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誰先胖的
第99章 誰先胖的
孟凡打着哈欠回家的時候,家裏既沒有曲冬青,也沒有那個老鐘,竈冷鍋空,也沒有吃過大餐的跡象,老鐘一來,曲冬青更野了。
掏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又丢到一旁。
獨自睡去,模糊中,聽見門口有響動,孟凡從卧室走出來,頓住,一家子遠房親戚為毛大半夜都不睡覺,帶着冬夜裏的寒氣,全跑到他家集合來了?
拿出主人應有的禮貌,孟凡沖着老鐘淡淡地點了下頭,老鐘也彬彬有禮地點了下頭。
“喲,凡哥哥,你還沒睡啊?在等我們?”方萃莞爾一笑。
叫得這麽親,靠得這麽近,準是有求于我,孟凡本能地退後一步:“你怎麽也來了?”
既然這房是人家的,方萃選擇順眉順眼:“呵呵,我睡沙發就好。”
喲,敢情連睡哪兒都計劃好了?不能欺負那倆,我還不能招惹這個嗎?孟凡果斷拒絕:“不行,滿屋子都是男人,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回你事務所去。”
“這麽晚了,在你這湊合一宿,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
這個原本也不好惹,孟凡嘴鈍,一時沒憋出什麽來,曲冬青沖他遞了個眼神,明白了吧?我說的沒錯。
想起那個八卦,孟凡不禁看向老鐘。
老鐘開了口:“我還是跟方萃回事務所去好了。”
曲冬青還沒說話,孟凡先行提高情商:“哦,沒事,是我要曲冬青請你過來的,那就都早點休息吧。”
方萃笑了,毫不客氣地推開男人們:“對不住了,那我先洗個澡。”
孟凡、曲冬青、老鐘:……
孟凡躺在床上,聽着外面一陣雜亂忙碌,老鐘最後堅持叫方萃睡書房,自己睡沙發,曲冬青還開着不咋上臺面的玩笑:“要不你倆一起書房?”
老鐘還挺正經:“胡說,男女授受不親,你現在怎麽這麽……”
方萃:“下流!”
老鐘:“輕浮!”
孟凡:“欠揍。”
曲冬青終于回來了,一扯睡袍,脫個精光,帶着沐浴後的香滑與熱暖,滋溜一下鑽進了被窩。
孟凡摟過他:“你這樣開他倆的玩笑,不怕他們生氣嗎?”
“管他們呢。”曲冬青的嘴唇摩挲着孟凡的下颌。
孟凡一伸手,關上了床前燈,屋內陷入黑暗,兩眼倦合,輕輕撫摸着曲冬青光滑的皮膚,心中倒是一片安寧。
“诶,你說,究竟是辛曉月先胖的,還是遲衛東先胖的?”
“遲衛東本來就是個胖子……”帶着襲來的睡意,孟凡朦胧地應着,忽然間,又睜開了眼,蹭地坐起來,看向曲冬青。
曲冬青裝的沒事人似的:“你幹嘛?”
孟凡重新打開燈,拿起電話,想了會,将電話打給崔隊,說了一會,就要下床穿衣服,曲冬青有點後悔,非得提醒他這個。
好在崔隊人還在警局,跟孟凡說不用回來,明天再說,倆人又說了幾句,孟凡這才重新躺回床上,兩眼望着屋頂,睡意全無。
曲冬青想拽回他的思緒:“別琢磨了,他倆誰先傳染誰,不都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傳染途徑很重要,是破案的關鍵。”
“我困了。”曲冬青把燈關上了。
孟凡卻沉浸在案情裏:“如果是遲衛東先被感染的,那孫超與X病毒的源頭肯定脫不了關系,如果是辛曉月先感染的,那就要從辛曉月這邊找源頭,她是感染者,恰好情人的老板就是賣抗生素的,天下沒有這麽巧的事,看來這裏邊的事情很複雜……”
孟凡還在分析,可惜,曲冬青已經懶得再聽,光溜溜地在被中扭來扭去,蹭着刑警大人每一處的敏感。
“你老實點。”想起一屋子的遠房親戚,孟凡制止了扭動中的曲冬青。
“放心,他們聽不見。”
“別鬧了,這房隔音再好,也架不住你每次動靜那麽大。”
“啧,你這麽着,睡得着嗎?”
“你不亂動,我就能睡得着。”
“是麽?”
“诶,你別……”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停就能停下來的,一條蛇信,靈巧如簧,這可是吃了多少棒棒糖,看了多少本漫畫書練出來的真本事。
第二天一早,曲冬青神采奕奕地宣布:“我要去警局上班了。”
老鐘溫和一笑:“那晚上還是我來給你們做頓素齋好了。”
書房門開了,方萃笑盈盈地走出來:“我給你打下手。”
三個男人皆是一愣,另外兩個涵養好,看了不做聲,就屬曲冬青嘴欠:“你幹嘛把自己捯饬成風流少婦的模樣?清清純純的不好嗎?老鐘,我看你也不用做什麽素齋了,方萃嘴上的唇膏得有兩斤多,夠你吃一頓的。”
方鐘淡定如雲地看了曲冬青一眼,不為所動。
方萃運氣、叉腰,伸脖子:“曲冬青,你給我滾!!!”
走了走了,上班去了,今天可是名正言順陪孟凡去警局報到的第一天。
坐在車裏,曲冬青還滿臉壞笑着,孟凡也忍不住笑了:“還囑咐我不要大嘴巴,你卻直接捅馬蜂窩。”
“她應該感謝我,我這是幫她呢。”曲冬青永遠自得其樂。
孟凡緩行在早高峰的擁堵中:“好像沒戲,你要真為方萃好,還是勸她另覓良人吧。”
曲冬青的手指忙碌在游戲上,頭也不擡地問:“為啥?”
“我覺得方鐘眼裏太平靜了,仿佛看什麽都是空的。”
游戲上的手指停住,曲冬青望着孟凡:“怎麽說?”
孟凡想了想,斟酌字眼:“好像,所有人在他眼裏也不分什麽男女老少的,有種…嗯…衆生皆如此的感覺,就連法隐和了然這樣的高僧,都沒有他那樣的平靜。”
曲冬青的笑意凝在唇邊,盯着孟凡看了好半天,這人在某些方面,悟性極高,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只覺得胸口有點悶,放下一點車窗,冷空氣鑽進來,曲冬青不禁打了個冷戰。
孟凡忽然問:“你是知道老鐘不會對方萃怎麽樣的吧?”
曲冬青敷衍地嗯了一下。
孟凡尋着路上的早點攤,車速開得極慢,曲冬青還沒吃早餐,第一天去警局上班,工作忙起來,下一頓飯什麽時候能吃上還不一定呢,一邊尋摸着一邊說:“既然知道是件無果的事,為什麽還開這樣的玩笑?有些現在看起來是玩笑,也許以後就是種傷害。”
曲冬青別過頭,望向窗外,幾根手指敲打着膝蓋頭,活了幾百年,第一次有個凡人這麽“教育”自己,于是問:“你怎麽知道方萃不知道老鐘的想法?”
孟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曲冬青的聲音猶如一縷風無力地拂過,像是對孟凡說也像是說給自己聽:“如果這是她的劫,誰說什麽做什麽都是沒用的,遲早要自己渡過去。”
孟凡沒吱聲,不知是不是受他們那個信仰的影響,有些東西在曲冬青那裏似乎過于冷淡了,多少顯得有些無情。
曲冬青淡淡地:“不過,你跟我說的這些,我會記住的。”
終于發現了個包子鋪,孟凡把車停靠過去,剛要下車,曲冬青又叫了聲:“孟凡。”
“叫哥。”
“好吧,哥。”
“說。”孟凡扶着車門,扭臉看着他。
曲冬青一聲不吭,就那麽望着孟凡,眼中潤着難得一見的溫情,在冬日的寒意中,微啓的雙唇冒着縷縷白氣:“幸好遇到的是你。”
孟凡琢磨了下,又笑了笑,跳下車,走向包子鋪。
坐在車裏的曲冬青鼻尖貼在車窗上,撚出一個印痕,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站在人群裏排隊等包子的恩人,那抹溫情,漸漸地,化為一縷難言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