭一來,待遇是不一樣啊,感謝領導喂草之恩。”
格格貓眼一瞪:“就你話多,老鄭也是你叫的?”說着,将兩份餐放到了張虎桌上,張虎頓時眉開眼笑:“謝謝妹妹,還是你心疼我。”
別人都發了一圈,就沒孟凡的,孟凡看了眼劉瑞瑞,沒吱聲,繼續看監控,張虎狼吞虎咽一番後發現了孟凡的特殊待遇,擡頭問格格:“你師哥的呢?”
劉瑞瑞看着已經吃到第二份餐的張虎,不冷不熱地說:“已經快被你吃完了。”
張虎噴着滿嘴的飯詫異地:“這是孟凡的?”
“對啊。”
“那你幹嘛放我這?”
“你看他桌上亂的還有地放嗎?”
“你怎麽不早說啊?”
“我以為你會有這個覺悟。”
“卧槽!凡兒,對不住啊,你看我這都…還有半個雞腿…你還要嗎?”
孟凡給了張虎一個寬宥天下的微笑:“沒事,你吃吧,我這會不太餓。”
張虎轉向罪魁禍首:“劉瑞瑞,劉瑞瑞同志!”
“有屁放!”劉瑞瑞正在查看遲衛東另一個手機的通訊記錄。
“你故意的吧?重新給孟凡買去,上邊掏錢,你省個什麽勁啊?”
“他的飯是被你吃了,要去也是你去。”
“诶我說你……”
孟凡趕緊息事寧人:“姑奶奶、姑大爺,求你們饒了我吧,咱都幹活行不行?”為了避免戰火再燃,叼着煙往廁所跑,姑奶奶和姑大爺彼此互瞪一眼,繼續工作。
劉瑞瑞從桌下掏出一份剛才藏起的餐盒,悄悄放到孟凡的桌上,張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有病。”
等孟凡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桌上多了兩份晚餐,椅子上也多了個人,曲冬青一邊玩着游戲,一邊時不時向門口看看,然後就看到刑警大人兩天沒洗澡,一臉胡渣子的風采。
孟凡定在原地,盯着若無其事的曲冬青,那一夜的屈辱,永生難忘!
他,一個警隊裏的精英分子,一個從小到大自尊自愛的鐵血漢子,被人扒光了鎖在暖氣管上,餓着肚子,憋着尿,靠着暖氣管上那點熱乎勁,熬過了一夜!雖然第二天醒來時,身上多了條毯子,但這也不能抵消曲冬青所犯下的罪過。
而且,這兔崽子踏踏實實在卧室裏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沖着孟凡第一句就是:“賠禮道歉。”
看情形,硬扛下去連班都別想上了,曲冬青這孫子幹得出來,他孟凡可以不為自己服軟,但隊裏的工作不能耽誤,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
“好,我道歉,你放了我。”孟凡面無表情地說。
“态度好點,不夠真誠。”
媽蛋,孟凡把這兩個字生生咽下去,語氣放軟了些:“對不起。”
重獲自由的孟凡直接沖進衛生間,刮胡子洗澡換衣服,理都不理曲冬青,直接上班去了。
大家對于曲冬青時不常出現在警局內,通常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他也不會亂跑亂翻瞎打聽,還幫過不少忙,每次來也不空手,這回恰好是飯後甜品,人人有份,芒果小布丁配酸奶。
有人拍了拍孟凡的肩膀:“你這弟弟,夠意思。”
夠意思?孟凡幾步走到辦公桌前,沖着坐在自己椅子上的曲冬青低聲命道:“起開,我要工作。”
曲冬青啥話也沒說,屁股瞬間換到另一把椅子上,繼續玩游戲,安靜的像空氣。
孟凡也不管他,繼續看那些視頻,看了一會,忍不住回臉看曲冬青,曲冬青正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上的視頻。
孟凡剛要攆人,曲冬青啓動漂亮的唇形:“太慢了,還能再快點嗎?”
想起那次毒蜘蛛案看鄭楊的監控,曲冬青神速讀取的樣子,孟凡抿了抿唇,手上還是悄悄調整了播放速度。
倆人配合的還算默契,一個快速播放,一個迅速記憶,不到一個小時,所有的監控全都看完了。
孟凡不确信地看着曲冬青,曲冬青勾勾手指,孟凡下意識把頭湊了過去,曲冬青翻了個白眼,指了指桌上的筆和紙,孟凡忍了忍,遞了過去。
曲冬青刷刷地在紙上又寫又畫,那是一張簡易的本市地圖,以遲衛東的海鮮餐館為軸心,向幾個主幹線延伸出去……重疊的人物、時間、地點做了重點标記,包括重疊的路線、次數,還畫了許多關聯線,一個人近期內的基本行蹤和生活軌跡躍然紙上。
孟凡伏在桌上,仔細觀察那張圖,眼睛瞪得大大的,曲冬青簡直不是人,是神。
忽覺臉上一癢,轉過頭來,曲冬青的手指正以一種極其暧昧的姿态觸着他的臉,孟凡迅速抓住作惡的手指,眼含警告,臉卻紅了紅。
“哥,我也跟你道個歉,咱倆兩清了。”曲冬青舔了下唇,幽幽地望着孟凡。
孟凡沒說話,直眉瞪眼地望着,漸漸地,眼裏的光芒柔和下來,這才發覺,自己還攥着曲冬青的手呢,一把丢開,繼續看那張圖。
曲冬青的椅子又湊近了些,輕聲問:“不生氣了?”
過了一會,孟凡才低低地說:“我沒功夫生你氣。”
劉瑞瑞貓眼瞪得比剛才的孟凡大三倍,天啊,對面哥倆在幹嘛?即便隔着玻璃遮板也能看到孟凡那雙明亮的眼裏,閃着一種奇怪的光,而且,曲冬青的手又詭異地伸過去,輕輕蹭着孟凡的臉,孟凡板着面孔,打開他幾次,最後居然……接!納!了!還笑,笑得別提多風情了,那雙鳳眼裏能拉出絲來。
有些時候,很多問題上下而求索,始終索不到時,別急,答案總在不經意間就出現了,令人開悟,始料不及。
這特麽是兄弟情嗎?這特麽是一目了然的奸情!呃,是不是應該說愛情更好聽些?不,就是奸情!!!
劉瑞瑞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腔悲憤,忽然淚如泉湧,失聲恸哭!
整個重案組,一群吓呆了的土撥鼠。
張虎半天才反應過來:“怎麽了格格?還在生我氣啊,為我你也犯不上啊?”
劉瑞瑞努力吸着這幫大老爺們釋放了一整天的煙霧,嗆到肺疼,猛烈地咳嗽了幾口,一邊涕淚橫流一邊抽着氣息:“我…我…我可能找到那個超哥的電話了。”
“找到了你該笑啊,哭什麽啊?”
“唉,刑警幹久了,把人都逼成什麽樣了?”
“是啊,畢竟是女孩子,真是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