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游戲

第112章 游戲

“老鐘,是冬哥哥嗎?”站在洞口,望着接連不斷的雨水和鉛灰色的天,方萃不無擔心地問。

老鐘吃着剛剛冒雨采回的漿果,說道:“昨天是,今天不是。”

“你說,他會去找孟凡嗎?”

老鐘沒有回答,也望向洞外,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方萃幽幽嘆息:“唉,自古多情空餘恨……”說着,脈脈地看向老鐘,老鐘全神貫注地吃着漿果,手都染紅了,別提多認真了。

方萃收回目光,繼續望着雨幕出了會兒神,然後問:“要不要出去找找看?”

老鐘看向方萃:“他咬傷你,你不記恨嗎?”

方萃哼道:“當然要記,只是不恨。”

老鐘微微一笑:“如果他哪天再發起狂來要吃你,怎麽辦?”

方萃轉過臉來:“不是還有你呢嗎?”

老鐘繼續吃果子:“你最好讓開那個洞口,免得他又碰傷你。”

“啥?”方萃還沒明白過來,忽覺一陣勁風夾裹着襲面的雨水迫勢而來,急忙向洞內退去,抹去臉上的雨水,方才看清一身水氣的白蛇沖進洞中,一抖鱗片,水珠四濺。

方萃嗖地躲回老鐘的身後,萬分警覺地看着曲冬青。

曲冬青化回人身,筋疲力盡,甩了下發絲上的雨水,冷着一張臉,走到老鐘面前,捏起一顆漿果塞進嘴裏,看都不看眼前的鐘鳥一窩,獨自走到一塊涼石上,盤膝而坐,開始運功調息。

方萃在老鐘耳邊嘀咕着:“回來就回來嘛,拽什麽拽。”

老鐘微笑不語,給了她一個眼色,方萃會意,便也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二人吐納靈珠,助曲冬青一臂之力。

“今年的雨水量比往年都要充沛……希望各部門和廣大市民做好防汛抗災的準備……據報道,某處山體已經多次發生坍塌現象,造成小規模的泥石流,部分河道已被堵塞,有關部門已經采取緊急疏通的工作……”

看着新聞,栾戰懶懶地靠在床上,喝了口濃郁的咖啡,腫脹的嘴唇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氣,臉上橫七八豎粘着止血貼,窗外的雨聲不停,浴室裏的水聲也沒有停,這男人怎麽這麽愛洗澡?已經進去一個多小時了,再洗就脫了皮了。

蒸騰的水汽氤氲着男人的雙眼,半天沒有眨一下,就那麽直愣愣地睜着,如同雕塑,終于,男人的拳頭緊緊抵在唇邊,堵住了即将爆發而出的聲音,然而淚水還是從酸痛的眼裏滾滾而下,混合在水中,分不清誰是誰。

身負重傷的栾戰還是精心準備了一份晚餐,大戰過後,倆人的腸胃都需要點補償。

穿着栾戰特意挑選的家居服,佟冰不動聲色地坐到了餐桌旁,依舊優雅而冰冷,望着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并不動筷。

栾戰冷哼:“放心,這次沒放藥……”話未說完,脖子猛然被一雙手緊緊地鉗住了,卡得栾戰頓時呼吸停頓,身後的椅子摔倒在地,整個人被推得失去重心,死死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栾戰憤然地喊着:“佟冰,你都把我打成豬頭了,還想殺了我嗎?”

佟冰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栾戰,如果你再敢給我下藥,我就真的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一剎那,栾戰的眼裏劃過一抹恐懼,從佟冰不帶任何情緒的臉上,他居然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好像他在這個男人手裏,早已死過一次了。

栾戰無比的懊惱,卻也絲毫不肯示弱:“我信,但在這間屋裏,還是我說了算。”

佟冰放開了栾戰,重新落座,端起一杯咖啡,正要喝的時候,栾戰忽然問:“佟冰,現在做卧底都可以犧牲到什麽程度?”

佟冰緩緩擡起頭,冷冷地瞅着栾戰,不知為何,忽然就笑了,邪魅得叫人愛恨交織:“告訴你一個秘密,為了你和你那份蛋糕,我才辭職不幹的,栾戰,就我說的這話,用你那自認為聰明絕頂的腦瓜,想想,可信度多少?”

栾戰的笑容微微一凝,脖子再次被鉗住,這次力道剛剛好,佟冰的拇指輕輕掃過栾戰的下巴,氣息呼到臉上:“怎麽,怕了?”佟冰繼續笑着,就像貓戲虐着老鼠。

“別他媽瘋了,怕你?一個通緝犯?我他媽的是讓着你呢,別以為我打不過你。”栾戰用某個地方用力地頂了頂佟冰,挑釁地望着佟冰。

一個粗暴的吻奪走了栾戰的呼吸,栾戰疼得再次淚湧,可卻沒有推開身上的男人,這是佟冰第一次,心甘情願地熱烈地吻着自己,栾戰不禁閉上了雙眼,這才是他最想要的。

令人有些心焦的是,栾戰一連幾天都沒有回星火酒吧,也許是怕人看見栾老板這張五彩缤紛的臉,或者還是不放心佟冰自己待在家中,倆人在這間豪華公寓裏,聽着外面沒完沒了的雨聲,吃着栾戰從不重複的美食,玩着栾戰花樣百出的游戲,正如栾戰自己所說,他是個極具探索精神的研究者,雖然不再給佟冰下那種藥,但是瑣碎的折磨卻并沒有停止,佟冰這才意識到,自己俨然變成了栾戰眼中最感興趣的玩具。

“我不喜歡沒有節制,也不喜歡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佟冰認真地說。

栾戰的嘴角又浮上慣有的譏諷:“得了佟冰,你的嘴可沒你的身體誠實,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旺盛嗎?而且…體能是真他媽的好,小時候喝龍奶長大的?”

佟冰:……

栾戰的手指滑動在佟冰發達的胸肌上,玩味地說:“有些事我更看重的是快樂的過程,并不一定都要走到最後,你想節制,随便啊,那就管好你自己的玩意。”

佟冰:……

的确,栾戰并太刻意追求一場情事的完整,也從不會做傷害彼此身體的事情,他似乎更喜歡沉浸在某種意趣和情境裏,正如他抽雪茄喝美酒,絲絲入扣,慢慢品鑒,面對佟冰的身體,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求知和幻想。

有時,剛剛勾出佟冰一點沖動便會戛然而止,然後在佟冰的注視下,穿着內衣去廚房烹饪美食;他會把蜂蜜、奶油、巧克力醬塗抹在身上,挑豆着佟冰品嘗一場別開生面的甜品盛宴;從那個特殊的玩具箱裏,揀一些有趣的出來,在各自的身體上嘗試,做點小游戲,來個小比賽,看誰的持久性更好;屏幕上的畫面永遠都是無聲的動作片,栾戰說,他只想聽佟冰的聲音;還會趁佟冰熟睡時,滋擾他,欣賞着男人在欲望中漸漸蘇醒……

在栾戰這間色氣沖天的公寓裏,從不認為自己是好色之徒的佟冰,漸漸的有些茫然,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那麽的敏感,欲念是如此的強烈,從前的記憶,美好而純粹,鮮亮的如同一杯冒着芬芳氣泡的果汁,而栾戰卻是一杯毒酒,泛着幽深的光澤,一喝就醉,他為他開啓了一個新世界,每當欲望來臨時,如同走火入魔,一邊痛恨着自己,一邊卻又放縱着,看着自己一點點沉淪在栾戰無休止境的各種游戲裏,好幾次都有種殺了栾戰再殺了自己的沖動,可偏偏做不到,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冤了栾戰,引誘犯罪的人固然可恨,可沒能把持住,主動犯罪的,又當如何?

彼此的身體随時随地成了可以把玩的對象,栾戰的技巧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也用他身體的每一個功能取悅着佟冰,栾戰的手中似乎攥着一把通往快樂之門的鑰匙,專開佟冰身上這把鎖,佟冰甚至開始好奇栾戰下一個把戲會是什麽?在與這個比自己大四歲頗具成熟魅力的男人相處的分分秒秒,佟冰體驗着什麽是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端望着栾戰并不讨厭的臉,佟冰偶爾會失神,總有種上輩子欠了誰的,這輩子來還債的錯覺,有一次栾戰頭也不擡地說:“別說你已經愛上了我,否則我會舍不得殺你。”

佟冰冷笑:“你怎麽殺我都可以,但不能把我惡心死。”

只有在沐浴時,才有點自由的空間,栾戰似乎也沒太想連這點隐私都不給佟冰保留,站在熱氣騰騰的水裏,佟冰連哭的能力都沒了,偶爾想起一張臉,痛過之後只剩下一片麻木與空白,人間失格,不過如此。

栾戰也會帶着佟冰在玩具室裏玩其他的游戲,下棋、彈子球、模拟戰國、拯救大兵,每當這個時候,佟冰也會同正常男人那樣玩兩把,和栾戰這個游戲高手争個高下,當看到佟冰成功解救了一個大兵而像個孩子似的興高采烈,栾戰也笑得很陽光,有那麽一瞬間,栾戰甚至想把這個男人貼上孤品、絕版的标簽,收藏起來,玩一輩子。

終于盼着栾戰要出門了,冰箱裏的食物已經吃空,栾戰需要重新采購,還要回酒吧當會老板。

“你不怕我這個卧底把你這裏翻個底朝天嗎?”佟冰揶揄地問。

栾戰淡淡瞥了佟冰一眼:“随你的便。”

回到酒吧的栾戰,照例打開手機,公寓裏的情況一目了然,今天雨停了,佟冰看上去心情不錯,先是在栾戰的健身房裏跑了會步,玩了會器械,當佟冰手撐地板,連續做了五十個伏地挺身時,看得栾戰心裏又有點發癢。

佟冰健完身又去沖澡,栾戰有點後悔,應該在浴室裏也裝個攝像頭。

浴後的佟冰神清氣爽地回到客廳裏,點了支煙,站在落地窗前,打開窗簾,背對着栾戰,一邊曬着久違的太陽,一邊看着外面的世界。

栾戰皺了下眉,雖然是在高層,但他提醒過佟冰不要輕易拉開窗簾,而且,佟冰站在那是待了很久,不知在想什麽。

終于,佟冰轉過身來,一步一步走近栾戰,目光直視,栾戰一僵,也緊緊盯着佟冰。

針孔攝像是無聲的,栾戰只能看到佟冰的嘴唇動了幾下,然後轉身到沙發那裏,找出栾戰送的手機,低頭打了幾個字,将手機屏幕貼近鏡頭,栾戰極力辨認上邊的字:“我們玩個新游戲。”

佟冰又敲了幾下,再次舉給栾戰看:“看誰動作快。”

放下手機,佟冰的手陡然伸過來,瞬間,從栾戰的手機裏消失了。

栾戰愣了下,急忙調轉畫面,終于在書房裏找到了佟冰,只見佟冰四處轉悠着,很快就與栾戰再次面對面了,沖着栾戰揮揮手,唇語送出兩個字:拜拜。

栾戰從老板椅上直起身,調出所有的監控畫面,佟冰又跑向卧室,片刻,卧室的畫面也黑了。

栾戰終于站起身,咚咚地踩着樓板跑下樓,媽的佟冰,他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些攝像頭的?媽的,職業的就是有執照的賊!

栾戰一邊匆忙地趕路,一邊看着手機裏的畫面,家裏除了兩間浴室,其他房間都裝了攝像頭,這是他請佟冰過來之前精心準備的,不到半個小時,佟冰逐一破壞,終于,最後一個廚房的畫面也消失了,栾戰的手指在電梯的按鈕上無意義地連續點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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